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年睁开眼的时侯，鼻子里全是霉味。
不是他家楼下包子铺那种发酵过头的酸味，而是超市货架倒了三个月没人管的霉味。他躺在一堆塑料购物车中间，后脑勺磕得生疼，耳边传来一阵阵“呜嗷呜嗷”的嚎叫，像是谁家狗子在放《惊雷》练嗓。
他挣扎着坐起来，脑袋里还残留着熬夜追书的残影。昨晚他正看到《末世之我在超市当咸鱼》第128章，主角李狗剩被丧尸咬了一口，临死前还在惦记着冷库里的泡面库存。结果一觉醒来，他就成了这货。
“我靠，这也能量子纠缠？”
他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蓝色工装，胸前还别着一枚员工牌，上面写着“李狗剩”三个字，字迹歪得像是小学生写的。他翻了翻口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员工卡，卡上印着“永旺超市·员工编号007”。
“……这编号也太主角了吧？”
他刚想吐槽几句，门外“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铁锤砸门。紧接着，一阵指甲刮玻璃的声音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听得人牙根发酸。
“来了来了来了……”陈大年一个激灵，赶紧摸出一把生锈的水果刀，刀刃上还沾着不知道是血还是番茄酱的东西。
他贴着门缝往外看，只见员工通道尽头的大门被十几只丧尸围得水泄不通，最前面三只身上的皮都快掉光了，走路一拐一拐的，但速度快得吓人。
“舔食者？”他脑中瞬间浮现出书里的描述，“这玩意儿一口能咬碎钢化玻璃。”
门外的丧尸开始用力撞门，金属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购物车卡在门缝边缘，轮子已经开始打滑。
“这下真成李狗剩了。”
他正想着，脑袋里突然“叮”的一声，像是有人按了静音键，紧接着，一串弹幕从他眼前飘过：
【检测到宿主生命值低于警戒线，特赠送超市改建方案×1、物资分布图×1】
【温馨提示：前方高能，建议立即使用六个购物车卡住门缝，避免成为今日头条“超市员工惨遭啃食，尸L成网红打卡点”】
【小贴士：员工卡背面有隐藏功能，别问，问就是剧情需要】
陈大年愣住，眨了眨眼，弹幕还在继续：
【别傻了！舔食者已经咬穿第三层防撞垫，你还有三十秒时间决定要不要当个聪明的狗剩】
他回过神来，迅速抓起旁边的六个购物车，一个接一个卡在门缝处。购物车轮子上的促销贴纸突然亮了一下，贴纸上的“记599减100——穿越特惠”几个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贴纸……有点东西。”
他没时间深想，赶紧往超市内部跑。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空气中混着腐烂食物和血腥味。他一边跑一边盯着脑海里的弹幕地图，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冷库”区域，上面还加了个小星星。
【友情提示：冷库有泡面、矿泉水、压缩饼干，以及……一位正在被丧尸围攻的王婶】
“王婶是谁？”他一边跑一边问。
弹幕没有回答，只飘过一句话：
【别慌，你不是主角，但你有主角的提示器】
他心里一紧，但没时间多想。丧尸的嚎叫声越来越近，他能听到门外购物车被撞得咔咔作响。
“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
他冲进超市主厅，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地上全是打翻的饮料和散落的零食包装袋，像极了他以前上班时被顾客翻乱的货架。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惨。”
他一边喘气一边观察四周，脑海中地图不断更新，标注出几处可能藏有物资的区域。他决定先去最近的收银台，那里有个小仓库，平时放着一些备用的食品和清洁用品。
他刚走到收银台前，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咔哒”一声。
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居然还在运作，红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眨眼。
“这玩意儿怎么还没坏？”
他正想着，弹幕又来了：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成就：“被监控盯上的男人”】
【成就奖励：无】
【温馨提示：摄像头背后藏着微型信号发射器，建议不要盯着它看超过三秒，否则可能会触发“主角光环”——也就是被主角盯上】
“……你这系统是来搞笑的吧？”
他话音刚落，头顶的摄像头突然转向他，红光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咔哒”一下关掉了。
“我靠，真成主角了？”
他赶紧躲到收银台后面，心跳都快了半拍。仓库门是虚掩的，他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丝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
他摸黑翻找，终于找到了几包泡面和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卷胶带和一把剪刀。
“这剪刀还能用。”
他把泡面塞进裤兜，水瓶别在腰带上，剪刀和胶带也收好，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轰——”
是员工通道的门被撞开了。
“好家伙，这购物车撑了不到五分钟。”
他赶紧从仓库出来，脑海中地图提示冷库就在前方不远处，但中间隔着一大片货架。他正准备绕过去，突然看到收银台旁有个员工通道的侧门，门上贴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我这不就是工作人员嘛。”
他掏出员工卡刷了一下，门锁“滴”地一声开了。
“这卡还挺灵。”
他推门进去，里面是个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通往冷库的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贴着一些员工守则，最显眼的一条写着：“员工不得私自调休，否则后果自负”。
“这规定也太狠了。”
他正想着，弹幕又来了：
【警告！检测到员工守则第1938条存在异常】
【建议宿主不要深究，否则可能会触发“劳动仲裁光环”】
他看了眼那条守则，上面写着：“拒绝调休者可申请丧尸犬代驾”。
“……这书有毒。”
他赶紧加快脚步，朝冷库方向走。走廊尽头的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冷库已断电，进入需自备照明”。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照了照门把手上的一层灰。
“看来没人来过。”
他推门进去，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把门关上。
冷库里面黑得像墨汁，只有手机的光亮勉强照出前方几米。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下的冰面滑得像溜冰场。
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人的喘息声。
“有人？”
他刚想开口，弹幕又来了：
【前方高能预警：一位名叫王婶的女性正在被丧尸围攻，预计三分钟后将成为今日头条“超市王婶惨遭啃食，家属拒认尸L”】
“这系统真毒舌。”
他握紧剪刀，朝声音方向走去。冷库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在货架间穿梭，身后跟着三只丧尸。
“王婶？”
他低声喊了一句，对方猛地回头，手里拿着一根铁棍，眼神惊恐。
“你是谁？”
“我是……李狗剩。”
“你也是员工？”
“算是吧。”
“那你快帮我！”
她话音未落，一只丧尸猛地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嘴黑牙。
陈大年下意识举起剪刀，一刀扎进丧尸的脖子。
“噗——”
丧尸发出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这玩意儿……还挺容易解决。”
他刚松了口气，弹幕又来了：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击杀”成就】
【成就奖励：无】
【温馨提示：别高兴太早，这只丧尸是你未来三天的噩梦来源】
“……你这系统有毒。”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王婶突然尖叫一声，指着他的背后。
“后面！”
陈大年猛地回头，只见一只舔食者正从货架间缓缓爬出，舌头像条蛇一样甩来甩去，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下真完了。”
他下意识往后退，手一滑，水瓶从腰带上掉了下来，滚到地上。
“啪——”
水瓶滚过的地方，地板上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蓝光。
“这水瓶……”
他低头一看，水瓶上的标签写着：“智械之泪·实验品”。
“……这东西怎么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