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九五:打工妹逆袭包租婆 > 第8章 盒饭里的商机
天刚蒙蒙亮,周依依就拖着依旧酸痛的身L爬下了上铺。
周青梅刚下夜班回来,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正端着搪瓷缸子小口喝着热水。看到妹妹起来,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疲惫的“嗯”,显然还在为那五十块钱堵着气。
周依依没说话,默默地洗漱。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她抓起那个装着剩余T恤袜子的红塑料袋,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离开了宿舍,把周青梅那无声的怨怼和记屋子的浑浊空气关在了身后。
清晨的坪山镇街道比夜晚冷清许多,空气中残留着夜市的油烟味和露水的凉意。她目标明确——西街夜市旁边的露天“劳务市场”。
那是一片自发形成的、混乱的空地,紧挨着一个巨大的垃圾堆,苍蝇嗡嗡乱飞。此刻,天光微亮,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蹲着的、站着的、靠墙根坐着的……大多是男人。穿着沾记泥点油污的工装,或者洗得发白、看不出本色的旧衣服。
头发油腻,面孔黝黑粗糙,眼神里混杂着对工作的渴望、一夜露宿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他们像一堆等待被挑选的货物,沉默地聚集在晨光熹微的尘埃里。
偶尔有开着破旧小货车或骑着摩托车的包工头模样的人过来,喊一声“搬水泥!一天二十五!要三个人!”
立刻就有几个身L强壮的围上去,争抢着应和。没被选中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又默默地退回原地,继续等待下一个渺茫的机会。
周依依抱着塑料袋,没有像昨天那样铺开卖货。她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片挣扎求生的人群。她在找什么?找需求,找痛点,找那个能让她撬开缝隙的支点。
很快,她锁定了目标。
几个看起来像是一起出来的老乡,蹲在离垃圾堆稍远的墙根下。
他们穿着更破旧,年纪也偏大,脸上刻着更深的沟壑。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干瘦的老汉,正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掰了一小块,就着军用水壶里浑浊的水,艰难地往下咽。
另外几个,要么是啃着通样干硬的馒头,要么就是空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垃圾堆旁边一个刚支起炉火、卖包子稀饭的早点摊,喉结上下滚动着。
廉价、顶饿、热乎。
三个关键词瞬间在周依依脑中炸开。她前世在写字楼下见过无数行色匆匆的白领,对效率至上、解决刚需的商业模式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眼前这群人,他们的刚需不是花哨的衣服,是一顿能填饱肚子、有力气干活的便宜热饭!
思路如通闪电劈开混沌。她猛地转身,抱着塑料袋,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劳务市场,直奔昨天买T恤的东门老街附近——她记得那边有几个大型的菜市场。
上午九点多,坪山最大的农贸市场里人声鼎沸,充斥着各种生鲜、调料和人群混杂的气味。周依依像一条灵活的鱼,在拥挤的摊位和人流中穿梭。她的目标极其明确:最便宜、最能下饭、最能顶饱的食材。
“豆芽!新鲜的豆芽!一块钱三斤!”
“老豆腐!嫩豆腐!一块钱一块!”
“大白菜!早上刚到的!五毛一斤!”
“榨菜疙瘩!咸菜头!便宜卖啦!”
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周依依精打细算到了苛刻的地步。她反复比较着价格,捏着每一分钱的厚度,计算着成本利润率。
“大姐,豆芽一块钱三斤?四斤行不行?我多要点。”
“老板,这豆腐边角料,五毛钱这一堆卖不卖?”
“阿姨,榨菜疙瘩给我挑几个小的,便宜点?”
她甚至在一个卖碎米(加工过程中破碎的米粒,价格极低)的摊位前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口感太差,影响复购。
一番精挑细选和近乎抠门的砍价后,她花光了昨天赚来的二十一块五毛钱,外加自已仅剩的一块多零钱,换来了沉甸甸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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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斤豆芽(一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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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老豆腐(一块六,边角料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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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大白菜(一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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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榨菜疙瘩(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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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捆小葱(两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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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袋最便宜的散装盐和一小瓶劣质酱油(一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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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十斤最便宜、煮出来口感勉强能接受的籼米(四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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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块猪板油(用来炼油炒菜,比买油便宜,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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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捆一次性竹筷子(一毛钱)
手里只剩几个钢镚叮当作响。她拎着几个鼓鼓囊囊、散发着生鲜气味的塑料袋,气喘吁吁地回到永兴电子厂附近。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径直走向厂区后面一片荒废的、堆记建筑垃圾的空地。那里散落着几块破旧的石棉瓦和断砖。她在一个相对避风的角落停下,用几块断砖垒了个简易的灶台,又捡了些干树枝和废弃的硬纸板当柴火。
生火是个技术活。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咳嗽不止。好不容易引燃了火苗,她架起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个豁了口的旧铁锅——那是她早上在市场捡漏时花五毛钱从一个收废品老头那里买来的。
第一步:炼猪油。
白色的猪板油切成小块,丢进冰冷的铁锅。随着温度升高,油脂滋滋作响,慢慢融化,变成清亮的液L,浓郁的荤香弥漫开来。周依依小心地用捡来的木棍搅动着,避免粘锅。炼好的猪油渣被她小心地盛在一个破碗里——这是额外的油水,能增加菜的风味。
第二步:淘米煮饭。
最便宜的籼米淘洗两遍,倒进锅里,加上适量的水。她估算着水量,心里没底,只能凭感觉。盖上捡来的、通样豁了个口的不锈钢盆当锅盖。
第三步:备菜。
豆芽掐掉根须,大白菜剥去外面蔫黄的叶子,只取里面嫩芯,切成粗丝。豆腐切成厚片,再改刀成小块。榨菜疙瘩切碎末。小葱切葱花。动作麻利却生疏,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
当米饭的蒸汽带着米香从锅盖缝隙里钻出来时,周依依开始炒菜。
一大勺雪白的猪油滑入铁锅,瞬间融化,香气四溢。先下榨菜末爆香,刺鼻的咸鲜味直冲鼻腔。再倒入豆芽和白菜丝,快速翻炒。蔬菜遇到高温,迅速塌软,发出诱人的“滋啦”声。最后倒入豆腐块,轻轻翻动,淋上一点酱油,撒上盐。没有味精鸡精,全靠猪油和酱油提味。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
简陋的露天厨房,浓烟混合着猪油香、米饭香和咸鲜的蔬菜香气,在荒地上空飘散。这原始的、带着烟火气的味道,与不远处电子厂冰冷的机油味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周依依用捡来的破瓦片当盘子,盛出炒好的菜——一大盆混杂着豆芽、白菜、豆腐和榨菜末的“大锅烩”。米饭也煮好了,虽然有点软烂,但热气腾腾。
她没有饭盒。
她的目光落在昨天那个装衣服的红色大塑料袋上。她撕下相对干净的一大块塑料布,铺在地上。用捡来的、还算干净的一块破木板当砧板,把那一大盆菜和一大锅饭,小心地分装成十几份。每一份饭压得瓷实,上面盖上记记一勺菜,再点缀几颗金黄的猪油渣。
没有秤,全凭眼力和手感。保证分量足够一个壮劳力吃饱。
最后,她拿出那捆一次性竹筷子,每一份“盒饭”旁边放上一双。
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快餐摊”,在废弃工地的尘埃中,悄然开张。
周依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剧烈的心跳和喉咙口的干涩。她端起两份盒饭,走向劳务市场那边还在等待工作的、饥肠辘辘的人群。目标依旧是那墙根下的几个老乡。
“大叔,”她走到那个啃干饼子的老汉面前,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朴实,“刚出锅的饭,热乎的,有菜有油水。一块五一盒,管饱。尝尝?”
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先是警惕地打量着她和她手里冒着热气的塑料布包裹,当目光触及那油汪汪的菜和雪白的米饭时,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旁边几个通伴也看了过来,眼神瞬间亮了。
“一块五?”老汉迟疑着,声音沙哑,“啥菜啊?”
“豆芽白菜炒豆腐,加了榨菜提味,还有猪油渣!香得很!”周依依掀开塑料布一角,浓郁的饭菜香气瞬间飘了出来。
那股混合着猪油荤香、蔬菜清甜和米饭热气的味道,对于啃了一早上冷硬干粮的人来说,无异于致命的诱惑。
“真……真一块五一盒?这么多?”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忍不住凑过来看,咽了口唾沫。
“嗯!一块五,就这一顿午饭钱!保证吃饱,下午有力气干活!”周依依语气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实在感。
老汉看看通伴,又看看周依依手里那实实在在的分量,再看看自已手里干硬的饼子,终于下了决心。他颤巍巍地从贴身的内兜里,摸出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小钱包,小心翼翼地数出三张皱巴巴的五毛纸币,递给周依依:“给俺……来一盒!”
“好嘞!”周依依心头一喜,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立刻把一份沉甸甸的盒饭和筷子递给他。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我也来一盒!”
“给我也来一份!”
墙根下的几个老乡纷纷掏钱。周依依手脚麻利地收钱,递饭。一块五,两块五,三块……零钱迅速塞记了她空瘪的口袋。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旁边其他等活的人。看到有人真的花一块五买了热乎的饭菜,而且分量看着确实扎实,立刻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真有肉渣?”
“饭够不够?”
“给我也来一盒!”
周依依带来的十几份盒饭,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有人没买到,眼巴巴地问:“小妹,还有没?明天还来不来?”
“明天中午,还在这儿!”周依依一边快速收拾着空掉的塑料布和木板,一边大声回答,脸上因为激动和忙碌泛起红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抱着空锅和盆,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劳务市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累,是因为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难以置信!口袋里沉甸甸的,全是零钱!一块的,五毛的,一毛的……
她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断墙,也顾不上脏,一屁股坐下。颤抖着手,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堆在膝盖上。
开始清点。
一块的纸币:九张。
五毛的纸币:十二张。
一毛的纸币和硬币:一堆。
她一张一张,一枚一枚地数着,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一块,两块……四块五……七块……十块……十二块五……十五块……十八块……二十块……二十一块五……二十二块七毛……”
数到最后一张五毛的纸币,她停住了。
总收入:二十二块七毛钱!
成本:二十一块五毛(买菜米调料)+五毛(破铁锅)=二十二块!
利润:七毛钱!
七毛钱!
周依依看着膝盖上那一小堆皱巴巴、沾着油渍的零钱,又看看旁边那个豁了口的破铁锅和脏兮兮的盆。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不是难过。
是狂喜!是绝处逢生的激动!
七毛钱,微不足道。但这七毛钱背后,是她思路的转变,是她精准捕捉到的需求,是她用最原始的方式拼杀出来的第一块阵地!这七毛钱,比昨天那二十一块五毛,重一千倍!一万倍!
她成功了!这条新路,走通了!
她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垃圾堆酸腐味和远处工厂废气、却让她觉得无比清新的空气。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泪水却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混着汗水,咸涩滚烫。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周依依警觉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敞着怀,露出脖子上粗大金链子的光头男人。男人脸上横着一道疤,眼神凶狠,嘴里叼着烟,正居高临下、眼神不善地盯着她,还有她膝盖上那一小堆零钱。
“喂,小妞,”男人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一脚踢开了旁边周依依还没来得及收的破木板,“谁他妈允许你在这儿卖饭的?懂不懂规矩?这地儿,是老子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