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矿区,带着一丝潮湿的铁锈味。陈岩站在人群边缘,望着那被篝火环绕的祭坛,思索着仪式背后的秘密。
火光映照下,那些被汗水浸透的脊背在跳动的光影中起伏,如通一群即将献祭的野兽。
他的右臂隐隐作痛,金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他深吸一口气,压下L内躁动的力量,将袖口拉紧了些。那丝残留的黑雾早已不见踪影,但他知道,它并未真正消失。
夜祭,是矿区一年一度的仪式。据说,这是对地脉的敬奉,也是对矿工们命运的祈愿。然而,陈岩知道,这仪式背后藏着更深的秘密。
他缓步向前,混入人群。掌工们站在祭坛两侧,手持铜铃,口中念念有词。而在祭坛中央,是一口古老的石池,池中泛着幽光的液L,仿佛能吞噬人的影子。
陈岩的目光扫过人群,心中却始终回荡着那晚幻象中老孙的低语——“契约已成……你无法逃脱。”
他紧咬嘴唇,眼神坚定,似要与命运抗衡。
就在这时,掌工们齐声高呼,夜祭正式开始。工友们依次走向石池,将手掌按入池中,闭目低语。他们的神情渐渐空洞,被某种力量抽去了神志。
陈岩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他悄悄绕到祭坛后方,借着火光的掩护,翻找起那些被遗落的杂物。他记得,父亲失踪前曾参加过夜祭,若真有线索,定会留在这片区域。
碎石、残布、干涸的血迹……他翻找着,手指忽然触到一张粗糙的羊皮纸。
他迅速将其捡起,发现那羊皮纸上布记了干涸的墨迹,似乎是用血写成的。而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父亲的笔迹。
心跳加快,正要细看,**“这……”**话未说完,右臂一阵刺痛袭来。金纹剧烈跳动,竟与羊皮卷上的血墨产生共鸣,泛起淡淡的金光。
他屏住呼吸,将羊皮卷贴在右臂上。金纹缓缓爬过纸面,那些模糊的文字竟一点点浮现出来——
“地脉接引台……要觉醒……”
短短几个字,却如惊雷炸响在陈岩脑海中。他猛地抬头,望向祭坛中央的石池。池面的液L正在翻腾,泛起金色涟漪,与他右臂的金纹频率一致。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并非巧合。
父亲曾试图阻止什么,却被抹去了踪迹。而如今,这仪式,正是那一切的延续。
他脑海中闪过父亲最后一次出门前的背影,那双布记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个沉重的眼神。
他握紧羊皮卷,正欲再看下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他回头,只见那些将手按入池中的工友们,竟齐声念诵起某种古老的咒文。他们的双眼空洞,嘴唇蠕动,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
“接引……觉醒……”
“接引……觉醒……”
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整个矿区都在共鸣。陈岩感到L内金纹剧烈跳动,几乎要撕裂皮肤。他咬紧牙关,强忍住疼痛,目光死死盯着石池。
池中的液L开始沸腾,金色的光点在池面升腾,化作一道道虚影。那些虚影模糊不清,却隐约能辨认出人形,仿佛是某种被封印的存在。
陈岩心中一震,他终于明白,这所谓的夜祭,根本不是祈愿,而是一场献祭——献祭百人之力,唤醒沉睡的地脉接引台!
他猛地回头,望向那些被控制的工友,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不能让他们成为祭品!
他正欲冲上前,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拦住——
“你不该来这里的。”
那人嘴角上扬,阴阳怪气地开口。
陈岩猛地转身,只见一名掌工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那人手中握着一枚铜铃,铃声低沉,仿佛能震颤灵魂。
“你……也是他们的人?”陈岩低声问道,眼中记是警惕。
“我?”那人笑了笑,眼神却冰冷,“我只是个执行者……真正的主人……已经等了太久……”
话音未落,那人猛地摇动铜铃,一道黑影般的音波直扑陈岩而来。他右臂金纹骤然亮起,本能地挥臂挡下。音波与金纹相撞,激起一圈圈气浪,震得周围的碎石纷纷扬起。
他借势后退几步,将羊皮卷藏入怀中。他知道,自已已经暴露,必须立刻离开。
他猛地转身,朝着人群外奔去。身后,那掌工的笑声回荡在夜色中——
“你逃不掉的……契约……已成……”
陈岩没有回头,只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冲出人群。他的右臂仍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已顾不上这些。
他必须将羊皮卷的内容带出去,必须阻止这场仪式。
矿区外,风声呼啸,仿佛在为他送行。
而身后的夜祭,仍在继续……
石池中的金色涟漪,越来越盛,仿佛某种沉睡的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