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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别、再、演、了。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温情脉脉的伪装被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的狰狞与狠戾。
你听见了又怎么样他凑近我,声音阴冷得像是毒蛇的信子,沈清晓,你现在就是一个被所有人认定的疯子。我可以让你在这里被绑一辈子,每天都有护士给你注射镇定剂,直到你真的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你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我平静地迎上他威胁的目光。
他愣住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我可以主动配合你们。去直播现场,当你们的人肉盾牌。但不是白白配合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出我的条件:五千万,我要一半。
周牧白惊呆了。
他们大概从没想过,一个被他们逼入绝境的疯子,竟然会跟他们谈条件。
周牧白和苏芒对视了一眼,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轻蔑和算计。
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贪生怕死,想在最后捞一笔钱。一个贪婪的蠢货,比一个拼死反抗的疯子,要好对付得多。
好。周牧白答应得很快,我答应你。
我知道,他心里盘算的,一定是在拿到钱后,立刻把我关回精神病院,然后带着所有的钱远走高飞,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可惜,这一次,走进陷阱的,是他们。
我假意开始配合所谓休养,他们为了显示诚意,也很快为我办理了出院。
我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在周牧白的监视下,等待着最后审判的来临。
......
一周后,那场举世瞩目的试药直播,如期举行。
国内外的媒体长枪短炮,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出门前,周牧白已经换上了高定的西装,意气风发。
我拿着一个空水杯,走向厨房:我装杯水。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他不耐烦地催促。
我没有理他,慢条斯理地从橱柜里拿出一片小小的、圆圆的药片,扔进水杯里。
嘶啦——
药片在水中欢快地冒着气泡,很快便彻底溶解。
我端着那杯水,跟着他出席这场为我准备的葬礼。
闪光灯下,苏芒穿着一袭白裙,挽着周牧白的胳膊走上台,像一个即将加冕的女王。
他们讲了几句慷慨激昂的话,无非是科学、奉献、人类的未来。
台下掌声雷动。
终于,进入了正题。
护士推着装有暗金色药剂的推车上台,苏芒接过针管,脸上做出几分紧张和视死如归的表情。
只有我知道,她一点都不紧张。
因为我这个完美的副作用容器,就坐在台下第一排,静静地看着她。
我拧开杯盖,默默地喝了一大口水。
那支致命的蓝色药剂,被苏芒缓缓推入自己的手臂。
她先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圣洁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那微笑就僵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