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出轨后,我儿子指着我鼻子骂我恶心。
我爸妈打来电话,斥责我败坏门风,让我跪下给她道歉。
挂掉电话,我看着她和奸夫给我儿子买的新手机,才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才是那个不被需要的罪人。
1
卫生间的磨砂门后,传来林晚哼着歌洗澡的水声。
我,杜衡,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僵在床边。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混杂着情欲和背叛的酸腐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推开家门,看到的不是迎接我的妻子,而是玄关处一双价值不菲的男士皮鞋,以及从主卧门缝里漏出的、我再熟悉不过的娇喘。
我没有冲进去。
我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在楼下的寒风里站了整整五十五分钟,抽了半包烟,直到那辆我不认识的黑色保时捷从地库里开走。
哗啦,浴室门被拉开。
林晚裹着我的浴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她看见我,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皱起了眉头。
杜衡,你杵那儿干嘛跟个活死人一样,晦气。
我抬起头,眼睛因为布满血丝而酸胀。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摩擦。
林晚,我们需要谈谈。
她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声尖锐,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她把用过的毛巾随手扔在我脚边,仿佛在丢一块垃圾。
谈什么谈你那点可怜的工资什么时候能涨谈我们家那个破暖气为什么冬天了还跟死了一样不热还是谈你已经有半年没让我有过一次像样的……高潮了
她每说一句,就向我逼近一步,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但我感觉不到疼。
你出轨了。我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林晚的笑意更浓了,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戳着我的胸口。
出轨杜衡,你配用这个词吗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一件残次品。
你看看你,三十五岁的人了,在一个破单位混了十年,还是个小科员。每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连我一个包都买不起。你再看看这房子,一百二十平,每个月六千多的房贷,压得你像条狗。
当初嫁给你,我是瞎了眼,以为你是个潜力股。结果呢你就是个垃圾股!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出轨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字字见血。
我不过是去找了一个能满足我的男人而已。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享受我脸上血色褪尽的样子。
杜衡,你扪心自问,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都是你逼我的!
她吼出最后一句,声音尖利,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涨红的脸,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此刻却只剩下陌生和狰狞。
我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烧红的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的错
因为我没钱因为我无能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爬上别的男人的床,然后回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我身上
多么荒唐,又多么……理直气壮。
林晚见我沉默,以为我被她说服了,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得意。
她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翻了个身背对我。
行了,我累了,要睡觉了。明天记得去交燃气费,别他妈又忘了。
说完,她就真的睡了。
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传来,平稳,安详,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和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
而我,杜衡,在这间充满了我和她十年回忆的卧室里,在这片被另一个男人玷污过的空气里,站了整整一夜。
2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沙发上被冻醒的。
林晚昨晚把我所有的被褥都扔出了卧室,只留给我一个薄薄的毯子。初冬的滨城,夜晚的寒气像针一样,透过窗缝钻进来,刺得我骨头缝里都疼。
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进厨房想倒杯热水,却看见我十三岁的儿子杜星宇,正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林晚叫的外卖早餐,一边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
星宇,早。我沙哑着嗓子打招呼。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嘴里塞满了昂贵的和牛三明治,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桌上没有我的份。这已经是我们家的常态。
林晚总是说,我的口味太低贱,不配吃她精挑细选的食物。
我习惯了,默默地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半杯凉水。
就在这时,林晚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踩着高跟鞋从卧室走了出来。她妆容精致,容光焕发,和昨晚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到儿子身边,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
宝贝,今天你爸送你去上学。放学妈妈让齐叔叔去接你,带你去买最新款的手机,好不好
齐叔叔。
她甚至已经懒得掩饰。
我手里的水杯剧烈地晃了一下,水洒了出来,溅在我的裤子上。
杜星宇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妈妈!就是那个能拍月亮的
当然,我们星宇值得最好的。林晚笑得温柔,那份温柔,却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杜星宇欢呼一声,然后瞥了我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和不耐烦。
爸,你快点行不行磨磨唧唧的,上学要迟到了!
他的语气,和林晚如出一辙。
我深吸一口气,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你妈没给你钱打车吗让她送你。
空气瞬间凝固了。
杜星宇愣住了,他没想到我敢顶嘴。
林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杜衡,你什么意思让你送儿子上学是给你脸了,你还敢跟我摆谱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没心情,也不想看见你和你那个奸夫玷污我的儿子。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开来,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出手的是林晚。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杜衡,你他妈就是个废物!窝囊废!自己没本事,还想把气撒在儿子身上我告诉你,齐飞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他能给星宇买最新款的手机,你能吗你连给星宇报个好点的补习班都费劲!
杜星宇站在一旁,看着我被打,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厌恶。
妈,别跟这种人废话了。我自己打车走,看见他我就恶心。
说完,他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门被关上的巨响,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唯一的儿子,说看见我恶心。
就在我彻底崩溃的边缘,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中气十足的咆斥:杜衡!你媳妇是不是又跟你闹别扭了她昨天打电话跟你爸诉苦,说你没本事,还不体贴!你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让着点女人林晚她多不容易啊,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家,你还惹她生气!
我爸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是啊,阿衡。一个家,男人是顶梁柱!你得支棱起来啊!林晚说你看上一个同事,还跟人搞暧昧,你……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们老杜家可不能出这种事!你赶紧去跟你媳妇道个歉,哄哄她!千万不能离婚啊,不然星宇怎么办你让我们老两口的脸往哪儿搁
我听着电话里父母颠倒黑白的指责,再看看面前一脸得意的林晚,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涌上喉咙。
原来,她早就铺好了所有的路。
在所有人眼里,有错的人是我。
不求上进的是我,不懂体贴的是我,甚至……出轨的也是我。
而她,林晚,是那个受尽了委屈,却还在努力维持家庭的伟大妻子。
我挂断电话,没有再看林晚一眼,默默地转身,拿起外套。
你去哪儿林晚警惕地问。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她冰冷的声音:杜衡,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来,败坏我的名声,我让你净身出户!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当我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林晚在里面给我妈打电话,声音委屈又带着哭腔:
妈,你看,他又跟我耍脾气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和孩子了……
那一刻,我站在冰冷的楼道里,笑了。
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这个家里,在这个世界上,我,杜衡,好像成了全人类的罪人。
3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天,像个孤魂野鬼。
傍晚,滨城的妖风刮得更猛了,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和一包花生米,坐在江边的长椅上,一口酒,一口花生,试图用酒精麻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酒过三巡,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滋生。
我要报复。
我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
我要抓住他们!我要把林晚和那个奸夫的丑事,大白于天下!让他们身败名裂!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我的理智。我的血液开始升温,一种从未有过的勇气(或许只是酒精壮胆)充满了我的身体。
我掏出手机,打开林晚的朋友圈。她最新的动态是一张在高级西餐厅的自拍,配文是:感谢亲爱的,浪漫的晚餐。
照片的背景里,一杯红酒的杯壁上,模糊地映出了一个男人的侧脸轮廓。
齐飞。
我点开大图,放大那家餐厅的名字。
慕赫扒房。
我打了个车,直奔那里。
到了餐厅门口,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这里金碧辉煌,门口站着的侍者都比我穿得体面。我这一身被冷风吹得皱巴巴的外套,和满身的酒气,显得格格不入。
我不敢进去,只能像个贼一样,躲在马路对面的树丛里,死死地盯着餐厅门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我快要被冻僵的时候,他们终于出来了。
林晚笑靥如花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路灯下闪着刺眼的光。
他就是齐飞。
他看上去比我成功,比我有钱,比我更能让林晚开心。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向停车场,齐飞体贴地为林晚打开了那辆保时捷的车门。
我脑子一热,掏出手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林晚!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他们俩同时回头,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林晚是震惊和羞恼,而齐飞,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我举起手机,对着他们疯狂地拍照。
我抓到你们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嘴脸!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喊着。
林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杜衡!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我死死地护住手机,往后退。
就在这时,齐飞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甚至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他走到我面前,比我高了大半个头,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就是阿晚的先生,杜衡吧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笑意。
我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少他妈废话!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杂种!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杜先生,看来你对我有点误会。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卡包,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叫齐飞,是君诚资本的投资总监。我和阿晚,是多年的同事兼好友。今天这顿饭,是公司的庆功宴,庆祝我们刚拿下一个大项目。阿晚是项目的功臣,我作为她的上司,请她吃顿饭,有问题吗
我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愣住了。
君诚资本我听说过,是滨城最顶尖的投资公司之一。
我大脑一片混乱,他三言两语,就把一场奸夫淫妇的偷情,变成了一场光明正大的公司聚餐。
林晚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接话,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杜衡!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在外面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打拼,你在干什么你跟踪我怀疑我还当着我领导的面发疯!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指着我,对我吼,却是在说给齐飞听。
齐飞恰到好处地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阿晚,别生气了。杜先生也是太在乎你了,才会有这种误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单独请你吃饭的。
他看向我,眼神里虽然带着笑,但那笑意深处,是冰冷的、彻骨的蔑视。
杜先生,男人呢,事业是根基。有时间在这里捕风捉影,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让自己的太太过上好日子。你说对吗
他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比林晚扇我的那一下,更疼,更羞辱。
他不仅抢了我的老婆,还要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教我怎么做男人。
我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嘲笑。
我的勇气,我的愤怒,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下,被碾得粉碎。
我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此刻变得无比沉重和讽刺。
拍到了又怎么样
我能证明什么证明他们是奸夫淫妇还是证明我是一个无能、多疑、只会用撒泼这种低级手段来挽回妻子的可怜虫
最终,我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在他们胜利的注视下,狼狈地,落荒而逃。
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我发现我的东西,我所有的衣服、书籍、洗漱用品,全都被打包扔在了客厅中央。
沙发上放着一张纸,是林晚写的,字迹张扬,力透纸背。
滚去客房睡,别脏了我的床。
4
我病了。
在那场拙劣的报复闹剧之后,我就发起高烧,一连几天都昏昏沉沉。
单位那边请了病假,领导在电话里很不耐烦,暗示我再不回去就自己看着办。
我蜷缩在客房那张又冷又硬的小床上,听着主卧里不时传出的、林晚和齐飞视频通话时的浪声笑语。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避讳我了。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我的感觉,享受看着我在痛苦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有一天半夜,我烧得实在受不了,挣扎着想去客厅找点药。刚打开门,就撞见林晚和杜星宇正准备出门。
母子俩都穿得光鲜亮丽,杜星宇背着新书包,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开心。
你们……要去哪儿我虚弱地问。
林晚看到我病恹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星宇学校组织去日本的冬令营,今天出发。齐叔叔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去日本的冬令营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项目我知道,费用至少要三万块。
我死死地盯着林晚:钱呢哪儿来的钱
林晚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管得着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死在家里,晦气。
杜星宇也帮腔道:爸,你能不能别问了齐叔叔对我和妈妈都很好,比你好多了!
我心口一痛,猛地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疯了一样冲回主卧,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最底下,那个我用来存我们夫妻共同存款的信封,空了。
里面是我们攒了整整五年的钱,十五万。本来是打算给星宇以后上大学,或者家里应急用的。
我拿着空信封,踉踉跄跄地冲回客厅,双眼赤红地瞪着林晚。
钱呢!我们家的钱呢!
林晚被我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理直气壮地昂起头。
什么你们家的钱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钱!是留给星宇的!我歇斯底里地咆哮。
呵,林晚冷笑一声,就你那点工资,也配说是两个人的钱大部分都是我挣的!再说了,钱花在星宇身上有什么不对让他出国见见世面,总比跟着你这个窝囊废强!
三万块的冬令营,需要动用十五万吗!剩下的钱呢!我死死地追问,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林晚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更加刻薄地反击:剩下的钱怎么了我给自己和齐飞也报了个北海道的旅行团,不行吗我们辛辛苦苦赚钱,出去放松一下,你有意见
北海道旅行团。
和她的奸夫。
用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下的,给儿子未来的救命钱。
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我最后的精神支柱,被她一句话,抽得干干净净。
林晚……你……你怎么可以……我指着她,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不可以她看到我崩溃的样子,反而更加得意,她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那句彻底将我打入地狱的话。
杜衡,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一直觉得星宇是你的骄傲,是你的底线,对不对
可你有没有想过……
一个像你这样的废物,真的能生出像星宇这么聪明的儿子吗
她说完,留下一个诡异的笑容,拉着杜星宇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妈,他怎么了门外传来杜星宇疑惑的声音。
别管他,一个快被淘汰的废物罢了。林晚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她最后一句话。
一个像你这样的废物,真的能生出像星宇这么聪明的儿子吗
她什么意思
星宇……不是我的儿子
不。
不可能!
但是,这些年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林晚对我的嫌弃,她对齐飞的亲密,杜星宇和那个男人眉眼间若有若无的相似……
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胸口剧痛,一股热流猛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我低下头,看到鲜红的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滴,两滴……汇成一小滩。
原来,心碎到极致,真的会吐血。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流着流着,我又笑了。
笑得疯癫,笑得绝望。
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
从这一刻起,那个懦弱、逃避、优柔寡断的杜衡,死了。
彻彻底底地,死在了这个洒满了他鲜血的客厅里。
我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没有擦掉嘴角的血迹,也没有理会身上的病痛。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绝尘而去,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痛苦,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知道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林晚,齐飞。
杜星宇。
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不是觉得我错了吗
那好。
我就错给你们看。
我要把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和羞辱,连本带利,千倍万倍地,还给你们每一个人。
一个都,跑不掉。
5
吐出的那口血,像一场献祭,唤醒了我身体里沉睡的魔鬼。
高烧奇迹般地退了。
我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再碰一口酒。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客房那张小床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我走进了书房。
那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书架上落满了灰尘,上面摆着的不是文学名著,而是各种关于计算机、网络安全、信息编程的专业书籍。
林晚总说这些东西是垃圾,是屌丝的玩意儿,赚不到大钱。
结婚十年,为了让她开心,为了所谓的家庭,我放弃了我的专业,放弃了我的热爱,去考了那个她认为稳定体面的公务员。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颗无用的螺丝钉,最后,却被当成垃圾一样嫌弃。
多可笑。
我擦掉电脑上的灰尘,开机。熟悉的蓝色代码界面跳出来,像是在欢迎它久违的主人。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发出密集的嗒嗒声,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我沉寂了十年的大脑,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
第一个目标,齐飞。
知己知知彼,百战不殆。
我要把他从皮到骨,都扒得干干净净。
林晚的手机,电脑,我了如指掌。我花了半个晚上,就利用她连接过的公共WIFI漏洞,在她所有的电子设备里,植入了我编写的微型监控程序。这个程序极其隐蔽,不会被任何杀毒软件发现。
从现在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发的每一条信息,她手机镜头拍到的每一个画面,都会同步传输到我的电脑里。
她,就是我安插在敌人心脏里,最完美的窃听器。
我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蛰伏。
白天,我照常去单位上班,对领导的冷眼和同事的排挤视而不见。我变得沉默寡言,面无表情,所有人都以为我被生活的重担彻底压垮了,是个活死人。
他们都用同情的、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殊不知,一头饿狼,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磨利自己的爪牙。
夜晚,就是我的猎杀时刻。
书房的灯彻夜不熄。我把自己泡在咖啡和代码的海洋里。
林晚和齐飞的聊天记录、邮件、视频通话……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内容不堪入目。
他们在我家的床上翻云覆雨,林晚浪声叫着老公,齐飞则得意地骂我是那条死狗。
他们讨论着如何在我儿子身上花钱,齐飞说: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得让他从小就过上等人的生活,千万别学他那个废物爹。
他们还讨论着等我净身出户后,就立刻结婚。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脏已经不会痛了。我只是把它们分门别类,冷静地存档,每一个视频,每一张截图,都像是为他们的坟墓,添上的一块砖。
光是这些,只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不够。
远远不够。
我要的,是让他们坠入无间地狱。
通过对他们聊天内容的分析和关键词抓取,我很快锁定了齐飞的软肋——他的事业,他引以为傲的君诚资本。
他并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精英,他的第一桶金,来自他前妻的家族。他通过婚姻实现了阶级跨越,然后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逼迫对方离婚,并用手段夺走了大部分财产。
手法,和对我如出一辙。
原来是个惯犯。
而他现在操盘的几个大项目,看似光鲜,实则充满了内幕交易和违规杠杆。他就像一个走钢丝的赌徒,用客户的钱,玩着一场随时会崩盘的游戏。
线索,就藏在他公司的内网服务器里。
那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堡垒。
但对于我来说,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我利用齐飞的手机,获取了他公司内网的登陆信息。然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我发动了攻击。
我没有用暴力破解,那太低级。我像一个幽灵,利用系统的微小漏洞,层层渗透,绕过一道道防火墙,最终,悄无声息地,滑进了他们的核心数据库。
里面,是一个金矿。
内幕交易的原始数据,和利益方的勾兑邮件,洗钱的账目流水,向监管部门行贿的记录……每一条,都足以让他牢底坐穿。
我将所有的数据,完整地复制了下来,存放在一个加密的云盘里。
然后,我悄悄地退了出来,抹去了我所有的入侵痕迹,仿佛我从未去过。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亮了。
我关掉电脑,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清晨的阳光,第一次没有让我感到刺眼。
我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牌,已经全部在我手里了。
现在,是时候决定,这场游戏,该怎么玩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晚。
她和齐飞,以及我的好儿子,从日本回来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颐指气使的声音:杜衡,你在家吗我们落地了,过来机场接我们。对了,车库里那辆破大众卖了吧,看着碍眼。齐飞给我订了辆新的卡宴,过几天就到。
我掐灭烟头,声音平静无波。
好。
一个字。
电话那头的林晚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如此顺从。
随即,她满意地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挂断电话,我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别急。
我亲爱的妻子。
6
我去机场接了他们。
我开着那辆林晚口中碍眼的破大众,停在VIP出口。
林晚、齐飞和杜星宇,推着几个大大的名牌行李箱,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光鲜亮丽,像是一个完美的中产阶级家庭。
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靠在车边,像个专门来接主人的廉价司机。
杜星宇看见我,兴奋地跑过来,不是因为想念,而是为了炫耀。
爸,你看!这是齐叔叔给我买的最新款游戏机!他献宝似的举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我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嗯,挺好。
我的平淡让他觉得无趣,他撇撇嘴,跑回了齐飞身边。
林晚和齐飞走过来,齐飞很自然地把一个行李箱递给我,用命令的口吻说:放后备箱。
我一言不发地照做。
林晚则靠在齐飞身上,捏着鼻子,嫌弃地说:天呐,这车里什么味儿杜衡,你是不是又在车里抽烟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恶心死了!
我没理她,坐进驾驶座。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们三个在后座上有说有笑,齐飞甚至当着我的面,亲了林晚的脸颊。
我面无表情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着日本的见闻,和下一步去欧洲哪里玩的计划,完全当我是个透明人。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我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正处在通话状态。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小型的录音设备。
送他们回到家,齐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搂着林晚,旁若无人地走进主卧,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我默默地走进客房,关上门,戴上耳机。
主卧里不堪入耳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伴随着这些声音,我打开了电脑,开始了我的第一步行动。
我没有直接把那些足以摧毁齐飞的证据扔出去。那样太便宜他了。
我要折磨他,要让他体验我曾经体验过的一切——恐惧,无助,和慢慢被剥夺所有希望的绝望。
我从他那庞大的犯罪记录里,挑选了一件最不起眼,但又牵扯到他一个重要合作伙伴的小事——一笔涉嫌利益输送的股权代持。
我将关键证据匿名发给了那位合作伙伴的商业对头。
邮件发出的那一刻,我仿佛能听见,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主卧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的世界一片安宁,安宁得可怕。
……
果然,不到三天,风暴就来了。
齐飞的一个大项目,突然被合作方叫停,理由是发现潜在的合作风险。这个项目是他今年最重要的业绩,一旦失败,他在公司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那天晚上,齐飞第一次没有来我家。
林晚在客厅里焦躁地打了无数个电话,每一个,都被齐飞不耐烦地挂断。
她开始发脾气,砸了杯子,骂我是个扫把星,一回来就没好事。
我坐在沙发上,冷静地看着她发疯,像在看一场滑稽的戏剧。
又过了两天,齐飞来了。
他一脸憔悴,眼中有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再也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他和林晚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
我编写的监控程序,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
……到底怎么回事!王总为什么突然翻脸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好像知道了我和张副总私下里的那点事!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林晚,是不是你嘴不严,说出去了!
齐飞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害你!你是不是在外面还得罪了别人!
放屁!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争吵到最后,齐采一拳砸在桌上,咆哮道:妈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我,我一定弄死他!
我坐在客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齐飞的项目彻底黄了。他被公司停职调查。
这次,林晚没有再发脾气。她变得惶恐不安。她意识到,齐飞这棵她赖以生存的大树,好像要倒了。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主动推开了我客房的门。
我正在看书,她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衣,慢慢地走到我床边,坐下。
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杜衡……她柔声开口,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放下书,看着她。
有事
她咬着嘴唇,眼中水汽氤氲,摆出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们……毕竟是十年的夫妻,对不对一日夫妻百日恩。以前……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了,我……我跟齐飞已经断了。
她说谎的样子,还是那么熟练。
我没有戳穿她。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她见我没反应,胆子大了起来,身体向我靠了过来,温热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阿衡,我们和好吧。我们忘了以前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好不好为了星宇,也为了我们自己。
她的手指开始不老实,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向上,撩拨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想用她的身体,来收买我,来稳住我这个她曾经弃如敝履的备胎。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我脖子的时候,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力气很大,捏得她发出了痛呼。
林晚。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晚了。
我甩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样东西,扔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张照片。
一张高清的,她在日本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温泉酒店里拥抱的照片。
那个男人,不是齐飞。
是我通过她的手机定位和消费记录,顺藤摸瓜找到的另一个情人。
林晚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无人色。
她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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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是魔鬼般的微笑。
我有的,还多着呢。想看吗
林晚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噗通一声,从床边滑落,跪在了我的脚下。
她抱住我的腿,痛哭流涕,之前的傲慢和刻薄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
阿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求求你了!
都是齐飞那个王八蛋逼我的!是他勾引我!是他用钱砸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你别这样对我,我们是夫妻啊!你看在星宇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开始疯狂地磕头,一下,一下,撞击着冰冷的地板。
求求你,杜衡……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做牛做马都行……只要你别把这些东西说出去……求求你了……
这就是我曾经深爱的女人。
这就是那个把我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女人。
如今,她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
这就是跪舔吗
还不够。
我要的,是她连跪舔的资格,都没有。
我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我看着她那张涕泗横流的脸,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林晚,你记住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7
最终的审判日,我选在了我父母的金婚纪念宴上。
地点是滨城最高档的酒店宴会厅,我用齐飞的名义订的,花的也是从他账户里转出来的钱。
我邀请了所有应该到场的人。
我那对至今还以为我是犯错方的父母。
林晚的父母,她那个同样看不起我的弟弟一家。
齐飞和他惶惶不可终日的父母。
当然,还有主角,林晚,齐飞,以及我亲爱的儿子,杜星宇。
我告诉他们,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林晚道歉,祈求她的原谅,并且宣布我会净身出户,成全她和齐飞。
所有人都信了。
林晚和齐飞如释重负,以为我终于要缴械投降。
我的父母唉声叹气,觉得我丢尽了脸面。
杜星宇则是一脸鄙夷,似乎在说你早该这样了。
宴会厅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沉浸在虚伪的客套和祝福里。我穿着一身廉价的西装,站在角落里,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场最后的狂欢。
当司仪热情洋溢地邀请我上台,为今天的寿星,也为自己的家庭,说几句话的时候,我知道,时间到了。
我一步一步,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
台下,林晚和齐飞坐在主桌,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等着看我这个小丑最后的表演。
我拿起麦克风,环视全场。
各位来宾,各位亲友,大家晚上好。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我父母结婚五十周年的大好日子。也是我,杜衡,前半生,一个总结的日子。
我顿了顿,目光,第一个落在了我儿子,杜星宇的身上。
星宇,到爸爸这里来。我朝他招招手。
他一脸不情愿,在林晚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地走上台。
我蹲下身,看着他,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却字字清晰。
星宇,你手上的游戏机,兜里的新手机,你前段时间去的日本,花的都是齐叔叔的钱,对不对
他点点头:是啊,齐叔叔对我好。
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如果爷爷奶奶问起,就说是爸爸买的,因为爸爸没本事,需要靠这个来撑面子
杜星宇的脸白了一下,看了看台下的林晚。
我的目光转向林晚:林晚,是你教他的,对不对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了:杜衡!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理她,继续对着麦克风说:各位,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我没能给我儿子提供优越的物质生活,更失败的是,我没能教好他,诚实,是做人最基本的品德。
说完,我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宴会厅后方的大屏幕,瞬间亮了。
上面出现的,不是祝福的视频,而是一段段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
全是林晚教唆杜星宇如何对我撒谎,如何向爷爷奶奶哭诉我的不是,如何在亲戚面前贬低我的内容。
……就说你爸不给你买,说他把钱都拿去给单位的女同事买礼物了……
……哭,哭得惨一点,你奶奶心软……
全场哗然。
杜星宇吓得呆在原地。
我的目光,转向了第二排,我那对脸色惨白的父母。
爸,妈。我叫了他们一声。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们没少跟着操心,没少被儿媳妇打电话诉苦吧
我再次按下遥控器。
屏幕上,聊天记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音频播放的界面。
我那次和他们通话的录音,被清晰地播放了出来。
……你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让着点女人
……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们老杜家可不能出这种事!
……赶紧去跟你媳妇道个歉,哄哄她!
我父母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
他们的脸,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在亲戚朋友们异样的目光中,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妈,儿子不孝。儿子不仅没出息,还败坏了老杜家的门风。儿子,给你们丢脸了。我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我直起身。
最终的审判,降临了。
我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利剑,射向主桌上已经坐立不安的林晚和齐飞。
接下来,我想为各位,介绍一位优秀的商业精英,我妻子林晚的……‘挚友’,齐飞先生。
我话音刚落,大屏幕再次切换。
第一张照片,是林晚和齐飞在我家的床上,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角度刁钻,面容清晰。
啊!林晚发出一声尖叫,捂住了脸。
全场彻底炸开了锅!
但这只是开胃菜。
紧接着,是他们两人的通话录音。
……那条死狗,等我拿到他婚前那套房产,就让他滚蛋……
……放心,他父母,他儿子,都向着我们,他就是个孤家寡人……
再接着,是齐飞公司的内部文件,那些关于内幕交易,关于洗钱的账目,一条一条,清晰地罗列在屏幕上,触目惊心。
齐飞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目眦欲裂:杜衡!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只需要知道,这些东西的副本,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同步发送到了证监会、经侦总队,以及各大财经媒体的邮箱里。
齐飞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完了。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我看着惊慌失措、丑态百出的众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我拿起麦克风,说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林晚,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这个废物,配不上你吗你不是一直暗示我,星宇这么优秀的孩子,不像我亲生的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我把它展开,对着镜头。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为了让你安心,为了让你和齐总监能够毫无负担地组建新家庭,我去做了这份鉴定。
我顿了一下,看着林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字一句地,公布了那个最讽刺的结局。
鉴定结果,杜星宇,与我杜衡,确系亲生父子关系,相似度99.99%。
林晚的眼睛猛地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
我缓缓地,把那份报告,撕成了碎片,像雪花一样,洒在了空中。
我的声音,冰冷地,响彻全场。
林晚,你背叛的,不仅仅是你的丈夫。
你抛弃的,是你用尽心机想要摆脱的、我们这种‘废物’的血脉。
这个你亲手教唆,亲手把他推离我身边,让他学会撒谎,学会嫌贫爱富的儿子……
我低下头,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杜星宇,眼中没有一丝温情。
现在,我还给你。
祝你们,母子情深,百年好合。
说完,我扔掉麦克风,在所有人的呆若木鸡中,在林晚和她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在齐飞绝望的瘫软中,在我的父母无地自容的羞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