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清调转马头,返回侯府门口,看一眼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传旨太监:“有事儿?”
太监立即给他道喜:“杂家是来给世子爷道喜来了。恭喜世子,贺喜世子。”
池宴清一呲牙:“怎么?皇上要给我升官不成?”
太监从怀里摸出圣旨,喜笑颜开:“宴世子接旨。”
池宴清忙翻身下马。
太监打量他一眼,一身风尘仆仆,就连头发上都是土坷垃,跟刚从坟堆里被人刨出来的似的。
一脸为难道:“您就算不焚香设案,沐浴更衣,好歹也整理整理仪容吧?”
池宴清满心不耐烦,拍打拍打身上的土:“你先跟我说,是啥喜事儿,我再回府更衣不迟。”
太监满脸堆笑:“皇上始终挂念着世子爷的终身大事,给您赐婚呢。”
池宴清的心里“咯噔”一声:“跟谁?”
“自然是白府白静姝姑娘。皇上成人之美,给您和白姑娘......”
池宴清没听完,就直接蹦了起来。
“简直岂有此理!我找他白家去!”
传旨太监不明所以:“杂家刚从白府过来,大家伙都欢天喜地的,高兴着呢。皇上可是特意让钦天监给挑选的好日子。”
“她白静姝谁爱娶谁娶,反正本世子不娶!”
这特么就好比,白家逼着自己把吐出去的脏东西重新咽回去一样恶心。
一提白静姝这三字,胃里都有了反应。
太监面色微沉:“宴世子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池宴清从太监手里一把抢过圣旨:“那好,我进宫去找皇上说理。”
太监还第一次见这般狂妄的,追在屁股后面:“小祖宗喂,这是圣旨,你轻点,别揉坏了。”
皇帝赐婚,圣旨已下,事关重大,门口侍卫一溜烟地进府报信。
瞬间就像在侯府里丢下了一个大炮仗,怦然炸响。
清贵侯闻讯急忙出府,追到大街上来,先大声将池宴清喝止住:“逆子,你要做什么?”
传旨太监立即上前告状:“侯爷,您可来了,皇上好心为宴世子与白家小姐赐婚,宴世子不让杂家宣读圣旨,还如此大不敬,要进宫找皇上理论呢。”
清贵侯也没想到,白家竟然真的这么无赖,心里也怒气翻涌。但是皇帝的旨意已下,哪能放肆?
立即劝说道:“宴清,休得冲动!我们从长计议。”
池宴清冷声道:“原本他不招惹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今儿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
我要是不揭穿他白家的虚伪冒功,掀翻了他白府,我就不是池宴清!”
侯爷知道他的脾性,见他怒不可遏,担心他再一时冲动冒犯圣上,忙命府上侍卫拦住他的去路。
“此事自然有为父替你做主,明日金殿面君,陈明原委,请圣上圣裁。还轮不到你造次!”
池宴清心知肚明,此次赐婚,乃是白家以抗疫之功换取的,即便侯府再有委屈,皇帝金口一开,也不可能轻易收回成命。
自家再有理也没用。
正僵持不下,侯府下人急匆匆地飞奔出府:“侯爷,老太君晕倒了!”
侯爷一愣:“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适才府里下人议论白家之事,被老太君听到了。她得知白家此前所作所为,一时生气,就闹着非要进殿面圣,结果犯了喘症。”
侯爷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她这病,最忌情绪激动,一闹腾,气喘得就急。
所以,白家的事情,一直瞒着她老人家。
前些时日,老太君还一直在催促侯爷,怎么日子都到了,白静姝还不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