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厨房里,我们一起做松饼吃。
星星踩着小板凳,一边用叉子翻松饼,一边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
这个给你,这个给爸爸,那个最大的给我！
你不是要减糖嘛我笑着调侃她。
今天我不减。她神情郑重,今天是纪念日。
纪念什么
你答应我做妈妈一百天啦。
她比了个爱心的手势,我要奖励你。
我一愣。
她数得这么清。
我都快忘了,是的,我已经做她妈妈一百天了。
陆予成一边切水果一边说：我们今晚出去吃星星想吃海边那家炭烤。
我请。我本能地说。
我们是夫妻了。他回头看我一眼,轻笑,你不用再抢着付账,澈安。
我低头,掩住眼里那点瞬间的酸。
我太习惯独自扛账单、扛命运。
有人帮我,我反而会本能地想给出更多,仿佛不这样,我就配不上这份好。
我夹了块松饼喂星星,结果手滑,她一低头,奶酪面糊全糊我鼻尖上了。
她看傻了。
下一秒,星星扑哧一笑：妈妈,你鼻子变奶油山了！
陆予成也没忍住,笑得不行：等等,我拍张照片。
我躲不掉,被拍个正着,照片里,我满鼻子奶糊,却笑得那么开心。
是真心的,不是对谁讨好,不是营业性微笑,不是撑着人设的笑。
可就在饭后,我一个人站在厨房,看着镜子中那张脸,心里又泛起一点突兀的不安。
我真的能拥有这些吗
我真的值得别人那么好
万一哪天他们也不要我了呢
这种阴影就像残毒,没根拔干净的时候,总会偷偷长回来。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但指尖还是开始发凉。
傍晚。
饭后我独自坐在阳台发呆,星星跑过来,递给我一张卡纸。
上面是她画的三个人：我、她、陆予成。
下面写着五个字：
我们,一家人。
我看着那一笔一划,鼻子又酸了。
陆予成从后面轻轻搂住我：你是不是又觉得不配
我点头,没说话。
你知道吗他贴在我耳边,低声道,我一直在等你。你说你是捡回来的,其实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主动求的东西。
你不需要配得上。他吻了我额角,你,只要接得住。
我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
傍晚,星星趴在我枕边,忽然问：妈妈,幸福是不是要很久都不消失,才是真的
我轻轻回答：是。
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真的幸福了
我点头,轻轻笑。
是啊,我已经开始相信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