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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没事了,乖女儿......
木母一脸心疼地搂住瑟瑟发抖的木稚夷,我们得相信警察,谢珩他一定会没事的。
都怪我,又是因为我......我已经失去千禧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谢珩也出事......
我、我可以想起来的......我一定可以想起来他们的样子。
木稚夷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她越是努力,脑海中的人脸便越是模糊。
木小姐......局长一脸为难。
怎么了有消息了吗
是、是有一些了,但是可能要请您来辨认一下......我们找到了跟木湘以及林华夫妇有过地下勾结的人群。
若是一个一个排查,可能时间来不及,所以我们想请您来辨认一下,哪怕有一点印象也好。
木稚夷身子没来由地颤栗半瞬,良久她才点头应好。
稚夷,你真的可以吗
妈妈,放心吧。现在多浪费一秒,谢珩就少一分救援。
木母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木父制止。
让她去吧,她迟早得过这个劫。
木稚夷跟着局长进了房间,桌上摊满了照片,密密麻麻铺了一层。
刚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搅。
她扶着桌沿站稳,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桌面,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
深吸一口气,她拉开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最上面一张照片上。
可视线刚聚焦,那张脸就像水波般晃了晃,和后面几张重叠在一起,模糊成一团混沌。
不行......
她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一张张翻看。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照片里的人脸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动,可在她眼里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辨不出丝毫差别。
大脑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胀得发疼,眼前渐渐发黑,那些脸仿佛变成了一个个旋转的漩涡,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千禧......
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指尖攥得发白。
我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眼前的眩晕突然褪去,黑暗中浮出一道鲜活的身影。
年少的李千禧扎着高马尾,校服领口别着笑脸徽章,正歪着头冲她笑。
稚夷,脸盲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看所有人都长一个样
就是......很无力。有时候认错人,别人会觉得你不尊重他。
但也挺好的,不想记的人,转头就忘了。
记忆中的李千禧突然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她的肩。
逃避可没用哦。你看,就算你记不清脸,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所以......勇敢去面对吧。你记不清脸,总能记住别的吧比如声音,比如小动作......
大胆去做吧,没有人会怪你的。
李千禧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以后还有更多人会陪着你。
我们都是你的眼睛。
千禧......木稚夷的眼眶瞬间湿润。
别让我白等啊。
李千禧的声音渐渐远了,身影也随之消散。
木稚夷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迷茫褪去。
她抬手抹掉眼泪,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巧的绣针,愣了半瞬,她精准地往虎口和眉骨上方的几个穴位刺了下去。
尖锐的痛感传来,反而让混沌的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不是脸......她喃喃自语,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苏绣,为无数人量过尺寸。
若不看脸,那便看体态。
为首的黑衣人体态娇小,身高不足160,再加上她之前说的话九成便是木湘。
而她身旁踹向外公的黑衣人,左脚落地的姿势有点跛,说话时,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手腕......
这些细节像碎片般拼凑起来,一个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木稚夷猛地睁开眼,手指在照片堆里快速翻找。
不出三十分钟,她便将照片全部抽了出来,快步走到门口,递给等在外面的局长。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局长接过照片,看到上面圈出的特征标记,眼神一凛。
我们立刻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