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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上,太傅一党与所有文官集体发难。
宋安邦治军不严,导致运粮队覆没,五百将士血溅驼峰口!
此等无能之辈,岂能再掌兵权
请陛下收回虎符,贬为庶民!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我站在班列中,任由这些唾沫星子喷在脸上。
更过分的是,那些昔日见我便要俯首的小官,现在也敢对我指指点点。
宋安邦连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还谈什么治军
就是,被戴了绿帽子还浑然不知,真是丢尽了武将的脸!
皇帝面色铁青,龙案拍得山响:宋安邦!你可知罪
我跪地不语。
即日起,削去所有兵权!贬为白身!
圣旨一下,满朝文官个个春风得意,太傅更是抚须大笑。
陆文轩站在文官队列中,那张斯文的脸上满是得意的嘲笑。
我浑身麻木地任由虎符被内官收去,又被人搀扶着走出金銮殿,背后传来阵阵窃笑声。
大将军这是彻底完了。
活该!谁让他那么狂妄!
现在连个官职都没有,还叫什么将军
萧若彤与陆文轩见我彻底失势,再无顾忌。
他们公然成双入对,频繁出入各种诗会。
这天,春风楼上正在举办文人雅集,陆文轩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
诸位,在下新作一首《咏鹰》,请大家品鉴。
他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昔日雄鹰翱天际,如今折翼困泥潭。威风不再徒有名,沦为笑柄供人谈。
满堂喝彩。
陆状元这诗,说的莫不是某位失势的武夫
哈哈哈,太形象了!
萧若彤坐在台下,满眼痴迷地看着陆文轩,还带头鼓掌。
文轩的才华真是无人能比!
我此刻恰好坐在春风楼对面的小酒馆里,面前已经摆满了喝干的空酒碗。
陆文轩似乎看到了我,故意提高了声音:在下还有一首《弃妇行》。
痴心女子嫁武夫,粗鄙不堪难入目。幸得才子来相救,弃暗投明见光明。
楼上传来更加激烈的笑声和掌声。
陆状元不愧是状元,连讽刺人都这么有水平!
某人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萧若彤笑得花枝乱颤,还故意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那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嘲弄。
我再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胡须滴落,沾湿了胸襟。
然后我起身离开,身后的哄笑声此起彼伏。
回到府中,我开始变卖家产。
那些跟随我征战沙场的盔甲兵器,被我一件件送进当铺。
这副铠甲,一千两。
这柄长枪,八百两。
当铺老板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幸灾乐祸。
大将军,您这是......
别叫将军!我咆哮道,我现在就是个废物!
老管家气得直跺脚:少爷,您这是何苦!
我抬起头,眼神涣散:何苦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老管家失望地摇头,当夜就收拾行囊。
老奴年纪大了,想回乡养老。
接连几天,府中的亲卫也纷纷离去。
宋公子,我们在别处找到了差事。
您好自为之。
将军府越来越冷清。
我每天抱着酒坛,从日出喝到日落。
街头的流言更加恶毒。
听说宋安邦现在天天喝酒,活脱脱一个酒鬼!
他老婆现在跟状元郎形影不离,真是绝配!
废物配不上美人,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萧若彤偶尔回来取东西,看到我这副模样,眼中满是厌恶。
宋安邦,你果然就是个窝囊废!
我继续喝酒,喝到天旋地转。
夜深人静,我放下酒杯。
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我走进书房,推开一堵墙,进入密室。
禁军统领单膝跪地,神情肃穆。
将军,一切都按您的计划进行。
我看着他,声音平静而冷酷:去禀奏陛下,鱼已入网,饵已吞下。一切准备就绪,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