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挽着我的手臂试婚纱时,无名指上戴着情人送的钻戒。
她不知道,我早在她手机植入了监控程序。
看着她用我的黑卡给情人买跑车,我笑着把药粉倒进她的红酒。厉家的钱,烫手吗
当她的情人在手术台上被摘除器官,我捏开她的嘴灌下特制毒品。
疼就叫出来,我欣赏她扭曲的脸,这才刚开始。
第一章
厉承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蚂蚁般移动的车流和霓虹闪烁的城市丛林。这里是云巅,厉氏集团总部的顶层办公室,整个城市最昂贵的几平方英里土地匍匐在他脚下。权力和金钱在这里凝结成一种近乎实质的空气,冰冷,沉重,令人窒息却又让人上瘾。
门被无声地推开,特助林岩走了进来,步伐精准得像一台机器。他手里捧着一份文件夹,薄薄的,里面装的却可能是足以让某个行业地震的消息。厉总,您要的东西,初步汇总。林岩的声音平板无波,将文件夹轻轻放在那张能买下市中心一套公寓的紫檀木办公桌上。
厉承泽没回头,只是从玻璃的倒影里看着林岩放下文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重新剩下他一个人,还有那份静静躺在桌面上的文件夹。
他踱步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翻开封面。里面没有冗长的报告,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串银行流水截图。
第一张照片,是他的未婚妻,桑晚。她穿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藕粉色连衣裙,脸上漾开的笑容明媚得有些刺眼。她正踮起脚尖,亲密地为一个年轻男人整理衣领。那个男人,厉承泽认识,桑晚公司新来的海归设计师,叫陈朗。照片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
第二张照片,桑晚和陈朗站在一家珠宝店的柜台前,她纤细的手指正点着玻璃柜里一枚硕大的钻戒,侧脸对着陈朗说话,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第三张……第四张……角度隐蔽,但画面清晰。
厉承泽的目光移到那几张银行流水单上。收款方是一家顶级跑车销售中心,付款方账户,赫然是他给桑晚的副卡。金额,八百万整。时间,就在昨天下午。而昨天下午,桑晚告诉他,她在和闺蜜做SPA。
他合上文件夹,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像两潭结了冰的寒泉,一丝波澜也无。他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拔掉橡木塞,深红的酒液注入水晶杯。
他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看着杯壁上挂下的浓郁酒泪。落地窗映出他挺拔的身影,还有嘴角那抹缓缓勾起,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逸散在空旷死寂的空气里。
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晚晚。
厉承泽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指尖划过屏幕,接起电话的瞬间,他脸上的冰封瞬间消融,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晚晚
电话那头传来桑晚娇软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声音:承泽,你在忙吗我刚试完那件Vera
Wang的主纱,真的好美!就是腰线那里好像有一点点紧,你说要不要再改改我拍了好多照片发你微信了,你快看看嘛!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快乐,那么纯粹,充满了对婚礼的憧憬。
嗯,刚开完会,厉承泽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瞬间弹出的监控程序界面,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桑晚手机的实时定位——市中心高端婚纱定制店。照片我看到了,我的晚晚穿什么都好看,紧一点更显身材。你喜欢就定下,不用改。
真的呀我就知道你眼光最好了!桑晚的声音雀跃起来,对了承泽,晚上我想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听说他们的蓝鳍金枪鱼大腹超级棒!你订个位置好不好
好,厉承泽应得干脆,目光却冷冽地盯着监控界面上另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红点,那个属于陈朗的定位,正从一家珠宝店离开,方向……似乎也是那家日料店的方向。我让林岩订最好的包厢。七点,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啦,我和闺蜜在附近逛街呢,逛完我自己过去就好,省得你绕路。桑晚的声音甜得发腻。
好,都听你的。厉承泽的语气纵容无比,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晚上见,宝贝。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厉承泽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他重新打开那个文件夹,目光落在桑晚和陈朗在珠宝店的照片上,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里桑晚灿烂的笑脸。
玩得开心吗他低语,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淬毒的寒意。
第二章
厉承泽踏入樱之屋顶层的和风包厢时,桑晚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吊带小礼裙,衬得肌肤胜雪,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肩头,脸上妆容精致,美得无可挑剔。看见厉承泽进来,她立刻扬起明媚的笑容,起身迎上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承泽,你来啦!快看,这环境是不是超棒她拉着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外面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江面上游船的灯火倒映着粼粼波光。
嗯,风景不错。厉承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欣赏,然后落在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他特意送她的那枚价值千万的订婚钻戒,此刻正躺在家中的保险柜里。桑晚说怕弄丢,试婚纱和日常都不戴。
饿了吧我点了他们家的招牌。桑晚拉着他坐下,侍者开始安静地上菜。精致的刺身拼盘,油脂丰腴的蓝鳍金枪鱼大腹,冒着热气的烤和牛……摆满了桌面。
桑晚胃口似乎很好,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今天试婚纱的细节,哪个设计师态度好,哪件礼服特别梦幻,对晚上的日料也赞不绝口。
厉承泽耐心地听着,不时给她夹菜,倒清酒。他表现得像个完美的未婚夫,温柔,体贴,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桑晚放在桌边的手包,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条新信息提示一闪而过。
厉承泽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端起小巧的清酒杯抿了一口,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桑晚放在包上的手。
桑晚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开心地讲述着。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动作自然地解锁,点开信息。
就在那一瞬间,厉承泽超乎常人的动态视力,清晰地瞥见了手机屏幕的左上角——那是一个加密聊天软件的图标,一个他从未在桑晚手机上见过的APP。信息预览只显示了一行字的前半截:宝贝,车提了,太爽了!谢……
信息被桑晚迅速划掉了。她的表情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甚至带着点娇嗔地看向厉承泽:哎呀,又是闺蜜群,她们又在八卦了,吵死了。她说着,随手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面上。
是吗厉承泽笑了笑,拿起公筷,夹了一片最肥美的金枪鱼大腹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多吃点,你最近好像瘦了。
哪有,我都觉得腰上长肉了呢。桑晚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眼底可能闪过的一丝慌乱。
厉承泽端起自己的清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子里清澈的液体。桑晚的手机,是他亲手送的,里面植入的后台监控程序,是他让顶尖黑客做的。那个加密APP的信息内容,此刻正同步传输到他办公室的加密服务器上,分毫不差。
【陈朗:宝贝,车提了,太爽了!谢谢你的惊喜![图片]】
图片里,是崭新的阿斯顿马丁DB11,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桑晚:你喜欢就好[爱心]。晚上老地方】
【陈朗:当然!迫不及待想开新车带你兜风了。】
厉承泽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他看着桑晚,她正小口吃着海胆,姿态优雅,神情满足。她无名指上的皮肤光洁,没有任何戒痕。她大概以为,自己把那个碍眼的订婚戒指收起来,就能心安理得地把情人送的钻戒藏在某个角落,或者……戴在情人面前
晚晚,厉承泽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我们的婚戒,设计师明天想最后确认一下戒圈的细节,你明天有空吗
桑晚抬起头,笑容甜美:有空呀!明天下午我应该都在家,让他们过来就好。
好。厉承泽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对了,上次给你的那张副卡,额度还够用吗听说你最近买了不少东西。他的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桑晚咀嚼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够啦够啦!我又不是购物狂,就是买点小东西,布置新房嘛。再说了,她俏皮地眨眨眼,有你这个大金主在,我还怕没钱花呀
我的钱,就是给你花的。厉承泽也笑了,笑容温和,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荒漠。他拿起酒壶,亲自为她斟满一杯清酒,尝尝这个,口感很醇。
嗯!桑晚不疑有他,开心地端起酒杯。
厉承泽看着她仰头喝下那杯清酒,喉间滚动。他晃着自己杯中清冽的酒液,目光幽深。这张黑卡副卡,就在昨天下午,刚划走了八百万整。流向,一家顶级跑车销售中心。
给陈朗买跑车的钱,她花得可真痛快。
他的钱,他的女人,都在为另一个男人而欢欣鼓舞。
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第三章
厉氏总部,顶层办公室。
厚重的遮光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只有几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像深海巨兽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房间中央的男人。
厉承泽靠坐在宽大的黑色转椅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搁在办公桌上,姿态看似慵懒,周身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低气压。屏幕上,分割成无数个监控画面,无声地播放着。
主屏幕上,是桑晚手机前置摄像头的实时画面。她正躺在一张陌生的、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大床上,脸颊泛着高潮后的红晕,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她身上只盖着薄薄的空调被,裸露的肩膀和锁骨上,布满了新鲜的、暧昧的红痕。背景是豪华酒店套房特有的水晶吊灯一角。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被单上滑动着,无名指上,一枚造型夸张、主钻至少有五克拉的铂金钻戒,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那绝不是厉承泽送她的任何一枚戒指。
另一个分屏上,是桑晚手机后置摄像头的画面,角度有些倾斜,对着酒店房间的落地窗方向。一个身材不错的年轻男人,只围着一条浴巾,背对着镜头站在窗前打电话。是陈朗。他的声音通过手机麦克风清晰地传输过来,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意:
……李总您放心,厉氏那个海滨度假村项目的内部核心数据包,我这边已经拿到手了,桑晚那女人比想象中还好哄……对,就是那个厉承泽的未婚妻……价钱嘛,好说,毕竟风险这么大……哈哈哈,合作愉快!
画面里,陈朗挂了电话,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得意。他朝床边走来,镜头晃动了一下,显然桑晚拿起了手机。
朗,谁呀桑晚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沙哑,甜腻得发齁。
一个朋友,谈点生意。陈朗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桑晚的额头,目光扫过她手上的钻戒,笑容更深,宝贝,这戒指真衬你。厉承泽那个瞎子,放着你这块宝不懂欣赏。
桑晚娇笑着缩进他怀里:别提他,扫兴。他哪有你厉害……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眼中带着期待,上次跟你说的,我看中那套海云台顶层的公寓,真的好喜欢……
陈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满:喜欢就买!我的小公主想要什么不行他捏了捏桑晚的脸蛋,语气亲昵,不过宝贝,我最近手头项目压得紧,现金流有点转不开,你看……能不能先用你的卡付个定金等我那边资金一回笼,立马给你补上!
桑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当然可以啦!密码还是我们纪念日那个对吧我这就转给你……呀,限额了。她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没关系,我直接用承泽给我的那张副卡刷定金好了,额度高。反正他从来不看账单明细的。她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桑晚的操作界面,她熟练地切换着银行APP,输入密码,选择支付卡——厉承泽的黑卡副卡,输入金额:五百万。确认。
转账成功的提示跳了出来。
搞定啦!桑晚把手机一丢,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重新搂住陈朗的脖子,朗,你对我最好了!
陈朗眼中闪过狂喜,用力抱住她,声音激动:宝贝,你才是我的幸运女神!等我拿下厉氏那个项目,我们就远走高飞!
两人滚倒在床上,画面开始剧烈晃动,喘息和调笑声交织传来。
厉承泽静静地看着屏幕。
他看着桑晚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钻戒。
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划走他卡里的五百万,为了讨好她的情人。
听着陈朗亲口承认窃取厉氏的核心商业机密。
听着他们谋划着用他的钱,踩着他的尸骨,远走高飞。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冰冷刺骨。只有电子设备运行时发出的微弱嗡鸣,和屏幕上那对男女令人作呕的欢愉之声。
厉承泽的脸上,终于不再是之前的冰封。一丝极淡、极冷、淬着剧毒的笑意,缓缓爬上他的嘴角。那笑容在他英俊绝伦的脸上绽开,却比地狱深渊的凝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只按了一个键。
几秒钟后,林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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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泽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锁死在屏幕上那对纠缠的男女身上,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金属刮擦般的寒意,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林岩。
在,厉总。
启动‘清道夫’。
目标
陈朗。厉承泽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还有,给我准备点‘好东西’。他的目光落在屏幕里桑晚那张因情欲而迷醉的脸上,唇角的弧度加深,冰冷而残忍,我的未婚妻,最近似乎……太安逸了。
林岩微微躬身,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最寻常的工作指令:明白。‘清道夫’即刻启动。‘东西’今晚会送到御景园。
厉承泽挥了挥手。
林岩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厚重的门扉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厉承泽一人,还有屏幕上那场肮脏的盛宴。他端起桌角早已冷却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感。
游戏,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他看着桑晚在陈朗身下婉转承欢,看着她手指上那枚钻戒反射的冰冷光芒,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快乐。
他笑了。
无声地,开怀地笑了。
深渊已然张开巨口,而猎物,正无知无觉地,一步步踏入其中。
第四章
御景园主卧的浴室里,水汽氤氲。
巨大的按摩浴缸内,泡沫堆积,散发着馥郁的玫瑰精油香气。桑晚惬意地躺在温热的水中,闭着眼,头枕在柔软的颈枕上,白皙的肌肤被热气蒸腾得微微泛红。她刚刚做完SPA回来,浑身的毛孔都舒张着,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
厉承泽穿着丝质睡袍,斜倚在浴室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刚醒好的红酒。深宝石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折射出迷离的光泽。他看着浴缸里的桑晚,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累了吧他开口,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桑晚睁开眼,看到他,脸上立刻漾开甜蜜的笑容:还好,就是按得有点久,骨头都酥了。她撩起一捧带着泡沫的水淋在肩膀上,姿态慵懒又妩媚。
喝点红酒,放松一下。厉承泽端着酒杯走过去,在浴缸边缘坐下,将酒杯递到她唇边。
桑晚就着他的手,顺从地喝了一口。顶级赤霞珠的醇厚果香在口中蔓延开,带着恰到好处的单宁感。嗯,好喝。她满足地喟叹一声。
特意为你醒的。厉承泽看着她吞咽的动作,目光幽深。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湿润的脸颊,动作温柔缱绻。晚晚,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是啊,桑晚脸上浮现出憧憬,又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复杂,真快。
紧张吗厉承泽状似随意地问,指尖划过她精致的锁骨。
桑晚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僵了一下,随即笑道:有一点吧,毕竟是人生大事。不过……她主动凑近,仰头看着他,眼神水汪汪的,有你在,我就不怕。
真乖。厉承泽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再次将酒杯送到她唇边,再喝点。
桑晚又喝了一大口。几口醇厚的红酒下肚,加上浴缸里的热气,她感觉身体更加放松,甚至有点轻飘飘的舒适感。她没注意到,厉承泽握着酒杯的手指,在她第一次低头啜饮时,曾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弹了一下杯壁内侧。一些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瞬间溶解在深红的酒液中,消失无踪。
承泽,桑晚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慵懒的鼻音,她似乎有些困倦,眼皮微微耷拉着,我想睡了……
好。厉承泽放下空了的酒杯,拿起旁边宽大柔软的浴巾,将她从水里包裹着抱了出来。水珠顺着她光洁的小腿滴落在地砖上。
他把她放在卧室中央那张巨大的Kingsize床上,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干身体,换上丝滑的睡裙。桑晚全程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厉承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侧颜。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纯净无害。可他知道,这看似天使的面孔下,藏着怎样一颗贪婪又肮脏的心。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他的手指缓缓下移,抚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感受着皮肤下温热的血液在跳动。
他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像浸透了墨汁的寒冰。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林岩发来的加密信息:
【目标已锁定,正在转移。货物(A级)已备齐,随时可以送达指定地点。】
厉承泽收回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按计划进行。‘清道夫’处理干净。‘货物’送到城南仓库。】
发送。
他放下手机,重新看向床上熟睡的桑晚。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舔舐。
做个好梦,我的宝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裹着蜜糖的砒霜。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消失的情人
一连三天,陈朗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电话关机。
信息不回。
常用的社交软件全部显示离线。
连他租住的高级公寓也大门紧锁,物业说好几天没见人回来了。
桑晚从一开始的疑惑,渐渐变得焦躁不安。
她坐在梳妆台前,第N次拨打陈朗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屏幕裂开一道细纹。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公寓定金她已经付了,陈朗承诺的资金回笼却没了下文。更让她心慌的是陈朗的突然失联。难道……他拿着钱跑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不,不会的!陈朗那么爱她!桑晚用力摇头,试图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他出意外了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坐立难安。她捡起手机,想找陈朗的朋友打听,却悲哀地发现,她对陈朗的社交圈几乎一无所知。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陈朗也从未带她进入过他的生活圈子。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淹没了她。她该怎么办那五百万定金!如果陈朗真的卷钱跑了,厉承泽迟早会从账单上发现这笔巨额支出!她该怎么解释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厉承泽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走了进来,显然是刚从公司回来。他看了眼坐在地毯上、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桑晚,微微蹙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关心。
桑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对上厉承泽深邃平静的眼眸,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可能有点感冒了,头有点晕。
感冒了厉承泽走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热的掌心贴上来,桑晚却感觉像被冰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还好,不烫。让厨房给你煮点姜茶。他的声音温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她丢在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
嗯…谢谢。桑晚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看出端倪。她感觉自己像站在悬崖边上,随时会粉身碎骨。
厉承泽收回手,语气随意地问:对了,婚庆公司那边打电话来,说婚礼现场的鲜花方案需要你最后确认一下,打你手机好像不通
桑晚的心猛地一沉!手机!她刚才摔了!她慌忙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果然裂了,黑黢黢的,按了开机键也没反应。啊……不小心摔了一下,好像坏了……她声音发紧,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坏了厉承泽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最新款的手机盒,递到她面前,正好,给你换了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桑晚看着那个崭新的手机盒,又看看厉承泽平静无波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巧合……太可怕了!她颤抖着手接过盒子,感觉那轻飘飘的盒子重若千钧。
谢…谢谢承泽。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跟我还客气什么。厉承泽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慌乱的眼睛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婚礼在即,身体要紧。他抬手,似乎想揉揉她的头发。
桑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微微偏头躲开了,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脸色更加苍白。
厉承泽的手顿在半空,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莫测,如同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自然地收回了手,转身走向衣帽间,语气平淡:晚上有个推不掉的应酬,不用等我吃饭了。
直到衣帽间的门关上,桑晚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毯上。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她看着手里那个崭新的、像潘多拉魔盒一样的手机,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感觉将她彻底淹没。
陈朗到底去哪了
那五百万怎么办
厉承泽……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未知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第六章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城南工业区深处。这里远离市中心,巨大的旧厂房在夜色中投下幢幢黑影,像蛰伏的巨兽。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车子在一座标着B-7的巨大仓库门前停下。厚重的铁门缓缓向上升起,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岩率先下车,为后座的厉承泽拉开车门。
厉承泽迈步下车,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布满灰尘和油污的水泥地上。他今天穿着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身形挺拔,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林岩打开强光手电筒,刺眼的光束撕开仓库内的黑暗。里面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械部件和集装箱,空气浑浊,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光束最终定格在仓库最深处,一个孤零零的、约两米高的长方体金属集装箱上。
集装箱的门紧闭着,外面挂着一把崭新的、沉重的黄铜锁。
林岩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锁。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他用力拉开了沉重的集装箱门。
一股混合着血腥味、排泄物恶臭和浓烈消毒水气味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强光手电筒的光束直直地照射进去。
集装箱内部的空间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极其简陋、冰冷的手术室。惨白的无影灯悬挂在顶部,发出刺眼的光芒。中央是一张锈迹斑斑、铺着肮脏白色塑料布的铁架床。
床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块染血白布的男人。他的手脚被粗糙的皮带紧紧束缚在床架上,手腕脚踝处磨破了皮,渗着血丝。他的眼睛被黑色的布条蒙住,嘴里塞着口球,涎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流下。裸露的胸膛和腹部,布满了青紫色的瘀伤和手术缝合线的痕迹,歪歪扭扭,像狰狞的蜈蚣爬在皮肤上。尤其是腹部,一道长长的、刚刚缝合不久的刀口尤为刺目,周围皮肤红肿不堪。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巨大的痛苦。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声。
正是消失了三天的陈朗。
林岩面无表情地用手电光扫过陈朗的身体,尤其是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侧身让开。
厉承泽缓步上前,停在集装箱门口,距离铁架床不过几步之遥。他冷漠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一寸寸刮过陈朗伤痕累累、剧烈颤抖的身体,最后落在他腹部那道新鲜的、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A级货物,林岩的声音平板地响起,在空旷寂静的仓库里带着回音,双侧肾脏,完整摘除,已通过特殊渠道运往黑市。买家很满意,尾款已结清。肝脏部分切除,用于研究机构,款项稍后到账。手术由‘清道夫’执行,过程顺利,目标生命体征平稳,预计存活期一周左右,足够后续处理。
厉承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搂着他的未婚妻、觊觎着他财富和商业机密的男人,如今变成一摊被拆解过的、只能躺在肮脏铁床上等死的烂肉。
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和血腥味浓烈得令人窒息。陈朗似乎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被束缚的手脚徒劳地挣扎着,铁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喉咙里发出更加绝望的嗬嗬声。
厉承泽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那不是笑,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冰冷的、纯粹的愉悦。他看着陈朗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看着他腹部那道代表着货物已被交割的缝合线,一种掌控生杀、碾碎蝼蚁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欣赏了几分钟这由他亲手导演的杰作,然后才淡淡地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得如同冰珠落地:
处理掉。
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是。林岩躬身应道。
厉承泽最后看了一眼铁床上那团因绝望而扭曲的人形,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彻底的漠然和一丝厌倦。他转过身,黑色的衣角在惨白的光线下划过一个冰冷的弧度,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
沉重的集装箱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光线、声音和绝望。最终,哐当一声巨响,黄铜锁重新落下,将地狱彻底封存。
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驶离仓库,融入沉沉的夜色。
仓库深处,只剩下铁床上那具残破躯体的微弱呜咽,和空气中弥漫不散的、浓稠的死亡气息。
第七章
御景园的主卧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厚重的窗帘紧闭,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桑晚蜷缩在巨大的床上,被子蒙着头,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三天了,陈朗依旧杳无音信。恐惧像一个不断膨胀的冰冷气球,塞满了她的胸腔,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五百万的巨额支出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厉承泽这几天虽然早出晚归,但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感觉像被冰冷的蛇信舔过,不寒而栗。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巨大的压力和未知的恐惧逼疯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桑晚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将自己裹得更紧。
厉承泽走了进来。他换了居家的深色丝绒睡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装着几粒白色药片的小药盒。暖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柔和,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还没睡他走到床边,声音低沉温柔,林姨说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桑晚从被子里探出头,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神里充满了惊惶不安。我…我吃不下,没胃口。她的声音带着嘶哑。
你这样不行,厉承泽在床边坐下,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拿起那杯温热的牛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喝杯热牛奶,助眠的。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还在为那个手机的事情烦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
他把牛奶杯递到桑晚唇边,温热的奶香飘散开来。
桑晚看着近在咫尺的牛奶杯,又看看厉承泽关切的脸庞。他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可靠,让她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也许……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陈朗的失踪和他无关那五百万……也许还能想办法圆过去
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疲惫让她急需一个依靠。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就着厉承泽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下了那杯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慰藉。
这就对了。厉承泽满意地看着她喝完,放下空杯。然后,他拿起那个小药盒,打开,里面躺着三颗小小的白色药片。再把这个吃了,医生开的安神药,能让你好好睡一觉。
桑晚看着那几颗白色药片,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不安。但厉承泽的眼神太有说服力,语气太温柔,而她此刻身心俱疲,只想快点逃离这无尽的恐惧和焦虑。她伸出手,接过药片,没有多想,仰头就着厉承泽递过来的温水,将三颗药片一起吞了下去。
药片滑入喉咙,带着一点苦涩。
厉承泽看着她咽下,脸上温柔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替她掖好被角,声音轻柔: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
桑晚点点头,闭上眼睛。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牛奶和药物的安抚,她紧绷的神经似乎真的放松了一些,沉重的疲惫感袭来,意识渐渐模糊。
厉承泽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脸上的温柔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猎物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床上的桑晚身体突然开始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她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舒服,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厉承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专注。
桑晚的抽搐开始加剧。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
唔……呃……痛苦的呻吟声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溢出,带着剧烈的喘息。
她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漂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混乱和无法理解的痛苦!瞳孔不正常地放大,涣散,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旋转、扭曲、变形!厉承泽的脸在她视线里分裂成无数个重影,每一个都带着地狱恶鬼般的狞笑!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卧室的寂静。
桑晚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身体猛地弹起,又重重地摔回床上!她开始疯狂地翻滚、扭动、抽搐!四肢以诡异的角度痉挛着,头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脖子上的青筋暴凸出来。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睡衣和床单,头发黏在惨白的脸上。
好痛!好痛啊!!她嘶喊着,声音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变形,救我!承泽!救救我!有东西……有东西在咬我!在烧我!!她胡乱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脖子,仿佛有无数的毒虫在啃噬她的血肉和骨髓!皮肤上立刻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厉承泽依旧坐在床边,纹丝不动。他甚至悠闲地拿起床头柜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杯红酒,优雅地晃了晃,然后浅浅地啜饮了一口。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床上那具痛苦扭动、涕泪横流、发出非人嚎叫的躯体。看着她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看着她惊恐涣散的瞳孔,看着她皮肤上被自己抓出的血痕,看着她像濒死的野兽一样徒劳地挣扎。
呃……嗬嗬……不……不要……桑晚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剧烈的抽搐变成了间歇性的、更猛烈的痉挛。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牙齿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咯咯作响,涎水混合着白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涌出,浸湿了枕头。每一次痉挛都让她发出濒死般的呜咽,眼神里只剩下最原始的、被彻底摧毁的恐惧。
地狱的图景在她眼前疯狂上演,无数狰狞的鬼影扑向她,撕扯她的灵魂。
厉承泽放下酒杯,俯下身,凑近桑晚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完全扭曲的脸。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清晰地传入桑晚混乱的耳中:
疼吗
疼就叫出来。
别忍着。
他冰凉的手指,带着红酒的微醺气息,轻轻拂过她布满冷汗和泪水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情人间的爱抚,却让她如同被毒蛇缠绕,抖得更加厉害。
这才刚刚开始呢,我的宝贝。厉承泽的嘴角勾起一个极致残忍的弧度,眼底是深渊般的黑暗和毁灭的快意。
欢迎体验,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永恒套餐’。
第八章
意识像是沉在粘稠滚烫的沥青里,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深的窒息感和撕裂般的剧痛。桑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感觉身体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骨骼在无形的巨力下寸寸碎裂,内脏被看不见的野兽疯狂撕扯、啃噬。幻觉与现实彻底混淆,厉鬼的尖啸、毒虫的爬行、火焰的灼烧……无数种极致的痛苦同时降临在她身上,永无止境。
不知过了多久,那毁灭性的痛苦浪潮似乎暂时退去了一些,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麻木和极度的虚弱。桑晚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昏暗的光线和冰冷的金属质感。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地下室的阴冷潮湿气息。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的浴缸里。浴缸不,不对。触感冰冷坚硬,边缘很高,更像是……医院用的那种冲洗槽
她想动,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更让她惊恐的是,她的手腕和脚踝被冰冷的金属环牢牢地铐在浴缸边缘!金属的寒意透过皮肤,直刺骨髓。
呃……她想开口,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
醒了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桑晚猛地抬头,模糊的视线里,厉承泽的身影站在浴缸旁边。他换了一身纯黑色的休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姿态悠闲得如同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跳跃着一种近乎兴奋的、冰冷的火焰。
承……泽……桑晚用尽力气,嘶哑地挤出两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求生的哀求,放……放开我……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厉承泽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你哪里错了错在拿着我的钱,养着你的小白脸错在戴着情人送的钻戒,躺在我买的婚床上还是错在……用我的黑卡,帮你的情人,偷我的商业机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刀刀剜在桑晚的心上,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桑晚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不……不是……你听我解释……她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冷汗和污渍。
解释厉承泽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深红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液。不必了。证据很充分。比如,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桑晚因为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陈朗的口供。
桑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陈朗!他……他在厉承泽手里!
他什么都说了。厉承泽欣赏着她脸上瞬间崩塌的表情,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包括你们怎么密谋,怎么用我的钱享受,怎么计划在婚礼后卷款私奔……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俯下身,凑近桑晚惨白如纸的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恶魔般的低语,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声‘谢谢’。
厉承泽的指尖,冰凉地划过桑晚颤抖的嘴唇:谢谢你的慷慨,用我的八百万,给他买了那辆让他送命的阿斯顿马丁。
桑晚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炸开!陈朗……死了因为那辆车!是厉承泽!是他干的!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让她浑身冰冷,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不……不可能……你骗我……她失神地喃喃,眼神涣散。
厉承泽没有回答她的呓语。他直起身,脸上的最后一丝玩味也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残酷。他对着旁边做了个手势。
桑晚这才惊恐地发现,昏暗的角落里,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工装、面无表情、如同机器人般的男人——林岩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
林岩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粗大的、黑色的橡胶水管。他拧开了墙壁上的一个水阀。
冰冷刺骨的水流,带着巨大的压力,瞬间从水管中喷涌而出!
啊——!!!桑晚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那不是普通的水!是接近冰点的冰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她赤裸的、只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上!
极致的寒冷瞬间穿透皮肤,刺入肌肉,冻僵血液!她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身体像被扔进了极地的冰窟,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冻僵、破裂!
呃啊——!冷!好冷!停下!求求你停下!桑晚疯狂地挣扎起来,被铐住的手腕脚踝在冰冷的金属环上剧烈摩擦,瞬间就破皮出血。她像一条被丢进滚油里的鱼,在巨大的白色浴缸里徒劳地扭动、翻滚,试图躲避那冰冷的水柱。冰水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剧烈咳嗽,肺部如同被冰锥刺穿!
水压极大,冲击在身上如同被重锤击打。冰水无情地冲刷着她身体的每一寸,重点照顾着她的头部、腹部和四肢。寒冷带来的剧痛和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摆。
厉承泽!你这个魔鬼!疯子!!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下,桑晚爆发出凄厉的咒骂,声音因为寒冷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厉承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浴缸里那个在冰水冲击下疯狂扭动、嘶喊、咒骂、最终只剩下无助哭泣和哀求的女人。看着她被冻得青紫的皮肤,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看着她眼中彻底熄灭的光芒和只剩下恐惧的空洞。
他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冰水的哗啦声,女人绝望的呜咽声,交织成一首残酷而悦耳的交响曲。
这才到哪他冰冷的声音穿透水声和哭嚎,清晰地传入桑晚的耳中,如同地狱的宣判。
我说过,‘永恒套餐’,才刚刚开始。
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冰水地狱。
他抬了抬手。
林岩面无表情地加大了水阀。更粗更猛烈的冰水柱,如同高压水炮,狠狠冲击在桑晚蜷缩的身体上!
惨叫声,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水流轰鸣声中。
第九章
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连灵魂都被冻僵了。
桑晚像一具被丢弃的破布娃娃,瘫在巨大的白色浴缸底部。水流已经停止,但浴缸里积满了浑浊的、漂浮着冰碴的冰水,淹没了她大半个身体。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持续不断地带走她体内最后一丝微薄的热量。
她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腕和脚踝被金属铐磨破的地方,被冰水一泡,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紫色,嘴唇乌紫,不停地哆嗦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疼痛,肺部像塞满了冰渣。意识在模糊与清醒的边缘痛苦地沉浮,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都伴随着灭顶的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给她无限宠溺和金钱的男人,原来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像看一场滑稽戏。然后,在她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收网,将她拖入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陈朗死了。被这个男人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了。
她的身体被注射了可怕的毒药,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现在,她被剥光了所有尊严,像牲口一样铐在冰水里,等待她的是什么
未知的恐惧,比已知的痛苦更加让人崩溃。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浴缸边。
桑晚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依旧模糊,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轮廓,如同死神降临。
厉承泽俯视着浴缸里奄奄一息的女人。她曾经有多明艳动人,此刻就有多狼狈不堪。青紫的皮肤,凌乱粘在脸上的湿发,空洞绝望的眼神,还有身上那些被冰水泡得发白的伤口……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胜利,宣告着背叛者的下场。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
想看看你的情人吗厉承泽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他没有等桑晚回答,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弯下腰,将平板电脑的屏幕,几乎怼到了桑晚的眼前。
屏幕上,是一段高清视频。
背景是那个熟悉的、充满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的金属集装箱。镜头正对着那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
陈朗依旧赤身裸体地被束缚在那里,但状态比上次看到更加凄惨。蒙眼的黑布和口球被摘掉了,露出他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完全扭曲变形的脸。他双眼暴凸,布满血丝,眼神涣散,充满了濒死的疯狂和绝望。腹部那道缝合的伤口已经完全崩裂开,暗红的血液和浑浊的脓液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塑料布。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着。
一个穿着类似屠宰场工人围裙、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的男人(清道夫)出现在镜头里。他手里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闪烁着寒光的钩状刀具。
没有言语,没有犹豫。
钩状刀具精准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猛地刺入陈朗因痛苦而大张的嘴中,然后狠狠向外一剜!
呃——!!!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从视频中爆发出来!即使隔着屏幕,那声音也足以让人头皮炸裂!
一团血淋淋的、还在微微蠕动的暗红色肉块被钩了出来,丢进旁边一个金属托盘里——那是陈朗的舌头。
陈朗的身体像被通了高压电般疯狂弹起,又被束缚带狠狠拉回铁床!他整张脸因为无法想象的剧痛而扭曲成了恐怖的形状,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嘴里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下巴、脖子和胸膛!他只能发出更加绝望、更加沉闷、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嗬嗬声,身体剧烈地痉挛、弓起,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的鲜血和内脏碎片!
视频还在继续,但桑晚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平板电脑啪地一声掉落在浴缸边缘,又滑落进冰冷的污水里。
桑晚的瞳孔扩散到了极致,里面倒映着屏幕上那地狱般的景象,然后彻底失去了焦距。她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嗬声,像是濒死天鹅的最后哀鸣。随即,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一动不动。只有嘴角,一缕混合着血丝的白沫缓缓淌出,融入冰冷的污水中。
她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方向,里面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所见的、最深最浓的、永世无法消散的极致恐惧。
厉承泽静静地站在浴缸边,低头看着浴缸里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瞳孔扩散的躯体。没有怜悯,没有厌恶,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结束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林岩。
处理掉。
干净点。
挂了电话,他不再看浴缸一眼,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这间冰冷的地下室。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推开办公室沉重的实木大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凌晨时分依旧璀璨如星河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座庞大的财富帝国在他脚下无声运转。
厉承泽走到吧台,取出一支水晶杯,打开一瓶年份久远的麦卡伦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中,散发出醇厚馥郁的香气。
他端着酒杯,走到落地窗前。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和英俊却毫无表情的脸。
他微微仰头,将杯中辛辣醇厚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灼热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随即升腾起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不是酒精的麻痹,而是一种纯粹而强大的力量感,一种掌控一切、碾碎阻碍后的极致快意。
背叛的怒火,被愚弄的耻辱,精心策划的杀戮……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都随着那杯烈酒,被彻底燃烧殆尽。留下的,只有一片空前的清明和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
他俯瞰着脚下匍匐的城市,万家灯火如同蝼蚁的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真实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空虚,只有胜利者俯瞰败亡者的绝对掌控和……纯粹的、肆意的愉悦。
酒杯在他指间轻轻转动,折射着窗外冰冷的霓虹。
夜,还很长。
而属于厉承泽的王国,依旧固若金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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