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加急办理了悦悦的火化手续。
我告诉工作人员,孩子小,怕黑怕冷,请他们快一点。
当那扇厚重的铁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时,我跪倒在地,抚摸着自己缠满绷带、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
悦悦别怕,爸爸会陪着你。
几个小时后,我拿到了一个沉甸甸的骨灰盒。
我抱着它,就像抱着我的全世界。
我没有留恋,买了一张最早离开这座城市的火车票。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将手机卡拔出,扔向窗外。
永远与这座城市告别。
第二天,心外科的手术室外。
温砚宁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眉头微微皱起。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宋景行为什么还没把悦悦的心脏送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让她心头一沉。
她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烦躁,对身边的谢泉安抚道:别急,他可能堵在路上了,宋景行做事就是磨磨蹭蹭的。
谢泉牵起她的手,善解人意地说:景行哥可能还在生我们的气,砚宁,要不你再好好劝劝他
温砚宁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敢。
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越发的郁闷,她总感觉心里少了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里的专家们开始焦躁不安。
温砚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不停地拨打我的电话,得到的永远是关机的提示。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
这时,一名相熟的护士端着托盘路过。
看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温主任,节哀顺变。
温砚宁猛地抬起头,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您女儿的事啊。
我们科室的人都听说了,您女儿昨天才送进了停尸间,当天就被送去火化了。
大家都说您真是太伟大了,承受着丧女之痛,还要主刀这么重要的手术......
这几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温砚宁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护士被她突然的嘶吼吓得颤巍巍地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就是您女儿林悦悦啊,停尸间的记录上写得很清楚,您丈夫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