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顿时没了声音,不知道是太惊讶,还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毕竟,只有我离婚,她才能上位。
我挂了电话,就这么坐在茶几前,静静等着顾时序回来。
然而,我等了一整夜,没有等到顾时序,而是等来了他的助理乔丽。
从乔丽一进门,我就看出了她对我的敌意。
她在顾时序身边做了三年的助理,我隐约能感觉到,她对顾时序的感情不一般。
看着一夜未睡,一脸倦色的我,她似乎很得意,倨傲的说:“顾总包养了你将近四年。如今,苏小姐马上就要成为顾太太了,想必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包养?
呵!
我跟顾时序隐婚的事,的确瞒的很紧。
记得四年前,顾家所有长辈都极其反对身份低微的我嫁给顾时序。
最终我妥协,答应只领证不办婚礼。
除了最亲近的人,没人知道我们的婚姻。
那时的顾时序满眼心疼,他抚着我的头发说委屈我了;他信誓旦旦地跟我承诺,等他拿到了顾氏的继承权,一定还我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可其实,顾时序的继承权早就拿到了,我却始终没有等来那场婚礼。
以至于如今,她的助理还认为我只是被他包养的金丝雀。
她趾高气昂的对我道:“顾总让我查消息,刚好查出昨天关于苏小姐绯闻的爆料源是从你公司发出来的。你身为娱乐部主编,不可能不知道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出轨没跟我有任何解释,倒是先给我扣了一顶帽子。
我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我。”
乔丽轻哼了声,“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是承认了,跟顾总好聚好散吧!别到时候像狗一样被赶出去,就难看了!”
她话音刚落,我突然站起身,一耳光甩过去。
乔丽顿时愣住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将‘离婚协议’扔在她面前,转过头:“你们顾总跟我怎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滚出去!”
乔丽看到离婚协议时,几乎是瞳孔地震。
“你跟顾总结婚了?”
可一想到,自家老板跟苏雅欣已经在一起了,她咬着牙,恨恨挤出一抹冷笑,“顾总发话让我全权处理,如果你不承认消息是您泄露出去的,那就去佛前跪着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您醒悟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毕竟,苏小姐到现在还哭着呢!”
我差点被气笑了。
他出轨?
让我闭门思过?
“你可以不去,可你别忘了,你那个植物人母亲用的心肺支持仪是顾氏研发的,一个月之后才能上市。现在,顾总随时都可以让人停掉设备。你母亲,就等死吧!”
顾时序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他明知道,我妈妈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我终究,还是弯了膝盖,跪在那冰凉的地板上。
佛堂里龙涎香的味道淡淡的,和顾时序身上的气息一样,无孔不入地充斥在我周围。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我要跟顾时序离婚。
保姆刘妈见状,着急地替我求情:“乔助理,太太不能这样跪啊!她膝盖不好,这样真的不行。”
三年前,孩子夭折后,顾时序除了不冷不热地安慰了几句,依然全世界各处飞,说是为了工作。
可他不知道的是,无数个深夜里,我跪在佛堂问佛祖,能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本该好好坐月子的我,每天跪在佛堂里茶不思饭不想,也因此留下了病根儿。
那段时间连连阴雨,我被诊断为风湿性关节炎。
就连医生都奇怪我一个年轻人怎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还说,这种病无法逆转,阴雨天只能靠药物控制疼痛。
这些事,就连刘妈都知道,可顾时序却不知道。
刘妈跟乔丽求情无果,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我道:“我现在就给先生打电话!”
我忍着膝盖传来的钻心的痛楚,咬牙道:“刘妈,不许给顾时序打电话。”
以前不告诉他这些,是怕他跟我一起难过。
可现在是不需要了。
因为顾时序压根就不会为我难过。
刘妈却不听,执意拨通他的电话。
可这次依旧不是顾时序接的,而是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是谁呀?我爸爸陪妈妈买衣服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时序的手机就换了密码,几乎不让我碰。
我以为,他是太在乎个人隐私。
可其实,他的情人和女儿可以随意碰他的手机,只有我不行。
刘妈脸色当即怔住,赶忙对了一遍电话号码,没拨错。
她看到我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连忙挂了电话。
我轻扯唇角。
直到我的膝盖渗出了血,乔丽才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离开时,还丢下一句威胁:“您认错态度很好,我就不跟顾总说了。”
他们走后,刘妈赶紧过来将我扶进房间。
每走一步,我都疼得吸凉气。
刘妈替我打抱不平,哽咽道:“先生也太过分了!让您在这儿整整跪了几个小时,他却还有闲心陪其他女人买衣服。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她……”
刘妈觉得难以启齿,说不下去了,只是担忧地望着我。
我无力地笑了笑,道:“刘妈,麻烦你帮我把药箱拿来。”
没过多久,我听见门外熟悉的脚步声。
是顾时序回来了。
他跟刘妈的对话也传入了我耳中。
“拿药箱做什么?”他问。
“太太在佛堂跪了一夜,膝盖都跪烂了。”
“这么娇气?”
顾时序这话,明显是在质疑刘妈,觉得我和刘妈一起耍心机博同情。
刘妈壮着胆子回道:“乔助理欺负人,把软垫踢开了,太太整整几个小时是直接跪在地上的。”
顾时序语气冷了几分,问:“谁让她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