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八岁的女儿小米被人从二十楼推下去的那一刻。
而推她的人,是我的亲生母亲。
妈,求求您,小米还那么小......
我跪在地上,雨水混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母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温情。
她不死,我孙子怎么办
母亲口中的孙子,是我同父异母弟弟张浩的儿子。
三个月前,小米和堂弟同时查出了罕见的血液病。
医生说,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救命。
而小米,是唯一的配型成功者。
我愿意让小米捐献骨髓救堂弟,哪怕有风险。
可母亲不满足于此。
一个人的骨髓够救两个孩子吗既然注定要死一个,当然要救我亲孙子。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小米也是您的亲孙女啊！
野种罢了。母亲冷笑,你当年不听话,非要跟那个穷鬼生孩子,现在还想让她占我孙子的资源
张浩从阳台走出来,手上还滴着血。
姐,别怪我。我儿子不能死。
我疯了一样冲向阳台。
二十楼下,小米小小的身体躺在血泊中,再也不会叫我妈妈了。
你们会有报应的！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
母亲却笑了。
报应我告诉你林雨薇,是你女儿自己跳下去的。她有抑郁症,我们都有证人。
我这才发现,客厅里还坐着几个人。
都是母亲的牌友,平时对她唯命是从。
对,我们都看见了,小女孩自己跳的。
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想不开。
林雨薇你要节哀啊。
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笑意。
仿佛刚才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而是一只蚂蚁。
我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怎么样母亲理了理头发,雨薇,你要是听话,以后好好照顾你弟弟的儿子,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要是不听话......
她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我知道,凭她在这个城市的人脉,要让我彻底消失并不难。
可我不能死。
我要活着,我要为小米报仇。
我听话。
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
母亲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对。明天就把小米火化了,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式。省点钱给我孙子治病。
我默默地点头。
心里却在发誓。
张惠芳,张浩,还有你们这些帮凶。
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算我林雨薇粉身碎骨,也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第二章
小米的葬礼很简单。
简单到只有我一个人送她最后一程。
母亲连面都没露,张浩忙着照顾生病的儿子,其他亲戚都在母亲的授意下避而不见。
我抱着小米的骨灰盒,坐在殡仪馆的角落里。
工作人员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小姐,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我摇摇头。
那......后续的事情你能处理吗看你的样子......
他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确实看起来很糟糕。
三天没有合眼,水米未进,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我能处理。
我站起来,声音沙哑。
谢谢你们照顾小米。
走出殡仪馆,外面下着细雨。
很像那个晚上。
我抱着骨灰盒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小米,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但是妈妈会为你报仇的。
回到出租屋,我把小米的骨灰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是白总吗我是林雨薇。
雨薇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白立军是我以前的同事,现在开了家私人侦探社。
专门帮人调查婚外情、商业间谍之类的事情。
生意做得很不错。
白总,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几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雨薇,你不会是想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不会。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
真相
三天前我女儿死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什么小米怎么了
白立军认识小米,以前我带她参加过公司聚会。
那时候的小米多活泼啊,见到谁都甜甜地叫叔叔阿姨。
现在......
她被人推下楼了。
什么！报警了吗
报了。但是没用。对方有证人证明小米是自杀。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
雨薇,你先别着急。这种事情,只要有线索,我们就能查到真相。
谢谢你,白总。
别跟我客气。小米那么可爱的孩子......算了,我们当面谈吧。你现在在哪
一个小时后,白立军出现在我的出租屋里。
看到小米的骨灰盒,这个见惯了各种肮脏事情的中年男人,眼眶都红了。
雨薇,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跟我说说。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包括母亲对小米的恶意,张浩的冷漠,还有那些牌友的证词。
白立军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群畜生！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小米才八岁啊！怎么下得去手
白总,你能帮我查到证据吗
能。白立军毫不犹豫地点头,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我一定帮你查到真相。
那......费用......
什么费用白立军摆摆手,小米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等我消息吧。
送走白立军,我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
律师事务所,您好。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有人故意杀害了我的女儿,但是有人作伪证,我该怎么办
您好,请问您的姓名是
林雨薇。
林小姐,这种情况比较复杂。您方便来我们事务所详细谈谈吗
好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小米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灿烂,两个小酒窝深深的。
小米,妈妈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
第三章
一周后,白立军带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雨薇,我找到线索了。
他坐在我对面,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
这是什么
你们小区对面商铺的监控录像。
我的心跳加速。
拍到了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白立军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
画面很快出现在屏幕上。
虽然距离有些远,画质也不太清楚,但还是能看到我们家的阳台。
时间显示是小米出事那天晚上8点13分。
画面中,阳台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具体的动作,但能明显看到有人在推搡。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阳台上坠落。
紧接着,其他人影快速离开阳台。
这......这就是证据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个角度拍到的不够清楚,但是已经能证明小米不是自杀了。白立军说,而且我还有别的发现。
他又拿出几张照片。
这是你母亲那几个牌友最近的消费记录。
我仔细看了看。
怎么都是奢侈品她们哪来这么多钱
就在小米出事的第二天,她们每个人的银行账户都多了十万块钱。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是我妈给的
应该是。而且我查到,你弟弟张浩最近也在四处借钱,说是要给儿子治病。但是医院那边告诉我,治疗费用其实已经有人垫付了。
谁垫付的
你母亲。
我握紧拳头。
原来如此。
母亲用钱收买了那些牌友,让她们作伪证。
然后又替张浩垫付了医疗费,让他心甘情愿地害死小米。
雨薇,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可以报警了。
我却摇了摇头。
白总,这些还不够。
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报警,最多让他们坐几年牢。但是小米死了,我要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白立军皱起眉头。
雨薇,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这......
白总,你再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我母亲这些年的生意往来,还有她和那些牌友的关系网。
白立军沉默了一会儿。
雨薇,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报复不能解决问题。
那什么能解决问题我看着他,让杀死我女儿的人逍遥法外吗
不是这个意思......
白总,你就告诉我,能不能查到
白立军叹了口气。
能查到。但是雨薇,你要答应我,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我答应你。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要做的事情,可能已经游走在法律边缘了。
但是我不在乎。
为了小米,我什么都不在乎。
当天下午,我又去了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律师,叫陈思雨。
林小姐,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坦率地说,起诉的话胜算不大。
为什么
对方有多个证人,而且您提供的监控录像虽然有价值,但画面不够清晰,很难作为决定性证据。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思雨想了想。
如果您真的想为女儿讨回公道,我建议您考虑民事诉讼。
民事诉讼
对。虽然刑事上可能败诉,但民事诉讼的举证标准相对较低。而且即使败诉,也能让对方付出一定代价。
什么代价
时间、精力、金钱,还有名誉。
我眼前一亮。
名誉
是的。一旦起诉,这件事就会公开化。媒体会关注,公众会讨论。到时候,无论最终判决如何,您母亲的名誉都会受到影响。
这正是我想要的。
陈律师,我想委托你代理这个案子。
林小姐,我必须提醒您,打官司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您确定要承受这些吗
我看了看手机里小米的照片。
为了我女儿,我什么都能承受。
那好。我们先准备材料,然后正式起诉。
走出律师事务所,我给白立军发了条短信：
白总,请您务必查清楚我母亲的底细。我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很快,他回了消息：
收到。三天后给您消息。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和那个晚上一样。
小米,妈妈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等着吧。
第四章
三天后,白立军带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雨薇,你母亲的底子没你想象的那么干净。
我们坐在咖啡厅的角落,白立军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意思
她名下的几家公司,都有问题。
他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这是我托朋友查到的,你母亲这些年一直在做地下钱庄的生意。
地下钱庄
对。表面上是投资公司,实际上是放高利贷。而且手段很不干净。
我快速翻看着材料。
张惠芳投资有限公司、惠芳实业、芳华贸易......
光是我知道的,母亲就有七八家公司。
这些公司都有问题
基本上都有。要么是洗钱,要么是非法集资。最严重的是这家。
白立军指着其中一份材料。
惠芳实业去年卷走了三千多万的投资款,受害者超过五十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为什么没人报警
报了。但是你母亲很狡猾,所有的操作都是通过别人的名义进行的。表面上看,她只是个普通股东。
那些受害者现在怎么样了
很惨。有几个老人把养老钱都投进去了,现在生活都成问题。还有个中年男人因为这件事自杀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
原来我的母亲,不只是杀死了小米,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雨薇,你没事吧
我......我没想到她做过这么多恶事。
还有更严重的。白立军继续说,我查到,你弟弟张浩也参与了其中几个项目。他们母子俩,算是一个犯罪团伙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总,这些材料能作为证据吗
一部分可以。但是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还需要更多的调查。
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半年。
半年。
对于急于报仇的我来说,实在太久了。
雨薇,我知道你等不及,但这种事急不得。
我明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已经有了别的计划。
既然法律途径太慢,那我就用别的方法。
当天晚上,我约了那些被母亲坑害的受害者见面。
地点选在了一个小茶馆。
来的人比我想象的多,足足有十几个。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中年夫妇,还有几个年轻人。
各位,我是林雨薇。
我站在他们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张惠芳是我的母亲。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激动起来。
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快说,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你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面对他们的愤怒,我没有反驳。
各位,请听我说完。
我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三天前,我八岁的女儿被我母亲推下楼,死了。
茶馆里瞬间安静下来。
什么
她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杀
这个恶魔！
是的。我继续说,我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她的受害者。
一个老太太哭了起来。
我的养老钱啊,都被她骗走了。现在连药都买不起。
我儿子要结婚,彩礼钱都投给她了。现在婚也结不成了。
看着这些被母亲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我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
各位,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张惠芳。
怎么对付
我手里有一些她犯罪的证据,但还不够。如果大家愿意配合,我们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我愿意！这个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很快,在场的人都表示愿意配合。
我看着这些同仇敌忾的面孔,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
好。那我们就开始行动。
怎么行动
首先,我们要收集更多的证据。每个人回去整理一下和张惠芳的交易记录,包括转账凭证、合同、聊天记录等等。
然后呢
然后我们联合报案,同时联系媒体曝光。
这样有用吗
有用。我坚定地说,张惠芳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名誉和地位。一旦被曝光,她在这个城市就混不下去了。
那她的那些公司呢
我们一家一家地举报,让相关部门彻查。就算她最终逃脱法律制裁,也要让她的生意做不下去。
散会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很深,街上几乎没有人。
我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星,想起了小米。
小米,你看见了吗妈妈找到这么多朋友帮你报仇。
我们一定会让那些坏人付出代价的。
第五章
报复计划开始实施的第二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雨薇,你在搞什么鬼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安。
妈,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别装糊涂！警察今天来找我了,说有人举报我的公司有问题。是不是你搞的
我心中一阵窃喜。
看来受害者们的举报起作用了。
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林雨薇！母亲在电话里咆哮,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我打断她,像对待小米那样对待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还在为那个死丫头的事情生气我告诉你,那是她自己跳的,跟我们没关系。
是吗
当然！我们都有证人。
证人我冷笑,您是说那几个被您收买的牌友吗
什么收买你胡说什么
妈,您觉得每人十万块钱够买她们的良心吗
这次电话那头的沉默更久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我的声音渐渐提高,张惠芳,杀人犯,你以为我查不到真相吗
你敢调查我
不只是调查。我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很快又响了,但我没有接。
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涌进来,都是母亲和张浩的。
我看都没看,直接拉黑了他们的号码。
下午,陈律师给我打了电话。
林小姐,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今天有十几个人到我们事务所,说要联合起诉张惠芳。
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真的吗为什么
经济纠纷。看起来您母亲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那对我们的案子有帮助吗
当然有帮助。如果能证明张惠芳平时就有违法行为,对我们指控她杀害您女儿会很有利。
太好了。
而且,我刚刚收到消息,有家电视台想要报道您女儿的事情。
我的心跳加快。
电视台
对。是市里的法制频道。他们听说了您的遭遇,想要做一期节目。
我......我需要露面吗
需要。但是我们可以要求不露脸,或者做技术处理。
我想了想。
不用。我愿意露面。
您确定吗
确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好的。那我帮您联系一下。
挂了电话,我看着小米的照片。
小米,妈妈很快就要上电视了。到时候全市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那些坏人再也不能逍遥法外了。
晚上,白立军又给我带来了新消息。
雨薇,你母亲今天很忙啊。
怎么了
她一整天都在联系律师,还去了好几个政府部门。
看来是急了。
不只是急。我听说她准备转移资产。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转移资产
对。今天下午她去了银行,好像在办理什么手续。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不一定。我已经通知了相关部门,要求冻结她名下的可疑账户。
能冻结得了吗
应该可以。毕竟现在有这么多人举报她。
我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对了,还有件事。白立军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今天发现有人在跟踪你。
跟踪我
对。从你家楼下一直跟到咖啡厅。应该是你母亲派来的。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她想干什么
不好说。但你要小心。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
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几天
不用。我摇摇头,我不能躲。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我必须坚持下去。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
回到家,我反锁了房门,还用椅子顶住。
坐在小米的骨灰盒前,我默默地说：
小米,妈妈不怕。为了给你报仇,妈妈什么都不怕。
那些坏人想阻止妈妈,门都没有。
我们一定会赢的。
第六章
电视节目播出的那天晚上,我的手机就没停过。
各种各样的电话涌进来,有记者,有律师,还有很多普通市民。
林小姐,我是晚报记者,想采访您......
我们是法律援助中心,愿意免费为您提供法律服务......
我也是受害者,我们联合起来告她......
其中最多的,是对母亲和张浩的谴责。
这种人简直不是人！
连自己的孙女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必须严惩这种恶魔！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电视上的重播。
镜头里的我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当主持人问我为什么要公开这件事时,我的回答是：
我不想让我女儿白死。如果我的遭遇能让更多人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那小米的死就有意义。
节目播出后的第三天,事情发生了转机。
陈律师兴奋地给我打电话。
林小姐,张惠芳被刑事拘留了！
什么真的吗
真的！经侦部门发现她涉嫌非法集资和洗钱,数额巨大。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小米的案子呢
检察院已经决定重新调查。之前那些证人也被传唤了。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
林小姐,您先别激动。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
我知道,但至少有希望了对吗
对,非常有希望。
挂了电话,我抱着小米的骨灰盒哭了很久。
小米,你听见了吗那个坏女人被抓了！
妈妈说过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妈妈做到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要朝好的方向发展时,意外发生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是张浩。
他满脸焦急,眼睛通红。
姐,救救我妈吧！
你来干什么
我想关门,但被他用脚挡住了。
姐,我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别对付我妈！
现在知道求我了我冷笑,小米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求
我......我知道错了！张浩突然跪了下来,姐,我给你磕头！求你放过我妈！
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我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张浩,你知道小米最后说的话是什么吗
什么
她说,妈妈,我好疼。我的声音在颤抖,八岁的孩子,从二十楼摔下去,你知道她有多疼吗
张浩的脸色变得惨白。
姐......我......
她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终于不用担心我女儿抢你儿子的骨髓了
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想过害死她
张浩不说话了。
张浩,我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们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姐,求你了......
你可以走了。
我用力关上门,隔绝了他的哭喊声。
下午,白立军来找我。
雨薇,有些情况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情况
张浩今天去找了很多人,想要为他母亲脱罪。
找了什么人
一些有钱有势的老板,还有几个官员。
我皱起眉头。
他想做什么
应该是想通过关系把他母亲保出来。
能成功吗
有可能。你母亲这些年确实认识不少人。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那怎么办
你别急。我已经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相关部门。而且现在媒体关注度这么高,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徇私。
但是......
雨薇,你相信我。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白立军的话给了我一些安慰,但我心里还是很不安。
如果母亲真的被保出来,那小米的仇就报不了了。
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见母亲。
第七章
拘留所的会面室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当母亲被带进来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她。
以前那个总是精心打扮、气势逼人的张惠芳不见了。
眼前的她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憔悴,眼神里满是恐惧。
雨薇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来救妈妈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雨薇,妈妈知道错了。你快想想办法把妈妈救出去。
救你我终于开口,为什么
我是你妈妈啊！
妈妈我笑了,杀死自己孙女的妈妈
张惠芳的脸色变了。
雨薇,你还在说那件事我告诉过你,是那死丫头自己跳的......
住口！我猛地站起来,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看着她死不认账的样子,我心中的最后一丝亲情彻底消失了。
张惠芳,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吗
为什么
我要亲眼看看你现在的下场。
你......
看看杀死小米的凶手,是怎么被关在笼子里的。
张惠芳的脸扭曲了。
林雨薇！是你搞的鬼对不对是你联系那些人来告我的！
是又怎么样
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
养了我我冷笑,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结婚的时候,你嫌我嫁给穷人丢脸。生小米的时候,你嫌她是女孩。现在她死了,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那也是我的孙女......
是你亲手推下楼的孙女！
张惠芳不说话了。
张惠芳,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我靠近她,压低声音,那些被你骗的受害者,已经联合起来告你了。而且不只是经济纠纷,还有小米的命案。
什么命案明明是自杀......
监控录像看了吗虽然不太清楚,但足够证明有人推了她。
张惠芳的脸色彻底白了。
还有那些证人,你以为十万块钱能买断她们的嘴
她们......她们不敢背叛我的......
是吗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张惠芳给了我们每人十万块,让我们说是小女孩自己跳楼的。但是我们都看见了,是她和她儿子一起推的......
这是其中一个牌友的声音。
听到录音,张惠芳彻底崩溃了。
不可能！她们不会这么说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她们贪钱,但还没到完全泯灭良心的地步。
这......这不是真的......
张惠芳,你这辈子做了太多恶事。骗老人的养老钱,害死无辜的孩子,现在该还债了。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雨薇！张惠芳在我身后大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妈妈！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从小米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妈妈了。
走出拘留所,外面的阳光很好。
我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的平静。
小米,你看见了吗
那个害死你的恶魔,终于得到报应了。
回到家,我接到了陈律师的电话。
林小姐,有个好消息。检察院决定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张惠芳和张浩。
真的吗
真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那判决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快的话,三个月内就会开庭。
挂了电话,我抱着小米的骨灰盒,第一次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米,正义要来了。妈妈为你做的一切都值得。
那些坏人很快就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你在天堂可以安心了。
第八章
三个月后,法院开庭的那天,我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
法庭里坐满了人,有媒体记者,有受害者家属,还有很多关心此案的市民。
当张惠芳和张浩被带上法庭时,全场一片唏嘘。
母亲比三个月前更加憔悴,几乎认不出来了。
张浩也瘦了很多,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现在开庭。
随着法官的宣布,庭审正式开始。
公诉人详细陈述了案件经过。
从小米和堂弟同时生病,到母亲起了杀心,再到具体的作案过程。
每一个细节都让在场的人愤怒不已。
根据现有证据,被告张惠芳和张浩故意杀害无辜幼童,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检察院建议判处张惠芳死刑,张浩无期徒刑。
听到这个建议,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是悲伤,是欣慰。
小米,你听到了吗杀死你的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轮到辩护律师发言时,他们试图为被告辩护。
被告张惠芳平时对孙女很好,不可能故意杀害......
这是一起意外事件,被告没有杀人的故意......
但是证据面前,这些辩护显得苍白无力。
监控录像、证人证词、转账记录,每一样都指向同一个事实：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
当法官问被告是否有最后陈述时,张惠芳突然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有话说！
请说。
我......我确实推了孙女。她的声音在颤抖,但是我没想杀死她！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法庭里一片哗然。
她终于承认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张惠芳哭着说,我愿意赔钱！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雨薇！求你们饶我一命！
看着她跪在法庭上哭天抢地的样子,我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现在知道害怕了
小米被推下楼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被告的认罪态度将作为量刑参考。法官说,但是犯罪事实清楚,不能因此减轻罪责。
接下来轮到我发言。
作为受害者家属,我有权在法庭上陈述。
我缓缓站起来,看着母亲和张浩。
八个月前,我失去了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我的女儿。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小米才八岁,她活泼可爱,善良纯真。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后当医生,救治更多的病人。
但是她没有机会了。她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人,从二十楼推了下去。
法庭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一定很疼,很害怕,很不明白为什么最爱她的奶奶要这样对她。
我看向张惠芳。
你知道她最后对我说什么吗她说,妈妈,我好疼。
张惠芳低下了头。
八岁的孩子,她做错了什么她唯一的错误,就是有一个好心脏,可以救其他的孩子。
但是在某些人眼里,这成了她的罪过。
我转向法官。
法官大人,我不要求什么。我只希望正义得到伸张,让我女儿在天堂能够安息。
谢谢。
坐下后,我感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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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交给法律吧。
两个小时后,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走出法庭时,很多人向我表示支持。
林女士,你做得对！
这种人就应该严惩！
小米在天堂会保佑你的！
回到家,我坐在小米的照片前。
小米,法庭上妈妈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
那些坏人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妈妈终于为你讨回公道了。
第九章
判决书下来的那天,是个阴天。
陈律师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林小姐,判决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我的心跳加速。
张惠芳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张浩被判无期徒刑。
我拿着手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小姐你还在吗
在......我在。
你还好吧
我很好。谢谢你,陈律师。
挂了电话,我静静地坐了很久。
死刑,立即执行。
这意味着张惠芳很快就要为她的罪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应该高兴的,但是心情很复杂。
毕竟,那是我的母亲。
哪怕她做了那么多恶事,杀死了我最爱的女儿,血缘关系还是存在的。
但是想到小米,我的心又坚定了。
她选择了杀死无辜的孩子,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下午,白立军来看我。
雨薇,听说判决结果了
嗯。张惠芳死刑,张浩无期。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不出来。我摇摇头,解脱吧,算是。
这是应该的结果。白立军拍拍我的肩膀,小米可以安息了。
是啊,可以安息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
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离开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也好。换个环境对你有好处。
我们谈了很久,直到天黑。
白立军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我看着小米的照片,轻声说：
小米,妈妈要走了。
不是不要你了,是妈妈想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在那里,我们重新开始。
第二天,我开始收拾东西。
八个月来积累的各种材料、法律文件、照片,装了满满几箱子。
这些都是我为小米讨公道留下的证据。
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但我还是要保留着。
收拾小米的遗物时,我又哭了。
她的衣服,她的玩具,她画的画,她写的字......
每一样都让我想起她活着的时候。
妈妈,我长大了要当医生！
妈妈,你看我画的小兔子好看吗
妈妈,我永远爱你！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装进箱子,准备带走。
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要带着小米的回忆。
一周后,我办完了所有手续,准备离开这个城市。
临走前,我去了一趟墓地。
小米的墓碑是我精心挑选的,上面刻着她的照片和一行字：
永远的小天使——小米
我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白玫瑰,小米最喜欢的花。
小米,妈妈要走了。但是你永远在妈妈心里。
那些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安心了。
等妈妈老了,就来陪你,好吗
风轻轻吹过,仿佛小米在回答我。
离开墓地时,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小米永远和我在一起。
第十章
三年后。
我在一个海边小城定居下来。
这里远离喧嚣,民风淳朴,是个很适合疗愈的地方。
我在当地的小学当代课老师,教一年级的孩子们。
每天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小脸,我仿佛看到了小米。
林老师,您看我写的字好看吗
林老师,您为什么有时候会发呆
林老师,您有小孩吗
面对孩子们的问题,我总是温和地回答。
只有被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我会沉默一会儿。
老师曾经有一个很乖很乖的女儿。
她现在在哪里
她在天堂当小天使。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他们的游戏。
在这个小城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就是林雨薇,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有时候,我会去海边坐坐。
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我会想起那些往事。
母亲最终被执行了死刑,张浩在监狱里服刑。
那些受害者拿回了部分赔偿,生活渐渐回到正轨。
而我,也在慢慢学会与过去和解。
不是原谅,而是放下。
仇恨已经报完了,痛苦也该结束了。
小米不会希望我一辈子活在阴霾里。
她会希望我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今天是小米的生日。
如果她还活着,今天就十一岁了。
我买了一个小蛋糕,插上十一支蜡烛。
坐在海边,看着夕阳西下。
小米,生日快乐。
我对着大海说。
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妈妈学会了原谅自己,也学会了继续爱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你一样善良的孩子。
海风吹过,带走了蜡烛的烟雾。
我相信,小米听到了。
她会为我高兴的。
手机响了,是陈律师打来的。
林小姐,您还好吧
我很好。
有件事想告诉您,那些被您母亲害过的受害者,成立了一个互助会。他们想邀请您参加。
互助会
对,帮助那些被骗被害的人。他们说,是您给了他们勇气站出来讨回公道。
我想了想。
谢谢他们的好意,但我现在过得很平静,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我理解。那我替您谢谢他们。
请转告他们,希望他们都能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我会的。
挂了电话,我继续看着大海。
远处有渔船归来,点点灯火在海面上闪烁。
生活就是这样,有黑暗也有光明,有痛苦也有希望。
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痛苦中找到希望。
小米教会了我爱,那些恶人教会了我恨。
但最终,我选择了爱。
因为只有爱,才能让生活继续下去。
只有爱,才能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
天完全黑了,我起身准备回家。
经过学校门口时,看到值班室里还亮着灯。
老李师傅在里面看报纸。
林老师,这么晚还没回家
去海边坐了一会儿。
小心点,晚上海边风大。
谢谢,我知道的。
回到小小的公寓,我给自己泡了杯茶。
打开电脑,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这是我三年来的习惯,每天都要写一些给小米的话。
亲爱的小米,今天是你十一岁生日。妈妈为你买了蛋糕,许了愿。
妈妈希望你在天堂快乐,也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平安长大。
妈妈会继续当老师,用爱去对待每一个孩子。
因为他们都像你一样珍贵。
晚安,我的小天使。
写完日记,我关了电脑。
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面。
月亮很圆,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银光。
就像小米的笑脸一样明亮。
小米,妈妈爱你。
我轻声说道。
永远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