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黑色液体顺着伤口渗入皮肤,瞬间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恍惚间,几年前孤儿院的场景在眼前闪现：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将我护在身后,而戴着白大褂的人举着同样的注射器步步逼近。
记忆深处传来小女孩的哭喊：哥哥快跑！他们要把我们变成怪物！
那时的我死死咬住白大褂的袖口,尝到的血腥味和此刻伤口的腥甜重叠在一起。
警报声突然炸响,整个剧院开始剧烈震颤。
面具人们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墙上的巨型屏幕。
画面里,艾德里安不知何时挣脱了巡捕控制,他站在化工厂废墟顶端,背后是翻涌的黑云,手中遥控器泛着诡异的蓝光：该让真正的怪物登场了。
随着他按下按钮,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剧院地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某种黏腻的黑色物质从中涌出。
那物质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我认出了其中几张。
都是近年来在我咨询室倾诉过被异物寄生的患者。
我扯下衬衫布条缠住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理咨询时常用的冥想技巧在此刻发挥作用,呼吸逐渐平稳,而那些被黑色液体激发的记忆碎片也愈发清晰。
我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我的怀表,内侧刻着的AE与艾德里安的缩写相同；想起每次尸检后莫名的头痛,原来都是大脑在抗拒被篡改的真相。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的心理咨询记录本里,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关键患者。
竟都与剧院地下室展柜里的失踪者资料存在关联——他们或是同一天失踪,或是在失踪前都咨询过相似的记忆缺失症状。
沈芜,去找剧院的共振装置！我握紧从袭击者手中夺来的手术刀,刀刃上的黑色液体正诡异地蠕动。
艾德里安想利用次声波唤醒地底的东西,就像当年化工厂用我们做实验那样！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的深夜,我和双胞胎弟弟被带进化工厂的地下实验室,穿碎花裙的妹妹死死抓着我的衣角。
白大褂们将我们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注射器里的黑色液体注入体内时,我听见仪器发出高频的嗡鸣,和此刻剧院震颤的频率一模一样。
当我们跌跌撞撞闯入剧院顶层的声控室,艾德里安正疯狂敲击着键盘。
巨大的声波发射器已经启动,频率表显示数值即将突破临界值。
我举起手术刀掷向控制台,却被他侧身躲过。
太晚了！他扯开衣领,胸口布满与我如出一辙的实验疤痕,那些疤痕组成的图案,竟是地下室墙壁上的神秘符号。
你以为那些心理咨询的来访者,真是偶然找上你他们都是当年实验的失败品,而你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色液体,是唯一成功融合的样本,是他们创造的完美容器！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
剧院穹顶轰然坍塌,黑色物质如同活物般攀附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声控室角落的老式留声机,上面插着的唱片竟刻着我每次头痛时都会听见的旋律。
当指尖触碰到唱片的瞬间,完整的记忆如决堤洪水：我和艾德里安本是双生子,而那个穿碎花裙的女孩,是我们相依为命的妹妹。
当年化工厂为了研究记忆移植与生物改造,将我们作为实验对象,妹妹为了保护我们,自愿成为第一批实验品,最终化作地下室展柜里浸泡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