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太最在意的,就属这国公府的荣耀,贵胄子弟也绝不会娶一位六艺都未通过的女君,遂不再阻拦,可心中的不舍半分没消减。
“祖母,我已经无碍了,您不用担心我。”云鸢拉着她的手宽慰她道。
云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责怪道:“既然无碍了,前几日倒不见你来我这请安。”
虽然是责怪话语,但语气却是宠溺。
云鸢道:“我一直惦记祖母呢,只是欠下的课业太多,不得不待在书房补功课。”
老太太耳提面命道:“这回可得把射艺通过了,别教我出门作客都抬不起头。”
云鸢最是清楚老太太有多在意国公府,认真保证道:“祖母,我定拿个好成绩回来。”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让如意带着她到偏房吃点心。
随后才看向云夫人:“听说你明日去宣王府拜访,我也准备了谢礼。”
“辛苦老祖宗了。”云夫人道。
云老太太道:“你夫君未继承国公府爵位,想要前程只能靠走仕途,宣王正得圣恩,真远与老三想要一帆风顺,就绕不开宣王,如何能怠慢宣王府?我亲自准备才显诚意。”
老太太口中的老三,便是云夫人的儿子、云鸢的兄长云诤。
“老夫人费心了。”云夫人却清楚,老太太不单是为二房打算,恐怕大房也想攀上宣王。
云国公府走下坡路,是不争的事实。
大房当初是想把云苒嫁进宣王府的,前后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被眼高于天的宣王妃回绝了,世子的态度,自然也是没瞧上阿苒。
云苒是云国公云真修的嫡女,貌美又不失才华,本来是心高气傲之人,却卑微写信求着萧澈见一面,对方却连回信的心思都欠奉。
云苒因此黯然神伤许久,后嫁去了卫家。
大房为了云苒的脸面,这事虽然做得不漏口风,但云夫人还是听到了些风声。
“阿鸢明年就及笄了,婚事你可有想法?”老太太又忽然问她。
云夫人搪塞道:“老祖宗,阿鸢这学业眼下就够我烦的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过了及笄再来考虑也不迟。”
云老太太意味深长道,“阿鸢的亲事,对整个国公府都极为重要,你是该好好考虑。”
云夫人含笑应着,只是她断然不会让阿鸢,成为国公府的垫脚石。
晨间寒气逼人,云鸢上了马车,才感受到了几分暖意。
陆夫人省亲去了,是以今日只需去宣王府拜访。
“今日穿得倒是素净。”云夫人很满意。
“我年纪还小,撑不起珠宝的艳丽,阿母戴着才好看,阿母日后多戴戴,父亲也是喜欢看的。”云鸢盼着阿母与父亲的感情能更好,才能不被人钻空子。
云夫人冷哼了声:“你父亲心思哪在我身上。”
云鸢道:“阿母,父亲倜傥英俊,若是喜欢于氏,那于氏怎么可能有情郎?父亲当初纳于氏也是被逼祖母逼的。你与父亲关系若是不好,日后祖母肯定还会再逼父亲纳侧室的。”
父亲是爱阿母的,可也受不了一直受冷脸。
她倒是知道父亲没进过于氏寝居,但要说这个,就得吓坏她阿母了。
云鸢:“阿母,你要肯给父亲一个眼神,他肯定高兴。”
“以后不许想这些有的没的。”云夫人听进去了,不说别的,丈夫只有站在自己这边,她才更好为子女的前程做打算。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王府前停下。
宣王府是圣上亲赐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地段,长安街的尽头,檐口雕刻纷繁复杂,雕梁画栋,墙体通红,琉璃瓦片在日光下熠熠闪光,既庄严气派又不失典雅。
仆从迎着云夫人与云鸢进了宣王府,又穿过小花园,两侧花团锦簇,清新的花香扑鼻,叫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