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电筒光束在地下空间,地图上朱砂标记的宝船位置如同一道渗血的伤口,正对着市政府的坐标。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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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方传来混凝土碎裂的声响,副局长的声音混着雨水穿透土层:“陈默,带着东西上来,别做无谓的抵抗!”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默迅速将地图塞进怀里,握紧配枪。黑暗中亮起几束冷光,五个戴着夜视仪的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们的战术靴踩过积水,惊起墙根处蛰伏的蜈蚣。交火瞬间,陈默侧身滚进青花瓷瓶的阴影,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将一尊明代梅瓶击成碎片,瓷片飞溅在他手背上划出细密血痕。审讯室里,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法律顾问推来的保密协议上,赔偿金额后面跟着七个零,而协议下方的
“永不追责”
条款,像极了父亲坠楼前签署的那份
“自愿离职声明”。她盯着男人西装口袋露出的半截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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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帽刻着的海兽图腾,与陈默描述的袖扣如出一辙。“我要和陈队长通话。”
苏晚突然开口。男人脸上的笑意凝固,身后保镖向前半步,却被他抬手制止。手机接通的刹那,电流声中传来陈默急促的喘息:“别签!他们要……”
枪声骤然响起,通话戛然而止。苏晚抓起协议撕成两半,碎纸如白蝶扑向男人铁青的脸:“告诉你们老板,我父亲用命守护的东西,我不会让它烂在魔鬼手里。
医院长廊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周正平抱着从
“假护士”
手中抢下的输液瓶,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一丝甜腻的异香,他屏住呼吸贴紧墙壁,听见橡胶鞋底擦过地面的细微声响。当手电筒光束扫来的瞬间,他猛地将输液瓶砸向光源,玻璃碎裂声中,三个蒙着面的杀手撞开防火门冲来。周正平转身狂奔,白大褂下摆扫过墙上的消防报警器。刺耳的警报声中,他拐进楼梯间,在二楼平台的垃圾桶里翻出小张的手机。指纹解锁后,相册里一张偷拍的照片让他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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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拍摄于林氏集团奠基仪式,戴着安全帽的副局长正将一份文件递给戴翡翠扳指的男人,背景起重机吊起的混凝土块下,隐约露出半截青花瓷的纹路。滨海市郊外的私人庄园,金丝眼镜男人将翡翠扳指重重拍在桌面。卫星电话里传来下属的汇报:“陈默炸塌了地下入口,带着地图逃了;苏晚拒签协议;周正平拿到了小张的手机。”
男人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露出眼角狰狞的疤痕:“启动
B
计划,让陈默的老母亲去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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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老太太还不知道,儿子的警徽下面,藏着他父亲当年的秘密。”暴雨中的老城区,陈默躲在废弃的锅炉房里。地图边缘的朱砂在雨水浸泡下晕染成诡异的红色,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玉佩,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仔细比对。玉佩背面的刻痕与地图角落的符号完全吻合,当他将玉佩嵌入地图凹槽的瞬间,羊皮卷上的密文突然显现:“镇海有灵,见者诛心,欲破此局,先解血咒。”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穿透雨幕。陈默摸出手机,给苏晚发送了一串加密坐标,随后将电池抠出扔进煤堆。他握紧玉佩和地图,在雷鸣声中冲出锅炉房,身后,副局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开:“陈默,你父亲的死,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而在城市的数字深渊里,神秘人的键盘敲击声从未停歇。监控画面不断切换,当定格在陈默母亲独居的小院时,他调出一串监控视频,画面中,戴翡翠扳指的男人曾在三个月前鬼鬼祟祟出现在巷口。神秘人嘴角上扬,在聊天框输入一行字发送出去:“是时候让陈队长看看,二十年前的宝船惨案,他的父亲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