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过程,陆聿珩将这份温柔诠释到了极致。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她繁复的礼服时,动作异常缓慢而仔细,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瓷器,生怕一个用力会弄坏。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她裸露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却没有任何唐突或冒犯。
他耐心地引导着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询问的意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命令,而是带着磁性的沙哑轻语:“这样……可以吗?”或者只是简单的,“星窈?”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种陌生的、却奇异地令人安心的亲昵。
沈星窈起初还有些紧张和生涩,但在他这种近乎呵护的节奏下,所有的防备都渐渐卸下。身体本能的愉悦感开始取代最初的理性计算。她发现,陆聿珩不仅是在履行责任,他似乎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她感到舒适,甚至……愉悦。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她的每一次细微的蹙眉或轻哼,都会让他立刻调整力道或方式。他的温柔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强大的掌控力下的极致体贴。沈星窈逐渐沉溺其中,放任自己感受着身体被唤醒的陌生而强烈的感官浪潮。疲惫感早已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被充盈的舒适感,像泡在温水中,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月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朦胧的光影。汗水浸湿了额发,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而灼热。沈星窈攀着陆聿珩宽阔的肩背,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结实的肌肉。在意识被抛上云端的那一刻,她恍惚间听到他埋在自己颈间,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喟叹,像叹息,又像某种确认。她甚至分神地想,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在月光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
当一切归于平静,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喘息声。陆聿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依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熨贴着她微微汗湿的身体。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沈星窈闭着眼,靠在他汗湿却依旧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慵懒席卷了她。身体是舒适的,甚至带着一种被精心呵护后的满足感。心理上……这场始于责任的亲密,似乎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陆聿珩的温柔,像一把钥匙,不经意间在她心门上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动了动,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陆聿珩立刻察觉,手臂微微松开些许,低头看她,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却依旧温和:“不舒服?”
沈星窈摇摇头,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还残留着未退的情潮和一种……专注的询问。她忽然觉得有些脸热,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却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有。很……好。”
陆聿珩凝视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那双此刻水光潋滟、卸下了所有精明防备的眼睛,喉结微动。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比之前更加温存、带着明显珍视意味的吻。没有更多言语,只是将她重新搂紧。
沈星窈在他怀中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身体的疲惫感重新袭来,但这一次,是带着满足的倦怠。窗外的海浪声似乎变得更加温柔,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婚房内。在这个被世人瞩目的豪门联姻背后,在这个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没有惊天动地的激情宣言,只有月光下的温柔缱绻和一种悄然滋生的、超越最初契约的、微妙的暖意。
陆聿珩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他低头,看着沈星窈恬静的睡颜,月光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深邃的眼眸中,那层常年覆盖的坚冰,在无人窥见的此刻,仿佛融化得更深了一些,映着月光,也映着怀中人的身影。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拥有和责任之外的满足感,悄然充盈了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