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月13号,我的洗衣机坏了,我拿着手机打给了能来修洗衣机的人。在等待期间,我拿出了香烟,面对着窗外,身体放松在墙壁上,躲在阴影里,迟迟未打火,默念着时间,等着该来的人。8点时,伴着开门声,我吐出了第一个烟圈,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墙角的阴影吐出我一半的身体,客厅昏暗灯光这才投射到自己的身上,我看着月光和灯光拉长的窈窕身影,被烟雾吻过的唇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翘。
女士,原来你会抽烟。来人平静的陈述。
是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含着一口烟,转身时如解脱般吐出,也是要放这些烟雾的自由。
来人并未说话,平静的看着我,追逐着自由的烟雾,眷恋般从我脸上散开,这时我才看清他眉头微皱着,嘴唇紧抿着。
这么严肃干嘛让你帮忙不行吗我微微倾斜着头,轻轻的问着他。
不是,看您状态不是太好。他还是那样轻轻提起一口气伴随更加紧皱的眉,把话语吐出来,带着凌冽的距离感。
灵魂很好,里面都是自由的味道。我笑了,配合着我今天穿着的浅色旗袍,扭动了下腰肢,动了动已经站麻了的腿,随性的说道。
马上维修工就来了,您先去休息下吧。他还是站在他来时站定的位置,客厅与阳台的分界线踩在他的皮鞋下,他却未进分毫,只是语气中透着疲惫感说道。
那你帮我处理下吧。我踩着高跟鞋,摇曳的走向他,手指间夹着燃到一半的烟,递到他的身前,张口时香烟从蜜唇中四散而逃,有些竟慌不择路的扑到对面人的身上,从蜜唇中泄露的不止烟雾,还有我轻轻的话语。
对面接没接到我手指的烟,我不知道,烟雾的朦胧间我就撤回了手,转身走向卧室的房间,腰肢扭动间,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的高跟鞋也踩到了那所谓的分界线。我想我今晚的装扮应该是出格的,我仅仅只是把柔顺的长发从簪子插坠于侧面换成了绾着的丸子卷发,有几缕还俏皮的弹落在我一侧的肩上,就在我的腰肢滕挪间。我想我今晚的装扮应该是妩媚的,因为我仅仅只是把我平常柔弱温柔的一面换成了落寞婉转的样子,还有几分娇娇流转的感叹,就在我蜜唇吐出的烟雾弥漫间。我想我今晚的装扮应该是动人的,因为我仅仅只是把顺从的态度换成了平顺的对待,还有几分待驯服的野性,引诱着蛰伏在这的野兽。
谢谢你能来,儿子。我走到卧室门前,并未转头,吐出话语就拉上了房门。
是的,他是我的大儿子,是我与前夫的大儿子。在他6岁时,我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就是他的母亲。抗拒,哭闹,言语上的侮辱,这些想象中的都没有,那一年我16岁。
第二章
6月14号,清晨的光透过窗帘柔和的洒在我的脸上,我睁眼时有一瞬间的怔愣,在别墅的这时,3楼的我已经望向这阳光了,窗台上还会有女仆放的带着晨露的鲜花,我最喜欢向日葵,可不是每次都有的。洗漱好,化妆师就已按时上门了,搭配着衣着化好妆,拿上我的包,我出了门。
坐在曾经的别墅对面,看着已经搬进去许久的那家人,爸爸
妈妈
弟弟我这样数着,欢声笑语环绕在我的耳边,我想我应该去找谢桓,但耳边充斥着的笑声突然让我害怕,我想我应该见不到谢恒,因为我没了身份也没有预约。
第三章
6月15号,谢渊来到了我的房子,进门是打量,是试探,是不解。正如20年前的5月4号一样,他也是只身前来,当时他26岁。
王兄弟,这是我儿子,不成器却胜在稳重,虽比小媛大了几岁,但男人大会疼人的。
小媛交给谢家,有谢总和谢夫人照看,还有谢渊的疼爱,我是放心的。
谢渊几乎未怎么变的脸让我恍惚了,仿佛又看到了那时自己与谢渊,在双方父母三言两句中就订好了婚事,没有争吵,没有不愿,就这样16岁的我嫁给了26岁的谢渊。没有婚礼,没有公开,就这样谢家与王家展开了合作。
怎么还是这么无趣谢渊的声音响,打破了我的头脑停顿,怎么会未变呢当时谢渊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无趣
想到了些往事。我平淡的回答。
对于你提出的在往来物流运输部上班的想法,我同意了,但不是在物流运输部门,去助理岗吧,儿子自从你我分开后,很久未回过家了,你刚好照顾儿子,也算有事情做。谢渊就这样坐在我对面抽着烟一如往常那般说着。
好。我也拿起了烟,点燃淡淡的抽着,在谢渊震惊不信的眼神里吐出一口烟圈后平静的回答道。
谢渊看着,眉越皱越深,在我吐出的烟圈映照下,我看到了他眼周的细纹,还有已经有些松垮的面部和年龄一起惧增的威严。
第四章
6月16号,我上班了,穿好定制的女士制服,化妆师画好的精致素颜妆,拿上保姆昨晚做好的鸡汤,我来到了谢氏集团,熟练地坐上电梯,电梯光滑冷硬的金属面上,映照出一张未被时间打败的脸,恍如20年前那个午下阳光不怎么燥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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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总,喝些鸡汤吧。坐在工位上已经百无聊赖一上午的我,款款来到谢恒的办公室,推开门走近他的身边说道。
谁让你进来的!办公桌上他未抬头,冷硬的话语就响起。这声音自己是听过一二次的,一次在他亲生母亲要见他时,一次在得知他有个弟弟时。
啊,我
我不小心.....慌乱间手中的鸡汤盒掉落在地上,鸡汤撒了一地,慌乱的我蹲下身去拿鸡汤盒时解释。抬头的谢桓,正对上我做错事般委屈慌乱的脸。
你怎么来了谢桓移开视线问道。看到谢桓像烫到般移开视线,我知道我精心搭配的衣服穿对了。
来上班,你父亲答应了的。我捡起汤盒,忍着腿上有些火热的刺痛,缓缓站起来对谢桓说道。
你腿烫伤了,怎么不说看出我的不适,又瞟到我已经红了一片的大腿,谢桓有些焦急的说道。
秘书拿来冰袋,我坐在谢桓办公室的沙发上接过,秘书出去后,谢桓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从我手里拿出冰袋,帮我敷在腿上。冰袋的凉意浸润着我大腿红痕的肌肤,我微微后仰着,看着谢桓打理精致的后脑发丝。他8岁那年也是这样帮我冰敷手上的烫伤,轻轻在我耳边说,媛姐姐
我来保护你。
这里也痛,敷一下这里。我双手抚上他的大手,拉着他的手往大腿里处送了送,在他吞咽的微小声音下开口说道。
第五章
6月30号,这是我工作的第14天,来到了小谢总公司附近的房子取文件,打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温婉柔和,面带笑容。
这是文件,我下午到公司。谢桓擦着头发,未看来人是谁就把文件递出说道。
好的,小谢总。我笑容连连的接过文件说道。
看着谢桓错愕的表情,我的笑容又放大了些,点了点头转身坐电梯,我的笑容依旧在,我知道我快成功了。
第六章
7月4日,周五团建后,时间太晚,在我拒绝第3个男人送我回家时,他来了。
我不想回我的房子,就在这下吧。坐在车上有些微醺的我,靠着谢桓的肩膀说道。
司机,去京津路的房子。谢桓发号施令说。
车子平稳的停下,在谢桓的搀扶下我下了车,跌跌宕宕的让他背着我,正如他与我第一次见面时,他5岁我15岁,哭闹着让姐姐背着他。
谢桓,就我一个人了,就我一个了。我哭了......
小媛姐,别哭,别哭,我知道,我知道。谢桓胡乱的擦着我的眼泪,在我耳边轻轻说。我很少哭,这是第二次在谢桓面前哭,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有点想不起了,是在...是在欢欢还在的时候还是欢欢不在的时候呢
我恍惚看到了欢欢,还是那个样子,喊着叫我姐姐,我要回应欢欢,却怎么也张不开口,痛苦吗不知道。
欢欢,别走,欢欢,带上姐姐,欢欢,带上姐姐。恍惚里我怎么也抓不住欢欢,欢欢又在摆手.......
泪眼朦胧间,我看到了谢桓的脸,呼吸交融。其实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谢桓对我唇瓣的吸吮,而是他越界的手。今天这条紧身连衣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谢桓是心疼让你如此还是欲望呢
第七章
7月11日,下班时,我自然的乘上了谢桓的车,这次没有司机,谢桓在主驾驶,我在副驾驶,我们要去旅行,去大海边,去远离这里的地方。看着驾驶座上谢桓的笑脸,谢桓其实是像谢渊的,眉宇间现在又多了谢渊的气势,小时候谢桓像他的生母柳翠翠的。其实我们自从上次之后,刻意的保持距离到刚刚下班前,只是小谢桓不知道的是,姐姐还是在你身边刷着存在感。
车子行驶的很快,晚上就到了临市的酒店。洗浴间哗啦啦的水流激荡在我的脖间,一起的还有谢桓的吻,炙热的,滚烫的,就这样熨在我的心口上,我的灵魂在叫嚣着,可我的身体在扭动着,我像只小兔在谢桓的怀里四处躲避,可总能被谢桓灼热的胸膛烫到。从洗浴间到床上,从床上到沙发上,最后又回到了洗浴间。
第八章
7月14号,没有来到谢氏集团的我,去了谢氏别墅,半山腰的位置,三年前自己还在这里数着每天的日子,数着谢桓回来的时间,数着谢渊这次又离开了几天。谢渊父母,我曾经的公婆不在之后,这里仿佛就变成了谢渊的家,真正的家,每天都回来,每天都吃早饭,每天都吃晚饭,可是可是自己吃不下饭了,原因是谢渊在,自己不能说,但谢桓知道,因为他不在的许多时间里都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这里面的内容你会感兴趣的。安静的书房里就坐着我与谢渊两个人,我平静的拿出我准备好的平板。
静谧的房间,熟悉的书架,这里的大部分书自己都读过或看过,可是现在被平板的碎痕溅的有些歪斜,特别是书桌上的这几本。
你威胁我!谢渊果然如自己想象的一样,暴跳如雷后迅速平静下来,上位者都是先考虑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追究谁。
我要往来物流运输公司。我依旧平静的说道。
现在往来是谢氏的一个部门,不是你们王家的公司了,王媛!麻烦你搞搞清楚!我皱着眉没想到谢渊会说出这话。
外面有着你刚大学毕业的老婆,你确定要这样解决。我没有耐心了,我的耐心真的耗尽了,在父母这20年里相继离世,在我和谢渊还有过一个孩子之时。
把你想的说出来吧。谢渊发怒的眼睛看着我说道。
第九章
7月15日,谢桓一大早赶来我的房子,急促的门铃声如20年前欢欢的急救声一样,刺耳,震膜,保姆打开了房门时,我看到谢桓发红的眼睛,我知道他控制着仅剩理智。保姆早饭做完离开后,压抑的空间里充斥着谢桓的荷尔蒙。这沙发是我离婚搬家后亲自挑选的,现在沾满了谢桓的味道,地毯上也是,厨房里回荡着我的喘息,我知道野兽的怒火在此刻终于结束。
父亲答应了你的要求,但我不许你离开!小媛姐,别走好吗谢桓抱着我,如我小时候抱着他一样,在我耳朵边祈求般说道。
第十章
7月21号,往来物流运输公司恢复了它原本的名字,最大持股人是我,公司的管理交给了王姓的领导人,我即将出发去m国。父亲,20年后的今天,女儿又回到了原位。
20年前父亲公司即将与谢氏合作,母亲还在担忧即将独自出国的自己,而我的弟弟欢欢5岁的小人儿还在整天缠着姐姐,那是...那是一场意外,自己回复信息时,弟弟从山坡滚落,当场死亡,那是在自己提议郊游的山上,保姆司机不在,弟弟跟着自己玩耍,自己沉浸在回复出国问询的短信中,弟弟越走越远,等着看向他是,他好像一个天使一样朝着自己挥手,然后.......然后鸣笛,好刺耳的鸣笛,母亲的吵闹,父亲的慌乱,有血,自己看到血,然后母亲晕倒了。
后来不到一个月,公司股票大跌,父亲无力阻止。一个月后,谢家继续合作,代价是联姻,我主动答应的。再后来,自己就搬到了谢家生活,年岁尚小,与谢渊分开睡的,晚上就见到了谢桓,那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母亲与谢夫人在郊游的山下度假庄里打招呼时,自己和弟弟欢欢还有小谢桓一起玩,小谢桓看着我背着玩累的弟弟,哭闹着也要我背着,是欢欢这个小淘气鬼非要炫耀自己有自己这个姐姐背。
看到谢桓的一瞬间我哭了,稀里哗啦,痛彻心扉,自己当时也吓坏谢桓了吧。那时他也不过刚过5岁生日,而我16岁的生日在我失去欢欢时也失去了。
谢桓也趴在我的怀里哭过,那是我与谢渊结婚后的第三年,我们感情终于扎根萌芽,当时自己觉得自己走出了失去欢欢的阴影,父母知道后很开心,公婆知道后更是开心的不行,当时谢渊还会每晚抱着自己睡,自己夜晚看着庭院里的月光时,还傻傻说,谢谢你,谢谢你欢欢,谢谢原谅我。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什么时候,发生在最幸福的时候。谢桓被绑架了,绑匪通知时,距离谢桓已经消失了2天,谢渊焦急的嘴上都是燎泡,谢父谢母也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查到与柳翠翠有关。自己记不得了,只知道所有人都瞒着自己,好像怕自己知道谢桓的什么消息,谢渊更是让自己好好养胎,不用理会这件事。自己怎么做的呢自己已经失去了欢欢,怎么能再失去谢桓呢,在见到谢桓的第二面时,自己就决定自己要守护这个小家伙。
现场我只听到谢桓在哭,在喊爸爸,在喊爸爸救救妈妈,当时我是在谢渊的后备箱里,听到谢桓在哭,我忍不住的从后备箱爬了出来,3个的肚子没有显怀,自己还庆幸自己手脚麻利,后来.......只听到谢桓哭的更大声了,谢桓哭什么呢都8岁了,小男子汉了,总哭不好。
再后来自己在医院醒来,自己害怕极了,欢欢就是来了医院之后,哪怕躺着的欢欢自己也没再见着了,头上缠着纱布的谢渊抱着我哭,谢桓也来了,也抱着我哭。自己不知道怎么听完谢渊的解释的,绑架谢桓的是真绑匪,而柳翠翠以为叫来的是假绑匪,她找人配合着演戏,想谢渊和她和好。后来谢渊跪在地上说什么,自己记不清了,他说他以后再也不联系柳翠翠了,他说孩子可以再有,他说........我只记得他奔向柳翠翠的身影。后来谢桓给我手上的烫伤擦药,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后来回到谢家,谢母说自己家一辈子都认我这个儿媳妇,她说我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但我保住了谢桓,如果不是我,谢桓就被枪杀了。再后来柳翠翠在谢渊的保证下被送出了国,永不回国,永不再见谢桓。那我的孩子呢我不知道,2个月后我母亲过世了,我彻底变成了木人,我不会微笑,当然也不会哭,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哪一天,谢渊越来越对我发脾气,砸东西,谢父谢母会骂谢渊,这些其实我也是不知道的,是谢桓讲给我听的,他开心我会点头给他看。再后来我又收到了父亲的死讯,就在我生活基本正常时,谢桓还在给我编花环时,他说他已经10岁快11岁了。我体体面面的参加了父亲的葬礼,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习惯离去了,父亲是最后一个,已经没有人再离我而去了。
谢渊不回家了,谢母念叨谢渊已经2个月未回家了,谢父鼻子里都是冷哼。我无所谓,我和谢桓在好好生活,他天天喊我小媛姐,我天天等他放学回来吃饭,谢桓学习很好,每天回家,懂事的陪着他爷爷奶奶和我。
再后来,我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谢渊的花边新闻,影响谢氏股票的更是直接处理,谢桓也慢慢长大了,谢父谢母也老了,谢父脑淤血去世后,谢母没过多久也走了,好冷清,我抱着谢桓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这下与我无关的也走了。谢渊搬了回来,与我与谢桓要常驻谢家这里了,我吃不下饭,后来谢桓给我开了小后院,我又能吃饭了,谢桓还是天天上学,放学回家陪我。一晃谢桓17岁了要上大学了,我也搬离了谢家别墅,当然和谢渊大吵了一架!我搬回了我爸妈的房子,但当我得知往来物流运输公司变成谢氏往来物流运输部时我又搬回了谢家别墅,又和谢渊一起同屋檐下不说话的分居生活,但公司还是一个谢氏的部门。
六年后,我知道我抗争不过谢渊了,我离了婚,用谢父留给我的遗嘱,我成功了。我想也许只有那一个办法了,是私心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就是想拿回父亲的公司,还有就是这样不是更好的打击到谢渊吗
结言:一封信
谢桓,对不起。我去M国不要找我,姐姐不是一个好姐姐,与你的人生里也没有太大的帮助。15岁那晚你说的话,姐姐听到了,其实姐姐应该立即远离你,但你的陪伴是我的唯一,姐姐做不到连你也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