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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门被疯狂敲响。
猫眼里,我看到门外是陈默。
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像条丧家之犬。
我开了门,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110的拨号界面,随时能按下去。
陈默「扑通」一声跪下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薇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
「求你把朋友圈和文章删除吧,我,我请你吃顿饭好不好」
他抱着我的腿哀嚎。
我冷冷地看着,像看一场滑稽表演。
半晌,我眼珠一转,故作念及旧情地扶起他。
我选了一家价格不菲的餐厅,背后的老板是我朋友。
我提前和她打了招呼。
陈默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微微一愣,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几个不算太贵的菜。
一顿饭我没吃几口。
结账时,服务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先生,这道菜上错了,但你已经吃了,把账结一下吧」
六千块的账单摆在陈默面前,他的脸白的像纸。
陈默再也维持不住老好人的人设。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脖子红脸粗。
「上错菜是你们餐厅的错,凭什么叫我付钱」
服务员一脸无辜,阴阳怪气道。
「先生,虽然是我们上错了菜,但你也吃了吧」
「你何苦跟我一个服务员计较,我赚钱不容易,您是大好人,别为难我丢了工作。」
服务员看我一眼,笑着问。
「先生,你该不会是付不起吧」
陈默求助的看向我,似乎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据理力争。
我微微一笑。
「是啊陈默,你何必斤斤计较为难服务人员」
「他们不容易呀,你别这么自私冷血,名声重要。」
「你看我干什么这道菜我可一口都没吃。」
「你不会真的付不起吧」
陈默咬着牙,从卡包里拿出银行卡付钱。
我朋友站在楼上目睹全程,冲我眨了下眼。
我转身离开,陈默又在我身后追上来,一路追到我家楼下。
「薇薇,钱我付了,饭也吃了,你也出气了吧。」
「文章和朋友圈可以删掉吗顺便帮我澄清一下,挽救一下我的名声行吗」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总有感情在......」
我停下脚步转身,伸出手。
「钱呢」
「房租钱,包钱,狗伤我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你现在结清,然后滚蛋。」
陈默哭声一顿,眼神闪烁。
「我......我现在没有......」
「薇薇,你知道的,我刚失业......」
「看在以前的情分......」
「情分」
我嗤笑一声。
「你用我的血汗钱给自己立牌坊的时候。」
「讲情分了吗」
我掏出手机,作势要按110拨打键。
陈默按住我的手,失声尖叫。
「别！别报警！」
「我写欠条！我写！」
他哆嗦着写下四万五千块的欠条,签下他扭曲的名字。
「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永远。」
陈默不肯走,执着的想让我删除文章和朋友圈。
我笑了一下,指了指周围。
我故意大声喊道。
「陈默,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抢走我的钱,还想报复我吗」
不知何时,人群围了过来。
他们认出了陈默,指指点点。
陈默的脸红到脖子,连滚爬爬地消失在楼梯口。
他背影佝偻,像条真正的败犬。
我拿着欠条起诉了陈默,法院逼他赔钱。
陈默东拼西凑赔了钱后,彻底消失在了这座城市。
我再没听说他的任何消息。
也不想听说。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崭新的公寓。
明亮,宽敞。
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
苏念举着香槟杯。
「Cheers！恭喜林薇女士成功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酒杯碰撞,清脆悦耳。
气泡升腾,像庆祝的礼花。
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从未如此轻松。
「善良很贵。」
我轻声说。
「别喂了狗。」
「从今往后。」
我抿了一口香槟。
微甜,带着胜利的凛冽。
「我的善良,只给值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