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香烟袅袅。
一身尊贵的太后斜倚在贵妃榻上,戴着金甲的手拨弄着茶盏。
宫女架着姜黎到大殿,扔下她后离开。
姜黎连忙跪地,“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太后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她身边。
姜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后扶她起来,言笑晏晏,“不必如此规矩。”
“你是唯一伺候陛下的人,本宫应当善待你。”
姜黎扯起唇角,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太后此举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娘娘说的哪里话?”
她抽回手,攥住掌心。
“奴婢是奴才,伺候陛下理所应当。”
太后轻笑:“来人,赐座奉茶!”
姜黎耳边炸起嗡鸣。
她杵着,心里七上八下。
不知是接受还是跪下认罪。
“落座吧,不必客气。”
姜黎战战兢兢坐下。
太后眉梢一挑,有些意外。
祁承煜果真在乎她,性子养的如此胆大。
若是其他宫婢,怕是要跪下谢罪。
觉察到太后灼灼目光,姜黎皮笑肉不笑。
“娘娘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太后呷口茶水,开始唠家常。
问的也都是一些祁承煜生活起居。
姜黎时刻提心吊胆,斟酌回答,生怕说错一句话,小命不保!
突然,太后话锋一转。
“伺候陛下这么久,陛下·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姜黎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提起。
看来,这才是太后主要目的。
她没吭声。
太后继续说:“本宫就想让陛下·身边有个贴心人儿。”
“他也老大不小了,该纳新人了。”
姜黎心想:“你儿子他恐女,再纳新人不是纯坑害人吗?”
“娘娘说的是。”
姜黎附和一句。
太后眸光幽幽,“你是皇帝身边唯一的宫婢,可知他喜欢什么女子?”
“奴婢并不知。”
她要是知道,还轮得着太后问?
嬷嬷呵斥:“怎么如此没规矩!”
姜黎撇嘴,“太后问,奴婢便如实说了。”
嬷嬷气急:“你——”
太后抬手,气定神闲看嬷嬷一眼。
嬷嬷攥住手,退下去。
“让她来吧。”
嬷嬷应声而退,不多时,就领着一个模样娉婷的女子前来、
女子豆蔻年华,肤若凝脂,貌美似花,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是个美人。
姜黎不敢多看,连忙垂下眼帘。
女子步步生莲,快步到太后身边。
“姑母!”
她声音娇滴滴的,笑起来灿若生花。
姜黎恍了神。
如此美人,太后不会想送到皇帝身边吧!
她心里一阵可惜。
太后挽住女子,“想你的紧了,你总算来宫里看我了。”
女子十分亲昵:“只要姑母愿意,侄儿愿意天天进宫,陪姑母解闷儿。”
“好好,孝顺孩子。”
太后与女子寒暄一阵。
女子撇向姜黎,难掩眸底讽意。
“姑母,这不是宫婢吗?”
太后道:“她是伺候在你皇帝表哥身边的婢女。”
张栀诧异,“就她?”
这些年祁承煜身边近不了人,没一个宫婢能伺候长久。
为何姜黎能是意外?
她眼底闪着寒芒。
姜黎一激灵。
太后侄女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她一个奴婢,何必呢?
太后握住张栀的手,“借助她,你才能接近祁承煜那孩子。”
“好好请教一番。”
张栀轻哼一声,抱着太后手臂撒娇:“姑母,我为何要向一个宫婢讨教?”
姜黎也不屑。
有本事别来找她啊!
太后劝好一阵,张栀不清不愿上前。
她趾高气扬看姜黎,“我表哥喜欢吃什么?”
姜黎想了想,“热乎饭。”
张栀眉头一皱,眼底戾气横生。
太后及时提醒:“栀子,这是宫里。”
张侄压下怒意,耐着性子再次问:“表哥喜欢什么颜色?”
姜黎卡壳,愣了愣回:“不知道。”
“喜欢看什么书?”
“不知道?”
“喜欢听什么曲子?”
“不知道。”
“吃辣吗?”
“应该吧。”
姜黎记得吃馄饨时,祁承煜放了辣子。
张栀脸都扭曲了。
她也顾不上身在皇宫,指着姜黎鼻子骂。
“不知好歹的东西,胆敢敷衍本小姐!”
姜黎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还请小姐赎罪!”
张栀眼底迸出杀意,“贱蹄子!”
她扬手,想亲自给姜黎一巴掌。
姜黎嘴里发苦。
她看向太后,祈祷太后能出手维护。
奈何太后杵在那里,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眼神的淡漠凉得惊人。
姜黎万念俱灭,忽然有些想祁承煜了。
当宫女不好的一点是,谁都敢下杀手。
自己今日恐怕要栽在这里了。
就在张栀手即将落下时,一道怒喝声传来:“朕的人,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