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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千机和乌荡庭吃早茶时,旁边坐着一家三口。
那位温柔知性的母亲满眼爱意地看着她的女儿。
一时间,看得艾千机有些眼眶发酸。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温和而坚定地开口:我想把我妈那部戏的版权,从乌定骁手里买回来。
第二天,版权转让协议就被乌定骁秘书送到了她手上。
乌定骁说到做到,再也没出现过。
艾千机无暇顾及他,她把这部电影看作是她重回电影圈的敲门砖,处处精益求精。
拍了整整一年,以艾千机一家三口为原型的电影《爱千机》,在春节档上映,好评如潮。
年后三月初,她说要去庙里还愿。
司机将她送到山脚下,乌定骁站在入口处等她。
他后来还是去做了手术,清除了有关她的记忆,整个人变得分外淡漠,和谁都不亲近。
艾千机从奶奶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乌定骁已经搬去了山上长住。
此刻他穿着灰白色休闲装站在树下,日光透过树杈落在他颈侧,中和了他清冷的神情。
车门打开,他停在一步外,克制规矩地叫她:嫂子。
艾千机点点头,跟他上了山。
在庙里跪拜结束,乌定骁回屋去拿带给奶奶的礼物,艾千机站在外面等他。
门口有一块奇特的石头,她多看了两眼。
隔壁的游客指了指乌定骁的房门,和她搭话:你朋友真是个怪人,就我住进来这三个月,每个月初都能看见他故意踢石头,弄伤自己的腿脚,说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下山。
他是不是故意吓唬我呢,佛门净地,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在勾他的魂吗
艾千机愣了半秒,不自觉地开始回忆他今天的表现。
直到乌定骁将纸袋放在她脚边,一副你快走吧,我就不送了的疏离模样,她才打消了心里那丝怀疑。
应该是他的治疗后遗症,想回家,心里又拧巴吧......
......
乌定骁目送艾千机离开院子,利落地转身回房。
他视线落在椅背上挂着的女士披肩上,眸光沉了下来。
这是艾千机还愿时托他暂为保管的,她最喜欢的那条披肩。
他盯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坐进了车里,腕上的运动手表发出心跳过快的警告。
副驾驶上的披肩还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他点开秘书早上八点准时发来的,艾千机的行程表,指尖停在了末尾的私人聚会上。
他在车上想好借口,带着东西去了艾千机的会所。
前台恭敬地喊了声骁总,他抬手示意不用引路,独自上了二楼。
包厢外站着一个拿着相机的黑衣男人,不停往屋里打量。
乌定骁悄然靠近,恰巧目睹了屋里的男人无意将酒撒在了艾千机的胸前。
白色面料被洇湿,他一脸慌张地用手替她擦酒,哪怕她在闪躲,整个场景也透着说不清的暧昧。
偷拍男飞速按着快门,乌定骁发觉她被人做局,急火攻心,眼前发黑踉跄了几步,撞碎了走廊上的装饰花瓶。
屋里两人闻声看过来,偷拍男发觉暴露,拔腿就跑。
乌定骁晃了晃脑袋,他随手按下墙上的火警按钮,闹大了动静,确认艾千机一切安全后,朝着偷拍男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他不允许有人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伤害艾千机。
一路追到地下停车场,偷拍男显然提前踩过点,四处逃窜躲避,没一会乌定骁就跟丢了。
他四处观望,推测偷拍男的逃跑方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油门嗡鸣声。
他警惕地边躲边回头,但于事无补。
一辆无牌黑车将他撞飞出去后停下,车上又下来两个人将他绑在车上拖行了几十米,等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吐血时,那辆车突然倒车,从他身上轧了过去。
骨头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乌定骁眼前走马灯式地闪过很多片段。
艾千机做噩梦被惊醒,躲在他怀里哭着说:我没有爸妈了,我只有你了。
求婚成功,艾千机不厌其烦地亲了他99次:领证那天就该你吻我喽。
还有手术结束后,他茫然地问:为什么我还记得她
意识消散,乌定骁无力地闭上了眼。
他舍不得忘记艾千机,舍不得忘记他们的过去。
可这次,好像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