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自认为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媳妇,母亲,妻子。
可没想到,即使她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因为一个外人,裴言澈还是轻易停掉了她的救命卡。
五年的磋磨,早让她心如死灰。
如今母亲不在了,她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裴家的意义。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江揽月顶着红肿的双眼,办理了出国手续。
傍晚,她抱着骨灰盒,推开裴家别墅的门。
裴言澈和林婉玉亲密地倚靠在一起,辅导着儿子洋洋的功课。
远远看去,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听到开门声,裴言澈转头望去。
见到她憔悴的模样,他心头一震。
半晌后却又眼帘垂下,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揽月,婉玉不仅是儿子的家教,更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你不该如此任性。”
江揽月默默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她怎么不清楚,两人是青梅竹马,自小一同长大,天造地设的璧人。
如果没有她,或许早就结婚了。
裴言澈有些不悦。
“行了,做出那副样子给谁要看。停了两天你的卡而已,不过是让你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江揽月狠狠地咬了咬唇,这才没让眼泪溢出。
他风淡云轻的“而已”二字,却是她一辈子的伤痕。
林婉玉柔和地笑笑,拉着她来到餐桌,让她也来看看儿子的功课。
可全程俄语指导,她根本听不懂。
江揽月拘谨的坐在最边缘,总感觉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林婉玉眼神中带着审视,嘴角莫名多了一份嘲讽的意味。
她故意抬起手,打翻她捧着的骨灰盒。
瓷片粉碎了一地,灰白色的骨灰倾泻而出。
连同带倒了桌角的水杯,混成了浑浊的湿泥。
“妈——!”
江揽月目眦欲裂,狠狠地推了林婉玉一把。
看这地上那片湿泥。
她的心像被无数根钢针扎的生疼,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捧起骨灰。
就连最后,她都护不住自己的母亲吗?
裴言澈快步扶起被她推倒在地的林婉玉,狭长的眸子里浮上一丝不满。
“你又在发什么疯!”
“这是我母亲的骨灰”
裴言澈人怔在原地,脑海里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不悦的轻嗤。
“江揽月,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为了争风吃醋,连自己的母亲都能诅咒?”
他冷脸抱起喊痛的林婉玉,快步走出别墅。
就连五岁的儿子,也毫不犹豫的在骨灰上踏过,担忧地跟了过去。
江揽月紧咬着下唇,哪儿怕喉咙里传来血腥气,她也浑然不觉。
直到一大一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她才红着眼睛,捧起为数不多的骨灰放进口袋里。
江揽月只觉得一阵悲哀涌上心头。
那个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裴言澈,早就死在了恢复记忆的那天。
他拥有金钱权利,身边美女无数,唯独再也看不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