1.
苏晚站在落地镜前,指尖划过锁骨处细碎的珍珠项链。镜中人眉峰清隽,眼尾自然上挑,笑时眼底会浮起细碎的光,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被星探递三次名片的长相。
叮——攻略系统绑定成功。机械音突兀地在脑海响起,宿主苏晚,当前任务：攻略顾言。任务奖励：可与指定人物（林屿）再见一面。
苏晚握着项链的手猛地收紧。林屿,她放在心尖上六年的名字,三年前在一场暴雨后彻底消失,像从未存在过。
系统哪怕是假的,为了他我也要试一试！
顾言是谁她压下声音里的颤抖。
系统调出资料投影：顾言,顾氏集团继承人,23岁,性格桀骜,行事乖张,当前心动值0。
心动不如行动,苏晚立马向顾氏集团提交了简历,不出所料,以苏晚的资历很快就被人事部录取。
2.
三天后,苏晚在顾氏集团楼下等到了目标人物。黑色迈巴赫停在台阶前,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男人穿着高定西装,领口随意松开两颗扣子,下颌线锋利如刀刻,抬眼时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顾总,早上好。苏晚迎上去,将保温桶递过去,听说您胃不好,这是城南那家的粥。
顾言扫了她一眼,像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苏晚。她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即使对方的目光带着审视与轻蔑。
他没接保温桶,径直走进大厦,身后的助理匆匆接过,低声道：苏小姐,顾总从不喝外人的东西。
苏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捏了捏手心。为了林屿,这点难堪算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成了顾言身边最显眼的存在。他开会她提前准备好咖啡,要三分糖七分奶,杯壁不能留指纹；他应酬她守在停车场,手里拿着醒酒汤和暖宝宝；他随口提一句喜欢某个乐队的黑胶,第二天那张限量版就出现在他办公室。
公司里开始有流言,说设计部的苏晚想攀高枝想疯了,把顾言当成了长期饭票。
顾言对此不置可否,偶尔会在苏晚递文件时指尖相触,会在她被刁难时淡淡说一句我的人,你们也敢动,却又在她转身时和朋友嗤笑：不过是个有点姿色的舔狗。
这些话传到苏晚耳朵里时,她正在给顾言整理领带。男人低头看她,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心动值面板在她眼前跳了一下：35。
她指尖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系好领带：顾总,下午的酒会要穿的西装我熨好了。
顾言嗯了一声,没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
苏晚第无数次看着面板上纹丝不动的35,终于忍不住问系统：这数值是坏了吗
系统：目标人物心动值稳定,无故障。
苏晚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煲汤锅,锅里是顾言点名要喝的松茸鸡汤。为了这锅汤,她凌晨五点就去市场抢最新鲜的松茸,精心熬制了几个小时。
这三个月,她推掉了一个重要的设计大赛邀约,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展示才华的机会；还拒绝了出国进修的宝贵机会,那是多少设计师渴望的提升自己的途径。
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研究顾言的喜好上,从他喜欢的咖啡口味到他偏爱的音乐类型,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努力去迎合。
可这35,像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3.
顾言的生日宴上,苏晚穿着一袭香槟色鱼尾礼服,精致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丝绸面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间别着一枚小小的钻石发卡,增添了几分灵动。她手里捧着亲手做的黑森林蛋糕,蛋糕上点缀着新鲜的樱桃和薄荷叶,散发着浓郁的巧克力香气。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苏晚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几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男士走上前来搭讪,有的递上香槟,有的试图和她谈论艺术,还有的吹嘘自己的成就。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请你跳支舞一位穿着考究的男士优雅地伸出手。
苏晚礼貌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抱歉,我在等一个人。
那不知能否赏光,让我陪你喝一杯另一位男士举着酒杯,笑容满面。
苏晚依旧婉拒：谢谢,我不太会喝酒。
她的目光始终在宴会厅里搜寻着,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就在这时,顾言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当他看到苏晚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悦：谁让你来的
我……
别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我。他打断她,语气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你以为做这些,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有人捂嘴偷笑。苏晚捏着蛋糕盒的手泛白,蛋糕上用巧克力写的生日快乐微微融化。
那天她没留下来,走出宴会厅时晚风很冷,吹动她的长发。面板上的35依旧刺眼。
系统,她轻声说,换个攻略对象行不行
系统：当前任务唯一,不可更换。
苏晚笑了笑,有点自嘲。她苏晚,毕业于顶尖设计学院,拿过国际奖项,家境优渥,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卑微若不是为了林屿……
4.
从那天起,苏晚开始消极怠工。顾言的咖啡不再是精准的三分糖七分奶,有时会太甜,有时又会太苦,杯壁上甚至还会留下她不小心沾上的指纹；
他应酬时,她也不再准时出现在停车场,手里拿着醒酒汤,有时会迟到很久,有时甚至直接忘记；他随口提的喜好,她也不再费心去满足,那张他心心念念的限量版黑胶唱片,至今还躺在她的购物车里,未曾下单。
顾言一开始并没在意,以为苏晚只是偶尔闹闹小脾气。但连续几天都是如此,他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看向办公室门口,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忍了三天,终于在茶水间堵住苏晚。
最近胆子大了他靠在门框上,语气不善。
苏晚正在冲奶茶,闻言回头,脸上没了往日的小心翼翼,反而带着点漫不经心：顾总,我只是个实习生,拿多少钱干多少活。
她的眼神清亮,没有了之前的讨好,反而像淬了冰的琉璃。顾言莫名觉得有些烦躁,喉结滚动了一下：把上周的方案给我。
哦,忘做了。苏晚搅着奶茶,我今晚要去看画展,没时间。
顾言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裙摆扫过地面,留下淡淡的栀子花香。他第一次发现,苏晚的发质很好,乌黑浓密,像上好的绸缎。
那天晚上,顾言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画展。苏晚站在一幅印象派画作前,侧影柔和,指尖轻轻点着下巴,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专注与光芒。
他在她身后站了很久,直到闭展铃声响起。
面板上的心动值,悄无声息地跳到了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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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从那天起,苏晚发现顾言变得奇怪。她不再给他带早餐,他却会让助理买双份,一份放在她桌上；她故意避开和他同乘电梯,他会让司机绕路送她回家；她在设计部熬图,他办公室的灯总会亮到她离开。
顾总这是……转性了同事小声议论。
苏晚没放在心上,她正忙着准备一个重要的设计比赛。直到某天加班到深夜,她走出公司大楼,发现顾言靠在车边抽烟。
上车。他把烟摁灭,语气不容置疑。
不用了,我叫了车。
那我等你叫的车到。他拉开后座车门,自顾自坐了进去。
苏晚看着手机上显示还有十分钟到达的网约车,叹了口气坐进副驾。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你那个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他突然开口。
还行。
需要帮忙吗
苏晚转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顾总,我们好像没熟到这个地步。
顾言的手在膝盖上蜷了蜷：之前……是我态度不好。
这大概是这位桀骜公子第一次服软。苏晚愣了愣,随即笑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
她的坦诚像一根针,刺破了顾言莫名升起的期待。他看着她清透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波澜,既没有怨恨,也没有爱慕。
6.
车到站时,苏晚解开安全带：谢谢顾总送我,再见。
苏晚,他叫住她,周末有空吗
没空,要去看林屿。话一出口,苏晚就后悔了。
顾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林屿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苏晚推开车门,没有解释。
顾言看着她走进公寓楼的背影,第一次对一个名字产生了强烈的敌意。他查了林屿,却只找到一个三年前注销的手机号。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顾言心动值70。
苏晚正敷着面膜,闻言翻了个白眼。这心动值涨得莫名其妙。
比赛结果出来那天,苏晚拿了金奖。庆功宴上,她穿着简约的白色长裙,被众人簇拥着,从容应对着各种祝贺。顾言站在角落,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眼瞎。
他一直以为苏晚只是个空有美貌、想依附他
的女人,却忘了她本身就是一颗会发光的钻石。
宴会中途,苏晚接到系统的声音：任务进度达成,奖励已发放。明天下午三点,城南咖啡馆。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也顾不上想为什么就攻略成功了,满脑子就只有两个字——林屿。
…………
7.
咖啡馆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苏晚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紧张地绞着桌布。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形清瘦,眉眼温和,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林屿。
晚晚。他在她对面坐下,声音依旧温润。
苏晚眼眶瞬间红了：你去哪了
去治病了。林屿笑了笑,眼底有淡淡的疲惫,先天性心脏病,那时候突然恶化,家里人带我去了国外。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音乐盒,放在桌上：这个,本来想在你十八岁生日时送你的。
音乐盒打开,响起《月光奏鸣曲》的旋律。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在琴房弹奏的曲子。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定居国外了,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林屿看着她,眼神认真,晚晚,你很好,值得更好的人生,不要再等我了。
苏晚握着音乐盒,指尖冰凉。她等了三年,盼了三年,等来的却是一句不要再等我了。
我知道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你也要好好的。
林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照顾好自己。
他离开后,苏晚坐在咖啡馆里,直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系统的声音响起：任务完成,系统将在24小时后解绑。
她没有难过,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原来执念放下,也没那么难。
8.
回到公司,苏晚递交了参赛获奖的申请,正式从实习生转为设计师。她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拿下一个又一个项目,很快在业内崭露头角。
顾言的追求变得明目张胆。他会送价值不菲的珠宝,会包下整个餐厅只为和她吃一顿饭,会在她出差时订好相邻的房间。
顾言,我们不可能。苏晚把一条钻石项链还给他,我对你没感觉。
没关系,我可以等。顾言的眼神很执着,你总会看到我的。
苏晚没再理他。她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除了工作,她报了油画班,学了马术,周末会去孤儿院做义工。她像一株被春雨滋润的植物,肆意生长,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追求者。温文尔雅的律师沈知尧,会在她加班时送来温热的夜宵,听她吐槽工作中的烦恼；阳光开朗的艺术家陆星辞,会带她去看小众画展,和她讨论色彩与光影；稳重可靠的学长江译,会在她遇到难题时给出精准的建议,却从不过界。
他们都欣赏她的才华与坚韧,尊重她的意愿,像温暖的月光,安静地陪伴在她身边。
顾言的追求越来越高调,甚至影响到了苏晚的工作。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设计展,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是我女朋友设计的；会在她和客户谈合作时,派人送来999朵玫瑰,让场面一度尴尬。
9.
顾言,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晚在停车场拦住他。
做我女朋友。他靠在车身上,语气笃定。
苏晚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顾言皱眉：谁
你不认识。苏晚转身就走。
为了让顾言彻底死心,苏晚找到了沈知尧。沈律师,能不能帮我个忙她把事情原委告诉他,就当……演场戏。
沈知尧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了：只要能帮到你。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尧会准时接苏晚下班,会陪她去看画展,会在公司楼下等她。两人举止自然,看起来亲密又登对。
公司里的流言渐渐平息,顾言果然消停了。他不再送花,不再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只是偶尔会在走廊里和她擦肩而过,眼神复杂。
苏晚松了口气,把更多精力放在了一个跨国合作项目上。沈知尧作为项目的法律顾问,和她接触频繁,两人配合默契,有时会被同事打趣：苏设计师,沈律师对你是真爱啊。
苏晚只是笑笑,沈知尧也不解释,眼底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苏晚在茶水间听到顾言的兄弟赵宇打电话：阿言,你别傻了,我昨天看到沈知尧送苏晚回家,两人在楼下说了半天,连手都没牵,明显是假的！
苏晚端着水杯的手一顿。
果然,第二天顾言就出现在她面前。他眼底有红血丝,像是没睡好：苏晚,为什么骗我
骗你什么
你和沈知尧,根本不是情侣。他逼近一步,你就这么讨厌我
苏晚后退一步,撞在墙上：是,我讨厌你。讨厌你之前的傲慢,讨厌你现在的纠缠,讨厌你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顾言心上。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我改,我可以改。他声音沙哑,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做到。
苏晚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笑：顾言,喜欢不是你改就能得到的。
10.
顾言开始了漫长的追妻之路。但他学聪明了,不再搞那些高调的示爱,而是换了种方式。
苏晚加班,他会让助理放一杯热牛奶在她桌上,不留姓名；她去孤儿院,他会提前匿名捐赠一批物资；她的设计遇到瓶颈,他会不动声色地提供一些行业资讯。
他不再强求见面,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以一种不打扰的方式存在着。
苏晚的身边依旧热闹。陆星辞为她画了一幅肖像,挂在自己的个人画展上,标题是《光》；江译帮她联系了国外的进修机会,说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沈知尧在她被恶意抹黑时,第一时间拿出法律证据,帮她澄清。
他们从未逼她做任何选择,只是默默地陪伴。
苏晚,周末有空吗我弄到了两张芭蕾舞剧的票。陆星辞发来消息。
晚晚,上次说的那个环保项目,甲方希望和你聊聊。江译的电话打来。
苏设计师,明晚有个慈善晚宴,需要男伴吗沈知尧的消息紧随其后。
苏晚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回复陆星辞：有空,几点,又给江译回了电话,最后对沈知尧说：好啊,麻烦你了。
她开始享受这种被尊重、被欣赏的感觉,这是顾言从未给过她的。
顾言偶尔会从赵宇那里听到苏晚的消息。知道她又拿了奖,知道她身边有很多优秀的人,知道她过得很好,没有他也很好。
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二十三年,他习惯了众星捧月,以为只要他想要,没什么得不到。直到遇见苏晚,他才明白,真心不是用金钱和地位就能换来的。
他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不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他开始学习尊重别人,不再颐指气使；他甚至去报了油画班,只为能看懂她喜欢的画。
11.
一年后,苏晚在一场国际设计论坛上做演讲。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自信从容,台下掌声雷动。
演讲结束后,她在后台遇到了顾言。他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讲得很好。他递过来一瓶水,语气真诚。
谢谢。苏晚接过水。
我……顾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不打扰你了,你还有采访。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少了当年的桀骜,多了几分落寞。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沈知尧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他确实变了很多。
嗯。苏晚点头,但这和我没关系。
沈知尧看着她,眼神温和：晚晚,你不需要急着做决定,也不需要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想法。你的人生,从来都只属于你自己。
苏晚笑了,眼底的光芒比聚光灯还要亮。
她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她会遇到真正心动的人,或许她会一直保持单身,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再为了谁委屈自己。
至于顾言的追妻路,还很长,但那已经是他一个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