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年后。
我站在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领奖台上,从最高领导人手中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代表着华国科技界最高荣誉的勋章。
我所主导的天穹智能防御系统,成功构建了覆盖全国的立体化无人预警网络,将我国的国土安全防线,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战略高度。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用少年班身份来证明自己的叶佳佳,我的名字,已经与国家栋梁四个字,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颁奖典礼结束的那个傍晚,我婉拒了所有的庆功宴,独自一人走在回研究院的路上。
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经过一个街角公园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身形枯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皱纹。
是许妍。
她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提前了几年出狱。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骄傲与光彩,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与不甘。
叶佳佳,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真风光啊,成了大科学家,成了所有人的英雄。
我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毁了我！她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变得尖利,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该是万众瞩目的设计师,拥有美好的人生！是你！是你用你那些所谓的‘国家机密’,毁了我的一生！
她似乎想冲上来,但又畏惧我如今的身份,只能在原地歇斯底里地控诉。
我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才缓缓开口。
许妍,毁了你的,从来不是我。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进她的心里。
是你的贪婪。
你只看到我桌上那些看似轻松写意的代码,就以为那是唾手可得的捷径。你只看到所谓的天赋,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写出那些代码,我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读了多少本厚如砖块的专业书籍,进行了多少次失败的尝试和枯燥的演算。
你所看到的,是我愿意让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是我在黑暗中付出的,你永远无法想象的努力。
你想要走捷径,妄图不劳而获,将别人的心血据为己有,去换取那虚无缥缈的荣光。从你产生这个念头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走在了一条通往毁灭的路上。
我看着她因我的话而煞白的脸,最后说道：
这个世界,终究是公平的。妄想走捷径的人,最终都会发现,那才是最远的路。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了她压抑不住的,绝望而崩溃的哭声。
夕阳的余晖,将我的身影,与她那蜷缩在黑暗中的影子,彻底分割开来。
我们之间,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