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要走绝对不可能自己走,她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算什么,但谷雨芝是她努力和努力活着的最重要原因。
如果连来时路都忘了,那以后无论去哪,走多远,对她而言都没有意义。
跟沈冠廷聊完,赵允往回走,站在宿舍门口,她几次深呼吸,拿钥匙开门。
谷雨芝正在阳台洗菜,闻声扭头道:“这么快就回来啦,吃饭了吗?”
从赵允的角度,谷雨芝站在夕阳下,浑身都是橙红色的阳光,无论是儿时破旧的灶台边,还是今天交大的宿舍楼,谷雨芝一直在她身边。
一瞬间,赵允费力筑起的淡定轰然倒塌,哪怕紧咬牙关,可眼泪会先于声音夺眶而出。
谷雨芝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朝赵允走来,抬手给赵允擦眼泪,谷雨芝紧张又心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允上前一步,抱住谷雨芝,怕大哭会吓着她,可赵允忍不住,失声哽咽。
谷雨芝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赵允,印象中她从六七岁开始就不会这样情绪失控。
虽然对于孩子而言,大哭是他们的本能,可赵允很多年前就没把自己当孩子了。
谷雨芝一手搂着赵允,另一手拍她后脑,眼睛一下就红了,“不哭,跟我说,怎么回事,是不是贺峥出什么事了?”
提起贺峥,赵允眼前都是隋也。
隋也满眼嫌恶地看着她:「为了哄你跟我上床,我又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跟戒指,扔进海里的就是丢了,我给你的是我一早就放在兜里的,要不是你旱鸭子下水多此一举,我去救你的时候弄丢了一条手链,我能把三样东西都给你‘找’齐了!」
赵允学过刻舟求剑,就是知道找回的几率大海捞针,她才更觉隋也不要命,能找回来是命中注定。
可隋也亲口告诉她,是他亲手给骗局裹了一个精美的外壳,现在又亲手把外壳撕掉,按着她的头,强迫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盒子里面到底是童话还是现实。
难受到顶,赵允恨不能把心挖出来扔了。
不喜欢了,她不喜欢他还不行吗?
谷雨芝感觉到赵允忍得浑身都在发抖,口风瞬间一变,问:“是不是贺峥欺负你了?别哭,我去找他算账!”
谷雨芝是个雷厉风行的,说话间就要推开赵允给贺峥打电话。
赵允赶忙拉住她,闷声道:“婆婆…”
谷雨芝又气又心疼,眼眶发红:“我看他搞莫子哦,叫你去你就得去,去一趟还让你哭着回来。”
她手机已经翻开电话薄,赵允按住她的手,哽咽道:“他不是贺峥。”
谷雨芝看向赵允,还没听懂:“那是谁把你惹哭?”
前后不过五个小时,赵允就像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现在更恐怖的是,她要怎么跟谷雨芝讲这个噩梦。
自己满脸眼泪,赵允拉着谷雨芝的手说:“婆婆,我跟你说,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难受,我哭过就没事了。”
谷雨芝点头:“我不生气,你不哭了。”
她伸手给赵允擦泪,擦得赵允强忍崩溃。
努力咽下石头一样的哽塞,赵允拼尽全力心平气和:“资助我上学的人是贺峥,但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是隋也,他们是兄弟,长得也一模一样,因为他们家里自己的原因,隋也一直假装贺峥出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跟隋也分手了,我想出国留学,婆婆,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