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的陈娇娇和校霸江野成了帮扶搭档。
图书馆里他手背蹭过她的皮肤：这里线条更锋利。
天台上他吻着她刚贴好的创可贴：谢礼,别多想。
暴雨中她把伞倾向他：学习没有你重要。
教导处外她听见校长谄媚的声音：江少爷的画展......
而江野死死攥住她手腕：你初中档案里那张染血的照片......到底是谁
01
刺耳对峙
砰！
椅子腿刮着地,刺耳。
陈娇娇笔尖一抖,洇开个墨点。
喂火气喷在她耳廓上,还要搞多久
陈娇娇抬眼。
一小时。或者弄懂第三章例题。指尖点了点他书上鬼画符的函数图。
江野抓了把刺猬头,啧了一声。
鬼画符谁懂他猛往后靠,椅子又一阵惨叫。
那就耗着。陈娇娇眼皮都没抬,低头继续算题。
江野恶狠狠盯着她的白皙脖颈。
真想掀桌子走人。
可想起体育老师再挂科就停赛的威胁。
他哼一声,抓起课本泄愤似的哗哗乱翻。
陈娇娇笔下不停,余光扫过他翻书时暴起的青筋,眉宇间快被戾气吞掉的挫败。
不予理睬。
江野盯着书,方块字突然活了,扭成黑蚂蚁疯爬打结。
熟悉的眩晕攫住他,胃里翻江倒海。
胸前的纸上不知不觉晕开深色水渍。
桌沿被手指紧紧扣住,桌子瑟瑟发抖。
喂！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干涩紧绷。
陈娇娇笔尖停住,侧头。
江野的眼死死闭着,脸色灰白,鼻尖额角全是冷汗。
陈娇娇眉头微蹙。
放下笔,目光掠过他痛苦的脸、发抖的手。
最后停在他桌角那本硬壳画册上,封面是梵高燃烧的《星空》。
02
指尖触电
她伸手抽过那本《世界名画鉴赏》,嗒一声放两人中间。
平静翻开画册停在一页——蒙克的《呐喊》。
扭曲的人形,燃烧的天空。
爱德华·蒙克。1893年。
画的是极度的焦虑...和孤独。
江野猛地睁眼。
她怎么知道心脏被狠撞了一下。
陈娇娇没看他,伸出食指点在画面中央尖叫人物扭曲的背景上。
看这些线条,像要把人...撕碎
阳光斜切进来,笼住两人。
江野目光移到她伸出的手指。
白皙,修长,阳光下几乎透明。
他喉头发干。
鬼使神差地,抬起自己带着薄茧的手。
屏住呼吸,笨拙地把食指轻轻覆盖上她的指尖。
指尖相触,微弱电流窜过。
陈娇娇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人僵住。
点着画册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江野清晰感觉到她指尖的轻颤和攀升的温度。
热流轰地冲上头顶！
他被自己吓到,猛地缩手,力道大得差点带倒椅子。
咳！咳！
你...你继续念！胡乱抓起水瓶猛灌一口,冰凉的水浇不灭脸上的火。
背景的线条...扭曲的...力量...很强。
陈娇娇盯着画册上无声尖叫的人影。
那抹红晕,已从耳垂蔓延到纤细颈侧。
嗯...强...是挺强的...江野胡乱点头。
图书馆沉闷的下课铃终于响了。
江野弹簧似的蹦起来,撞开椅子,头也不回出了门。
陈娇娇没动。
直到脚步声消失,她才缓缓抬眼。
感受指尖残留的粗糙触感和滚烫温度,像烙印。
03
流言蜚语
刚走下图书馆台阶,几个隔壁班女生嬉笑着围过来。
哟,大学神,又跟‘活阎王’泡一起啦声音尖亮,满是讥讽。
就是,不怕沾一身腥臊味儿！
人家这叫‘扶贫’懂不懂可惜烂泥扶不上墙,别把自己搭进去,丢了年级第一！
陈娇娇脚步顿了顿,侧身想绕开。
哎,别走啊！为首的女生又堵住她,
装什么清高跟混混搅一起,说不定背地里...
话没完,一道高大阴影猛地罩下。
说够没江野的声音淬了冰渣。
他不知何时折返,站在几步外,双手插兜,眼神像刀子刮过那几个女生。
这个煞星怎么没走！
对啊,我刚才也看见他走了呀！
别说了！
嘿嘿...江...江同学,我们什么也没说！
在这里和娇娇开...开玩笑呢！
舌头不想要了
滚。
女生们连滚带爬跑了。
江野转身看陈娇娇,看着她颈侧未褪的红晕,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喂,
她们...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
我先走了。不等她反应,转身就汇入人流消失了。
陈娇娇站在原地。
指尖碰了碰刚才被他指尖覆盖过的地方。
那点滚烫,似乎又爬了上来。
04
画室血痕
月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小。
陈娇娇看着刚发下的物理卷——鲜红的89,刺眼。
前排女生压低的议论声飘过来。
......陈娇娇物理才89
真的她不是从来不下95吗
老跟江野混,心思飞了吧近墨者黑...
陈娇娇指尖用力,关节泛白。
笔尖划在纸上,带着狠劲的沙沙声。
放学铃一响,她第一个冲出教室。
来到顶楼西边的废弃画室。
门虚掩着。
压抑的粗喘,拳头砸墙的闷响。
砰！砰！
陈娇娇轻轻推开门缝。
昏黄光线里,江野背对门口,对着斑驳墙壁一拳拳砸着。
骨节一片刺目的红,渗出血丝。
地上散落着被揉烂的复习提纲。
汗水浸湿他黑色T恤后心。
陈娇娇看着那片红和血丝,心脏闷疼。
她很轻地走进去,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
江野察觉后,动作骤停,粗重的喘息在画室里格外清晰。
陈娇娇从书包侧袋拿出小塑料盒。
碘伏棉签,创可贴。
她走过去,蹲下,撕开棉签包装。
小心翼翼擦向他血迹斑斑的拳头。
冰凉的触感混着消毒水味落在滚烫皮肤上。
江野剧烈一抖想缩手,却被那轻柔力道止住。
碘伏微痛过后,是奇异的清凉和......痒。
05
失控触碰
陈娇娇丢掉棉签,撕开创可贴。
准备贴在他手背最显眼的破口上。
江野眼神像燃着暗火的炭,看着她白皙小巧的耳垂。
他的喉结在咽口水。
下一秒,他一把抓住陈娇娇拿着创可贴的右手手腕！
江野......
你弄疼我了！
江野抓着她手腕的手收紧。
另一只受伤的手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她光滑的手背。
陈娇娇呼吸一窒,那块皮肤瞬间着了火。
江野目光追随着手指,缓缓上移,定在她因惊愕微张的唇瓣上。
樱色,柔软。
时间凝固。
只剩下纠缠的、灼热的呼吸。
江野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口干舌燥。
抓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身体前倾,一点点靠近那抹樱色......
陈娇娇瞳孔微缩！
唔！
陈娇娇,你扎我干什么！
有病吧你！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放开我！
拿开你的脏手！
江野被甩开的手狠狠擦过旁边画架锋利的金属边缘！
划开一道崭新的、更深更长的血口子。
操！
你果然有病,病的不轻！
他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抹伤口,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画室。
陈娇娇惊住了。
唇瓣依旧微微张着,像被定住了。
手里的创可贴被捏得不成样子。
心口的位置,跳得又急又重。
06
暴雨对峙
月考成绩贴出来。
公告栏前水泄不通。
陈娇娇掉到第三了！
物理好像才八十多
啧啧,我就说嘛,跟那种人混,能有什么好
年级第一的宝座坐太久,飘了吧
陈娇娇站在外围,看着红榜上刺眼的3和物理栏的82。
没有过多关注随即离开。
刚出教学楼,雨水瞬间打湿她的额发和校服！
她抱紧书包,低头快步走。
走到校门口那棵大榕树下,遇见了湿透的江野。
江哥,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
对啊,江哥,咱们还得去打台球呢！
你们谁拿伞了,给我！
江哥,你开玩笑,要是拿伞我还用在这里躲雨
哈哈哈,就是,有伞我们现在都在网吧了！
江哥,你...你...你有伞小弟错愕的看着江野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伞。
给,借给你！
我...不需要！陈娇娇抱着书包,继续往前走。
拿着。江默挡在陈娇娇面前。
哎哟喂,英雄救美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可惜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大学神瞧得上你这点破东西
一个混混,一个假正经,绝配！哈哈哈......
图书馆门口堵她的三个女生三言两语的说着。
陈娇娇不予理睬,抱着书包飞快的跑走了。
江大帅哥,人家娇弱,也需要雨伞呢
对呀对呀,流水无情我有情！
你们是不是皮痒了,滚！
07
画展秘密
教导处门口那条走廊,陈娇娇靠在墙壁上,等着被叫进去谈话。
刚才班主任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那句教导主任让你去一趟,像块石头压在心口。
不用猜也知道为什么。
月考成绩,还有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
江野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对面的墙上。
两人沉默不语！
......张老师,不是我说你！
那个江野,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管他干什么
还搞什么帮扶
看看！
把年级第一都拖下水了！
陈娇娇这次考成什么样了
啊
这责任你负得起吗......
......还有那个江野！
简直无法无天！
听说昨天又在画室那边闹事
还把手弄伤了
这种学生,早该......
要不是看在他父亲......
声音猛地压低,掐着嗓子的谄媚调子扎进陈娇娇耳朵。
江野的父亲
陈娇娇看向江野。
他依旧低头,插裤兜里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教导处里,主任声音又扬起来：
......总之！
江少爷的画展是大事！
校长盯着！绝不能出岔子！
张老师盯紧点！还有陈娇娇......
江少爷的画展
陈娇娇心跳停了一拍。
图书馆他看画册发亮的眼,画室他沉静的侧影,课本空白处充满张力的涂鸦......碎片拼凑。
他挥拳头的外壳下,裹着一支画笔。
裹着被阅读障碍撕扯、被父亲光环压得喘不过气的魂。
08
旧疤曝光
吱呀——门拉开。
陈娇娇,你先回......话没说完。
主任！主任！
档案室刚翻出来的......陈娇娇初中转学前的东西......不对劲。
主任一把抓过老张手里的文件袋,抽出纸。
陈娇娇全身血瞬间冻住！
死死盯着抽出的纸——最上面是档案证件照复印件！
那张照片......
时间凝固。
昏黄的灯,主任和老张惊疑的眼神,江野困惑的目光......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主任皱着眉翻看。
目光扫到证件照时,猛地一僵！脸上惊愕嫌恶！像被烫到,把纸拿远。
这......怎么回事
陈娇娇同学！你这照片......初中......
话没完。
靠在墙上的江野跨过来一把抢走那几张纸！
江野！放肆！
别以为有你父亲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江野充耳不闻。
眼死死钉在证件照上！
这本该是一张普通的照片。
但江野的瞳孔,却在看清照片的瞬间,骤然紧缩成了针尖！
照片上,女孩白皙的左边额角,靠近发际线的地方,一道狰狞的、已经结痂的暗红色伤疤。
像丑陋的蜈蚣一样,斜斜地趴在皮肤上！
那伤疤的末端,还有几点干涸发黑的血渍！
这不是普通的证件照！
这分明是......是受伤后留下的证据！
谁干的
陈娇娇！说话！
这照片...到底是谁弄的
江野！放手！这是学校！教导主任色厉内荏吼。
江野听不见！世界只剩眼前惨白小脸和照片上狰狞伤疤！
说啊！
谁他妈动的手
这TM是谁干的
陈娇娇手腕剧痛、照片恐惧、血腥暴怒撕扯她！
我......她嘴唇哆嗦,喉咙堵死。
记忆深处的画面翻涌——空荡教室,哄笑,推搡,额角撞上桌角的钝响,温热粘稠液体流下......
09
父权压迫
放开她！威严怒气的低沉男声在走廊尽头炸响！
所有人僵住！扭头！
走廊入口逆光处,高大身影。
深灰西装,一丝不苟发型,面容冷峻
——正是江默的父亲江正鸿。
他的身后跟着秘书。
教导主任脸色唰变！九十度腰弯下去：江...江董
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这......
江野攥着陈娇娇的手腕,猛地转头！
赤红眼里暴怒被震惊、难以置信、屈辱怒火取代！
是你
是你让人查她档案
江正鸿扫过陈娇娇惨白的脸和被攥住的手腕：王主任,校内冲突,处理流程是这样
教导主任冷汗唰下：误会！江野同学情绪激动,我们正要......
处理江正鸿打断,语气平淡压人,
我来看画展场地进度。
目光掠过江野流血的手,看来有更‘重要’的事
画展场地,四个字扎进江野混乱脑子！
赤红的眼底瞬间清醒！
攥着陈娇娇的手僵硬发麻,指缝又渗血染红她袖口！
陈娇娇趁机猛挣！手腕终于挣脱！
留下深红指印,破皮渗血！
她踉跄后退撞墙,惊魂未定！
江野看着自己空落的手和陈娇娇手腕红痕血丝。
眼底暴怒被慌乱懊悔取代！
江野。
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画展,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
你该清楚,什么才是你该做的。
说完,对秘书微颔首,转身就走。
秘书低声对教导主任窃窃私语。
主任连连点头,脸色青白。
都...都先回去吧！这事...学校会处理！
江野盯着父亲消失的尽头！
拳头紧握,鲜血滴落！
陈娇娇靠着墙,手腕尖锐疼痛！
看着江野滴血的背影,江父冰冷的压力,主任闪烁的眼神...
恐惧缠绕心脏！
她碰了碰额角早已愈合的旧疤处。
冲出走廊,仓皇凌乱逃走。
江野依旧站着,血滴砸地。
嗒...嗒...
10
伤痕对峙
陈娇娇逃回教室。
手腕深红指印火辣辣。
恐惧缠得她喘不过气。
流言也在疯长。
听说了吗江野差点掰断陈娇娇的手！
教导主任吓傻了！江野他爸那气场......
疯狗！连陈娇娇都动
她活该！额头上那疤看见没
以前也不是好鸟......
探究、同情、避讳疏离的目光。
她像在透明玻璃罩里。
放学铃响,她第一个冲出教室。
专挑废弃教学楼后面走。
刚拐过锈迹斑斑转角,脚步钉死。
江野堵在前面。
陈娇娇心脏猛缩！转身想跑。
站住,别跑
身后嚓嚓踩荒草碎石声响起。
高大阴影笼罩下来,烟草味和压迫感停在一步远。
手。
给我看看。
别动！江野低喝！
另一只手也伸来,两只手稳稳地将她拉到身前！
力道蛮横强硬,握住的瞬间又放轻。
陈娇娇被迫转身。
江野看着伤痕上,眼里翻涌震惊、懊悔、难以置信、沉甸甸痛楚！
他握她的手微抖,喉咙滚动。
......对不起。
陈娇娇咬唇别开脸,用力抽手,江野却握更紧。
低头摸索校服口袋。
掏出崭新的塑料药盒、碘伏创可贴。
单手费力打开,拿出碘伏棉签。
让我弄一下。声音干巴巴的恳切。
陈娇娇看着他捏棉签的手,眼底沉郁痛色,挣扎力道卸下。
江野松口气,凑近屏息,捏棉签,极轻擦拭她手腕破皮处。
他擦得很慢很仔细,贴上创可贴。
江野,
我们......别再来往了。陈娇娇慢慢收回手。
为...为什么！
陈娇娇没再看他,转身走了。
江野僵立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11
冰封逃避
陈娇娇彻底把自己关进了壳里。
教室角落,食堂角落,图书馆角落。
用厚厚的习题册和冷漠的外壳把自己武装起来
不看公告栏,不听议论,不看窗外。
江野是禁区。
偶尔走廊操场瞥见高大身影,立刻低头加快脚步躲避瘟疫。
能感觉他目光沉甸甸追随。
他堵过几次。
放学路,实验楼后。
陈娇娇总能滑溜绕开或钻人堆消失。
两次他追上来喊：陈娇娇！声音穿过嘈杂,焦灼恳求
她脚步顿一下,心脏被不轻不重捏一把。
下一秒教导处恐惧、手腕剧痛、他父亲冰冷眼神拉回现实。
不回头,攥紧书包带,脚步更快跑开。
江野没再追,原地看她仓皇逃离背影,眼神黯淡如燃尽余烬。
他不再出现在图书馆。
靠窗位置空了。
阳光斜照,尘埃飞舞,只剩冰凉寂静旧纸味。
偶尔她无意识看旁边空座,怔怔发呆。
她强迫不想画室昏黄灯光,不想天台惊心触碰,不想暴雨中药盒。
所有关于他碎片,连同暴露旧伤照片,打包压进记忆底层,习题麻木封盖。
时间压抑爬行。
12
暴力真相
课间前排女生压低议论毒蛇信子钻进耳朵。
你听说了吗......十班赵强,昨天被堵城西烂尾楼了！
谁干的
江阎王！打得狠,赵强胳膊吊着呢！
为啥惹他了
好像......跟陈娇娇有点关系
嘘！小声！
陈娇娇握笔的手猛抖！
笔尖划出长墨痕！
心脏被冰冷手狠攥！
赵强...名字烧红石子砸进死寂深潭！
城西烂尾楼...赵强...
她猛站起身！
椅子腿刮出刺耳噪音！
冲出教室跑向十班！
不祥预感冰冷藤蔓缠紧心脏！
十班门口闹哄哄。
几个男生围一起,兴奋惧意。
野哥这次真火了！赵强活该！
嘴欠就算了,这回......
嘘！人来了！
人群分开。
江野从教室后门走出,校服袖挽到手肘,露紧实小臂。
脸上没表情,眼底沉淀冰冷戾气。
右手骨节新鲜破皮擦伤醒目带血痂。
他感应到什么,脚步顿住,抬眼。
目光越过人群,精准捕捉走廊尽头脸色惨白陈娇娇。
四目相对。
陈娇娇想退。
江野迈开长腿径直走来！
人群摩西分海！
走到她面前,高大身影压迫感笼罩。
停下,低头,深不见底眼牢牢锁她惊惶眸子。
赵强,李茂,张莉——
这三个人,你初中同班的,对吧
陈娇娇瞳孔骤缩！身体猛晃如遭雷击！
13
记忆撕裂
赵强,李茂,张莉——
三个名字,三把烧红烙铁烫结痂记忆！
陈娇娇身体猛晃,脸色惨白如纸！
踉跄后退！心脏狂跳！
赵强...李茂...张莉...
名字连同冰冷黏腻画面——空荡教室刺耳哄笑,汗臭味推搡,额角撞桌角钝响,温热粘稠液体流下...冲垮脆弱防线！
窒息扼喉！眼前发黑！
城西烂尾楼...赵强被打...是他干的为她
念头带倒刺钩子扎心脏！剧痛灭顶恐慌！
你...你...
为什么...查我陈娇娇神情痛苦、崩溃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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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赵强被打果然和她有关...
想不到学霸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唉,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你没听说吗听说...
都闭嘴！有你们什么事,再说嘴打歪！
陈娇娇再也无法忍受！！
本能的冲出去,跑到废弃实验楼旧画室。
14
画室崩溃
砰！
门撞开弹回！
空无一人。
陈娇娇背靠门板,抱膝埋脸,肩膀剧烈抖动。
完了。全完了。
伤疤被照片撕开,疤下腐烂脓血被他挖出！
赵强李茂张莉...他知道了！
他找赵强！用沾血拳头把她过去不堪恐惧摊阳光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闯进来撕伪装拖回冰冷深渊
为什么...江野...为什么...
你非要...撕开...非要这样...她埋在膝盖里,声音哽咽嘶哑。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很沉稳,很熟悉。
陈娇娇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吱呀——画室的门被推开。
江野站门口,目光沉落蜷缩墙角瑟瑟发抖陈娇娇。
陈娇娇感目光直视,抖更厉害,头埋更深。
窒息沉默蔓延,仿佛一世纪。
照片...是我爸让人翻的。
他想查你...觉得你...会影响我。
赵强...他认出你照片上的疤。
在教导处门口...他跟李茂几个人...恶意幸灾乐祸的在笑。
所以...我去找他们‘聊聊’。
聊得...不太愉快。
所以呢,你凭什么
江野！你凭什么管我事
凭什么打他
凭什么...把我的伤疤...血淋淋的撕开给所有人看！
你以为你是谁英雄救世主
你这样做...和他们有区别
用拳头...把我藏起来的过去...打更烂！打更脏！
让所有人知道...陈娇娇...初中就是被人欺负可怜虫！额头恶心疤
陈娇娇指着自己光洁的额角！
现在...所有人知道！
所有人看笑话！
所有人知道我不堪！你满意吗吼尽力气身体剧抖！
你打他...怎么样
能打掉所有人记忆吗
能打掉我这里疤吗她用力戳心口！
你只会让我更怕！
更恨自己！
更恨他们！
更恨你——三把淬毒匕首扎江野心！
江野高大的身躯猛震！
看着她通红、充满恨意的眼睛。
看着她因愤怒和绝望而颤抖的身体。
看着她脸上汹涌的泪水......
他以为替她讨回公道,以为保护她。
可他做了什么
把她藏起的伤口血淋淋撕开暴露！
用最粗暴方式把她不堪过去变新可怕流言伤害！让她恨他
我...
娇娇...我...
别碰我！陈娇娇猛地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力道之大,让江野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她猛地转身,逃离地狱般的画室！
留下江野一个人,僵立在原地。
伸出的手悬半空,耳边还在回荡更恨你！
15
处分风暴
隔天,操场上扩音喇叭：
现在通报...校园恶劣暴力事件！
高三（十）班赵强校外被殴致伤！
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学校对此高度重视,必将严肃处理！
也请所有同学引以为戒！杜绝暴力！......
周围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沸腾的水。
听见没赵强真被打了！
活该！让他嘴欠！
打人的是谁啊这么猛
还能有谁十班那位呗！听说......
嘘！快看！教导主任叫他了！
陈娇娇心提嗓子眼！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操场主席台,教导主任正在板脸厉声训斥着江野。
...江野！别以为...
你父亲...就可以无法无天！
学校一定会给赵强同学一个交代！处分决定...
处分
为了她！江野打赵强被处分！为她不堪过去！
恐慌和灭顶的负罪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看着江野在教导主任疾言厉色下依旧挺直的、带着孤绝意味的背影。
看着他手背上那几道在阳光下依旧刺眼的、新鲜的擦伤......
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跑回教室,趴在课桌上肩膀剧烈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想安静地熬过去......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16
心疼抉择
傍晚。
陈娇娇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
习题册摊开着,笔却停在原地很久了。
脑海闪过无数点点滴滴的画面...
恨他吗
恨他撕开了她的伤疤
恨他把她拖入流言漩涡
恨他因为她的过去被处分
心底最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挣扎：他查她是因他父亲想推开她；他打赵强因赵强幸灾乐祸笑；他承受训斥处分是因...他以为在保护她。
笨拙的、暴烈的、不顾后果的......保护。
摊开的习题册上,不知何时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恨他。可她也......心疼他。
心疼他像一头困兽,只会用最原始、最伤人的方式去表达。
心疼他顶着校霸外壳却裹着被阅读障碍撕扯。
心疼他被父亲光环压的喘不过气,甚至不知如何正确喜欢一个人,敏感又自卑的灵魂。
她恨他把自己拖入深渊,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为了自己,被拖入另一个深渊。
陈娇娇猛地吸了一口气。
抹了抹泪,抓起书包朝着教导处方向走去。
17
孤注一掷
教导处门虚掩,主任声音疲惫：那个...处分通告明天贴。
江野同学,记过！深刻反省！
再有下次不姑息！走吧！
陈娇娇脚步门外顿住,心提到了嗓子眼。
吱呀——门被拉开。
面无表情眼神沉寂如死水的江野走出来。
手里拿着处分通知草稿。
他低着头走出来,没看到站在门边阴影里的陈娇娇。
就在他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
主任！陈娇娇声不大带不易察觉颤打破寂静。
陈娇娇同学你......有什么事
赵强被打事...和江野无关。
是我指使的。
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砸出沉重的涟漪。
你......你胡说什么！
陈娇娇同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指使他人暴力,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你知道......
我知道。
陈娇娇打断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赵强......他初中时带头霸凌我。
我额头上的伤疤,就是他推我撞到桌角留下的。
这次......他认出我,又在教导处门口对我......言语侮辱。
我恨他。
所以......我找江野,让他帮我出气。声音异常平静可怕。
你放屁！
陈娇娇！你他妈闭嘴！谁让你...
江野！注意你的态度！教导主任厉声呵斥。
陈娇娇被他暴怒逼近气息惊退小步背抵墙。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和......哀求。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无声地说：走。
主任
我说的是事实。江野......他只是被我利用了。
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与江野无关,更与......他父亲无关。她刻意加重了他父亲三个字。
主任脸色难看,眼神惊疑不定的扫视。
江野父亲......画展......
陈娇娇的主动认错和切割......这潭水太深了！
一派胡言！
她撒谎！赵强是我打的！跟她没关系！是我看他不顺眼！是我......
够了！
你们两个！当学校是什么地方
演戏吗
都给我闭嘴！这件事......学校会调查清楚！
陈娇娇,江野,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给我回去！写检查！深刻反省！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许再惹事！听见没有
教导主任烦躁地挥手：出去！都出去！
陈娇娇立刻转身低头,飞快的逃离教导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甚至不敢再看江野一眼。
只留江野一人停留在原地。
18
画展决裂
走廊尽头,校长室的红木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谈话声：
......江董放心,画展场地布置已经进入最后阶段,绝对符合要求。
安保方面也加强了......
嗯,媒体邀请名单我让秘书发过去了,重点......
是是是,一定配合好！江野同学那边......
教导处王主任也处理好了,就是一点小摩擦,已经按您的意思压下去,不会影响画展......
那就好。那孩子......唉,就是太不让人省心。
这次画展对他很重要,我不希望......
江野的脚步,在听到江野同学那边几个字时,呼吸有点沉闷。
他父亲的声音......教导处主任......压下去......按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原来教导主任的态度转变,对陈娇娇指使说法的惊疑不定......
都是因为他父亲！
因为那该死的、不容有失的画展！
陈娇娇为不让他被处分,为了不影响他父亲画展...竟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
砰！
校长室厚重红木门被狂暴力量踹开！
校长、江正鸿和他的秘书惊得站了起来！
江野！你发什么疯
江野走进宽大红木办公桌前,将处分通知草稿用力地拍在了桌面上！
画展......取消了。
我不办了,不需要了。
你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一个......
你就自毁前途......
就为了她！怎么了！不行吗！
你的画展！你的面子！你的‘省心’！都是狗屁！
你用你的‘意思’压下去的是什么！
是她被人指着旧伤疤嘲笑！是教导处门口那些人幸灾乐祸的嘴脸！是你儿子像个傻逼一样,除了用拳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一个人！
你压下去的是她的恐惧！她的屈辱！还有她刚才......她刚才为了不毁掉你那该死的画展！为了不让我背处分！她他妈自己冲进去说是她指使我打的人！
江野的声音吼到破音,带着泣血的嘶哑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控诉。
她陈娇娇......一个被人欺负了只会把自己冻成冰块的傻子！
一个连为自己说句话都不敢的胆小鬼！
她为了我......为了我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废物......去认了根本不属于她的罪！
她怕我毁了......怕我毁了你的画展......怕我......被开除......
江野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巨大的、灭顶般的痛苦和自嘲,眼眶通红。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现在,画展没了。我的事,我自己扛。她的事,谁也别想再压下去！谁也别想再碰她一下！
不信,你们走着瞧！
江正鸿一脸震惊,错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震动。
为了那个女孩
那个沉默、清冷、额角带着旧疤的女孩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儿子眼中,除了叛逆和戾气之外的东西——一种近乎毁灭的、不顾一切的保护欲。
校长和秘书早已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会,江正鸿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脸上的暴怒褪去,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滚出去。
江野看了父亲一眼,大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校长室。
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19
天台誓言
废弃实验楼的天台,风很大。
江野背靠着水泥围栏,仰着头,看天空。
手里捏着一罐冰啤酒,铝罐被捏得变了形。
画展取消了。
父亲震怒。
处分......大概也跑不掉。
身后,天台锈蚀的铁门发出轻微的、熟悉的吱呀声。
脚步声很轻,停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过了很久,一个很轻带着细微的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为什么......要取消画展
江野猛地转过身,看着几步开外单薄的身影。
黑暗的夜色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直地望着他。
没有恐惧,没有疏离,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藏的担忧。
不取消......难道看你替我背黑锅
看我爸用他的‘意思’......把一切都‘压’下去
把你受过的委屈......再他妈压一遍
我江野......还没废物到那个地步。
说完他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
值得吗
为了我......值得吗那是你的画展......
值！江野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声音磐石般的坚定。
陈娇娇,你给我听清楚！
没有什么值不值！
只有老子愿不愿意！
老子愿意护着你！就护到底！
管他什么画展！管他什么处分！管他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他的眼神炽热且偏执的疯狂,将她牢牢锁住。
陈娇娇被他看得心尖发颤,肩膀抖动,声音哽咽,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可是......可是你爸爸......
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画展没了,老子自己画！路没了,老子自己趟！但是陈娇娇......
你给老子好好的！把你的冰壳子收起来！
把你那该死的年级第一给老子拿回来！听见没
别哭了......
丑死了。
他温柔的替他擦拭滚烫的眼泪。
陈娇娇看着这个为了她撞得头破血流、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少年。
这一刻,所有的酸楚、委屈、心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爆发了出来。
心底那片冰封的冻土,终于在这一刻,被这滚烫的、不顾一切的热度,彻底融化,裂开了一道温暖的缝隙。
她慢慢地抬起手,颤抖地抚摸他手背上那道渗着血丝的伤口。
疼吗
这两个字,瞬间打开了他心底所有坚硬的闸门。
那些强装的凶悍、压抑的委屈、灭顶的恐慌......。
所有激烈翻涌的情绪,在这一刻被轻而易举地抚平了。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
不疼。
有你在......就不疼了。
20
孤勇相拥
夜色深浓。
天台之上,风声呜咽。
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紧紧依偎在一起。
像两株在狂风中互相支撑的藤蔓。
她指尖残留的泪痕和他手背的血迹,在夜色里无声交融,凝成一道笨拙却滚烫的誓言。
过去那些冰冷的伤疤和不堪的泥泞。
被这孤注一掷的守护和笨拙的温柔,暂时封存。
前路或许依旧荆棘密布。
但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便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孤勇。
风还在吹,吹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