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腕和脚踝上,满是挣扎留下的淤痕和血痂。
束缚带束缚着我,让我的行动范围只能限制在这个病房。
门外传来模糊的争执声。
……就是个疯子！自残！差点弄死自己！父亲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令人作呕的虚张声势,必须关起来好好治！不然哪天放火把家烧了我们怎么办
母亲尖细的呜咽声紧接着响起：我的老天爷啊…造孽啊…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我们老林家还要不要做人了…那哭声里没有半分对女儿的疼惜,只有被牵连的恐惧和滔天的羞耻。
然后是哥哥林磊：爸,妈…别太担心…医生…医生会有办法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力不从心的敷衍,急于结束这场因他而起的闹剧。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不是自残！是那个畜生！是你们的好儿子林磊的男朋友赵强！
他像鬼一样潜入我的房间,那把冰冷的水果刀捅进我腹部时,我看到了他眼中淬毒的恨意！
因为我知道了！我知道他那些肮脏的勾当——在阴暗巷子里收保护费,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进廉价旅馆！
我本想告诉哥哥,让他看清这烂人的真面目,离开他！
可林磊呢他把我的担忧和恐惧当成了饭后的笑料,轻佻地转述给了赵强。于是,那恨意便化作了刺向我身体的利刃。
而现在,我所谓的至亲,为了安抚他们那个正常的、有光明未来的儿子,为了他们自己那点可怜的面子和养老的指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捂住我的嘴,把我钉死在疯子的耻辱柱上。
他们联手,用谎言和蛮力,把我塞进了这人间地狱。
沉重的铁门被粗暴地拉开又关上,哐当一声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脚步声渐渐远去,连同那些虚伪的哭嚎和撇清。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
病房里,恐惧,绝望,带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终于压垮了我。
好冷……
好冷……
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后背上全是冰凉黏腻的冷汗。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淡粉色的墙壁,贴着几张过时的明星海报。书桌上堆着高中课本,一个印着卡通兔子的马克杯还冒着丝丝热气。
这是我十八岁的房间。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手指颤抖着抚上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光滑,没有任何伤口,只有皮肤下健康温热的搏动。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没有勒进骨头的束缚带,没有令人发疯的死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早市叫卖声,带着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瞬间包围了我,让我几乎瘫软。
但紧接着,前世的恨意疯狂袭来,是父母冷酷的背叛！是哥哥愚蠢的自私！是赵强狰狞的刀光！是精神病院那无数个日夜啃噬骨髓的绝望！
他们把我推进地狱,现在,我爬回来了。
这一次,该轮到他们了。
一个无声的、冷漠的笑容,缓缓在我嘴角绽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年轻,干净,带着点少女的稚气。
只有那双眼睛深处,翻涌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楼下传来母亲周玉芬拔高的、带着焦虑的嗓音,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磊磊,你听妈一句劝行不行那赵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路子！整天游手好闲的,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能给你什么好日子过
父亲林国栋沉闷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他惯常的、带着权威感的敲桌子声：
咳！玉芬说得对！你妈都是为了你好！我们老林家清清白白,丢不起这个人！你要真跟他搞那个…那个…以后亲戚朋友怎么看我们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同性恋三个字难以启齿的羞耻和厌恶。
紧接着,是哥哥林磊烦躁的反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叛逆和固执：
爸！妈！你们能不能别管了强子他对我很好！他…他就是看起来凶一点,讲义气！够了,烦死了,你们根本不了解他！
房门被狠狠摔出巨大的声响。
熟悉的剧本。前世,就是在这无休止的争吵和施压下,父母把目光投向了我。
他们不敢直接得罪未来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的儿子,便把拆散孽缘这个又脏又累的任务,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了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腾的恨意,换上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和担忧的表情,打开了房门。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慢慢走下去。
客厅里气氛紧绷。父亲坐在他那张专属的旧藤椅上,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指烦躁地敲着磨得发亮的木质扶手。
母亲则站在他旁边,双手绞着围裙一角,眼圈泛红,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随着我的出现,周玉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的暗示：薇薇！你快劝劝你哥！他鬼迷心窍了！那个赵强…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你哥以后还要上大学,还要成家立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一辈子就毁了啊！
她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逼迫,你跟你哥感情好,你说话他听得进去！快劝劝他！让他赶紧跟那个混账东西断了！
前世,就是这如出一辙的重任压垮了我,让我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拯救哥哥,最终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一次,我同上辈子一样,轻声安慰着他们：爸、妈,你们别担心,哥哥他,只是一时没想通,我心底冷笑,脸上带上更加柔和的笑我去劝劝哥哥。
我走上二楼,来到林磊的房间门口,轻叩房门。
别烦我,我不吃饭了,滚,都给我滚！！
哥,是我,小薇…妈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但是…感情的事,外人确实很难评判。
房门被大力拉开,林磊的眼眶通红,估计是刚刚哭过了,他颤抖着问：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是不是
我看着他,专注地盯着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如果…如果你们是真的…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真爱…
我故意加重了真爱两个字的读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肯定,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更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让爸妈…也没话可说
data-fanqie-type=pay_tag>
薇薇,你…你什么意思他急切地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蹙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然后掏出那个屏幕有些划痕的旧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点开一个页面。
屏幕上跳出一则国外科技新闻的标题,配着几张极具未来感的医疗图片——关于基因修复技术和生殖医学的最新突破,模糊地提到了某些前沿机构在变性者生育领域的探索性成果。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林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郑重和鼓动：哥,你看这个…好像国外已经有很成熟的技术了…为了真爱,有些人愿意付出一切,改变自己的身体…甚至…孕育共同的生命。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的小腹,又迅速移开,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和鼓励,那才是真正的…爱的证明吧爸妈…他们最看重的不就是‘传宗接代’吗如果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谁还能说你们不是‘正常’的家庭
爱和证明这两个词,像带着魔力的钩子,精准地刺入了林磊那颗被叛逆和所谓爱情冲昏的头脑。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英文术语和充满科技感的图片,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化为狂热。
真…真的可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哥,为了真爱,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我轻声反问,目光扫过他平坦的小腹。国外已经有成功案例了,男人通过手术和激素治疗,完全可以怀孕生子。
林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喉结上下滚动。我甚至能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可是...这手术...他犹豫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贵是贵了点,我适时地叹了口气,但强哥那么爱你,肯定会想办法的,对吧我故意把爱字咬得很重,而且爸妈最在意的就是林家香火,要是你能...
我的话故意没说完,留给他足够的想象空间。
林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能看见他眼中的天平在疯狂摇摆。叛逆、对赵强的迷恋、对父母反对的愤怒,再加上我精心准备的解决方案,这一切都在把他推向悬崖边缘。
薇薇...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们生物老师上周讲过前沿医学发展,我特意查了资料。我眨眨眼,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哥,我只是想帮你。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本就脆弱的理智防线。林磊松开我的手腕,转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只困兽。
我得跟强子商量...他喃喃自语,随即又猛地摇头,不,先不告诉他...等我查清楚...
我悄悄勾起嘴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这是我在图书馆打印的资料,上面有国外几家医院的联系方式。我压低声音,哥,这事得抓紧,听说国内马上就要立法禁止这种手术了。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但林磊不会知道。他如获至宝般接过那张纸,手指微微发抖。
薇薇,你...他抬头看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真的支持我
我用力点头,眼神真诚得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当然！真爱无敌嘛！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鼓励的微笑,不过哥,这事得保密,要是让爸妈知道...
我明白！他急切地打断我,把纸条塞进枕头底下,你千万别告诉他们！
我保证。我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转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故意停下,对了哥,下周生物课我要做关于基因工程的报告,能借你电脑查点资料吗
随便用！他爽快地挥手,心思已经完全被那张纸条吸引。
我轻轻带上门,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猎物上钩。我故意在饭桌上提起学校生物课的趣事,什么基因编辑技术突飞猛进、未来男性生育不是梦之类的话题,每次都假装不经意,却确保林磊能听见。
父母对这些话题毫无兴趣,父亲总是哼一声就转台看新闻,母亲则絮絮叨叨地说女孩子学这些有什么用。但林磊不一样,我能看见他吃饭的动作变慢了,耳朵竖得老高。
周五晚上,机会终于来了。父母去参加亲戚的寿宴,家里只剩我和林磊。我听见他在房间里压低声音打电话：
对,就是那个瑞士的医院...嗯,我问过了,全套下来大概80万...我知道很贵,但是强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无声地笑了,轻手轻脚走到他门前,故意弄出脚步声。
电话立刻挂断了。我敲敲门：哥,我煮了面,你要吃吗
门开了,林磊脸色潮红,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既亢奋又疲惫。他身后,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某个国外医疗机构的网页。
薇薇...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个...手术的事...
我假装惊讶地瞪大眼睛：哥！你该不会真的在考虑吧我压低声音,我只是随便说说...
不,我是认真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皱眉,我查过了,瑞士那家医院成功率很高！只要...只要有钱...
我装作担忧的样子：可是那么贵...爸妈肯定不会...
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厉声打断我,随即又软下语气,薇薇,你得帮我...你是我亲妹妹...
我咬着下唇,假装思考了很久,才犹豫地说：我...我同桌的姐姐在医药公司上班,听说国内有些私立医院也在做类似的手术,价格便宜一半...
林磊的眼睛立刻亮了：真的哪家医院
我得问问...我故意卖关子,不过哥,这事风险很大,你真的想好了
为了强子,我什么都愿意！他斩钉截铁地说,像个为爱冲锋的勇士,殊不知前方等待他的是万丈深渊。
我点点头,露出感动的表情：那我明天就去问清楚。转身时,我又不经意地补充道,对了,听说手术前要调理身体,最好提前开始吃些激素类药物...
林磊如获至宝地记下了这条建议。我知道,以他的冲动性格,今晚就会开始在网上搜索购买渠道。
回到房间,我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一个旧手机,这是我在二手市场淘来的,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王医生吗关于那个特殊药品...对,我哥哥需要...钱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我望向窗外的月光,冰冷而皎洁。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谁也阻止不了。
第二天一早,林磊就迫不及待地拦住我：问到了吗
我神秘兮兮地把他拉进房间,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名片：骗你玩国际医院,王医生,听说很专业。我压低声音,不过哥,你得想清楚,手术有风险的...
我知道！他一把抢过名片,如获至宝地揣进口袋,薇薇,这事千万保密！
我保证。我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看着他兴冲冲地跑回房间,想必是去给赵强报喜了。
午餐时,母亲奇怪地问：磊磊怎么不下来吃饭
他说约了朋友,出去了。我乖巧地回答,心里清楚他是去见那个地下药品贩子了。
三天后的深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呕吐声惊醒。悄悄走到林磊房门外,听见他在卫生间干呕。我轻轻敲门：哥,你没事吧
门开了,林磊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
我假装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要不要叫爸妈
不！他反应激烈,别告诉他们！我...我躺会儿就好...
我点点头,装作没看见他匆忙藏在身后的药瓶。那些黑市买来的激素药物,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了。
回到房间,我在日历上画了个红圈。按照这个进度,不出两个月,林磊的身体就会出现明显变化。到那时...
我的目光落在抽屉里那沓精神病院的宣传单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被绑在病床上的人,该换换了。
林磊开始频繁地呕吐。
起初只是清晨干呕,后来发展到闻到油烟味就冲进卫生间。他的皮肤变得细腻,腰肢却逐渐粗了起来。
磊磊,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母亲周玉芬疑惑地盯着儿子的腰腹,妈给你买的裤子都穿不下了。
林磊慌乱地扯了扯宽松的卫衣下摆：就...就是最近吃得多...
父亲林国栋放下报纸,眯起眼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还总是吐。
我说了只是胃不舒服！林磊突然暴怒,抓起碗砸在地上。瓷片飞溅,热汤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磊向来是父母眼中的乖儿子,从没这样发过脾气。
我看见父亲额角的青筋暴起,母亲则红了眼眶。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激素药物不仅改变了林磊的身体,更严重扰乱了他的情绪。
反了你了！父亲拍案而起,一巴掌扇在林磊脸上,跟谁耍横呢
林磊捂着脸,眼神从震惊迅速转为怨毒：你打我你们从来就不理解我！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怀孕了！我怀了强哥的孩子！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餐厅。
母亲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父亲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林磊歇斯底里地扯起卫衣,露出明显隆起的腹部,看到了吗这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孙子！
母亲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昏死过去。父亲则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揪住林磊的衣领：你这个变态！我们林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适时地递上手机：爸...要不要叫救护车妈她……
父亲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扶起母亲。混乱中,林磊夺门而出。
救护车带走了母亲,父亲跟着去了医院。我留在家里,从林磊房间搜出了剩下的激素药物和医院的检查单——上面清楚地显示妊娠反应阳性。
当晚,母亲住院观察,父亲疲惫地回到家,看到我摆在茶几上的证据,脸色更加阴沉。
这个畜生……他颤抖着手翻看那些单据,他怎么能……怎么能……
我适时地递上一杯热茶：爸,哥可能是被那个赵强蛊惑的...
赵强！父亲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个名字,都是那个混混害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林磊在赵强家闹自杀,被邻居报警。等我们赶到时,只见林磊衣衫不整地坐在墙角,腹部明显隆起,而赵强则一脸不耐烦地跟警察解释。
警官,我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赵强叼着烟,斜眼瞥见我们,立刻指着我父亲,喏,他爸来了,赶紧把人领走！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就要打赵强：你这个畜生！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警察赶忙拦住。赵强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老头,是你儿子自己犯贱往我床上爬,关我屁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父亲：你！你这个下三滥的混混！我儿子是大学生,前途无量,被你这种社会渣滓带坏了！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赵强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但很快又换上那副痞笑：行啊,我等着。
回家的车上,林磊一直捂着脸哭。父亲铁青着脸开车,母亲则不停地抹眼泪。
老林,现在怎么办啊...母亲小声啜泣,这要是传出去...
父亲狠狠捶了下方向盘：送医院！打掉那个...那个东西！
林磊猛地抬头：不！这是我和强哥的孩子！你们谁敢……
闭嘴！父亲怒吼,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个混混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插话：爸,我查过了……这种情况,可能需要……特殊医院……
父亲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三天后,在我的建议下,父母联系了一家以矫正治疗闻名的私立精神病院。那天早上,当医护人员来带人时,林磊像头困兽般挣扎：我没病！是林薇害我！她给我的药……
够了！父亲厉声打断,还嫌不够丢人吗
母亲哭着在同意书上签字,不敢看儿子绝望的眼神。
看着林磊被押上救护车,我知道第一阶段的复仇完成了。但好戏才刚刚开始。
当晚,父亲喝得酩酊大醉,不停地咒骂赵强毁了儿子。母亲则把自己关在房里哭。
那个混混……不得好死……父亲醉醺醺地嘟囔,我要找人弄死他……
我悄悄录下这段话,用匿名号码发给了赵强,附言：林老头说要找人做了你,小心点。
发完这条消息,我删除了所有记录。
两天后的深夜,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我。紧接着是母亲的尖叫和父亲的怒吼。
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看见赵强手持匕首站在客厅,父亲额头流血倒在地上,母亲则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老不死的,敢威胁我赵强狞笑着,刀尖抵在母亲咽喉,你儿子是个变态,你们全家都该死！
放...放开她...父亲挣扎着爬起来,扑向赵强。
刀光一闪,母亲捂着喷血的脖子缓缓倒下。父亲怒吼着与赵强扭打在一起,又被连捅数刀。
我躲在门后,冷静地拨打了110：救命！有人入室杀人！地址是...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赵强仓皇逃窜,却在下楼时被赶到的警察当场抓获。
救护车带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和已经断气的母亲。我在医院走廊里,听着医生宣布父亲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低头假装哭泣,实则看着手机里赵强被判死刑的新闻截图——那是我提前P好的图。
现在,只需要等明天的新闻变成现实。
三个月后,赵强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林磊则因为精神状况不稳定,被长期关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我去探视那天,他穿着束缚衣,眼神呆滞地坐在会见室里。
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凑近玻璃,轻声说,赵强被判死刑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
林磊的瞳孔骤然收缩,开始疯狂挣扎,被医护人员按住注射了镇静剂。
走出那个前世关押我的精神病院,阳光明媚。我抚摸着腹部——那里曾经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如今光滑如初。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