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觉得难堪至极,同时也彻底失去缠问的力气。
总归自己已经想通了,十年夫妻,还是好聚好散吧。
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饭后,姜欣然第一次没有收拾那一桌脏碗碟,独自回了房间。
等所有战友都走光了,姜欣然直接带着刚写好的离婚申请书去找贺岑天签字。
其实早在一周前,她就跟上头申请了调岗。
如果选上的话,半个月后,就能离开。
然而刚走到客厅门外,就听到了贺岑天和方文秀在谈话
“岑天,我们单位有一个调岗名额,去南下考察三年,我已经申请了。”
姜欣然闻言,僵在原地。
她和方文秀在同一个单位,南下没人愿意去,她以为自己上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就是没想到,方文秀居然也会申请。
调岗名额只有一个,如果方文秀走了,那自己这婚,还离的成吗?
犹豫之际,客厅里,方文秀再次发问的声线突然温柔:“岑天,等我离开后,你会想我吗?”
这一问,让姜欣然不由攥紧手中的离婚报告。
下一秒,就听贺岑天哑着声线道:“会。”
同样一个字,姜欣然没想到贺岑天能说得这么深情。
一瞬间,她又想起新婚那晚,他冷着脸打地铺,拒绝同她同床。
漆黑的夜里,姜欣然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认命一般问他:“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落针可闻的空气中,贺岑天那声冷漠的‘会’,就像石块重重砸伤了姜欣然的心。
贺岑天,若你知道照顾你的人其实一直是我,到时候你又会不会后悔?
姜欣然指尖拂过门框,转身回房。
她打开衣柜开始整理衣服。
入目是这十年来她给贺岑天织的毛衣,崭新如洗,他一次都没有穿过!
每年一件,每一件,每一针,都是她满腔的爱意。
可换来的,只是贺岑天冷漠一句:“你费心做这些,不过是感动自己。”
忽的,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儿子,怎么是你在洗碗?你媳妇呢?”
“娶了这么个懒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难怪她不能生,肯定是上辈子造孽……”
刺耳的谩骂不断传来,姜欣然忍着气走了出去。
客厅已经没了方文秀的身影,一抬头,就和洗完碗的贺岑天撞个满怀。
“你……”
姜欣然试图搭话,他视而不见,径直掠过。
冷漠一如既往。
而当她抬头看到灶台属于自己的碗未动时,那股沉闷的压抑瞬间笼罩在胸腔,更加窒息。
她折身进了贺岑天房间,质问他:“你怎么不洗我的碗?”
贺岑天只看他的书,头也不抬,仿佛听不见。
姜欣然顿时气急,一把把他的书按下,再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洗我的碗?”
被打扰到,他掀起眼皮,冷冷一句:“我嫌弃你。”
“你怎么对方文秀,我就怎么对你。”
这话逼红了姜欣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