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笑肉不笑看太后,“朕怎么不记得有她这么一个表妹?”
张栀脸上褪去血色,身体微微发抖。
她在宫外时听过祁承煜残暴传闻。
她不信。
印象中,祁承煜温润有礼,还帮过她。
如此君子,怎么会是别人口中残暴嗜血的君王?
“皇帝表哥,那次见面你不是这样的。”
张栀不死心。
她眼泪落下来,鼻尖也染红了。
“上次见皇帝表哥,表哥还救了我。”
祁承煜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澜。
好似张栀说的事,与他毫无关联。
【什么帮?朕怎么不记得?!】
【太后侄女果然和她一样疯疯癫癫!】
【朕要是让她入宫,哪还有安生日子?】
刀刃再次逼近,张栀脖子传来刺痛。
她身体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喘。
祁承煜警告:“再敢胡言乱语,朕会摸了你脖子!”
他幽幽看太后一眼,收回长剑。
张栀瘫坐在地,身下传来一股臭味。
姜黎发现她裙子晕染一片水·渍。
她......不会吓尿了吧!
祁承煜显然也闻到了味道,眉头拧成川字。
太后看到滴落在地上的水·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张栀尖叫一声,直接晕过去。
“太后,朕耐心有限!”
他斜一眼太后,转身离开。
太后阴鸷盯他背影,双目赤红。
“皇帝!本宫是你母后!”
“你怎能如此对本宫!”
祁承煜充耳不闻,脚步更快。
离开慈宁宫,姜黎才敢呼吸。
祁承煜忽然停下。
姜黎猝不及防撞上他背。
她吃痛叫一声,捂着鼻子后退。
她哀怨瞪祁承煜。
突然停下干什么?
祁承煜回头,眼神骇然。
姜黎手垂在两侧,抿唇不语。
【真是个废物!】
【身为朕的人,怎么能唯唯诺诺成这样?】
【太后仗势欺人,不会一巴掌打上去吗?】
【太后那个老妖婆,连朕的身边人都敢动!】
祁承煜心里絮絮叨叨,脸上紧绷。
姜黎差点让口水呛到。
祁承煜疯了不成?
她一个小宫女,怎么对太后下手?
祁承煜是怕她活太久吗?!
“朕身边不留胆小鬼。”
所有心声化为一句话。
【再有下次,朕可不会帮你!】
【说出去,丢朕脸!】
姜黎小鸡啄米虫,“多谢陛下。”
她跪下,“奴婢谨记在心。”
【动不动跪下干什么?】
祁承煜心声暴躁。
【脸色这么差,朕有那么吓人?】
姜黎忙不迭站起来。
跪也不是,道谢也不是,祁承煜要求真多。
“回去吧。”
【朕身边伺候的都是什么人啊!】
他感慨一声,让姜黎离开。
姜黎吐出口浊气。
又在皇宫苟活一天。
“姜姑娘。”
李德全叫住她。
姜黎问:“公公,有何事?”
李德全道:“姑娘既是陛下的人,就该拿出气派。”
“就算是太后,也不能怯场。”
他继续说:“陛下看重面子。”
“若你下次还这样,恐怕没办法留在皇帝身边。”
姜黎眼睛一亮。
太好了,她宁愿去浣衣局,也不愿伺候狗男人!
李德全看出她心思,温声道:“姑娘现在今非昔比。”
“没了陛下这座靠山,恐怕......”
他欲言又止。
姜黎一激灵。
她才得罪太后,没祁承煜撑腰,岂不是很快一命呜呼?!
这可不行!
姜黎立即堆笑,“公公提醒的是!”
“奴婢谨记在心,会尽力尽力伺候陛下,也不给陛下丢脸。”
李德全满意点头,“孺子可教!”
姜黎心里那个苦。
她只想当个小宫女都不行吗?
一夜过去。
姜黎闲逛时,发觉路过宫女都用各异眼神看她。
她心里纳闷儿。
前去用膳时,听到几个宫女议论。
“姜黎怎么这么命好?”
“别人在陛下·身边伺候,活不过两日,姜黎非但活下来,还被陛下维护!”
“她会不会成为主子?”
也有宫女揶揄:“就她还想当主子?”
宫女冷嘲热讽:“她得罪太后,就算有陛下护着有什么用?”
另一人附和:“陛下早晚会发疯,到时候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姜黎不想多管。
皇宫太压抑,宫人们说坏话也算舒缓压力方式。
她想走过去,就听一人道:“她长那么丑,怎么得了陛下关注?”
“她满脸麻子好恶心!”
“当初和她住一起时,我就恶心!”
姜黎定住,看向议论宫女。
有几个宫女瞧着脸熟,之前好像和她住一起。
扎双髻,瓜子脸宫女愤愤地说:“如果知道她能攀上陛下大腿,我当初肯定不推那一下!”
“那你也太惨了,到手的富贵没了!”
姜黎眼里升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