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清的生辰在立冬这日。
往年此时，苏砚白总会亲手为她煮一碗长寿面，再备上精心挑选的礼物。
今年边关战事吃紧，连她自己都忘了这日子。
清晨，谢绾清照例去父亲帐中问安，却发现营帐空无一人。
“奇怪，爹去哪了？”
她正疑惑，忽然听见营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
循声走去，只见校场中央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放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沈翌川一袭青衫立于晨光中，玉箫横吹，清越的乐声随风飘远。
“这是……”
谢绾清愣在原地。
箫声戛然而止，沈翌川转身微笑：“绾清，生辰快乐。”
谢将军从帐后走出，手里捧着一件火红的狐裘。
“清儿，爹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狐裘是前几日猎的，你披着挡挡风寒。”
谢绾清眼眶一热：“爹，您伤还没好，怎么……”
“不碍事。”谢将军将狐裘披在她肩上，“多亏沈小子提醒，不然爹都忘了你生辰。”
沈翌川递上长寿面：“趁热吃。”
谢绾清尝了一口，惊讶地抬头：“这味道……”
“我特意去伙房学的。”沈翌川耳尖微红，“第一次做，可能不太……”
“很好吃。”谢绾清低头喝汤，掩饰泛红的眼眶，“谢谢。”
“还有这个。”
沈翌川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
匣中是一支木簪，簪头雕成梅花形状，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
“我自己刻的。”他声音轻柔，“边关物资匮乏，只能……”
谢绾清接过木簪，指尖轻抚过花瓣纹路：“我很喜欢。”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玉佩递还给他：“这玉佩太贵重，还是……”
沈翌川按住她的手：“送你了。”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谢绾清心跳突然加快。
“我、我去看看爹的药煎好了没有。”
她慌忙抽出手，转身时发梢扫过沈翌川的脸颊，带起一阵淡淡的幽香。
沈翌川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
……
夜幕降临，营中燃起篝火。
沈翌川不知从哪弄来几坛酒，将士们围坐火堆旁，轮流给谢绾清敬酒。
“大小姐，末将敬您！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末将也敬您！祝您早日找个好郎君！”
谢绾清被灌得双颊绯红，连连摆手：“不行了，再喝要醉了……”
沈翌川接过她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我替她喝。”
将士们起哄：“沈公子这是心疼我们大小姐啊！”
“郎才女貌，般配！”
谢绾清羞得抬不起头，借着火光掩饰通红的脸颊。
酒过三巡，众人散去。
谢绾清与沈翌川并肩走在营外的小路上，夜风拂过，吹散了几分酒意。
“今天谢谢你。”谢绾清轻声道，“我已经很久没过生辰了。”
沈翌川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往后每年，我都陪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