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鹿悠月第无数次被堵在教学楼后的小巷时,初秋的风正吹着鹿悠月耳前的鬓角发,加上小巷子里微弱的灯光全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此时的她像个破碎的洋娃娃。
2.
琪思巧正面容扭曲的站在她面前,身后跟着两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校服外套被他们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琪思巧穿着洗得发白的蓝校服,领口磨出了毛边,脸上却带着胜利者的笑,声音甜得发腻：鹿悠月,叶璟然让你别再缠着他了,听不懂吗
3.鹿悠月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书包里装着刚从家里带来的早餐和药,叶璟然有严重的胃病,昨天在酒吧喝到胃出血,是她打着手电筒在巷子里找到他,把他背去的医院。可今天早上,她刚把早餐和药放在他课桌里,就被琪思巧当着全班的面翻出来,扬着手说：哟,鹿大小姐又来献殷勤了叶璟然说了,你的东西他嫌脏,一点都不想要。
4.让开。鹿悠月的声音有点抖,不是怕,是冷。
5.不让又怎样琪思巧上前一步,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你以为叶璟然还会像以前那样护着你他现在眼里只有我。她抬手,露出手腕上那条廉价的手链,看到没这是他送我的,比你那些大牌定制的值钱多了。
6.鹿悠月看着那条手链,忽然想起上周叶璟然生日,她让人跑遍全城给他找的限量版机车模型,被他随手丢进垃圾桶,理由是金钱买的都十分俗气。而琪思巧用奖学金给他买的、印着幼稚卡通图案的马克杯,此刻确正摆在他课桌的正中央。
7.巷口传来机车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琪思巧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找到了主心骨,转身就朝巷口跑：璟然！
8.叶璟然跨坐在限量版定制的蓝黑色重型机车上,红黑色定制机车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T恤,他刚从校外回来,脸上带着明媚张扬的笑意,可笑意不达眼底,看到琪思巧跑过来,笑意盈盈的眼底戾气都淡了些,皱眉道：怎么在这里
9.我……我路过。琪思巧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受了委屈,刚才碰到鹿悠月,她说……她说我配不上你,还推我……
10.叶璟然的目光立刻射向鹿悠月,像淬了毒,眼底的戾气又重新浮现,他从车上下来,一双中长限量版AJ踩在落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几步走到鹿悠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鹿悠月,你就这么贱
11.鹿悠月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像被打碎的玻璃水晶球。她认识叶璟然十八年,从小小两只扮演爸爸妈妈过过家家,到他把她护在身后跟人打架,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12.我没有推她。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倔强。
13.没有叶璟然冷笑,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琪思巧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善良、懂事,不像你,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他甩开她的胳膊,鹿悠月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上,一阵寒意从天灵盖到脚底板,她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叶璟然早就不是以前的叶璟然了。
14.叶璟然,鹿悠月看着他,眼底慢慢浮起水汽,你胃不好,昨天刚出院,不能再去酒吧了。药我放在你……
15.闭嘴！叶璟然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离我远点,也离思巧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16.他转身,自然地接过琪思巧递来的头盔,动作亲昵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琪思巧踮起脚,帮他把头盔戴好,抬头时,对着鹿悠月露出一个隐晦又挑衅的笑。
17.机车引擎再次轰鸣,卷起地上的落叶,朝着校门的方向驶去。巷子里只剩下鹿悠月和那两个黄毛,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鹿大小姐,识相点就别惹琪思巧,不然……
18.鹿悠月没理他们,只是慢慢蹲下身,捡起掉在落叶里的胃药。白色的药盒沾了点泥土,变得脏兮兮的,像她此刻的心情乱糟糟的。
19.她和叶璟然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叶家和鹿家是世交,他们住在同一个军区大院,小时候叶璟然总抢她的糖,却会在她被别的小孩欺负时,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他叛逆,逃学、打架、飙车,样样都来,却唯独对她,有着藏不住的温柔。
20.直到半年前,琪思巧转来他们班。
21.琪思巧是贫困生,靠着全额奖学金入学,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说话轻声细语,眼睛像小鹿一样,看起来单纯又可怜。叶璟然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在食堂里被人嘲笑吃得太慢,乡巴佬还学人家大小姐优雅吃饭呢,哈哈哈,这时他冲过去把餐盘扣在了那人头上,说：我罩的人,你也敢动
22.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23.琪思巧会不小心把鹿悠月的笔记本扔进垃圾桶,然后红着眼圈对叶璟然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鹿悠月会不会生气
24.她会在体育课上假装崴脚,让叶璟然背着她去医务室,路过鹿悠月时,故意把脸埋在叶璟然的颈窝,露出挑衅的眼尾。
25.她会在叶璟然面前哭,说鹿悠月因为嫉妒,故意在她的书本上写侮辱性的话,而那些话,明明是她自己写的。
26.叶璟然信了。
27.或许是因为琪思巧的示弱满足了他叛逆期的保护欲,或许是他厌倦了鹿悠月永远温柔的规劝,又或许,他只是想通过伤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来反抗家里的安排。
28.鹿悠月看着手里脏兮兮的药盒,忽然觉得有点累。
29.琪思巧的手段越来越露骨。
30.她开始在班里散布谣言,说鹿悠月仗着家里有钱,经常欺负她,还说鹿悠月嫉妒她和叶璟然走得近,故意在背后说她坏话。起初还有人不信,毕竟鹿悠月性子温和,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可架不住琪思巧天天在叶璟然面前哭,更架不住叶璟然对鹿悠月日益明显的厌恶。
31.渐渐地,班里有人开始带头疏远,孤立鹿悠月。有的人故意在她的座位上泼墨水,有人把她的作业本撕得粉碎,还有人在走廊里遇见她,故意撞她一下,然后笑着跑开。
32.这一切,叶璟然都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阻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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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有一次,鹿悠月在图书馆看书,琪思巧带着几个人闯进来,故意把书架上的书推下来,砸了她满身。管理员过来质问,琪思巧立刻红了眼,指着鹿悠月说：是她先推我的,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书架。
34.叶璟然恰好来找琪思巧,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一把将鹿悠月从地上拽起来,力道大得让她差点摔倒。鹿悠月,你非要这么恶毒吗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是又一夜没睡,思巧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
35.鹿悠月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叶璟然,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36.你本来就恶毒还不堪！叶璟然的声音像冰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给我爸施压,想让我跟你订婚鹿悠月,你做梦！我就算一辈子单身,也不会娶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37.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鹿悠月身上。她挺直脊背,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叶璟然,我从没让我爸做过这种事。还有,我鹿悠月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
38.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39.那天之后,鹿悠月不再主动找叶璟然,也不再给他送药,甚至在走廊里遇见,都只是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叶璟然心里莫名地发慌,却嘴硬地告诉自己,这正是他想要的。
40.琪思巧却不满足。她要的,是彻底毁掉鹿悠月。
41.期中考试前,琪思巧找到鹿悠月,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悠月,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就当……就当我求你了。
42.鹿悠月本想拒绝,可看着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算计,忽然改了主意：好,去我家吧,我家有安静的书房。
43.她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44.鹿家的别墅很大,琪思巧刚踏进别墅大门,心里就恶毒的咒骂,同样是人,我的样貌和材学哪一点比不过鹿悠月这个贱人,凭什么她投胎比我好然后就阴沉着脸跟在身后进了书房,书房里摆满了书。鹿悠月耐心地给琪思巧讲题,琪思巧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看起来乖巧又懂事。可就在鹿悠月去倒水的间隙,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插进了鹿悠月的电脑,并且拍了一张照片。
45.等鹿悠月回来,她已经恢复了原样,笑着说：谢谢你啊悠月,我懂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46.鹿悠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冷了下来。她走到电脑前,电脑里多了个考题答案的文件,还好电脑里重要的文件都加了密,而且书房的监控,正清晰地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47.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却没想到,琪思巧接下来的计划更狠
48.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鹿悠月依旧是年级第一,而琪思巧,却从年级前十掉到了一百名开外。
49.当天下午,学校的公告栏里就贴出了一张匿名举报信,说鹿悠月利用家里的关系,提前拿到了考题答案,并且还有在鹿家书房对着电脑桌面拍的证据,还说她在考试时给琪思巧传答案被拒,所以故意举报琪思巧作弊,导致琪思巧被取消了成绩。
50.举报信后面,还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看起来像是鹿悠月在考场里递纸条。
51.全校哗然。
52.鹿悠月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时,叶璟然正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琪思巧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主任,你别责怪悠月,她可能只是太想考好了……
53.你闭嘴！叶璟然猛地回头,指着鹿悠月,鹿悠月,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名次,你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54.我没有。鹿悠月看着他,心彻底沉了下去。
55.没有叶璟然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摔在她面前,这是监控拍到的,你敢说不是你给思巧递纸条
56.那张纸是监控截图,角度刁钻,只能看到鹿悠月抬手的动作,看起来确实像是在递东西。可只有鹿悠月知道,她当时只是在拿着纸条复盘考题。
57.这是污蔑。鹿悠月的声音很平静,我家的监控可以证明,是琪思巧自己把U盘插进我电脑的,她想诬陷我。
58.
你还在狡辩！叶璟然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她,鹿悠月,你真让我恶心！
59.教导主任也叹了口气：鹿悠月,你太让老师失望了。鉴于你的行为,学校决定给你记大过处分,并且取消你未来的保研资格。
60.鹿悠月没有再辩解。她看着叶璟然那张写满厌恶的脸,看着琪思巧嘴角那抹挑衅的笑意,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了。
61.她转身走出办公室,没有理会身后叶璟然的怒吼,也没有理会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
62.走到校门口,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平静无波：龙叔,帮我办件事。
63.鹿悠月的反击,来得迅猛而彻底。
64.第二天一早,学校的公告栏就换了新的内容。
65.首先是鹿家律师函,警告学校未经调查就发布不实信息,损害了鹿悠月小姐的名誉,要求学校公开道歉,并追究匿名举报者的全部责任。
66.然后是一段清晰的监控视频,视频里,琪思巧鬼鬼祟祟地将U盘插进鹿悠月的电脑。
67.接着是考场的完整监控录像,清楚地显示鹿悠月根本没有递纸条,那张所谓的证据,只是角度问题造成的误会。
68.最后,鹿家拿出了琪思巧是如何用身体,在班主任那里换考题诬陷我的视频和录音,还有琪思巧在隐秘角落带头霸凌鹿悠月的视频和向几个好闺蜜炫耀自己如何设计陷害鹿悠月的录音,声音甜腻又恶毒：……等我把鹿悠月搞臭了,叶璟然就是我的了,叶家的钱,也迟早是我的……
69.全校死寂。
70.琪思巧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时,吓的瑟瑟发抖,腿都软了。她看着那些证据,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71.叶璟然也看到了这些。他站在公告栏前,浑身僵硬,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那些他曾经深信不疑的事实,那些他对鹿悠月的指责和厌恶,此刻都变成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72.他想起鹿悠月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她被琪思巧欺负时倔强的背影,想起她给他送胃药时眼里的担忧……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73.他疯了一样地去找鹿悠月,在学校的后花园找到了她。她正坐在长椅上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平静又遥远。
74.悠月……叶璟然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对不起,我……
75.鹿悠月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片如死水般的平静：叶璟然,我们完了。
76.不,不是的,悠月,你听我解释……叶璟然慌了,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77.解释什么鹿悠月合上书,站起身,解释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解释你怎么看着别人欺负我却无动于衷还是解释你怎么为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伤害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78.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割得叶璟然心口生疼。
79.我知道错了,悠月,我真的知道错了……叶璟然的眼眶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在鹿悠月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80.
鹿悠月看着他,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叶璟然,机会不是没有给过你。是你自己不要。
81.她转身离开,步伐坚定,没有回头。
82.叶璟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83.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青梅竹马,更是那个无论他多叛逆、多混蛋,都会站在他身后,真心为他好的人。
84.而琪思巧的下场,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惨。
85.叶璟然在知道所有真相后,几乎是红着眼找到了琪思巧。他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只是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叫人把她送到了城南的红灯区。
86.既然你这么喜欢走捷径,这么喜欢用身体和手段换取想要的东西,那就去最适合你的地方待着吧。这是叶璟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87.琪思巧的尖叫和哭喊,叶璟然没有回头。他的心,已经被对鹿悠月的愧疚和悔恨填满了。
88.
叶璟然开始了漫长的追妻火葬场。
89.他不再去酒吧,不再打架,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成绩突飞猛进,从年级倒数冲到了前十。他戒了烟,按时吃胃药,努力把自己变成鹿悠月曾经希望的样子。
90.他每天都会等在鹿家别墅门口,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白玫瑰,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别墅的灯全部熄灭。
91.他会在鹿悠月去学校的路上等她,想跟她道歉,想跟她解释,可鹿悠月每次都只是让司机加速,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92.他会在她参加的各种活动上出现,默默地站在角落,看着她和别人谈笑风生,心里既嫉妒又欣慰——她离开了他,过得很好。
93.有一次,鹿悠月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被一个油腻的富二代缠住。叶璟然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把鹿悠月护在身后,一拳打在那个富二代的脸上。
94.离她远点。他的声音冰冷,眼神凶狠,像一头被激怒的狼。
95.富二代被打懵了,捂着流血的鼻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96.叶璟然转过身,看着鹿悠月,眼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悠月,你没事吧
97.鹿悠月看着他,眼神平静：叶璟然,你不用这样。
98.我只是想保护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失落。
99.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鹿悠月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不在。现在,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100.叶璟然的心像被针扎透了,密密麻麻地疼,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因为误会和从小一起长大,真心为他好的青梅决裂。
101.悠月,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他上前一步,几乎是恳求地说叶璟然的话哽在喉咙里,看着鹿悠月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留恋。晚风掀起她的长发,像一道无法穿透的屏障,将他所有的忏悔都隔绝在外。
102.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束被体温焐得微微发蔫的白玫瑰,花瓣边缘卷着细碎的褶皱,像他此刻的心。
103.后来,叶璟然去了国外读大学。临走前,他托人给鹿悠月送去一个盒子,里面是那枚他戴了十几年的尾戒——那是小时候鹿悠月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他买的,说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不许再打架。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却用力：悠月,等我回来。等我变成能配得上你的人,等你愿意再看我一眼。
104.鹿悠月收到盒子时,正在图书馆整理古籍。她捏着那枚磨得发亮的尾戒,指尖划过内侧模糊的刻字——那是他们俩名字的缩写。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落在书页上,暖得像小时候他偷偷塞给她的那罐水果糖。
105.她没有回复,也没有扔掉,只是将盒子放进了书架最深处,和那些被时光尘封的往事一起。
106.几年后,鹿悠月成了小有名气的八国语言翻译师在一场国际交流会上,再次见到了叶璟然。
107.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眉眼间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气息,多了几分沉稳内敛。作为叶氏集团的继承人,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尽是精英风范。目光扫过台下时,他猛地顿住,视线牢牢锁在鹿悠月身上,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108.交流会结束后,叶璟然在走廊拦住了她。
109.悠月。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心沁出薄汗,好久不见。
110.鹿悠月抬眸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像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叶总。
111.这声疏离的称呼,让叶璟然的心脏骤然缩紧。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112.这是我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悠月,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伤透了你的心。但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想求你……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113.鹿悠月看着那枚钻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却带着释然的温柔：叶璟然,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把我最喜欢的史迪奇玩偶弄丢了,哭着说要赔我一个更大的,可我当时只想找回原来那只。
114.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有些东西丢了,就很难找回去了。不是因为不够珍惜,是因为就算找回来也可能是脏了坏了,反正怎样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
115.叶璟然的手猛地垂下,钻戒在盒子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一声沉闷的叹息。
116.那枚尾戒,我收着了。鹿悠月的声音轻下来,就当是……纪念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117.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走到走廊尽头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叶璟然还站在原地,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孤寂。
118.鹿悠月轻轻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阳光里。
119.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与其在追悔里消耗余生,不如学会放手,各自安好。而叶璟然的火葬场,终究没能烧暖那颗被他亲手冻伤的心。他余生漫长的忏悔,不过是为当年的愚蠢,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