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逆袭首富跪师
家长会PPT展示成绩单,我儿子陆小星名字排在最后。
暴发户家长嘲笑我:工地搬砖的懂什么教育
班主任突然点名:陆小星爸爸,请您分享一下教育心得。
我挠挠头:我确实不懂,只记得儿子三岁时说过……
他说‘爸爸,等我长大造飞船接你去小行星采矿’。
全场哄笑中,教室门被撞开,全球首富沈惊鸿带着保镖冲进来。
他扑通跪在我面前:老师,您消失十年,原来在这教儿子采矿
龙渊集团万亿项目,没您主持根本动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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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家长会惊天逆转
六月的阳光,像烧熔的金汁,黏糊糊地泼洒在明德小学那几栋簇新得甚至有些刺眼的现代化教学楼上。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凝滞,一丝风也没有,只有窗外树上的知了在声嘶力竭地嚎叫,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要把人心底最后一点耐心都扯出来撕碎。
四年级(3)班的教室里,空调开得嗡嗡作响,冷气十足,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里那股无形的压力。五十多个座位几乎坐满,家长们衣着光鲜,神情各异,目光都聚焦在讲台前那块巨大的电子白板上。
班主任张老师,一位三十多岁、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教师,正站在白板旁。她手指灵活地点击着触摸屏,一张精心制作的PPT幻灯片唰地一下覆盖了整个屏幕。
背景是令人愉悦的蓝天白云卡通图案,上面一行加粗加亮的艺术字标题异常醒目:期中考试总结暨家校共育分享会。
然而,标题下方的核心内容,却是一张冰冷残酷的成绩总排名表。
各位家长,请看这里。张老师的声音透过小蜜蜂扩音器,清晰却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平静,这是我们班本次期中考试的总分排名情况。班级整体表现稳中有升,但两极分化依然存在,需要引起我们共同的重视。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伴随着轻微的电子音效,排名表一行行向下滚动。名字、学号、总分,像接受检阅的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前几名的名字被特意用醒目的红色标注,总分后面甚至还跟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皇冠图标。
每一次滚动,都伴随着台下家长们细微的骚动。看到自家孩子名字靠前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腰杆挺得更直了些,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优越感;名字在中间的,表情相对平静,只是专注地盯着屏幕,仿佛在寻找某个微小的提升空间;而随着屏幕滚动到中后段,那些名字后面分数平平甚至偏低的,不少家长已经下意识地微微低头,或者端起水杯掩饰尴尬,教室里弥漫开一种无声的叹息。
陆沉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几乎要嵌进墙壁与窗帘的阴影里。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都有些磨损的深蓝色工装外套,与周围家长考究的衬衫、连衣裙、西装革履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那条同样洗得褪色的工装裤布料,指关节粗大,带着常年与砖石、钢筋打交道留下的茧痕。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那个不断向下滚动的名单上,呼吸变得又轻又缓,几乎屏住。
终于,屏幕滚动到了最后几行。
张老师的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也请排名暂时靠后的同学家长,不要气馁,多与孩子沟通,找出薄弱环节,家校携手,迎头赶上。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看到了那个名字。
陆小星。
孤零零地,缀在长长名单的最末尾。名字后面跟着的总分数字,在满屏的八十几、九十分中,显得格外渺小、刺眼。那串数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陆沉的眼球,瞬间烧灼了他的视线。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攥紧,粗糙的布料在掌心绷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讲台前,张老师继续着她的总结发言,声音平稳地回荡在寂静的教室里。然而,这刻意的平静之下,一股微妙的暗流却在家长席间悄然涌动。那些或怜悯、或审视、或带着毫不掩饰优越感的目光,如同无数根无形的探针,从四面八方聚焦在陆沉身上。
啧……一声刻意拉长、带着浓重鼻音的咂嘴声,打破了表面上的宁静,来自陆沉右前方隔了一个空位的位置。
说话的是个男人,体型富态,几乎要把身下那张学生椅子撑满。他穿着一件花哨的亮紫色Polo衫,紧绷绷地裹着圆滚的肚子,脖子上一条粗大的金链子随着他扭头的动作微微晃动,折射出俗气刺眼的光。手腕上那块硕大的金表更是惹人注目。他叫王德发,本地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儿子王梓涵成绩中等偏上,此刻正靠在他爹那身富贵气旁边,下巴微抬,眼神里带着点同龄人特有的、不加掩饰的倨傲。
王德发扭过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陆沉,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附近几排的家长听得清清楚楚:
哎哟喂,我说老陆啊,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亲昵,这天天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搬砖头、和水泥,累得够呛吧晚上回去还有那精力管孩子学习不容易,真不容易!
他身边的几个家长,平日里似乎与他走得挺近,此刻也配合地发出几声压抑的低笑,目光在陆沉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和他紧抿的嘴唇之间来回逡巡。
陆沉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仿佛要将那扑面而来的恶意和屈辱硬生生压下去。他垂下眼睑,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那双沾着洗不掉泥点、鞋头有些开胶的旧劳保鞋鞋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大团粗糙的砂石,又干又涩,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不能开口。一个字都不能说。任何的回应,无论是愤怒的反驳还是卑微的解释,都只会成为这些人更加肆意嘲弄的燃料,甚至可能波及到此刻正坐在教室另一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儿子,陆小星。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张老师结束了她关于班级整体情况的总结。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扫过台下,似乎在寻找什么。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教室后排那个几乎要缩进阴影里的角落。
下面,我们进入家长分享环节。张老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职业性的鼓励,首先,我们想听听几位在家庭教育方面有不同侧重的家长的心得体会。
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落在陆沉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明显的恶意,却也没有多少温度,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
陆小星爸爸,张老师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在教室里激起千层浪,请您上来分享一下您的教育心得吧。您平时工作很忙,但孩子是看着父母背影长大的,您的言传身教,肯定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嗡——
整个教室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雷后的短暂真空,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加压抑、更加放肆的哄笑和议论声。无数道目光,瞬间从四面八方聚焦在陆沉身上,那些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惊愕、看好戏的戏谑、赤裸裸的鄙夷,还有一丝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让一个全班倒数第一的学渣父亲,在家长会上分享教育心得这简直比刚才王德发的嘲讽还要刻薄百倍!这无异于当众剥开一个人的衣服,把他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逼着他自己大声朗读出来。
噗嗤——王德发直接笑出了声,肥胖的身体在椅子上笑得一颤一颤,金链子哗啦作响,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自己肥厚的大腿,哎哟我的妈呀!张老师您这……您这可真是太有想法了!分享心得哈哈哈哈!分享怎么教孩子考倒数第一的心得吗这经验可太宝贵了!
他周围的几个家长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像钝刀子一样割在陆沉的心上。
就是啊,张老师,您这不是难为人家嘛!另一个打扮时髦、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家长捏着嗓子,声音尖细,人家陆师傅怕是连‘心得’俩字怎么写都还得查字典吧工地上的活儿多累啊,能让孩子吃饱穿暖就不错喽,还谈什么教育
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肆无忌惮的嘲讽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向角落里的陆沉。他坐在那里,像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像,承受着所有的鄙夷和冲刷。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微微颤抖着。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额角的青筋在古铜色的皮肤下隐隐跳动,像几条濒死的蚯蚓。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深重的阴影,隔绝了外界所有不堪的视线,也掩盖了眼底深处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在哄笑声中艰难地爬行。
就在张老师脸上那点职业性的微笑几乎要维持不住,王德发的笑声快要掀翻屋顶的时候,陆沉动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羞耻,没有悲伤,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和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扫过哄笑的人群,扫过脸色略显尴尬的张老师,最后,视线越过一排排脑袋,落在了教室中间靠窗位置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那是他的儿子,陆小星。小家伙此刻正扭着身子,努力地朝后排角落张望,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当对上父亲的目光时,陆小星的小嘴动了动,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爸爸……
陆沉的目光,在接触到儿子眼神的刹那,如同坚冰投入熔炉,那令人窒息的空白瞬间融化,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与包容。他对着儿子,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那是一个无声的承诺:别怕,爸爸在。
然后,他撑着膝盖,慢慢地站了起来。椅腿在光滑的地砖上拖动,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轻响,像一把钝刀划破了喧嚣的泡沫。
哄笑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教室里的空气骤然凝滞,变得粘稠而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疑、好奇,还有一丝等着看更大笑话的期待。
陆沉没有立刻走向讲台。他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掠过那些或嘲笑或冷漠的脸,最后停留在张老师身上。他抬起手,用那只布满老茧和细小伤疤的手,有些笨拙地、像是不太习惯这个动作似的,挠了挠自己剃得很短的、发茬坚硬的头发。
张老师,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教室,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您让我分享教育心得……
他顿了顿,仿佛在艰难地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某个极其久远、几乎被遗忘的片段。那粗糙的嗓音里,透着一股与这奢华教室格格不入的质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
……说实话,他微微摇了摇头,嘴角似乎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我确实不懂教育。
这句话一出口,王德发脸上立刻堆满了果然如此的鄙夷,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几个家长也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陆沉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反应。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越过教室的墙壁,投向了某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虚空。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工装外套的边角,那动作笨拙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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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记得……他的声音更低沉了些,语速很慢,像是在努力打捞沉在记忆深海的碎片,小星他……大概三岁多一点儿的时候,有一次,我下班回来,身上全是灰,脸上也脏兮兮的。
教室里静得可怕,连窗外聒噪的知了似乎都识趣地噤了声。只有空调单调的嗡鸣在背景里持续。
陆沉的眼神变得柔和,那是一种沉浸在纯粹回忆中的光。他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点也不嫌我脏,抱着我的腿,仰着小脸看我。
陆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那天晚上……我抱着他坐在门口看星星,天特别黑,星星特别亮。
他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仿佛在仔细回味那一刻的每一个细节。他看着天上,看了好久好久,然后,突然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像里面也盛满了星星……
陆沉的声音陡然停顿了一下,胸腔微微起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里那点微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他说:‘爸爸,等我长大,造个特别大、特别大的飞船!’
他模仿着小孩子稚嫩而充满憧憬的语气,那笨拙的模仿与此刻教室里的气氛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然后……陆沉的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笑容苦涩又温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坦然,他指着天上,特别认真地对我说……
他环视了一圈死寂的教室,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惊愕、或茫然、或依旧带着嘲讽的脸,最终,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吐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爸爸,等我长大造飞船接你去小行星采矿!’
轰——!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无法抑制的狂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王德发第一个拍案而起,笑得前仰后合,肥硕的身体带动着椅子剧烈摇晃,金链子疯狂抖动,眼泪都飙了出来,哎哟喂!我的老天爷!飞船小行星采矿哈哈哈哈!老陆啊老陆,你儿子可真是个人才!这想象力不去写科幻小说都屈才了!哈哈哈哈!你这教育心得太牛了!培养科幻大师的心得啊!
整个教室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妈呀!笑死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三岁小孩的话也当真这爹当得……
还采矿我看他是挖煤挖傻了吧工地砖头搬多了,脑子也跟着砖头化了
张老师,您这分享会可太值了!年度最佳笑话啊这是!
哄笑声、尖刻的议论声、拍桌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把教室的屋顶掀翻。张老师站在讲台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几次想开口维持秩序,都被更大的笑声淹没。
陆沉依旧站在他的角落位置,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凭汹涌的嘲笑浪潮拍打。他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荒芜的万分之一。他再次看向儿子陆小星的方向。小家伙已经把头深深埋进了臂弯里,小小的肩膀在微微地、压抑地耸动着。
就在这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悍然撕裂了教室里所有的喧嚣!
教室那扇厚重的、据说能隔音的实木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用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猛地撞开!门板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爆裂声,连带着墙壁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狂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咽喉。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闯入惊呆了,愕然地扭过头,望向门口。
门外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勾勒出几个高大、肃杀、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为首一人,身形挺拔如标枪,穿着剪裁完美、质地精良的深灰色手工西装,一丝褶皱也无。他的面容极其英俊,如同雕塑大师最完美的杰作,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最慑人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蕴藏着滔天的狂澜——那是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一种近乎崩溃的急切!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瞬间扫过整个混乱的教室,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表情麻木的陆沉。
在他身后,是四个穿着同款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他们如同四尊冰冷的铁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强大的气场让教室里的温度骤降!
老……老师……为首那个英俊得不像凡人的男人,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他的视线死死黏在陆沉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个人。
下一秒,在几十双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睛注视下,在足以掀翻屋顶的惊骇死寂之中——
扑通!
全球财富榜榜首、掌控着万亿商业帝国的传奇人物、无数人顶礼膜拜的沈惊鸿,竟然毫不犹豫地、笔直地朝着角落里的陆沉,双膝重重地砸在教室光洁坚硬的地砖上!
膝盖触地的闷响,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老师!沈惊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近乎崩溃的嘶哑和狂喜,穿透了整个凝固的空间,真的是您!十年!整整十年!您……您竟然躲在这里……教儿子采矿!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足以让全球金融市场为之震颤的深邃眼眸,此刻竟已通红,蓄满了滚烫的泪水。那泪水顺着坚毅的脸颊无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也砸碎了教室里所有凝固的思维。
龙渊集团……‘星核’项目……没有您主持大局……根本动不了啊!万亿投资……全球都在等您!老师!!
轰隆!
如果说刚才的闯入是惊雷,那么沈惊鸿这一跪、这一声嘶喊,就是一场席卷一切的十八级飓风!瞬间将整个明德小学四年级(3)班教室,乃至整栋教学楼、整个校园,彻底掀翻!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空气不再流动。
连窗外那几只聒噪的知了,都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彻底哑火。
几十位家长,连同讲台上石化般的张老师,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他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形成一个个滑稽的O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神经信号都在沈惊鸿跪下的那一刻彻底短路、烧毁。
王德发脸上那得意洋洋、准备继续大肆嘲讽的笑容,如同被泼了强酸的劣质颜料,瞬间扭曲、崩塌、褪色,最终定格为一种极致的惊恐和茫然。他肥硕的身体僵在椅子上,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肉山,那只戴着大金表的手还滑稽地停在半空,微微颤抖着。金链子紧贴着他瞬间变得冰凉油腻的脖颈皮肤。
张老师手里的翻页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电池都蹦了出来,她却毫无所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无数次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和新闻头条上的身影,眼镜片后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放大、失焦。
陆小星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懵懂和震惊。他看看跪在地上的沈惊鸿,又看看自己那个穿着破旧工装、站在角落的父亲,小小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荒诞到极点的一幕。
整个教室,只剩下空调主机持续发出的单调嗡鸣,以及沈惊鸿那粗重、压抑着巨大情绪起伏的喘息声。
陆沉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掌控着全球商业命脉的男人。沈惊鸿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上,此刻涕泪纵横,写满了十年寻而不得的痛苦和骤然重逢的巨大狂喜,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陆沉脸上那层麻木的平静如同碎裂的冰面,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杂着无奈、疲惫、一丝久远的痛楚,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伸出手——那只布满老茧和细小疤痕、刚刚还被无数人鄙夷的手,轻轻按在了沈惊鸿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那只手粗糙、厚重,带着劳动者特有的力量感。它落在沈惊鸿那件价值不菲、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的顶级手工西装肩头,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起来。陆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像什么样子。
沈惊鸿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这两个字注入了力量。他抬起通红的眼睛,仰视着陆沉,那眼神里充满了孩子般的依赖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他紧紧抓住陆沉按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力道大得指节发白,仿佛生怕眼前的人再次消失。
老师!我……我终于找到您了!十年!您知道我……沈惊鸿的声音哽咽,激动得语无伦次。
行了,陆沉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但那只按在沈惊鸿肩头的手却没有抽回,反而微微用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支撑,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带着破音的咆哮猛地刺穿了这诡异的气氛!
放屁!!!
王德发像是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巨大的羞辱感和一种被愚弄的狂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沈惊鸿,又指向陆沉,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演戏!你们他妈的合起伙来演戏!!王德发唾沫横飞,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叉,显得格外刺耳,沈惊鸿全球首富我呸!你他妈是从哪个影视城找来的群众演员穿身假名牌就敢出来装首富还他妈下跪演给谁看呢!想吓唬谁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肥胖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姓陆的!你个臭搬砖的!为了给你那倒数第一的儿子找场子,你他妈可真下血本啊!请这么一帮人来演老子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屏幕几乎要被他戳碎:装!接着装!老子现在就打电话!让我姐夫来!他是区教育局副局长!你们这帮骗子,一个都跑不了!等着进局子吧你们!
他一边拨号,一边对着沈惊鸿和他身后的保镖咆哮,还有你们!穿得人模狗样!冒充首富等着吃牢饭吧!
王德发歇斯底里的咆哮在教室里回荡,他挥舞着手机,唾沫星子四溅。然而,预想中的慌乱并未出现在骗子们的脸上。
沈惊鸿在陆沉的搀扶下,已经缓缓站了起来。他脸上的泪痕未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方才的狂喜和激动已经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漠然。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陆沉按出褶皱的昂贵西装袖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他甚至没有看王德发一眼,只是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一个戴着墨镜、气息最为沉稳的保镖,极其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清场。
那保镖微微颔首,动作快如鬼魅,一步上前。王德发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钳夹住,手机瞬间脱手。他甚至没看清保镖的动作,那部最新款的旗舰手机就已经到了保镖手中。
你……你干什么!抢劫啊!反了天了!王德发又惊又怒,捂着手腕痛呼。
保镖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单手捏着那只手机。只见他五指微微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部价值不菲、坚硬无比的手机,竟如同脆弱的饼干一般,在他指间瞬间变形、碎裂!屏幕爆开蛛网般的裂痕,金属外壳扭曲,细小的零件和屏幕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整个教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王德发的咆哮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堆手机残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他的天灵盖。
沈惊鸿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眸子终于落在了王德发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胖脸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在看一只在车轮前徒劳蹦跶的蝼蚁。
王德发,德发建材公司法人。沈惊鸿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主营劣质河沙,以次充好,偷税漏税。名下三套房产,两辆豪车,均登记在你小舅子名下,以规避债务和法院执行。
他每说一句,王德发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哆嗦一下。
哦,对了,沈惊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你刚才说,要打电话给你姐夫区教育局的……陈副局长
王德发猛地一个激灵,眼中瞬间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我姐夫!他马上就到!你们这些骗子……
不必麻烦了。沈惊鸿淡淡地打断他,如同宣判,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话音刚落,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喘息的、气急败坏的吼声:谁!谁在里面闹事!保安!保安呢!无法无天……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深灰色行政夹克、梳着标准干部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已经冲到了教室门口。正是王德发的姐夫,区教育局副局长陈国栋。他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穿着保安制服的人。
陈国栋一眼就看到了教室里的混乱景象——碎裂的手机残骸,一群噤若寒蝉的家长,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以及……背对着门口、被几个彪悍保镖簇拥在中间的那个挺拔身影。
德发!怎么回事!陈国栋厉声喝问,目光扫过王德发惨白的脸,又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语气带着官威,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学校里……
他的声音,在沈惊鸿缓缓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剪断!
陈国栋脸上的威严和怒火瞬间凝固、碎裂,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石膏面具。金丝边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里面倒映出沈惊鸿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仰望的财经新闻和内部通报上的脸!
沈……沈……陈国栋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开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如坠冰窟,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沈惊鸿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摆设。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急促、带着极度惶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明德小学的校长,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身后还跟着同样面无人色的教导主任。
校长根本没看门口呆若木鸡的陈国栋和王德发,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沈惊鸿身上,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因为极度紧张而扭曲的笑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沈先生!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校长一边说,一边对着沈惊鸿不住地鞠躬,腰弯成了九十度,您……您看这事闹的!下面的人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千万别动怒!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刚刚收到了‘龙渊教育基金会’十栋全新教学楼、一座现代化体育馆、一座国家级标准图书馆的捐赠意向书!这……这都是托您的福啊!沈先生!
轰——!
校长的话,如同一枚威力更大的炸弹,在陈国栋和王德发耳边炸响!
十栋楼!体育馆!国家级图书馆!龙渊教育基金会!
王德发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这次是真的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他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彻底傻了。
陈国栋更是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要不是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恐怕也会当场瘫倒。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区里一把手刚才会亲自给他打电话,用那种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命令他立刻赶到明德小学处理重大事件!他完了!他的仕途,他的一切,全完了!他看向瘫在地上、屎尿齐流的王德发,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绝望。
校长还在不停地对着沈惊鸿鞠躬道歉,声音带着哭腔:沈先生,您息怒!息怒!都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陆先生!陆小星同学!我们学校一定会……
沈惊鸿却根本懒得理会校长和陈国栋的丑态。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只牢牢锁在一个人身上——陆沉。
陆沉脸上的疲惫之色似乎更浓了一些。他轻轻挣开了沈惊鸿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沈惊鸿立刻顺从地松开,姿态恭敬),然后,在几十道混杂着极致敬畏、恐惧、茫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教室中间。
他的脚步很稳,踩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像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他穿过鸦雀无声的人群,径直走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陆小星还呆呆地坐在那里,小脸上泪痕未干,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懵懂、震惊,还有一丝对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的巨大困惑。
陆沉走到儿子面前,停住脚步。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儿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愧疚,有难以言说的沉重,有久别重逢的温柔,还有一丝……终于卸下伪装的释然。
他缓缓地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儿子齐平。这个在工地上扛起千斤重担也未曾弯曲的脊梁,此刻为了他的孩子,心甘情愿地弯了下去。
陆沉伸出那只粗糙的大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拂去儿子小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的指腹带着厚茧,动作却无比温柔。
小星,陆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直达心底的温和,别怕。
陆小星怔怔地看着父亲,又看看那个站在不远处、气场强大得如同神祇、却对自己父亲毕恭毕敬的沈叔叔,小小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
陆沉的目光落在儿子那个洗得发白、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上。他伸出手,轻轻拉开了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设备,大约平板电脑大小,但边缘是不规则的流线型设计,通体呈现深邃的哑光黑,上面没有任何常见的品牌标志,只有一些极其细微、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线条纹路,构成某种玄奥的几何图案。它看起来不像电子设备,倒像一块来自未来的黑色水晶。
当陆沉拿出这个设备时,一直站在旁边、姿态恭敬如学生的沈惊鸿,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至极的光芒,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
陆沉将这个奇特的设备轻轻放在陆小星面前的小课桌上。他伸出食指,在那个光滑如镜的黑色表面上,极其随意地、如同点水般轻轻一划。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带着某种空间震颤感的蜂鸣响起!
下一秒,令教室内所有人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黑色设备上方,没有任何投影光源,却凭空浮现出一片璀璨的光点!这些光点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气中飞速地流动、旋转、组合!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深奥的轨迹,瞬间凝聚成一行行、一列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立体文字!这些文字并非固定,而是在不断地变幻、流动、重组,仿佛活着的河流!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随着文字的流动,周围的空间似乎都产生了微妙的涟漪,光线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量子波动阅读器!
这个只存在于最高端实验室设想中的概念,这个被无数科学家认为至少还需要五十年才能实现的未来科技雏形,就这样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在明德小学四年级(3)班的普通课桌上,被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男人,像拿玩具一样随意地展示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张老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我的老天爷……一个家长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量子……波动……天啊……另一个家长失神地喃喃自语,世界观彻底崩塌。
王德发瘫在尿渍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看着那悬浮流转的立体光字,眼神彻底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陈国栋扶着门框的手抖得如同帕金森,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脸上没有一丝人色。
整个教室,只剩下那悬浮光字无声流淌的微光,以及几十颗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
陆沉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拿起那个悬浮着光字的设备,重新放回儿子的书包里,拉好拉链。然后,他再次用那只粗糙的大手,极其轻柔地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
走吧,小星。陆沉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们回家。
他站起身,牵起儿子的小手。
陆小星懵懵懂懂地站起来,小手被父亲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包裹着。他仰着小脸,看看父亲平静的侧脸,又看看那个悬浮光字消失的书包,小小的眼睛里,困惑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的、懵懂的亮光。
沈惊鸿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如同最忠诚的侍从:老师,车在外面。
陆沉没有看他,只是牵着儿子的手,迈开脚步,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瞬间自动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每一个挡在前面的家长都脸色煞白,如同躲避瘟疫般拼命地向后退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些目光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和嘲讽,只剩下无边的敬畏、恐惧和无法理解的震撼。
张老师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地贴在讲台边缘,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陈国栋和王德发瘫在门口,像两堆被抽去了骨头的烂肉,散发着绝望和恶臭。
校长和教导主任点头哈腰地跟在几步之外,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却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陆沉就这样牵着儿子,目不斜视,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出了教室,走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喧嚣与风暴中心。沈惊鸿紧随其后,四个黑衣保镖如同沉默的影子,将父子二人严密地护卫在中间。
走廊里早已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老师和学生,黑压压一片,却死寂无声。当陆沉牵着陆小星走过时,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劈开,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对父子身上,充满了惊骇、好奇和难以言喻的敬畏。
走出教学楼,刺眼的阳光重新洒在身上。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一辆线条流畅优雅、通体漆黑如镜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蛰伏的黑色巨兽。车头那个代表着尊贵与财富的欢庆女神立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名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早已肃立车旁,见到来人,立刻以最标准的姿态躬身拉开车门。
陆沉在车门前停住脚步。他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微微侧身,抬头看了一眼这座他曾以为儿子会平静度过童年的明德小学。崭新的教学楼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此刻却显得如此冰冷和疏离。他的目光扫过教学楼每一扇窗户后那些惊疑不定的面孔,最终,落回身边儿子那张依旧带着懵懂的小脸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微不可闻,却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上车吧。他低头,对着儿子温和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陆小星乖巧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手指,在司机恭敬的护顶下,有些笨拙地爬进了那宽敞、奢华得如同宫殿般的车厢后座。
陆沉正要跟着弯腰进入——
老师!
身后传来沈惊鸿压抑着激动的声音。
陆沉动作顿住,没有回头。
沈惊鸿站在车边,姿态依旧恭敬,但眼神里充满了急迫和恳求:老师,‘星核’计划……‘深空探矿者’原型机的最后一次跃迁引擎测试……没有您的最终校准参数,我们……我们不敢点火!董事会那边压力很大,全球几十家顶级实验室都在等我们的数据!十年了,老师!整个项目组都在等您回来主持大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时的敬畏,也是面对唯一希望时的渴求。
陆沉扶着车门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他沉默了几秒钟,背影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挺拔,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最终,他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然后,他弯腰,坐进了车内。
车门被司机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沈惊鸿看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绝对隐私和权力的车门,脸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他激动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表情,但眼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他快步绕过车尾,亲自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迅速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深海中的巨鲸,无声无息地启动,平稳而迅捷地滑出了明德小学的校门。
车子汇入街道的车流,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飞速倒退,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车窗之外。车厢内,顶级皮革的淡淡清香弥漫,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细微的出风声。
陆小星坐在宽大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小身体几乎陷进去一半。他抱着自己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旧书包,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身旁的父亲,又好奇地偷偷瞄了一眼前面副驾驶上那个坐得笔挺、气场强大的沈叔叔。
终于,小家伙憋不住了。他扭了扭身子,凑近陆沉,用小手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衣角,声音小小的,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和巨大的困惑:
爸爸,他仰着小脸,眼睛里充满了纯真的疑问,那个很厉害的叔叔……为什么叫你‘老师’呀
陆沉低下头,看着儿子清澈见底的眼眸。那张饱经风霜、刻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此刻没有面对沈惊鸿时的平静与疏离,也没有在家长会上承受屈辱时的麻木。他伸出手,极其温柔地、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
嘴角,缓缓地向上弯起一个温和的、带着点无奈,又藏着深深宠溺的弧度。
因为……陆沉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冬日里温暖的溪流,在这奢华的车厢里静静流淌,他小时候……总抄爸爸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