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篇：终章·万帝归位，道途永明
界桥树开花的第三千年，墟天境的星穹突然响起钟鸣。
那钟声并非器物所发，而是由两界法则共鸣而成，一声落下，人间的晨雾凝成金色符文，仙界的云气化作青色道纹，在星穹之上交织成一篇古老的“帝道真言”。林辰与风凌玥立于界桥树顶端，眉心的共生轮剧烈震颤，轮上“人仙妖魔”四字竟脱离束缚，化作四道流光，没入墟天境最深处的混沌气流中。
“是上古仙帝们的‘道魂’在共鸣。”守源仙帝的残魂从界桥树根系中升起，身影比三千年前景象清晰百倍，“源初果的道韵滋养了三千年，足以让他们从‘道之沉睡’中醒来。只是……”他看向混沌气流，“他们沉睡了亿万年，记忆还停留在两界分裂的时代，怕是会不认同你们的‘共生道’。”
话音未落，混沌气流中升起十二道身影。
为首者身披日月星辰袍，周身帝威如渊似海，正是开天辟地后第一位人族仙帝——“始元仙帝”。他身侧跟着“清玄仙帝”（仙族）、“焚天魔帝”（魔族）、“万兽妖帝”（妖族）……十二位上古仙帝，皆是各族道统的源头，他们的目光扫过墟天境，最终落在林辰与风凌玥身上，带着审视与威严。
“两界竟未彻底湮灭，反而生出如此古怪的道韵？”始元仙帝的声音带着亿万年的沧桑，他指尖弹出一道帝道金光，落在界桥树上，金光所过之处，树身竟浮现出两界分裂时的血腥景象——各族修士互相残杀，星穹崩塌，生灵涂炭。“当年吾等以道魂镇压裂道魔主，换来两界暂时安宁，本以为后世会完成‘独尊’之道，却没想到……”
他看向林辰眉心的共生轮，眉头微皱：“人仙妖魔混居，道韵驳杂，这也配称仙帝？”
焚天魔帝周身腾起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魔族的战旗：“始元老儿说得对！吾魔族的道，是焚尽万物的霸道，与妖族的蛮荒、仙族的清修、人族的孱弱本就不容，强行共生，不过是饮鸩止渴！”
风凌玥上前一步，阵行风灵仙格展开，将一幅巨大的星图铺在星穹之上。星图里，人间的龙都与仙界的“小人间”灵脉相连，西漠的魔修在灵田里耕种，南溟的妖兵在镇魂关戍守，甚至有仙族的孩童坐在人族的学堂里，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两界星阵的纹路。“诸位前辈，”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道韵本无高下，只看是否能让生灵安宁。裂道魔主之所以能兴风作浪，正是因为两界割裂、各族相斗，给了他可乘之机。如今共生道下，魔修不再靠吞噬为生，妖兵不再凭本能杀戮，这不正是比‘独尊’更稳固的道吗？”
林辰同时展开红尘仙格，里面飞出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故事：南疆的老农用仙界灵泉灌溉稻田，收获的粮食能让凡人延年益寿；西漠的小魔修捧着人间的糖果，对着镜中不再狰狞的面容露出笑容；南溟的幼妖跟着人族修士学认字，在书页上歪歪扭扭写下“朋友”二字……
“这些，都是共生道结出的果。”林辰的目光与十二位上古仙帝相对，“前辈们当年追求‘独尊’，是为了终结战乱；我们如今践行‘共生’，是为了永固和平。道不同，却殊途同归。”
始元仙帝沉默良久，指尖的帝道金光缓缓散去，界桥树上的血腥景象被星图覆盖。他看向墟天境中正在融合的星骸，看向两界碑处自由流转的灵气与仙元，突然笑了：“亿万年了，吾等困在‘终结战乱’的执念里，竟忘了道的本质是‘生生不息’。”
清玄仙帝拂袖一挥，墟天境的云气化作漫天琼花，落在各族修士身上：“仙族的‘清修’，本就该容得下烟火气。当年吾等太执着于‘不染尘埃’，反而落了下乘。”
焚天魔帝收起黑火，火焰化作温和的红光，滋养着西漠荒原的梧桐苗：“魔族的‘霸道’，未必是毁灭，也可以是守护。这小子的红尘道，比吾当年的焚天焰，更有韧性。”
万兽妖帝化作一只七彩灵鸟，落在界桥树的枝桠上，鸣声清脆：“妖族的‘蛮荒’，该在田埂上扎根，而非战场上肆虐。这些跨界果的味道，比生吞仙兽鲜美多了。”
十二位上古仙帝的帝威渐渐收敛，与林辰、风凌玥的共生轮交融，化作一道贯通两界的“万帝道河”。河水中，上古人族的拓荒、仙族的筑桥、魔族的炼宝、妖族的守护……与后世的红尘道、风灵阵、混沌灵体、镇狱龙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完整的“道之图谱”。
“吾等该退了。”始元仙帝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道河已开，接下来的路，该由你们走。”他看向林啸天、道玄大帝等“后起之秀”，“你们的‘人间道’‘镇狱道’，也该融入道河，成为新的航标。”
林啸天的镇狱龙影没入道河，龙鳞化作河中的航标灯，照亮人间的方向；道玄大帝的浩然正气融入河水，让道河多了几分刚直；风清扬的风灵拐杖化作一叶扁舟，载着后来者在道河中航行……
上古仙帝们的身影踏着道河，一步步走向星穹深处，他们的笑声与界桥树的沙沙声交织，化作两界通行的歌谣。歌谣里说：“帝道非孤，共生为途；两界无隔，仙途永明。”
千年后，两界彻底融合。
人间不再有“凡人与修士”的界限，普通人也能通过“普惠阵”吸收仙元，修士则在市井中感悟红尘道；仙界不再有“各族壁垒”，仙族的云楼里卖着人间的点心，魔族的炼炉里炼着妖族的灵材，妖族的山林里住着人族的画师。
林辰与风凌玥坐在界桥树的树洞里，看着曾孙女的玄孙——一个同时拥有混沌灵体与风灵本源的孩童，正骑着灵鹿，在融合后的“两界城”里追逐一只带着人间烟火气的仙蝶。孩童的笑声清脆，像极了当年龙都老宅里，那个追着灵蝶跑的小姑娘。
“你说，界主境是什么样子？”风凌玥靠在林辰肩头，指尖的同心契与共生轮共鸣，泛起温暖的光。
林辰望着道河中缓缓流淌的万帝道韵，笑道：“大概就是……看着他们这样，就觉得很好。”
界桥树的叶子落在他们肩头，一片带着人间的稻花香，一片带着仙界的云气清。远处的望仙台上，有人在讲“万帝归位”的故事，听故事的孩子指着星穹问：“爷爷，仙帝们还会回来吗？”
讲故事的老者笑着指向界桥树：“他们从未离开，就在那树里，在那风里，在我们走过的每一步路上。”
阳光穿过界桥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人间龙都老宅里，那些平静而温暖的午后。
仙途漫漫，终有归途。
归途之上，有你，有我，有两界的风，有万代的人，有永远生生不息的——道与希望。
小菜蛋:两界融合后的第三百年，界桥树的根系深处，一颗圆滚滚的蛋正“咔哒咔哒”啄着蛋壳。蛋壳上既沾着人间稻田的泥土，又裹着仙界云气凝成的霜花，裂开的缝隙里，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是常见的龙首或凤冠，倒像只长了犄角的小胖鸟，眼睛溜圆，盯着树洞外飘来的一片跨界果果肉，吧唧了下嘴。
这便是小菜蛋，当年林辰用混沌灵液和跨界果核无意间催生的灵蛋，在界桥树底睡了三百年才舍得醒来。它扑腾着没长全的翅膀，刚滚出蛋壳就撞上了一只穿红肚兜的小胖娃——正是林辰那个兼具混沌灵体与风灵本源的玄孙小团子。
“呀，会动的蛋！”小团子一把将它捧起来，捏了捏它圆滚滚的肚皮，“曾爷爷说界桥树会结出奇迹，原来就是你呀？”
小菜蛋气鼓鼓地用犄角顶了顶他的手心，却没注意自己一使劲，竟喷出一小团带着稻花香的火焰，把小团子的肚兜烧出个小洞。它顿时慌了神，扑腾着翅膀想道歉，却“噗通”一声掉进旁边的灵泉里，溅起的水花里竟飘出几颗饱满的稻穗。
“你还会种粮食？”小团子眼睛亮了，这可是比曾爷爷的红尘仙格还新奇的本事！他把小菜蛋捞起来，发现这小家伙不仅会喷火、产稻穗，抖抖羽毛还能落下几片带着仙韵的梧桐叶，简直是个移动的“跨界小粮仓”。
从此，两界城里多了道奇特的风景：小团子骑着灵鹿在前头跑，怀里揣着的小菜蛋时不时探出头，要么喷团火帮街边的老爷爷热包子，要么抖落稻穗给南溟来的妖兵当零食，偶尔还会用梧桐叶给魔族的小娃娃编个小风车。
一日，小团子带着小菜蛋去望仙台听故事，讲到当年焚天魔帝用黑火滋养梧桐苗，小菜蛋突然“嗷”地叫了一声，挣脱怀抱飞向那片早已成林的梧桐林。只见它在林间打了个滚，原本光秃秃的翅膀竟长出了七彩羽毛，犄角上还挂了串小小的跨界果，翅膀一扇，林间顿时开满了融合了人间油菜花与仙界琼花的奇花。
守林的老仙翁捋着胡子笑：“这小家伙，是把各族的道韵都揣进肚子里了。”
后来，小菜蛋长大了些，不再是圆滚滚的蛋形，成了只拖着蓬松尾巴的“四不像”灵宠：能像灵鸟一样在云间飞，能像仙鹿一样在田埂上跑，饿了啃口跨界果，累了就蜷在界桥树的树洞里，听林辰和风凌玥讲当年十二仙帝归位的故事。
有次，两界城来了群从极北冰原迁徙的雪族，因不适应融合后的气候，不少幼崽发起了高烧。小菜蛋看在眼里，突然扑腾着翅膀飞向界桥树顶，用犄角撞向那道贯通两界的万帝道河。河水溅落，化作带着混沌道韵的灵雨，落在雪族幼崽身上，高烧竟退了。而小菜蛋自己，却累得变回了蛋形，在小团子怀里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时，它发现自己的蛋壳上多了道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极了林辰眉心的共生轮。小团子摸着那纹路问：“你以后是不是也能成仙帝呀？”
小菜蛋晃了晃脑袋，没作声，只是扑腾着飞到界桥树最高的枝桠上，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两界城：人族的书生在仙族的云楼里写策论，魔族的炼师在妖族的山林里采灵草，田埂上的老农哼着仙界的歌谣，云海里的仙鸟叼着人间的谷穗……它突然张开翅膀，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啼声里，有稻花香，有云气清，还有万帝道河缓缓流淌的声响。
林辰站在树洞里，看着那只闹腾的小家伙，对风凌玥笑道：“你看，道途永明，从来都不止于仙帝。”
风凌玥笑着点头，指尖的同心契闪了闪，落在小菜蛋抖落的一片羽毛上。那羽毛飘啊飘，最终落在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手里，化作了一颗甜甜的跨界果糖。
阳光正好，界桥树沙沙作响，像在哼着那首古老的歌谣：
“帝道非孤，共生为途；
两界无隔，仙途永明。
还有个蛋，揣着五谷，
飞过高山，越过云谷，
把日子，过成糖的温度。”
小菜蛋的啼声还没在两界城上空散尽，望仙台旁的老槐树突然抖落满树繁花——那是人间的槐花与仙界的菩提花杂糅而成的奇景，花瓣落在地上，竟拼出一幅小小的界桥树图案。
“这小家伙，竟能引动草木灵智了？”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眯眼笑，他的糖葫芦杆是用西漠的梧桐枝做的，此刻正微微发烫，串着的山楂果上凝出层薄薄的仙霜，甜里带点清冽的灵气。
小团子追着小菜蛋跑到跨界市集，正撞见魔族的炼宝师在给妖族的兔妖修耳朵。兔妖的长耳朵上周前被灵火燎了个小口子，炼宝师手里的锤子本该是敲碎顽石的，此刻却轻得像羽毛，锤头还沾着小菜蛋昨天抖落的稻糠——不知怎的，那稻糠遇火不焦，反倒化作层柔光，把兔妖的伤口护得严严实实。
“你这蛋崽，比界桥树的晨露还灵！”炼宝师笑着抛给小菜蛋一块刚炼好的灵玉，玉里裹着颗人间的红豆，“拿着玩，说不定能孵出个会结相思豆的灵根。”
小菜蛋用翅膀抱着灵玉，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树洞里听林辰讲的故事——当年焚天魔帝的黑火能焚尽万物，却会绕着风凌玥种的梧桐苗走。它歪着脑袋啄了啄灵玉，红豆突然“啵”地裂开，长出条细细的根须，缠上了炼宝师的锤子。
这下可好，原本敲一下能震碎三块仙石的锤子，再落下去时竟带了三分温柔，敲在刚出炉的铁甲上，甲片上自动浮现出朵小小的稻花印记，据说穿上这铁甲的妖兵，在镇魂关站岗时再也不会觉得风烈了。
日子一天天过，小菜蛋翅膀上的七彩羽毛越来越亮，犄角上的跨界果串也从三颗长成了七颗，像串小小的糖葫芦。它发现自己能做的事越来越多：飞过干涸的田垄，脚下会冒出带着仙泉的稻苗；停在魔族孩童的画纸上，笔尖会自动画出两界融合前的星图；甚至有次小团子摔了跤，它急得喷出团火，那火没烧着衣服，反倒在小团子膝盖上开出朵软软的棉花糖花。
“它哪是灵宠，分明是揣着两界暖意的小神仙。”林辰的曾孙女抱着孩子站在界桥树下笑，孩子刚长乳牙，正抱着小菜蛋的尾巴啃，啃下来的绒毛落在嘴里，竟化作甜甜的奶香味。
这天，两界城突然来了位特殊的客人——一只从极南冰海游来的玄龟，龟背上驮着块裂开的石碑，碑上刻着上古时期的“裂道残纹”。守界的修士们都慌了，怕这残纹引动当年的魔主余孽，可小菜蛋却扑棱棱飞过去，用犄角轻轻蹭了蹭石碑。
怪事发生了：那些狰狞的残纹竟像遇到暖阳的冰雪般融化，石碑裂开的缝隙里，钻出株嫩绿色的小苗，苗尖顶着片叶——一半是人间的稻叶，一半是仙界的莲叶。玄龟“咔嚓”动了动嘴，像是在笑，龟背突然浮出层水光，映出当年十二仙帝镇压裂道魔主的景象，只是这一次，画面里多了些温暖的细节：始元仙帝挥剑时，袖口沾着人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