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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若是被休弃,我在这世道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挣扎着拽住他的衣摆,语气里带了狠劲。
不要休书,我要和离书。
若是不能和离,今晚你就给我办葬礼吧。
李贺清看着我脖子间发青发紫的指痕,我眼角里溢出来的泪水,愣了一下,接着转身去书桌前写了和离书给我。
他竟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吗他竟然也有一些愧疚心吗
我现在疼得没办法在乎了,我要赶紧逃。
我顶着狼狈的模样找到小米,让她收拾东西赶紧走。
她哭着轻轻摸我的伤痕,转头又把李贺清骂了一百八十遍。
我从后门逃出去的时候,看见李府大门挂满了红绸与红花。
他竟然如此等不及就要娶李心溪为妻
我不愿意在看,我也没想到小米如此有毅力,下江南的一路上不停的怒骂李贺清,找到一个庙就去求李贺清倒大霉。
没出京城那几天,流言蜚语迅速淹没了大街小巷。
路边上的一个乞丐都知道李大人家的妻子因为偷人被下堂,李大人当晚就娶了新妻子。
李贺清面对同僚的关心问候都照接不误,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成了闺阁小姐的反面教材。
我已经不会在想着去找李贺清解释了,在他因为怀疑就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心死了。
脖子上的痕迹已经在小米的安心照料下好全了,一丁点青紫都没留下。
但是每每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我总觉得喘不上来气。
大概是王夫人在宴席上的宣传,李贺清很快就知道了我回京的消息。
府上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拜帖、请帖,还有所谓懂风向的人送来的礼物。
我刚发话说不去不要,宋沐川就立马让管家把那些东西通通扔出府外,一点情面都没留。
李贺清开始着急了。
第二天我刚从自家铺子里出来,他就堵住我,强硬的带着我去了最好的酒楼。
他自顾自的点了以为我爱吃的菜。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
为什么不接我的拜帖
4.
他倒是没有我想象中的意气风发,额边的碎发贴在脸颊。
他又变成了我们成婚前谦谦君子的模样。
舒舒,你这次回来是不是......
我知道他的未尽之意,他以为我是回头来找他的。
他怎么会这么想
我试探着问他：
王夫人都在宴会上说了什么
他抬眼看我一下,又低下眼睛给我夹菜。
她说你回来了,好像过的不好,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几件。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李贺清还有这么好的脸色对着我。
我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把王夫人没说完的补上。
我已经成婚四年了,孩子都能做三菜一汤了。
话刚说完我就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了餐桌。
果不其然,李贺清听到我说的话就把桌面清空了。
他咆哮道：
姜舒！你怎么可以成亲！
我把手里的茶盏也一起扔进那片残羹碎碗里,反正不用我赔。
为什么不可以
只许你和离当晚就成亲,不许我离开后成亲
他忽然就疯了,冲上前来掐着我的胳膊质问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之间不是很相爱吗为什么要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回头！你为什么不肯回头！
他双目猩红,说到激动之处还落下几滴眼泪。
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我看着他的姿态神情,心里竟然诡异的掀不起一丝波澜,我不害怕他了。
在他明知道被休弃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的时候,他要休了我。
在他明知道自己母亲会做出什么举动的时候放任她伤害我。
在我生出一丝犹豫想要回头的时候看见他身穿红袍娶新娘那一刻,我就彻底清醒了。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不一样的,这个时代的他永远不用害怕被休弃没钱死到不知何地。
他永远都不用害怕来自身边人的暴力。
我不行,我怕死也怕疼,所以我没办法爱他。
我失意之时他永远得意,现在他吸完我的血肉骨髓之后竟然来问我爱不爱他。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你对我的所作所为真的爱我吗
我强硬的去掰他的手,语气冷漠：
李大人,请你自重。
民妇已经是他人妇了。
他语气忽然激动,像是反应过来。
对对,我现在是三品大官了。
我可以彻底把你圈起来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我保证我不会在打你了。
我终于是被他无耻的样子气到了,使劲的挣扎着。
我忽然感觉桎梏的手消失了,抬头一看,是宋沐川。
他个子很高,身材也魁梧,一只手就能把李贺清扯开。
我第二次成婚的时候,小米担忧的看了我好几天,她害怕宋沐川也是李贺清那种会打妻子的人。
但是在她意外看见宋沐川黏糊糊撒娇让我扇他巴掌的时候彻底放了心。
她说这个姑爷是傻的,如果真动手她就一包泻药放倒他。
娘亲！
小团子像蹴鞠球一样冲过来,喊着就要去踹李贺清。
我一把拉住他就开始亲脸,小团子安静下来待在我怀里。
李贺清在被甩开手的那一瞬间就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他不可置信的质问我：
你竟然真的有孩子了
你竟然真的找了别的男人
为什么！
宋沐川将我护在身后,微垂着眼眸看李贺清,身上自带皇亲贵胄的气质。
李大人好威风,见到王爷王妃竟然还不拜见
我心里惊讶一瞬,但面上不显露出来,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玉佩塞进宋沐川手里。
他举起玉佩,李贺清看清玉佩的那一瞬间才似乎真的褪了色。
他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不发一言。
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我没有感到胜利的快感,只是觉得他是个可怜可悲的蠢货。
5.
我遇见宋沐川是在江南那个好地方。
我深陷梦魇睡不好的时候,去了他开的药堂治病。
又是一见钟情的戏码。
他似乎身份很多,会的很多,去看病是他,做生意遇见的也是他,甚至去诵经祈福都能遇见他。
他知道我所有不堪与痛苦,用自己为我织就了一件柔软的网布,将我牢牢的罩在里面。
他给了我重新相信爱情的力量,他让我能一觉睡到天亮,哪怕听见过大的吵声不会发抖。
李贺清,你要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只会动手的懦弱男人。
你早就被我扔在身后了。
李贺清想越过宋沐川的身体,和我对上视线。
舒舒,你真的......
宋沐川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的纨绔样。
喂喂喂,她相公就站在这儿,你要干什么
我们俩的孩子就在这儿,你还想问什么
宋沐川和小团子平时互相看不惯,这次到统一了战线。
小团子走到李贺清面前,特意抬起脸,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我长得很像娘亲和爹,对吧
李贺清伸手想碰小团子,宋沐川眼疾手快的把他拉到后面,另一只手挡住李贺清的动作。
李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宋沐川语气严肃,眼神里含了警告的意思。
李贺清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我,眼神里的祈求要溢出来了。
舒舒,你能不能和我聊一聊。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就吃一顿饭,好吗
今天这顿饭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还没吃上呢。
他装模作样的神态和他没怀疑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若是在四年前,我说不定真的会相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但是现在,我不会在相信他了,就像他不相信我一样。
我出口拒绝。
不用了,没吃上不都是因为你,我觉得还是别吃了。
我伸手牵住宋沐川的手,另一只拉着小团子的手,带着笑意开口。
相公,我们走吧,团子要背书了。
宋沐川被这一声相公叫的是浑身舒畅,昂扬着头往前走。
好嘞,娘子,我这就回家做饭。
绝对都是你爱吃的,保证不会让你吃不上。
6.
我没有回头看李贺清一眼,但我能感受到被注视着。
我凑近宋沐川说悄悄话。
你怎么忽然想出来要用这个王爷的名头了
宋沐川也学着我,更加凑近,低声回答。
我这个王爷,钱和权没有,封地也没有,就这个名头能用一下。
不用白不用。
我笑着伸手戳戳他的脸颊,你好聪明呀,相公。
宋沐川又受不了了,黏黏糊糊的来搂我。
李贺清的眼神向来很好,我知道他绝对能看清我和宋沐川之间的亲昵。
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李贺清破防了。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看着我,甩给我休书的男人,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只要认错我就会回头的。
他终于认识到,我不会原地等他的。
我早就开始了第二春,过的比之前更好。
他就像那幅假画一样,被我扔到了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李贺清在回去后就查清楚了宋沐川的真实身份。
他知道宋沐川没有实权之后,又找到府上。
巧合的是,那天下了大雪。
就像之前我等他下朝一样大的雪。
他没有打伞,任由他头发和身上落满了大雪。
路边还有人在指指点点的看热闹,我意外的听见了一句深情的夸赞。
见我出门,他才像活了过来,大步冲到我面前。
舒舒,我都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能及时挽回,才让你现在过的不好,连像样的首饰和衣物都没有。
我裹着宋沐川亲手打来的狐狸毛大氅,冷冷的看着李贺清的独角戏。
李贺清,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犯贱吗
李贺清看见我冷淡又漠不关心的神情,彻底慌了。
姜舒,你为什么不肯回头
我这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
他痛苦的冲我嘶吼：
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抛下我！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成亲还有了孩子！
为什么不能等着我
他放下了尊严和脸面,他跪地求我,让我回头看看他。
但是下跪这种事情宋沐川经常做,还是衣襟半开的下跪,导致我现在看李贺清跪地毫无波澜。
他自以为抛弃尊严的举动连我一个眼神都没得到,终于是愤怒起来。
你敢说当时你没有背着我偷人吗！
你敢承认自己不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吗！
你现在这个相公还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
我终于是被他的无耻激怒了。
我冲上去狠狠扇他两个嘴巴子。
他的嘴角出了血,脸上印着清晰的指痕。
你自己龌龊不要看谁都龌龊！
当初我没有解释过吗！
我说了我没有背叛过你,可你呢
你不相信自己身边的妻子,去相信一幅可以造假的画,去相信一个心怀鬼胎的表妹！
明明只要一查就能知道,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见过那个男人,可你却不去查,只知道怀疑我！
我气的指尖发抖,指着李贺清的脸骂：
你是什么好人吗值得我等四年
怀疑我然后往死里打我的不是你
明知道我一个女人被休弃会遭遇什么还是给我写了休书,纵容你的母亲拿走我所有的嫁妆,不在意我的死活,这些不是你干的吗！
李贺清的脸色煞一下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
如果不是我求到和离书,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拿了钱就逃跑,我哪里还有命回京城来
你呢我在拼命活着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娶亲！和离当晚你就娶了一个新的妻子！
这就是你的爱你的念念不忘
那抱歉了,我受不起。
李贺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错愕,他抬起头看我。
不,不会的。
我没有那么想过......
那幅画是李心溪给我看的,她说是不小心在你一箱书画中找到的。
他膝行两步靠近我,伸手拽我的衣摆,语气痛苦又迷茫。
李心溪告诉我,她发现了你爱的并不是我,或者说你不止爱我一个。
她说你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她见过你背着我去找野男人私会。
她说你就是太不懂得珍惜李夫人这个位置,要让你懂得失去的感觉你才会回头只爱我一个人。
我,我当时只是生气,生气你竟然还爱着其他人。
我......我想你只爱我,就同意了她的提议,和你分开,娶了她为妻,你就会后悔然后回来。
他紧紧拽着我的衣摆,眼角泛红,彻底把腰弯了下来。
我只是想让你爱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熟悉的一幕,有些恍惚,这次轮到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冷漠。
所以,这就是你不相信我的原因
他搂着我的腿,就像落水的人抱着唯一一根浮木一样。
舒舒,我后悔了。
我在和李心溪拜堂的时候就后悔了。
我后悔因为怀疑就对你动手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太冲动了,我不应该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我想去找你。
但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京城了。
他低着头不愿意面对现实,躲避我令他刺痛的目光。
我一边唾弃你的背叛,一边想你要是肯和别的男人断干净回来找我就好了。
我没碰过李心溪一根手指头,和她成亲也只是为了让你更快的回头求我。
他还在拼命解释：
我是干净的,我洁身自好,我没有要过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我看着他的倾情剖析,他泪流满面,真心悔过。
我要是原谅他才是真的可笑。
他一句话都没有承认自己打人的错误,没有忏悔自己对我不公的待遇。
我看着他的脸,还是君子模样,英俊,年轻,但是我只觉得陌生。
其实他只跟我动过一次手,但那次的痛苦实在是刻骨铭心。
我不会在想体验一次濒死的感觉。
错过终究是错过了。
李贺清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不肯放开手,痛哭流涕。
舒舒,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动手,我不该不顾你的处境就写休书。
我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母亲去抢你的嫁妆。
我一定都会改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家里都是你说了算。
我让李心溪付出代价,我让欺辱过嘲笑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让李心溪给你跪下道歉。
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我害怕那些沾到我的大氅上,把衣摆从他手里拽出来,轻轻皱眉。
李大人,回去吧。
我现在过的很幸福,不是吗
我的官话因为在江南待久了染上一点吴侬软语的味道,但是说出的话像冰一样刺进李贺清心里。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
李贺清的哭声戛然而止,手上也没了力气,只呆呆的坐在地上,我的衣摆终于没了阻力。
我走到看热闹的人群面前,淡淡开口。
我没有将李大人迎进去谈话,为的就是让你们听清。
我不是之前传言里的那种女人,我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李家。
诸位之前是怎样传我的谣言,还请如今照样散布真相。
我解决完事情后,直接略过李贺清进了家门。
李贺清还是那个姿势,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7.
京城的富家千金子弟太多,新鲜事一个时辰不到就能传遍全城。
同样身在京城,我不可避免的也听见很多李家的事情。
李贺清回去以后发疯似的打了李心溪。
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烧了,把给她的钱,首饰,丫鬟都收回了。
李心溪在寒冬腊月只穿着一件单衣被赶出了李府。
他彻底沉溺于酒水里面,一连告假了一月,公务也不处理。
被上司一贬再贬,都引起圣上的注意。
他还找过宋沐川,他说可以帮宋沐川造反,辅佐他当皇帝,让他离开我。
宋沐川听完以后大笑三声,给了他十几拳,怒骂他是贱男人！
说他要是再敢打扰他们一家,就把这些话告诉皇上听,看看你家的头够不够砍。
从那以后,我没有在见过李贺清的面。
几年后,小团子年纪轻轻就去参加科考。
揭榜的时候我看见酒楼上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是李贺清。
他清瘦了,官运被自己作到没了,只剩下一些家底养活他和他母亲。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脸。
我没有在意。
宋沐川也察觉到了,伸手搂着我的腰,狠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小团子捂着眼睛问他羞不羞。
我笑着牵起他俩的手,安抚他们。
好了,我们去看榜了。
8.
我以为那次一面是他们最后的打扰了。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就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舒舒,我是母亲。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是李贺清的母亲,那个同为女子却狠下心来不肯让我活下去的女人。
我带着笑意的嘴角瞬间落了下去。
是李贺清的母亲,不是我的。
她连忙道歉,是是是。
是伯母说错了。
她递给我一件包装精美的礼品,语气带着一丝讨好。
我知道你如今是王妃了,什么好东西肯定都见过了。
但这是我准备向你赔礼道歉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我这倒是有些意外了,她可不是一个瞧得起我的人。
当初孩子的事情她就没少折腾我,如今是为了什么肯跟我折腰
李贺清吗
我仔细的观察了她的打扮。
衣服是前两年的款式,首饰也没带金的,这是过不下去了吗
我略带疑惑的问她：
李家的家底,只要你遣散下人,足够你和李贺清生活五六十年。
为什么还会来找我
我直白的话让李夫人僵硬了一下,她紧接着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她低下头,语气诚恳：
当年的事,是我的错。
我不该对你施加迫害,我不应该为了那些钱就让你陷入困境。
是我犯了蠢,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恨我都可以,我全都受着。
我猜到了她的目的,她要说有求于我的事了。
果然,她话锋一转。
但是贺清他应该被原谅的,他只是被骗了,他会改好的。
舒舒,伯母求求你,你去让王爷给圣上美言两句,他不能不当官啊。
她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一脸恳求。
贺清他心气儿都没了,整日整日的喝酒,连辞官信都递了上去。
以后他可怎么活啊,他不能不做官啊。
我就静静的看着她哭,等她变得安静下来,才出口问她为什么要来。
是因为知道我给了李心溪一件冬衣和二两银子才来的吗
她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低着头不肯看我。
我为什么会给李心溪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大概就是她之前也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吧。
和离那天,我拖着钱和行李,拽着小米,根本就没机会租车,走路到一半害怕就会被捉回去。
是李心溪给我找了马车,准备了钱财,送了我一程。
我不懂她的目的,但我会谢谢她的举动。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你是和她一样的待遇
李夫人,我现在过的很好,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很爱我。
我也很爱他们,我不会为了一个过去的男人热他们不开心。
李贺清和李家现在的结局都是因为李贺清他自己的愚蠢和自大,我只是个受害者。
所以你不需要在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礼物您还是自己留好,我先回家过我的幸福生活了。
小米狠狠地把家里门关上,朝门啐了一口。
我听着门那边绝望的哭声,心里无感。
这扇门把我的前半生和未来分开。
我从来不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