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顾瑾辰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估计是巧合。
可是…
好了,他打断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今天受惊了,早点休息。
他转头去哄婆婆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我终于勾起嘴角。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的尖叫声就把我吵醒：懒货！还不起来给瑾辰送饭真不知道娶你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揉着眼睛起身,故作乖巧：妈,我不知道瑾辰喜欢吃什么,您陪我去送好不好
婆婆冷哼一声,但还是拎着保温桶跟我出了门。
到了大学办公室门口,里面却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我作势生气要推门,婆婆一把拦住我：肯定是你在床上没伺候好他！
她凑到门缝偷看,突然兴奋地压低声音：哎呦,这姑娘从后面一看就屁股大,肯定能生儿子！
如此美艳的场景,弹幕却始终没有出现。
那弹幕...在忙什么呢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撞了我一下。
砰！
门被撞开的瞬间,婆婆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
啊！啊......
5
背对着我们的女人猛地回头,假睫毛歪在眼角,活像个被戳破的劣质人偶。
那人跪趴在地上,正在用嘴讨好着身前的年轻男人。
瑾...瑾辰！婆婆的声音都变了调,像看怪物一样看向她的儿子。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妈妈你听我解释！顾瑾辰慌乱起身,却因为高跟鞋不稳摔在了地上。
我捂住嘴,眼泪说来就来：老公......你......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门外的走廊很快就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有人举着手机疯狂拍摄,闪光灯在顾瑾辰惨白的脸上晃来晃去。
文学院教授私下这么炸裂
好恶心啊！男扮女装去勾引男人。
婆婆也涨红了脸,一把拽住屋内的另一位主角。
你这个男婊子！勾引我儿子！婆婆歇斯底里地尖叫,长长的指甲在男人脸上抓出几道血痕,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灵活地躲闪着,阿姨,可是顾教授上赶着约我来的哦,他说一定能让我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男人的嘴嘛,确实不一样。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引爆。
顾瑾辰蜷缩在角落,试图用散落的文件遮住自己裸露的大腿,活像一只被扒光毛的鸡。
不许拍！都不许拍！婆婆突然调转矛头,扑向拍照的学生,我儿子是被陷害的！一定是这个贱人害的！
她指着我,眼中喷火,是你给我儿子下药了对不对
我后退两步,眼中适时泛起泪光：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放屁！婆婆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自从娶了你,我儿子就越来越不正常！肯定是你这个丧门星克的！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心里却涌起一阵快意。
我捂着脸,泪水恰到好处地滚落：妈！瑾辰他......他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婆婆撒泼似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儿子可是名牌大学的教授！都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她天天在外面找男人,我儿子气疯了才会这样！你们大家评评理啊！
哪怕亲眼看到自己的丑样,婆婆还是选择将责任怪到我头上来。
头顶的弹幕此刻也在煽风点火：
【我笑晕了,女主早点听话不就行了,现在好了吧,自己反倒沦为荡妇了。】
【就是！女主这种孤儿活该没亲妈来帮忙说话。】
紧接着,婆婆揪住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害人精不可！
就在我的头即将撞上墙面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婆婆。
6
是闻讯赶来的保安。
这位家长,请你冷静！
家长我是顾教授他妈！
婆婆歇斯底里地大叫,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被这个狐狸精害成了变态！
她一边哭嚎一边拍打地面,活像个市井泼妇。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开始直播。
顾瑾辰终于反应过来,踉跄着爬起来想逃,却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假发飞出去老远。
顾教授,您的......假发。
一个学生好心地捡起来递给他,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嘲讽。
顾瑾辰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他想接过假发,却不小心碰掉了胸前的填充物。
两个橙子滚落在地,引来一阵哄笑。
都滚开！不许拍！婆婆见状,立刻爬起来护住儿子。
同时还不忘骂我一句：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终在学校保安看好戏的协助下,这场闹剧终于暂时平息。
走出校门时,我回想起昨晚收到的那条短信,藏在顾瑾辰身后的嘴角微微勾起。
【明天早上九点,顾教授办公室见。】
这些年,顾瑾辰在结婚后用我的照片在网上注册了多个社交账号。
以我的名义,同时和几百个男人交往。
然后线下见面都选择在光线昏暗的场所,并用厚重的妆容来掩饰性别。
有些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哪怕发现他是同性后也选择进行下去。
顾瑾辰在那些男人面前编造自己年轻丧偶、家境优渥但内心空虚的人设,来骗取他们的钱财。
在我面前又故意编写弹幕,想让我落得一个精神分裂的名头。
这样他既能把所有麻烦都推到我身上,让我来背负这水性杨花的骂名,从而保住自己的名声。
又能让我这个精神病人被整个社会抛弃。
这样一来,他就能更好的假扮成我来追求自己的变态。
这确实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只可惜,这次不会如他所愿了。
因为今天见面的这个男人是我托男模苏城故意给顾瑾辰下的套。
让这样一个变态露出马脚,根本不需要揭穿。
只需要给他搭个舞台,他自己就会跳上来表演。
7
回家之后,顾瑾辰把自己裹在毯子里,手机响个不停。
朋友圈里全是他穿女装的照片,标题从震惊！某大学教授竟是女装大佬到深度揭秘：儒雅学者的双面人生。
配图一张比一张清晰。
我看着这些图,声音哽咽：现在全网都知道了......我们家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你还有脸说！婆婆用力将指甲戳在我额头上,要不是你整天不着家,瑾辰能犯这种错吗我们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越说越气,伸手就要打我,却被顾瑾辰拦住：妈！别打暖暖了！
你还护着她！婆婆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当初要不是你非娶她,现在怎么会......
要不......我突然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妈要是实在容不下我,我和瑾辰离婚吧。
离婚婆婆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跳起来。
你想得美！你以为离了婚就能去找那些野男人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败坏我们顾家的名声！
说着说着,她突然像是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暖暖啊,妈知道你委屈。
瑾辰就是一时糊涂,男人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你看他对你多好,还护着你......
顾瑾辰也跟着点头,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是啊暖暖,你别离开我。
弹幕疯狂弹出：
【呜呜,女主的婆婆其实好爱她！】
【是啊,我感觉这次婆婆和男主肯定是真心的！妹宝别让他们伤心！】
我看着换了说辞的弹幕,心里冷笑。
见我始终没反应,婆婆一拍大腿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暖暖,这是妈这些年的养老金！以后都给你用,咱们这个家还要你好好照顾呢！
可是......我吸了吸鼻子,半推半就的接下了银行卡。
话没说完,顾瑾辰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挂掉后失魂落魄地靠在椅背上：学校......把我辞退了。
婆婆嗷一嗓子哭出来：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瘫坐在地上大哭,嘴里还说一些劝我不要离婚的话。
我看着这出闹剧,悄悄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下一步,可以开始了。
8
顾瑾辰被辞退的第二天,家门口就堵满了人。
为首的男人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一个戴口罩女人的亲密合照。
那女人穿着我那件红裙子,眉眼间分明是顾瑾辰的轮廓。
顾瑾辰！你出来！
男人踹着家门,唾沫星子溅在门板上,你个死变态！男扮女装骗我感情！
后面立刻有人附和：还有我！他上周还约我去酒店！
我这还有他穿黑丝的照片！骗我说刚做完手术不能脱！
婆婆从猫眼里看了一眼,腿一软瘫在地上：造孽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瑾辰缩在卧室不敢出声。
我走到门口,隔着门问道：你们是谁找他做什么
你是他老婆男人冷笑一声,那正好！你问问你老公,欠我的三万块什么时候还！他说要给我买金项链,结果拿了钱就拉黑我！
还有我的手表！他说借去拍照,再也没还回来！
我回头看了眼卧室门,故意提高声音：瑾辰,你听见了吗人家找你要钱呢。
门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顾瑾辰崩溃喊道：不是我！是他们自愿给的！是他们好色！
放你妈的屁！外面的人更激动了,明明是你勾引我们！发你老婆的照片说那是你,骗我们说你单身！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邻居们都打开门看热闹,有人已经报警了。
警察来的时候,婆婆抱着警察的腿哭天抢地。
说她儿子是被我逼的,是被那些男人勾引的,就是不说她儿子自己变态。
最后,她被警察不耐烦地拉开。
带头闹事的男人被带去警局做笔录,临走前还冲我喊：他欠我的钱,我跟你要！
我点点头,笑得温顺：好啊,等他出来,我让他一定还。
关上门的瞬间,婆婆突然扑过来撕我的脸：你还笑！你是不是早就盼着他出事！
妈,我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疼得尖叫,您儿子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最终那几百个男人在得知自己被一个同性的中年男人骗财骗色后,集体选择了追偿。
顾瑾辰以诈骗罪被立案调查。
这件事情甚至要被当作重大案件公开于众。
9
而被正式立案的前一天,家门再次被砰砰砰的炸响。
力道重得像是要把整扇门卸下来。
婆婆刚从猫眼里瞥了一眼,脸唰地白了,手死死攥着门框,指节泛白：是......是那些人......
门被撞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烟酒和劣质香水的气味涌进来。
冲进家门的几个人都神态各异。
有的眼神躲闪,搓着手显得局促；有的则直勾勾盯着卧室方向,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顾瑾辰呢让他出来！有个男人嗓门洪亮,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明天就要进去了,有些事,总得说清楚吧
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立刻挤上前,压低声音：瑾辰,之前说好的,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我老婆要是知道......
他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染着绿毛的年轻男人打断：供不供的先放放,顾教授,最后一次了,不玩玩
玩你妈！婆婆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乱挥。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男婊子！都是你们勾引我儿子！滚！都给我滚！
绿毛男人灵活地躲开,嗤笑一声：
阿姨,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可是你儿子穿着黑丝求我的......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缩在门后的顾瑾辰拽出来。
你看看你惹的这群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变态！
顾瑾辰被拽得一个趔趄,却在看清婆婆狰狞的脸时突然笑了：变态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你逼的吗
他猛地甩开婆婆的手,胸口剧烈起伏：是谁哭着喊着要抱孙子,逼着我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是谁整天在我耳边念叨男人就该传宗接代
我是为了你好！婆婆尖叫着反驳,唾沫星子溅到顾瑾辰脸上。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让你当大学教授,不是让你去跟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的！你这样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对得起顾瑾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指向我,那她呢你把她当生育工具,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
就在此时,弹幕突然又疯狂弹出：
【女主宝宝！快为自己这些年的委屈报仇吧！！直接去杀了你婆婆！】
【是啊,她死以后,你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这些消失已久的弹幕,突然开始不停地怂恿我去杀婆婆。
但我很清楚,这些不过都是顾瑾辰的诡计。
只要我动手,马上就会成为全社会唾弃的杀人犯。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顾瑾辰突然站起身,踉跄着冲向落地窗。
你们都想逼死我是不是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手指死死抠着窗框,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瑾辰！婆婆第一个冲过去,却在距离他两米处猛地刹住脚步。
顾瑾辰已经推开了整扇落地窗,二十层高的风呼啸着灌进来,吹散了他作为男人最后的体面。
瑾辰你冷静点！婆婆急得大喊,不就是钱吗！妈砸锅卖铁也帮你赔钱！
顾瑾辰被风吹得一个趔趄。
婆婆急忙去拉,却见顾瑾辰嘴角诡异地扬起。
在两人肢体接触的瞬间,他突然猛地转身。
下一秒,婆婆发出凄厉的惨叫。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我看着婆婆像断线风筝般坠落。
砰！！
楼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杀人了！杀人了！
看到这个场景,家里的一众人群纷纷散开。
顾瑾辰却反常地笑起来,那笑声混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温暖。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我不过是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还有那个老太婆,她为什么逼我结婚！
顾瑾辰刚说完,就被人按倒在地了。
我走向顾瑾辰,俯身在他耳边轻语：那些弹幕,是你操控的吧
10
他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着继续说道：可惜,你还是输在了你编写的结局下。
顾瑾辰变了脸色,怨毒地瞪着我：温暖,你玩我！你故意害我身败名裂！
温暖,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我只是微笑着朝他身后挥手：老公,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除非......你是重度精神分裂患者。
我回忆着上一世的场景,缓缓开口：我记得精神病院的环境还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被抬上黑车的的顾瑾辰,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手机突然震动,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顾瑾辰办公室的加密电脑已破解,里面存有大量视频的原始素材。】
【以及......他假扮您约会那些男人的完整名单。】
我勾起嘴角,回复道：
【很好,把这些都发给媒体。】
【可他们也是受害者啊......】私家侦探回道。
【受害者吗他们可不是。】
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以顾瑾辰妻子的名字卖了他的房子。
又让他在精神病院里签了离婚协议。
这之后,我开始拿着婆婆生前的钱创业。
直到半年后,收购精神病院的合同送到家里时,我正在教女儿画画。
妈妈,我也想去！女儿指着合同。
精神病院里的灯光和前世一样昏暗,女儿躲在我身后四处张望。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一间病房里。
妈妈！她指着病床上那个蓬头垢面、正在被电击的人形,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是人吗
床上的生物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在触及我的目光时骤然紧缩。
他拼命的晃动身体,露出已经只剩一半的舌头。
我浅笑出声,却没有回答。
是人吗
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