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对猫毛过敏,逼我把猫扔了。
我看着她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决定把她扔了。
后来,我的猫成了新女伴的掌心宝,身价过亿。
前妻全家跪在我门口,求我让猫回家。
1
程皓!你要么把这只脏猫给我扔出去,要么你跟它一起滚!
林梦的尖叫声,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耳膜。
我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煤球。它通体乌黑,只有四只爪子是雪白的,像踩了雪一样。我是在一个雨夜的垃圾桶旁捡到它的,当时它只有巴掌大,叫声微弱得像蚊子。
现在,它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慰藉。
梦梦,煤球很干净的,我天天给它洗澡……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抱枕就砸在我脸上。
洗澡你给它洗一万次它也是只畜生!你闻闻你身上这股穷酸味,现在又他妈多了一股猫骚味!我过敏!我全身都痒!你是瞎了吗
林梦指着自己光洁的手臂,上面连个红点都没有。她的过敏,只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发作。尤其是在她挂掉某个电话,或者深夜才从外面回来之后。
我沉默了,像一尊石像,任由她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
这个三室两厅的房子,首付是她家出的。我每个月一万二的工资,要还八千的房贷,剩下的四千块,要负责家里所有的开销,包括她每个月不重样的包和化妆品。
钱不够,我就得去我爸妈那儿要。
我活得不像个男人,更像一头被拴在磨盘上的驴。日复一日地转,唯一的希望,就是磨盘边偶尔长出的一棵草。
煤球就是那棵草。
爸爸,你好脏啊。
七岁的女儿朵朵从她的公主房里探出头,小脸蛋上满是和我妻子如出一辙的嫌弃。
妈妈说猫身上全是细菌,你抱了它就不能抱我了。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心口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反复捅着,不流血,但疼得钻心。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我妈。
喂,小皓啊,你跟梦梦怎么回事她刚才打电话给我们,哭得不行,说你为了只猫就要跟她离婚你是不是昏了头!人家梦梦是千金大小姐,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再敢惹她生气,我跟你爸就没你这个儿子!
我握着手机,听着母亲的咆哮,嘴里阵阵发苦。
林梦在我这里受了气,从不自己消化,她会把火烧向我的整个世界。她会打电话给我的父母,控诉我的罪行,然后由我的父母,再给我施加一次压力。
就像一个精密的刑具,我被全方位地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赶紧把那只破猫扔了,去给梦梦道歉!听见没有!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看着怀里用脑袋蹭我下巴的煤球,它温暖的体温,是我此刻唯一的真实感受。
林梦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下了最后通牒。
程皓,我数到三。要么它从窗户下去,要么你抱着它,从大门滚出去。你自己选。
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我知道,这个家里,我和煤球,只能留一个。
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里,我选择了忍。
但今天,看着怀里这唯一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小东西,我心里某个紧绷到极致的弦,断了。
我慢慢站起身,看着林梦。
好。我说。
林梦嘴角勾起一丝胜利的微笑。她以为我妥协了。
我抱着煤球,一步步走向门口。
在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梦,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自由了。
然后,我拧开门,抱着我的猫,走进了深夜的黑暗里。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她错愕的尖叫和咒骂。
但那已经与我无关。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笼中的困兽。
2
我所有的积蓄,只有三千多块。
带着煤球,我在一个城中村租了个最便宜的单间,月租五百。房间阴暗潮湿,墙壁上满是霉斑。
煤球似乎并不嫌弃,它蜷缩在我身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我以为,我的反抗,我的离开,会换来一丝清静。
我错了。
第二天,我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我被辞退了。理由是不符合公司发展需求。
我冲到公司,想找我的直属上司理论。在走廊尽头,我看到了他正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个男人,我认识。黄德发,一个靠建材发家的暴发户。
上个星期,我半夜醒来,发现林梦在阳台偷偷打电话,声音娇嗲得让我起鸡皮疙瘩。电话那头,就是这个黄德发。
我藏在门后,听见林梦说:黄总,我家那个废物最近好像起疑心了,要不我们还是小心点
黄德发在电话里粗俗地笑:怕个屁!他一个窝囊废,给他天做胆子他敢怎么样你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你老公那个主管的位置,我让他坐一辈子。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这点微不足道的事业,不过是妻子出卖身体换来的残羹剩饭。
现在,我离开了她,残羹剩饭自然也就没了。
黄德发看见我,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他搂着我的前上司,像是故意说给我听。
有些人啊,就是没点逼数。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还想保住工作废物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我的前上司立刻附和:黄总说的是!这种人留在公司,简直是拉低我们的档次!
我拳头捏得死紧,指甲陷进肉里。
我想冲上去,像个男人一样,一拳砸烂他那张油腻的脸。
可我不能。
我一无所有。冲动的后果,是我连这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我和煤球,都要睡大街。
我只能低下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羞辱像潮水,将我淹没。
我以为这就是谷底了,可我没想到,还有更深的深渊在等我。
我手机里,存着那天晚上林梦和黄德发通话的录音。这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张底牌。
我天真地以为,我可以靠这个,去和林梦谈判,至少能让她别再对我赶尽杀绝。
我拨通了林梦的电话。
她接得很快,语气嚣张至极。
怎么,程皓,滚出去一天就受不了了想跪着爬回来了我告诉你,晚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恨意,说:林梦,你和黄德发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手上有录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以为她怕了。
但紧接着,是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
录音哈哈哈哈!程皓啊程皓,你真是天真得可爱!你以为凭一段录音就能威胁到我
你拿着那段录音去告我啊!你看法院信不信你黄总随便找个律师,就能说你这是伪造、是诽谤!到时候,我不但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还能反告你一笔,让你坐牢!
你也不想想,你拿什么跟我们斗你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甚至你那个破工作,都是我爸给的脸面,是黄总的施舍!没了这些,你程皓算个什么东西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见血。
我浑身发冷,连握着手机的力气都快没了。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林梦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我怀孕了。是黄总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朵朵以后也会管黄总叫爸爸。至于你,程皓,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我的反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可笑的、不自量力的笑话。
挂掉电话,我抱着头,蹲在出租屋冰冷的地上,像一条被抽了筋骨的死狗。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煤球用它的头,轻轻蹭着我的手。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它清澈的眼睛。
对不起,煤球。
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好像,真的只能把你……
不。
我不能。
这是我最后剩下的东西了。
如果连它都保护不了,那我程皓,就真的白活了。
我擦干眼泪,用仅剩的三百块钱,给它买了一大袋最好的猫粮。
就算要去讨饭,我也要让它先吃饱。
那一夜,我抱着煤球,在发霉的出租屋里,睁着眼,直到天亮。
心里所有的软弱、善良、犹豫,都随着那无边的黑暗,被啃噬得一干二净。
旧的程皓,死了。
3
煤球病了,上吐下泻,精神萎靡。
我慌了神,抱着它跑遍了城中村所有的宠物诊所,医生都说看不了,建议我去市区的大医院。
我揣着口袋里最后的一千块钱,这是找以前的朋友借的。我打车到了全市最贵、最豪华的圣宠宠物会所。
我别无选择。
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廉价的牛仔裤,与周围那些牵着纯种名犬、抱着血统名猫的贵妇名媛格格不入。
前台小姐看着我和怀里脏兮兮的煤球,眼神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看病需要先充值,最低五万。
五万。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只能卑微地哀求:求求你,我的猫快不行了,能不能先让医生看看,钱我……我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去偷去抢吗一个刻薄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看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气质干练、容貌绝美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落在我怀里的煤球身上,眼神瞬间变了。
从审视,到震惊,再到一丝狂热。
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她对前台命令道。
前台小姐立刻换上恭敬的表情:是,黎总。
我被带进了一间宽敞得像个小套房的办公室。
女人,也就是黎苏,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从我怀里接过煤球,放在专业的检查台上。她拿着各种我看不懂的仪器,在煤球身上仔细检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先生,你这只猫……是纯血的墨晶山,全球登记在册的不超过二十只。你从哪偷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墨晶山猫
煤球不就是一只普通的中华田园猫吗
黎苏似乎看出了我的茫然,她调出电脑上的图片给我看。图片上,一只和我家煤球一模一样,但毛色更亮、体态更优雅的猫,懒洋洋地趴在天鹅绒的垫子上。
图片下方有一行小字:墨晶山猫,估价:一百五十万欧元。
一百五十万……欧元
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它有轻微的肠胃炎,加上营养不良。问题不大。黎苏说着,已经给煤球打了一针。
煤球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我感激得差点给她跪下:谢谢你,黎总,谢谢……医药费……
医药费不用你出。黎苏摘下手套,坐到办公桌后,双腿交叠,直视着我,我要它。
我下意识地把煤球抱得更紧了。
我用两百万,买下它。黎苏开出了一个让我窒息的价码。
两百万,我可以换个大房子,开上好车,我可以把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可是……
我看着怀里渐渐恢复精神的煤球,它正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我的手指。
我摇了摇头。
不卖。
我说得斩钉截铁。
黎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随即,那表情变成了欣赏。
有意思。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程皓,对吗我查过你的资料了。被老婆戴绿帽,被情夫搞丢工作,被全家唾弃,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家门。你现在一无所有,穷得叮当响,除了这只猫。
我的脸涨得通红,拳头再次握紧。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普通的宠物医院老板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个会所,只是我名下最不起眼的一个产业。我真正的生意,是帮人解决‘麻烦’。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名片是纯黑的,上面只有一个烫金的姓氏黎,和一串电话号码。
给你一个选择。不是卖掉它,而是跟它一起,为我工作。
黎苏的眼神锐利如鹰。
你的猫,是稀世珍宝,它的价值远不止两百万。它是进入上流社会最好的敲门砖。而你,她顿了顿,目光在我身上扫过,你是一块被烂泥包裹住的璞玉。你有恨,有不甘,有宁愿穷死也不愿放弃最后底线的骨气。这些,都是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
我给你一个平台,给你资源,给你成为人上人的机会。我要你,也把这只猫,打造成全世界最璀璨的明星。
而你要付出的代价,她的声音压低,充满了蛊惑,就是把你心里的那头野兽,彻底放出来。
我要你,亲手去撕碎那些曾经践踏过你尊严的人。我要他们的骨头,成为你登顶的台阶。
我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但这个魔鬼,却向我伸出了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煤球。它也正仰头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我狼狈不堪的倒影。
我想到林梦的背叛,黄德发的羞辱,父母的冷漠,女儿的嫌弃。
恨意像岩浆,在我胸口翻涌。
我抬起头,看着黎苏,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
好。
4
我搬进了黎苏名下的一套顶层公寓,就在圣宠宠物会所的楼上。
落地窗外,是深城的万家灯火。而我曾经视为全世界的那个家,只是这片璀璨灯海中,一个不起眼的、即将熄灭的光点。
煤球有了新的名字,奥斯汀(Obsidian)。
黎苏为它请了顶级的营养师、造型师、摄影师。它的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视频,都经过精心策划,发布在各大社交平台上。
奥斯汀那与生俱来的神秘与高贵,迅速引爆了网络。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猫咪!美到窒息!
这是传说中的墨晶山猫吗我以为只存在于图鉴里!
博主是哪位神豪求抱大-腿!
奥斯汀的粉丝数,以几何级数增长。各种顶奢品牌、宠物用品巨头的合作邀约,雪片般飞来。
而我,程皓,作为这只亿万富翁猫的唯一主人,也开始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黎苏给我换掉了所有廉价的衣服,请了礼仪老师和健身教练。她教我看财报,学法律,分析人性。
她像一个最高明的工匠,把我这块废铁,放进熔炉里反复捶打,淬火。
过程痛苦不堪,但我咬牙挺了过来。
每天晚上,我都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里林梦和黄德发的照片。
那深入骨髓的恨,是我最好的强心剂。
黎苏给了我一份黄德发的资料。
这个靠劣质建材起家的暴发户,背后牵扯着多起工程安全事故和财务丑闻。他能安然无恙,全靠一个保护伞。
你的第一个任务,黎苏把一杯红酒递给我,打掉他的保护伞。我要你像狼一样,潜伏,寻找,然后一击致命。
我开始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捕猎。
我伪装成一个想承包工程的小老板,用黎苏给我的资金,混迹于各种酒局和会所。
我学会了笑脸迎人,学会了说场面话,学会了在觥筹交错间,套取我想要的信息。
终于,在一个喝得烂醉的夜晚,我从黄德发的一个心腹口中,听到了那个关键的名字,和一个权钱交易的隐秘地点。
我拿着针孔摄像机,潜伏在那个高档茶楼外整整三天。
第四天凌晨,我拍到了黄德发的保护伞收受巨额贿赂的全过程。
视频传到黎苏手上。
她只看了一眼,便笑了。
做得很好,程皓。你的眼神,越来越像我了。
第二天,这段视频,连同黄德发所有偷工减料、行贿的证据,被匿名举报到了纪委和税务部门。
黄德发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地动山摇。
他的公司被查封,银行账户被冻结,所有的合作方都弃他而去。
他从云端,重重摔下。
而我,只是坐在公寓的沙发上,一边给奥斯汀梳理着它光滑如绸缎的毛发,一边看着电视新闻里,黄德发被戴上手铐的狼狈模样。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心里,也没有任何波澜。
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的刀,才刚刚出鞘。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我打开手机,翻到了林梦的号码。
5
黄德发倒台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林梦的世界里炸响。
她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质问。
程皓!是不是你干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害黄总!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奥斯汀正玩着一个镶了钻石的毛线球,偶尔抬起头,用它那双价值连城的眼睛,瞥一眼正在咆哮的手机。
我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程皓我告诉你,你别得意!黄总很快就会出来的!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他会把你碾死,像碾死一只蚂蚁!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你就等他出来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世界清静了。
但这份清静,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星期。
林梦又打来了电话。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嚣张,而是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慌。
程皓……黄总……他,他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查封了,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要被收走了!银行卡也被冻结了!程皓,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我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活该。
又过了几天。
我的微信收到了她的好友申请。
我点了拒绝。
她就换着不同的号码,一遍遍地申请。
申请信息从最开始的咒骂,变成了哀求。
阿皓,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看在朵朵的份上,你帮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知道你现在发达了,是那只叫奥斯汀的猫的主人。求求你了,只要你肯帮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看着那些卑微的文字,只觉得讽刺。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把我踩在脚底的女人,现在却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乞求我扔给她一根骨头。
可我,连骨头渣子都不想给她。
周末,我带着奥斯汀参加一个顶奢品牌的慈善晚宴。
在晚宴门口,我被拦住了。
拦住我的,是林梦。
她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头发枯黄,面容憔悴,哪还有半点以前的光鲜亮丽。
她看到我,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
阿皓!
我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将她隔开。
她被挡在两米之外,急切地喊着:阿皓,是我啊,我是林梦!你看看我!
晚宴的宾客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眉头微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厌恶和不耐烦。
黎苏在我身边,低声说:需要我处理吗
不用。我说,好戏才刚开场。
我示意保镖让开。
林梦立刻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泪说来就来。
阿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被黄德发那个王八蛋骗了!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她一边哭,一边试图去摸我怀里的奥斯汀。
煤球……不,奥斯汀,你看,妈妈来看你了……
奥斯汀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
林女士,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想你搞错了。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第二,这只猫,它的名字叫奥斯汀,它不认识什么‘妈妈’。第三……
我顿了顿,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
我年迈的父母,和我那被宠坏的弟弟,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期盼地看着这里。
原来,是全家总动员。
我笑了。
第三,别在这里妨碍我,你挡着我的路了。
林梦的脸,瞬间惨白。
她没想到,我会如此不留情面。
她膝盖一软,竟真的跪了下去,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膝行向前,光洁的地板冰冷刺骨,磕得她骨头生疼。她顾不上这些,只是仰着那张曾经写满刻薄的脸,现在涕泪横流,妆都哭花了,黑一道白一道,像个拙劣的小丑。
她发出的声音黏腻又破碎,像是被碾过的烂-泥。
程皓……老公……我错了……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走过去,用刚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定制皮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光亮的鞋尖蹭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灰尘。
我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问了一个字。
脏吗
林梦浑身一颤,像是被雷劈中。
这句话,曾经是她用来羞辱我的。
如今,我还给了她。
不远处,我的父母和弟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的闪光灯,已经开始疯狂闪烁。
我知道,明天的头条,有了。
《亿万名猫主人,遭前妻当众下跪求复合》。
身败名裂的剧本,我亲自为她写下第一笔。
6
慈善晚宴,成了审判的法庭。
我,程皓,就是唯一的法官。
林梦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父母和我弟弟想冲过来,却被黎苏的保镖拦得死死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程皓!你这个不孝子!你要逼死我们吗!我爸气得满脸通红。
哥!那是我嫂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我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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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看他们一眼,目光重新落回林梦身上。
想让我给你机会我慢慢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可以啊。
林梦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希望。
把你和黄德发是怎么勾搭上的,你是怎么用我的钱去养他,怎么把他塞给你的劣质建材卖给我爸的老房子装修,导致我爸妈现在还住在甲醛超标的屋子里……
我的声音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林梦的心上。
还有,你是怎么教唆朵朵,让她疏远我,鄙视我,让她觉得她有一个我这样的父亲,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
把这些,都一五一十地,对着这些镜头,说出来。
说完了,我就考虑,要不要给你一条生路。
林梦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收缩。
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
你看,你做不到。
我站起身,不再理会她。我抱着奥斯汀,在万众瞩目中,走进了宴会厅。
身后,是林梦绝望的嚎哭,和我家人气急败坏的咒骂。
那些声音,都成了我胜利的背景音乐。
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晚宴的第二天,更大的风暴来临了。
黎苏动用了她的媒体资源,将我匿名提供的所有证据,全部曝光了出去。
《惊天丑闻!建材大亨黄德发竟与名媛前妻联手,设局坑害老实人丈夫!》
《人性泯灭!为讨好情夫,女子竟用劣质毒建材坑害亲家!》
新闻里,林梦声泪俱下控诉黄德发的视频,她和黄德发露骨的聊天记录,我父母家里那份甲醛严重超标的检测报告,被一一放出。
林梦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的父母,因为受不了邻居的指指点点,连夜搬了家。
我的父母和我弟,也成了小区里的笑话。
他们疯狂地给我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一周后,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是朵朵。
爸爸,你能不能别这样对妈妈老师和同学都笑话我,说我妈妈是坏女人,说我是野种……我不想上学了……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回了四个字。
自作自受。
从我被赶出家门的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是我的女儿了。
我拉黑了这个号码。
最后的审判,在黄德发的法庭上。
他因为多项罪名并罚,被判了二十年。
林梦作为共犯,也被判了三年。
开庭那天,我去了。
我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看着她被法警戴上手铐带走。
她看见了我,目光怨毒,嘴里还在疯狂地咒骂着什么。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再见。
不,是永别。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黎苏的车停在门口。
我坐进去,奥斯汀立刻跳到我怀里,用头蹭着我的胸口。
它温暖的体温,驱散了法院里最后一丝阴冷。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我妈。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妈字,看了很久。
然后,我按住那个号码,选择了删除联系人。
确认删除吗
我点了确认。
连同我那个所谓的家,所谓的亲情,一同删得干干净净。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感到温暖的,只有怀里这只价值过亿的猫。
黎苏看着我,递过来一张湿巾。
都结束了。
我擦了擦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