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疯了一样找苏依依,却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那些被苏依依签下的烂合同、欠下的债务,全都压到了他头上。
法院传票堆满了他曾经的办公室,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合作伙伴,早就跑得一干二净。
有人说,看到他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柱子哭,嘴里反复喊着我的名字。
我听到这些时,正在和团队庆祝一个新项目的启动。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林姐,顾总他......真的这么惨啊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淡淡道：路是他自己走的。
真正再次见到顾琛,是在一个暴雨天。
那天我刚谈完一个合作,走出写字楼就看到他站在雨里,浑身湿透,头发黏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早就没了从前的矜贵。
他看到我,眼睛猛地亮起来,疯了一样冲过来,却被保安拦住。
阿雪！林雪！
他嘶吼着。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拿你的方案,不该偏袒苏依依,不该......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保安,皮鞋陷在积水里,狼狈不堪。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就像以前一样,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把顾氏剩下的......不,我去给你打工,我什么都干！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从来没觉得我们分手了,阿雪,我们只是闹了点矛盾,对不对你以前那么爱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保安想把他架走,他却突然挣脱开,噗通一声跪在了积满水的台阶下。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拿出手机拍照。
林雪,求你了......
他仰着头看我,眼神里全是卑微和乞求。
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肯回头......
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雨很大,打湿了我的裙摆,有点冷。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顾琛,你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吗
他愣住了,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你说会给我一个重要时刻,结果让我等了一整晚。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
你拿走我熬了四个通宵的方案,说‘你懂点事’。你把苏依依不要的项链给我,还骗我是特意定做的。
你一次次偏袒她,把我的付出踩在脚下,把我的尊严碾成碎片。
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晚了。
我转身,撑着伞走进雨里。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哭喊,还有保安拉扯的声音,但我没有回头。
一年后,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凭借几个成功的项目,很快在业内站稳了脚跟,估值一路飙升到四个亿。
庆功宴上,周明宇笑着说。
林雪,当初我就说你是块璞玉,果然没看错。
我笑着举杯：周总过奖了。
宴厅外,月光正好。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顾琛沙哑的声音：林雪,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恭喜你。
嗯。
我淡淡应了一声。
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
你好好的。
电话挂断,我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