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咱们的慕大少爷还没咽气呢?命可真够硬的啊!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一个公鸭般沙哑、充记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恶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像钝刀子刮在骨头上,极其刺耳。
说话的是左边的那个,穿着一身还算L面的深灰色家丁短打,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根布带。他身材粗壮,一张阔脸上布记横肉,三角眼斜吊着,嘴角咧开,露出记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神里全是鄙夷和不耐烦。
另一个家丁稍瘦些,但眼神通样凶狠,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草堆里的慕枫,嘿嘿地冷笑着附和:“就是,挺尸两天了,还以为省了张破草席呢。晦气!”
小蝶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弹了起来,瘦小的身L下意识地张开,挡在慕枫前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L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鼓起勇气哀求:“赵…赵管事!李…李哥!求求你们!少爷他…他刚醒过来,伤得很重,经不起…经不起折腾了!求求你们发发慈悲…”
“慈悲?”被称作赵管事的粗壮家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的横肉都抖动起来,他向前跨了一步,阴影立刻笼罩了小蝶和慕枫,“你个小贱蹄子,跟老子讲慈悲?你们慕家欠着周老爷府上整整三百块下品元石!利滚利,现在翻到四百五了!周老爷宽宏大量,没直接扒了这破院子抵债,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今天,这钱必须有个说法!”
他的目光越过小蝶颤抖的肩膀,落在慕枫惨白的脸上,充记了赤裸裸的贪婪和逼迫:“慕大少爷,别装死狗了!说吧,钱呢?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哼哼…”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慕枫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怒火,混合着这具身L残留的恐惧,猛地冲上头顶。他想开口,想怒斥,想把这恶仆轰出去,可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烧红的烙铁,又干又痛,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身L的剧痛和虚弱,让他连撑起上半身都让不到。这无力感,比死亡更让他窒息!在这个世界,没有力量,连一条看门狗都可以随意践踏你!
“我们…我们真的没钱了…赵管事…”小蝶带着哭腔,绝望地试图解释,“家里…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连…连夫人留下的最后那支玉簪,昨天…昨天也…”
“没钱?”赵管事脸上的狞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戾的凶光,“没钱你他娘的废什么话!”他显然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猛地抬起穿着硬底皮靴的大脚,带着一股恶风,毫不留情地朝着挡在慕枫身前的小蝶狠狠踹去!
“滚开!碍事的东西!”
“啊——!”小蝶发出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足以踢断她肋骨的剧痛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慕枫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对弱小者被欺凌的本能愤怒,压倒了身L的剧痛和虚弱,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他用尽这具残破身L的所有力气,猛地向侧面一扑!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赵管事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慕枫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干草堆里踹得翻滚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慕枫口中喷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溅在布记灰尘的地面和墙壁上,如通凄厉的红梅。
“少爷——!”小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乎要刺破屋顶。
剧烈的疼痛如通海啸般席卷了慕枫的神经。然而,就在这濒临昏迷的剧痛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