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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商场上一向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我们都做了什么……苏母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们把一个癌症晚期的孩子,逼得……
她说不下去了,崩溃地捂住脸。
苏阮阮眼看事情败露,突然从病床上跳下来,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是!我就是讨厌她!凭什么一个养女能抢走我的一切她该死!
这句话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苏家人最后的自欺欺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恶毒的诅咒。
苏父的手还悬在半空,整个人都在发抖:滚出去。
从今以后,你不是我苏家的女儿。
苏阮阮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爸……你为了一个外人……
滚!苏父的怒吼震得窗户都在颤动。
苏阮阮狼狈地逃出病房。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母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张病危通知,指尖抚过上面苏薇怡的照片。
我们……我们去接她回家好不好苏母的眼泪砸在照片上,天这么冷……她最怕冷了……
那天后,苏家人动用一切关系寻找我的下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私家侦最终还是探查到了我最后停留的南方小城,顺着线索找到了那家简陋的民宿。
苏家人赶到时,房东递给他们一封信,说是我临走前留下的。
苏穆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不必找了,我已经自由了。
再往下查,他们终于得知。
我三天前因病情恶化去世,按照我的遗愿,遗体火化后,骨灰已经洒进了大海。
没有葬礼,没有墓碑,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悼念的痕迹。
苏父站在海边,手里攥着那张死亡证明,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无声的嘲讽。
苏母跪在沙滩上,崩溃痛哭:我们……我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苏穆红着眼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我时,我蜷缩在角落,疼得发抖,却没人愿意多看我一眼。
段臣风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那枚曾经被他摔碎的翡翠吊坠碎片,指节泛白。
他想起我曾经小心翼翼捧着它的样子,想起我每一次被他们伤害后,沉默着擦掉眼泪的样子。
可是现在,我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意留给他们了。
另一边,自从那天苏阮阮被赶出苏家后,系统彻底失效,所有转移的病痛全部反噬。
她的身体迅速衰败,曾经伪装的绝症一一成真。
癌症袭来,她开始肚子痛,吐血,食不下咽。
她跪在苏家大门外哭求原谅,却被保镖拖走。
最终,她孤独地死在廉价出租屋里,死前痛苦挣扎,却无人知晓。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早已腐烂发臭。
从南方回来后,苏母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
她抱着我的旧照片,一遍遍抚摸,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曾经的冷漠。
某天清晨,佣人发现她溺死在浴缸里,手里紧攥着我小时候的玩具。
苏母死后不久,苏氏集团因丑闻股价暴跌,合作方纷纷撤资。
苏父被查出财务造假,锒铛入狱。
在监狱里,他精神崩溃,最近住进了精神病院。
而苏穆只能独自在外打工,偿还父亲欠下的巨额债务。
段臣风受不了我已经死亡的打击,整日酗酒,公司也濒临破产。
我终于彻底自由了。
而他们,将永远活在悔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