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医院。
睡醒后的苏予宁伸了个懒腰,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
她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个月。
明明早就好了,偏偏周宴清不许她出院。
周宴清是她的高中同学,已有十年未见,没想到会在意大利偶遇他。
叩门声响起。
“予宁,我来接你出院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周宴清温润的声音顺着门缝飘进苏予宁的耳朵里。
今日的周宴清西装革履,连头发都做了造型,他是个画家,平日里穿着随意,休闲卫衣往身上一套直接出门,很少这样正式。
周宴清主动替苏予宁解惑,“今天是苏大小姐出院的好日子,当然要郑重,一会儿我请你吃法餐。”
即使苏予宁腿好了,周宴清仍坚持扶她。
苏予宁不由自主想起,一个月前,她刚下飞机时,腿疾复发,疼得走不了路,一双大手朝她伸来,“小姐,需要帮忙吗?”
苏予宁没有逞强,把手递过去,抬眼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天,周宴清把她送来医院,此后每一天,都来照顾她。
很快,车子到了餐厅外面。
周宴清十分绅士地替苏予宁开车门。
服务员递来菜单,周宴清随手点了几个,都是苏予宁爱吃的。
苏予宁打趣他,“宴清,十年了,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口味。”
可周宴清的回答令她愣在当场,“予宁,我一直没忘了你。”
苏予宁知道,周宴清指的不是她的口味,而是她这个人。
曾经,苏予宁不顾一切,想跟周宴清一起离开京城。
高中时,苏予宁喜欢的人不是陆瑾言,而是周宴清。
陆瑾言对她一见钟情,疯狂追求,而她只想好好学习,拿奖学金,上好大学。
因为陆瑾言高调送礼,全班同学孤立苏予宁,导致她高考发挥失常。
在陆瑾言偷改她志愿后,苏予宁想彻底远离陆瑾言,所以她接受陆父安排的假死,彻底离开京城。
假死前一天,苏予宁鼓起勇气跟周宴清表白,问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周宴清答应了。
可是,第二天,苏予宁没有等来周宴清,而是等来了陆瑾言。
苏予宁绝望跳海,陆瑾言明明不会水,却毫不犹豫跟她跳。
苏予宁不忍陆瑾言活活淹死,回头救了他。
得知周宴清出卖了她后,苏予宁开始放下周宴清,试着接受陆瑾言。
时隔十年,苏予宁终于有机会把当年的事问出口:“十年前,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我明明已经忘了你,你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苏予宁没意识到,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有多抖。
但是,周宴清的手更抖,甚至全身都在抖。
“予宁,陆瑾言给我继母二百万,她为了钱把我锁在家里的地下室,整整三年......等我被放出去时,你和陆瑾言已经结婚了。”
“听说他对你很好,你很幸福,所以我没再联系你。”
啪嗒!
面前的杯子被苏予宁不小心打翻,周宴清赶忙俯身替她擦水渍。
望着周宴清柔和的侧颜,苏予宁心中凄苦。
没想到周宴清为了她,过了整整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
“对不起宴清,是我连累了你。”
周宴清擦干苏予宁的眼泪,“不怪你,都怪陆瑾言那个畜生。”
“早知道他那样伤害你,我早该去接你走。”
“予宁,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想到陆瑾言的偏执和陆家的能力,苏予宁十分后怕。
周宴清握着她的手安慰,“予宁,别担心,我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无权无势的小可怜,如今我是知名画家,意大利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没人能带走你。”
“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忘记陆瑾言,忘记痛苦的过去。”
“其他事,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