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发了。
裴烬和韩景程在外头等着，两人面面相觑。
韩景程没忍住，“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去送你的。”
裴烬没说话，依旧是先前那样的眼神。
“我也就只是先前提了一嘴，你自己回去会不会不安全。”韩景程声音弱了些，“她就说她会送你回去，我看她那样子，就算我不提，她也会送的。”
韩景程说着，又补了一句，“而且你花大价钱雇她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裴烬没有做声，也知道韩景程说得没什么错，道理都懂。
可是亲眼看到她昨晚高烧得浑身滚烫，他在陌生地方睡不踏实，半夜半梦半醒时，看到她还坐在床脚靠近门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守着夜。
再想到她很有可能是年少时救他的人，就很难一点不心软。
听到韩景程这些话，裴烬没反驳，只侧目睨他一眼，“我说什么了。”
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但韩景程却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裴烬的眼睛，“你都不用开口，你那眼睛就能说话！这么多年朋友，别以为我看不懂！”
裴烬低笑了一声。
韩景程忖了忖，低声说道，“你总得习惯，之后我给你做的那些安排，也都需要她来配合。她能力那么强，你总不舍得用算是什么道理。”
林岁晚换好衣服出来时，就正好听到韩景程这后半句。
嘴角勾起个笑容来，“那我就当韩少爷夸我了。”
她走到韩景程旁边，“放心，带好吃的回来给你。”
韩景程撇了撇唇，“谁稀罕好吃的了。”
“那你别吃，继续吃食堂的猪食吧。”林岁晚不惯着他。
她给裴烬拿那些简陋早餐，是因为也没有更好吃的了。
韩景程想到食堂里那些‘菜色’，脸色一变，顿时不嘴硬了，“那我想吃卤鸭子。”
裴烬忍不住扫了韩景程一眼。
韩景程耸了耸肩，眼神里仿佛写着‘看我干嘛？她自己主动的！’
“好。”林岁晚应了声，走到裴烬身后，将一顶鸭舌帽扣在他头上，然后推了轮椅，“那走了。”
一路上都不难察觉到各种看过来的目光。
好奇的，戏谑的，嘲弄的，鄙夷的。
就好像她坐实了众人口中，大人物小情儿的名头。
别说林岁晚这么敏锐的了，就连裴烬都能感觉到这些目光有多不友善。
他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些，“所以我才说我自己走就行。”
林岁晚倒是不怎么在意，“无所谓，他们现在眼神这么狂有什么用，昨天不还是在擂台上被我揍......”
裴烬已经听韩景程声情并茂地描述过昨天擂台上的事情。
再加上他亲眼看到过林岁晚和苏家保镖交手时的模样，所以基本能想象到是个怎样的情形。
此刻这些不友善的眼神，说不定都和昨天她在擂台上狠狠教训别人有关。
远远观察的人们窃窃私语着，其中不乏昨天擂台上在林岁晚手里吃过亏的，甭管他们是不是心不服口不服吧。
只一知道昨晚她‘金主’来了基地，还在她房里过了一夜，他们心里之前的那些服气也都变成了鄙夷。
那种，来自于男性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