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新欢欢心,陆沉将我送上拍卖台。
我被迫穿着暴露的衣服,被所有男人待价而沽……
陆沉看上一个女大学生。
小姑娘高傲清纯,坚决不当有钱人的金丝雀。
回头,陆沉送了我一份离婚协议,还要我净身出户。
小姑娘勤工俭学,受尽屈辱。
陆沉逼着我穿上服务员的衣服,当众给她下跪。
姑娘腿伤,行事不便。
陆沉逼我侍候他们过夜……
陆沉说,就是哄哄小姑娘,你要大度。
他不知道,我隐忍这一切,只为拿到离婚证,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1
今日最后一件拍品！陆总娇养了二十六年的小娇妻三天使用权！
拍卖会上,我成了最后一件拍品。
我被迫穿着最暴露的衣服站上展台,被所有男人待价而沽。
大荧幕上,滚动播放着我的所有细节图。
看这双腿,足有一米二,笔直修长……
看这张脸,没经过任何医美,自然而完美！
还有这腰……这胸……
现在开拍,起拍价一元！
我出一百！
一千！
一万！
台下老色批踊跃举牌。
随便一个女公关都不止这个价,何况还是陆总娇养的夫人。
啧啧,今天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尝尝陆总夫人的味道！
我出十万！
夏青禾坐在第一排,心情愉悦。
阿沉,洛姐姐可真受欢迎！
作为最后一件藏品的出品人,我能被人哄抢,她自然是高兴的。
陆沉不自然地交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没说话。
突然有人爆出高价：一千万！
所有人朝后看去,是赵家小公子赵宇。
陆沉蹙眉。
赵宇挑眉。
夏青禾本是赵宇看中的猎物,却被陆沉捷足先登,两人因此有点不对付。
而今天,我成了他们因抢夺夏青禾交锋的筹码。
陆沉终于拿起属于自己的牌子,两千万！
赵宇：三千万！
陆沉：五千万！
赵宇笑：八千万！
陆沉站起身,抬起右手,点天灯。
场下顿时偃旗息鼓。
陆太太,您看,陆先生还是舍不得您的……
把我当商品介绍了一通的主持人,还不忘在剧情转折时讨好一下我。
我静静看着这场闹剧,早已心如死灰。
陆沉上台,给我披上衣服,遮住暴露出来的部位。
不介意吧小姑娘就喜欢闹着玩。
我抬眸看他。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吐出陌生到可怕的话。
夏青禾驱动轮椅过来,可怜巴巴问陆沉：姐姐不会生气了吧
陆沉宠溺揉揉她发顶,这是她欠你的。
2
半年前,夏青禾还是陆氏年会上打临时工的大学生。
她无意却又精准地将酒水泼在我高定礼服上。
酒店经理立刻出来让她赔礼道歉。
小姑娘气红了脸。
我是不小心的,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还要我怎么道歉
难道你们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这件衣服多少钱大不了我陪！
恰好陆沉过来。
彼时,我还是他护在手心里的宝。
他揽住我的腰,冷眼鄙睨着夏青禾,不多,也就五百万。你打算怎么陪
她,面红耳赤,泫然欲泣。
我、我没钱。
她顶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陆沉,仿佛陆沉是个为富不仁的周扒皮。
她用她底层人的无辜与天真控诉着这个世界的不公与黑暗。
但事实却是,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和双商,不管多少财富也是守不住的。
我是不屑跟这种人计较的。
算了吧……
怎么能算
陆沉温柔将我揽进怀里,我特地为你定制的礼服,怎么能被这种人糟蹋！
没钱就以工抵债！
起初,陆沉只觉得小姑娘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愚蠢又天真。
可没几天,他忽然说,小姑娘有点意思。
我问秘书发生了什么。
秘书说,夏青禾在陆氏打扫厕所觉得受了委屈,跑去用厕所水泼了陆沉的迈巴赫,还被陆沉逮了个正着。
陆沉让她把车打扫干净,她竟然用钢丝球擦,一辆迈巴赫被擦得面目全非。
陆沉让她陪,她哭得稀里哗啦,正好被赵家那位小公子赵宇看到。
赵宇调侃说,陪我一个月,我帮你还债。
夏青禾气红了眼,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将别人尊严踩在地上践踏你们除了会投胎还会什么
就是这一句话,激情了赵明的征服欲。
赵宇耍尽手段追了夏青禾一个月,却都没把人追到手。
陆沉看夏青禾的眼神第一次带了欣赏。
再提起她时,他会温柔笑着说：小姑娘很特别。
那天,我看到他们在办公室拥吻。
那是我第一次提出离婚。
陆沉皱眉,第一次对我露出不耐烦。
洛璃,我爱的只有你,我对她不过玩玩而已。
他给所有律师事务所下了通牒,谁都不允许接手我的离婚官司,否则,他要对方倾家荡产。
那个曾公开表态不会当男人金丝雀的女大学生,最后还是变成了陆沉的金丝雀。
陆沉的朋友们没少为此调侃起哄。
开始,陆沉只是送夏青禾各种珠宝首饰,高定鞋包。
后来到豪宅豪车。
再到拍卖行为她点天灯,我眼睁睁看着母亲遗物被抢走。
陆沉却还说：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陆沉不止一次跟我说,陆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小姑娘懂事,从来没打算跟你抢！
你别用你那些功利思想去揣度她,她没那么龌龊……
3
三天前,夏青禾约我摊牌。
一句话没说,拿起酒瓶就砸破了我的头。
她似算准了陆沉过来的时间,自己故意滚下三个台阶。
陆沉赶到时看到这一切,二话不说扇了我一耳光。
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忍着脑震荡的头晕眼花提醒他：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查监控。
陆沉却冷笑道。
她根本不屑跟我这种有钱人在一起,难不成她还会诬陷你
洛璃,你那些手段不要拿出来玷污了青禾的清纯！
听说夏青禾的脚踝粉碎性骨折,她再也跳不了舞了。
所以,陆沉要惩罚我。
拍卖会结束,陆沉护着夏青禾离开,而将我丢给了保镖。
临走时,他突然想起,回头对我说,明天是我们结婚六周年纪念日,我会回去陪你。
天大的施舍,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去年过年时,他还在搂着我畅享六周年应该怎样庆祝,不过数月时间,早已物是人非。
第二天,保姆做了丰盛大餐。
但等到晚上九点他也没回来。
我很饿。
刚拿起筷子,保姆就过来夺下。
太太,再忍忍。男人就是爱面子,你得充分表示出对他的尊敬与重视。
夏青禾的存在,保姆知道,她只是替我担忧,怕我任性留不住男人。
我笑笑,没说话。
十点,陆沉终于回来了。
看到满桌未动的饭菜,他微微一愣。
但也只是那么一下,他便无视了。
指使开保姆,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把离婚协议签了。
放心,不是真离婚,就是哄哄小姑娘！
接过协议,我仔细浏览。
陆沉有些烦躁。
不是真要你净身出户……
青禾不愿做别人的金丝雀,她说你签了这份协议,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不会要你陆太太的位置,也不屑于要……
陆沉下巴微抬,充分展示了他的立场。
其实,我就是看看这份离婚协议有没有法律漏洞,会不会离婚后还跟陆氏跟陆沉牵扯不清。
还好,即便是假离婚,陆沉也把这份协议做得滴水不漏。
我提笔签了字。
陆沉稍稍松了一口气,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他拿过我签好的协议,就要出门。
人到门口,忽地,他回头问：
洛璃,你真的不介意吗这份协议。
我下意识摸摸刘海掩饰下的伤口。
那天,他忙着抱夏青禾去医院,无视我血流披面晕倒当场。
我是被路人送去医院的。
这道伤口缝了九针。
从那一刻起,我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即便他为了哄夏青禾把我送上拍卖台……
陆沉微笑,大方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目光深情又温柔。
我就是玩玩。你等我回来。
我忍住恶心,笑答：好。
陆沉,再也不会有人等你了。
4
等他离开,我就冲回卧室。
翻出藏起来的所有律师的联系方式。
迫不及待将这份离婚协议拍照给他们看。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
但结果并不如意。
洛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赌不起……
洛小姐,我还不想被律界除名！
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有离婚协议也不行吗
没用的！只要陆总不同意领离婚证,你们就离不了！
洛小姐,放弃吧,前天,陆总又发了一次通牒,我们,真的不敢……
前天
我被拍卖前吗
果然,他永远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我靠在落地窗前,直到凌晨。
手机突然跳出信息。
夏青禾又更新了朋友圈。
【今天,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九宫格第一张就是我刚签署的离婚协议。
一则彰显了她不当金丝雀的原则,二则也宣告了我婚姻的失败。
另外几张照片是铺满鲜花的总统套房,以及浮满花瓣的浴缸,还有大床上九百十九朵玫瑰拼成的心形图案竖着的小白旗。
上面是熟悉的笔迹勾勒的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我的心向你投向,我的宝贝！
署名：陆沉。
下面排排点赞的人我也基本都认识。
第一个点赞的是赵宇,【宝贝,祝你幸福】。
第二个点赞的是,陆沉……
陆沉那些富二代朋友们,平素一口一口嫂子对我叫得挺亲热,此刻都在夏青禾的朋友圈列起了长队。
【恭喜陆哥抱得美人归！】
【恭喜陆哥和新嫂子早生贵子！】
【恭喜……】
我没有继续翻下去。
微信跳出语音通话。
是夏青禾。
我迟疑了两秒接通。
没人说话,扩音器却传来暧昧呻吟。
陆沉,我疼……
宝贝乖,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这好像是夏青禾的第一次,透过手机我都能听出到陆沉的压抑与兴奋。
窗外,陆沉亲手为我种的玫瑰犹在盛开。
我的心里却已经被他扎得千疮百孔,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痛。
5
我戴上防刺手套,亲手扒了玫瑰园。
从漫天黑幕到曙光乍现,心中波澜渐渐平抚。
早起的保姆和管家发现一地狼藉,吓得面色惨白。
太太,你不是最喜欢这个玫瑰园吗
我喜欢玫瑰,所以每年陆沉都会为我在世界各地挑选新的玫瑰品种并亲手为我种上。
就这样一年复一年,才有了现在的玫瑰园。
但是现在……
我不喜欢了。
我静静坐在花园台阶上,看着保姆和管家将所有玫瑰一点一点扔进垃圾桶。
临近中午,陆沉回来了。
坐这干嘛
我抬眸看他。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微微泛着湿气,氤氲了他俊美容颜。
他的脖根处,红痕若隐若现。
我下意识避开眼,笑：看看风景。
陆沉回头看了一眼,却没发现消失的玫瑰园。
青禾伤了脚踝,行动不便,我要过去照顾她几天。
这才是他今天回来的目的。
我答：好。
陆沉回屋收拾了一堆衣服就离开了。
晚上,君豪酒店,我为青禾举办了一个酒会。
他没有多做解释。
我知道,昨天他们在一起了,这是陆沉要将夏青禾正式介绍给他的圈子。
可是,我还在啊！
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
我必须去吗
陆沉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我不想听他那些恶心措辞。
好,我去。
陆沉眉目舒展,表情缓和下来。
到时我派司机来接你。
这是他唯一能为我做到的体贴。
晚上七点,我被送到酒店。
陆沉的保镖早在这里等着我了。
夫人,这边请,陆总给你准备了其他衣服。
下意识地,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但当保镖拿出一套服务员的包臀裙时,我还是感到一阵窒息。
陆沉过来,亲手接过保镖手里的工作服交给我。
就是哄哄小姑娘,别较真。
这是你的意思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以前,我就算穿件膝盖以上的裙子都会被他唠叨很久,但现在……
这种包臀超短裙,分明是讨好某些老色皮特定定制的制服。
是女招待的标签,他却要逼着我穿。
陆沉似乎早料到我会拒绝：洛璃,你毁了她的舞蹈梦想,这是你欠她的！
三件事,只要你把小姑娘哄高兴了,以后,我绝不让她再来打扰你！
我心里突然升起些许渺茫的希望。
那我做完这三件事,你是不是就能跟我领离婚证
这次陆沉却生气了。
洛璃,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希望再次被掐灭。
6
这套衣服很合身,像为我量身打造。
我穿着女招待衣服一出现在宴会厅,立即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哇,前凸后翘,这身材,绝了……
一个富二代笑容轻浮,径直往我这边来。
但看清我脸时,他的声音直接被咔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大长腿一转,当什么都没发生,灰溜溜走了。
经他这一出,更多的人注意到我。
这不是陆太太吗
你不知道她已经离婚了吗
现在的陆太太是陆总身边那位……
夏青禾穿着高定礼服,戴着价值千万的珠宝,坐在轮椅上,正被陆沉和他的好友们众星捧月。
他们也一起看向我,眼中都是戏谑玩味。
夏青禾心情十分愉悦,启动电动轮椅来到我面前。
洛姐姐,当服务员的滋味怎么样
半年前,同样的宴会场,你穿着高定礼服,我是服务生。
现在,风水轮流转。
你不是瞧不上我这种人吗看看,离开了男人,你只会比我还不如！
只要想起半年前那场年会,她不小心毁了我高定礼服满心惶恐,而我不以为意的样子,她就恨得咬牙。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不就是靠男人上位吗
那天,我说会让陆沉把你送人,你上了拍卖台。
我说了会让你净身出户,你看,我是不是也做到了
夏青禾笑得欢愉,我却懒得看她一眼。
她不甘心咬唇,忽地,手一扬。
我手中托盘翻倒,酒水撒到她身上。
洛姐姐,你是故意的吧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给我擦干净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青禾颐指气使,下巴微抬。
今天是她的主场,只要陆沉愿意,她就有这个资格。
她坐在轮椅上,我要擦拭她的衣服要么只能躬身弯腰,超短裙必然曝光,要么,我只能跪在她面前……
我洛璃,跪天跪地,绝不会跪小三！
我站在那里,膝盖不愿弯曲一分。
突然,小腿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我重心失衡,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钻心的疼几乎让我背过气去。
贱人,你没听见夏小姐的话吗
大堂经理粗鲁反剪我的手,摁住我的肩,就像当初他为了讨好我粗鲁押住夏青禾要她下跪一样。
夏青禾送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
为了给新欢撑场面,拿旧爱祭天！陆沉,你、真牛！
赵宇都不得不佩服地冲陆沉竖起大拇指。
我没有看夏青禾小人得志的嘴脸,而是看向陆沉。
委屈,心酸,锥心刺骨的痛泛滥成灾。
我却哭不出来,只是看着那个我一心一意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陆沉,这就是你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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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手里的酒僵了许久才喝下一口。
放下酒杯,他终于舍得冲夏青禾发话,还没玩够
夏青禾俏皮地吐吐舌头。
回头又用鄙睨蝼蚁的眼神和语气对我说：
算了,你这种下等人只会把我昂贵的礼服弄得更脏,今天我就饶了你。
玩笑般的语气,像在演舞台剧。
看客们都看得很尽兴。
唐经理,把她给我扔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嗻。
大堂经理狗腿地朝她打了个千,随手将我拖出宴会厅。
所有人哄堂大笑,当真看了一出好戏。
7
换回自己的衣服从更衣室出来,陆沉正靠在墙边抽烟。
听见开门声,他习惯性快速掐灭烟头,抬手扇了扇,尽量将烟气散尽。
别介意,小姑娘就喜欢闹着玩。
原来,只是小姑娘喜欢玩,就能将我的尊严踩进泥泞任人糟蹋。
膝盖很痛,却比不上被焚烧的心疼。
我抬眸看他,问：我可以走了吗
陆沉让开路,不忘叮嘱我路上小心。
赵宇过来,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你不怕她真跟你离婚
陆沉戒备地看向他。
她,离不开我！
我脚下微顿,双手攥拳,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是的。
我离不开他。
儿时,在我被保姆关小黑屋恐吓患上导致失语,是他不厌其烦每天陪我聊天玩耍,让我慢慢恢复。
在我爸跟保姆滚在一块儿,妈妈被投毒昏迷不醒,我任人宰割时,也是他陪着我守护着我,让我能等到妈妈醒来。
十年前,妈妈的航班遇上雷暴失事,陪我跨越山海去找妈妈的也是他。
至今我还记得,那天雷声滚滚,我看到了满地残肢。
是他蒙住我的眼,将我紧紧裹进怀里。
那时明明他也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
我怕黑,怕雷暴天气,只有他陪着,我才能安心！
我离不开他。
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从来不会让我一个人坐电梯,不会把我一个人单独留在家里。
遇上雷暴天,不管有多重要的事,他都会义无反顾推掉,全心全意留在我身边,陪我度过。
但,那都是以前……
8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膝盖的疼痛才得到缓解。
第二天傍晚时分,司机又来接我。
去哪儿
这次,陆沉甚至都没通知我一声。
司机很为难,陆总说,这是第二件事,太太必须去。
我还是上了车。
司机将我带去了一栋别墅。
黄金地段的独栋,价值八千万。
本是陆沉买给我的结婚六周年的礼物。
前一天,陆沉深情拥着我说,结婚时,他财力不够,让我住在小别墅里,委屈我了。
后一天,这栋别墅就变成了夏青禾的私宅。
陆沉说,小姑娘喜欢,你也不缺这点,别跟她争。
因为陆沉愿意哄,所以我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我刚踏进这栋别墅,一个中年保姆就丢给我一套衣服。
上门做保姆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勾引谁呢
她眼中的鄙视溢于言表。
刘妈,别这样。
夏青禾及时出现,笑得像极了一个出身高贵的名门千金,根本不屑跟我这种下等人计较。
毫无疑问,这也是她曾遭受过的,现在凭借着陆沉对她的宠爱,要从我这个从未伤害过她的人身上讨回来。
刘妈还很维护她,太太,你得防着点,陆先生还年轻……
原来,在这栋别墅里,陆沉和夏青禾,竟是以夫妻相称的。
这时,正好陆沉回来。
保姆赶紧迎过去,替夏青禾埋怨道：先生,您怎么找这样一个年轻保姆,看着就不安分！
陆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夏青禾笑得甜美。
刘妈,你快去做饭吧。
刘妈不甘不愿进了厨房。
我则看着陆沉,有些想笑,陆先生,陆太太
陆沉眸色微沉,一个称呼而已,你也计较
我没再说话。
也不想再说什么。
9
在保姆提防和鄙视的眼神下,我侍候完他们吃完晚饭。
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天真地以为,第二件事完成了。
夏青禾侮辱贬低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事实证明,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恶毒程度。
洛姐姐说什么第二件事还没开始呢。
我叫你来是来侍候我们上床的。你也知道我腿伤了,有些姿势不方便,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帮忙……
我看陆沉。
陆沉竟然没有否认。
我不知道那两个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甚至不知道陆沉有如此野性的一面。
他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在夏青禾面前却如此狂放热情。
他们的声音几乎刺穿我的耳膜。
等一切结束时,我每根神经都是麻木的。
阿沉,我饿了。想吃洛姐姐亲手做的手擀面。
陆沉宠溺地点点夏青禾鼻头,小馋猫。
回头对我说,洛璃,两碗手擀面,我也很久没吃过了。
他似乎早已忘记我为什么这两年都没做手擀面。
两年前,我去接喝醉的他,从台阶上摔下去,不仅没了孩子,还摔断了手腕。
至今,我的右手都还会时不时疼痛,也无法用太多力气。
而手擀面很废手。
手擀面做好,陆沉刚好抱着夏青禾从浴室出来。
夏青禾让我把手擀面端到床边。
笑眯眯地问我,洛姐姐,当通房丫头的感觉怎么样
我不明白,好好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恶毒心思。
你不就是想侮辱我吗
可是,你终究还是个玩物,陆沉永远不会娶你！
重重一击,直戳夏青禾心窝子。
手擀面被打翻,滚烫的面和汤几乎全倒在我身上。
但夏青禾却大叫起来,洛姐姐,你做什么
陆沉刚有的好心情顿时转黑。
他抱住夏青禾,小心看她手上的烫伤,指甲大一点红。
洛璃,你非得逼我对你下狠手吗
10
他叫来保镖,将我关进了小黑屋。
这一次,我是真慌了。
我怕黑。
他知道！
因为从小被保姆关小黑屋,我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他也知道。
我拼命拍打门板,顾不得烫伤的手背,酸胀的手腕。
指甲被折断,钻心的疼,我却顾不得。
我只想出去！
逃出去！
放我出去！陆沉,求你！放我出去！
第一次,我声泪俱下,向他求饶。
门板后终于有了回应。
放心,我在这里,不会走。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我惊恐地看着周围,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我将背紧紧贴在门板上,十多年的习惯,好像只有感觉到他的气息还存在,我就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
天空突然一阵响。
惊雷滚过天幕,我的神经开始颤抖。
眼前晃过残肢断臂,还有妈妈破碎的脸……
恐惧咔在喉咙里,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夏青禾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阿沉,阿沉,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外面立刻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再也没回来……
雷暴是什么时候停歇的,我不清楚。
看不到光,也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我在生死边缘不停挣扎沉沦。
等保姆打开门放我出来时,我浑身是伤,手背更是血肉模糊。
保姆不屑地唾了一口。
活该,叫你勾引人！
不过因为你,先生跟太太更恩爱的,直到凌晨才消停……
保姆得意地炫耀。
我踉跄着出门,阳光直射在身上,我才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直视着光亮。
陆沉,我终于可以戒掉你了！
陆沉猛地从梦中惊醒。
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去了小黑屋。
房间已经空了。
人呢
正好保姆回来。
已经走了。
陆沉拿起手机想打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11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也烧了三天。
人都烧糊涂了。
第三天,陆沉终于舍得打电话过来。
洛璃,你没事吧
他听出了我喉咙的嘶哑。
我没事。
陆沉似乎放心了,又说：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生日么
我都忘记了。
前几次,青禾也觉得自己玩过火了。她想帮你操办一场生日宴,向你道歉。
青禾提前订的宴会厅,这场生日宴,她费了不少心思。
夏青禾会有那么好心
我不信！
但陆沉,他信！
我忍不住问他。
你,认真的
陆沉声音沉了几分：洛璃不要老是用你那些恶毒心思去揣度她,她没你想的那么坏！
我还能说什么
这个生日宴,我还是去了。
事情总有有个了结。
我感觉到自己也许快解脱了！
宴会场很隆重。
陆沉今天也打扮得异常俊朗。
他温柔牵起我的手,脸上是久违的温情。
他将我牵到正中央。
灯光突然熄灭,夏青禾坐在轮椅上,亲自护送蛋糕出来。
生日歌响起。
我有些迷惘。
好像回到了他曾经为我庆生的场景。
大屏幕亮了起来。
陆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深情款款对着镜头说：阿璃生日快乐！
今天是你的第二十六个生日！
我三岁那年,你刚出生。妈妈带我去看邻家小妹。第一眼,我就告诉妈妈,我要娶你回家。
我们一起走过了二十六年,以后还有几十年,我们也将一起走过……
屏幕上是我与他从小到大的合照。
从两小无猜,手拉手扑蝴蝶,到青春期夕阳下额头相抵,再到亲密无间成为恋人,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
过去种种浮现,眼眶突然湿润。
是啊,我的爸爸只陪了我六年
,我的妈妈陪了我十六年,只有陆沉从我出生一直陪我到今天……
陆沉握住我的手,阿璃,生日快乐！
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星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满眼柔情,仿佛他就是我的一切。
二十六年的陪伴,那些相依相伴的时光,曾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喉咙有些紧,阿沉……
突然……
阿沉,轻点,我疼……
12
刺耳暧昧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惊愕看向大屏幕。
那是我与陆沉在一起时的亲密录像。
是我们曾经最私密的事,此刻却堂而皇之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夏青禾恶趣味一笑,这是洛姐姐特地犒赏各位宾客的谢礼！请大家尽情欣赏！
夏青禾！
陆沉第一时间冲过去,命令道：关掉！
夏青禾转动轮椅跟陆沉躲猫猫,不嘛！我就要放给大家看！
让大家看看你们曾经多恩爱！
明明一巴掌就能解决的事,陆沉却害怕伤着夏青禾硬生生是跟她周旋了几分钟。
我的声音,我的表情,被放大,被所有人肆意赏玩。
我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两个保镖还及时出现拦住我,不让我上前。
那一瞬间,我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陆沉,你真是好样的,哈哈哈。
我爱他多年,自认为没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最后竟然真成了他拿来追小姑娘的祭品。
陆沉心里蓦地一慌,这次再没收力。
把平板给我！
夏青禾吃疼,不甘不愿交出平板。
视频终于被关闭,灯光亮起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这一刻,我不再是被撵出豪门的落魄贵夫人,而成了男人眼中的玩物,女人眼中的荡妇。
然而陆沉也只是狠狠瞪了夏青禾一眼。
夏青禾还俏皮地吐吐舌头。
我的心被剐得血肉模糊,他们却如此轻描淡写。
我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
这,就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
陆沉心又沉了一沉,拉着夏青禾过来,道歉！
夏青禾不以为意的笑道：洛姐姐,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
我终是没忍住赏了她一巴掌。
也几乎同一时间,陆沉狠狠捏住了手腕。
那只因为他,被摔倒过的手腕。
铁钳一般的力量,几乎要把我手腕再次我捏断。
好了,洛璃！
是你毁了青禾的事业在先。
小姑娘只是想发泄一下,你大度一点。
你与青禾的恩怨就算扯平了！以后不要再提。
我凄凉惨笑。
好,陆沉,我们扯平了！
陆沉,从此,我不再欠你了！
你曾经对我的那些好,我都还清了！
那些最黑暗日子你陪我度过的温情。
那些你宠我爱我的真心。
所有的所有都抵消了。
我们从此陌路,两不相欠。
我最后看了夏青禾一眼,
只要陆沉不跟我领离婚证,夏青禾,你永远都只会是上不得台面的玩物！
夏青禾哭了。
我看着陆沉愤怒的脸笑了,笑得肆意张扬,从未有过的舒畅。
第二天一大早,陆沉就给我打来电话。
今天,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你昨天说的话太伤人了,总要哄哄小姑娘。
我哑着嗓子答：好。
这本是我要的,此刻心口还是忍不住疼。
13
九点,我来到民政局。
陆沉早已来在等我了。
夏青禾跟陆沉一起来的。
夏青禾没有下车,她坐在原本属于我的副驾驶位上,春风得意。
领证很顺利,只排了十几分钟队。
六年的婚姻,二十多年的感情就此划上句号。
拿到离婚证,我只感到一阵解脱。
夏青禾也很高兴。
拿到离婚证还冲我扬手挑衅。
陆沉不以为意,只是宠溺又无奈地抚摸她的头。
忘了问,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三天后,我回来陪你补过。
他似乎感觉自己还有点良心。
我笑笑,不必,你回来就好！
三天后,我有礼物给你！
陆沉悄悄松了口气,脸上多了丝愉悦。
好！到时我一定回去！
他还真怕我会因为离婚证的事较真。
毕竟,我才是要跟他生活一辈子的人。
领这个证也不过是哄哄小姑娘而已,我该懂的。
带着夏青禾离开时,他还不忘叮嘱我路上小心。
我定了当晚的机票。
回去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
这里的每一块地砖,每一面装饰墙,都承载着我们曾经的爱情。
最后,我叫来装修公司。
这些……都拆了吧……
他亲手为我砌的壁炉、我亲手为他瞄的墙画……
我们一起在门口拓印的脚印……
所有的一切,都拆了吧。
我坐在秋千上,最后看了一次夕阳。
微风拂过,陆沉曾经在低吟耳语尤在身后。
阿璃,我要你永远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太太,这个也要拆吗工人指着秋千问。
我站起身,摸了摸曾经承载无数欢声笑语的绳子,嗯,拆吧。
提起行李箱,我终于走出了这座给过我无尽欢笑,也留给我无尽痛苦的囚笼。
14
为了庆祝顺利拿到离婚证,夏青禾拉着陆沉在床上狂欢了三天。
第四天,夏青禾拉陆沉去酒吧喝酒。
陆沉这才想起跟洛璃的三日之约。
他翻看手机却没看到洛璃的信息。
电话没有,留言也没有。
微信上最近的留言竟然已经是一个月前。
她问他回来吃饭吗
他说他忙。
其实那天,他跟夏青禾在办公司厮混。
有点乐不思蜀。
突然间,陆沉就觉得没意思了。
外面的声色犬马,忽地忽地变得有些厌倦了。
夏青禾却玩得很开心。
所有人都在祝贺她成功上位。
贺铭是陆沉难得交心的朋友。
他端酒过来问陆沉：
真离了是什么感觉
陆沉回神,就是哄哄小姑娘而已。难道你们还当真了
贺铭默默喝了一口酒,道：
陆沉,你可别把自己玩脱了！
你不是我们！没有洛璃,你活不下去！
陆沉笑了,我和洛璃又不是真离婚,瞎说什么呢何况,一直是她离不开我！
你确定吗
你是真不盼着我点好！她还等着我陪她补过生日呢！你帮我留意一下看哪里有好的拍品。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委屈她了。
对了,最好是她母亲的遗物。她那个渣爹带着小三离开时偷走了好多她母亲的遗物,都流落到拍卖场上了。
15
陆沉没心思玩,早早带着夏青禾回家。
他躺在床上,看着那本离婚证忽然有些恍惚。
他怎么会和洛璃离婚
半年前,他都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甚至三个月前,洛璃生气提出离婚时,他气急败坏直接砸上那家律师事务所。
还疯狗一样跟所有人下来通牒,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当时,他是真怕洛璃会离开他。
但现在……
陆沉拿着离婚证,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
贺铭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陆沉,你不是我们……
陆沉,你可别把自己玩脱了……
温香软玉突然扑入怀中。
夏青禾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打着圈儿。
陆沉却兴致缺缺。
这次他好像真的走得有些远了,也许是时候回去了。
他握住夏青禾不老实的手捏了捏。
想要什么礼物
夏青禾心口怦怦直跳。
他,是不是要向她求婚了
夏青禾佯装镇定,俏皮地眨眨眼,我要瑞秋的联名设计可以吗
瑞秋,陆氏珠宝御用设计师。
为人神秘高傲,随便一个设计稿都价值数百万,还一稿难求。
也是这位设计师,在陆沉最困难的时候,以十分之一的市价为其量身打造数十款设计,助陆氏珠宝站稳脚跟。
听说洛璃曾经也想跟瑞秋联名,陆沉出于对这位设计师的尊重,都没有答应。
夏青禾想试试自己在陆沉心里到底到是什么位置。
没想到陆沉竟然轻易就答应了。
夏青禾高兴得几乎要飞起来。
陆沉笑看着她,他从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
何况,夏青禾是因为洛璃才毁了前途,他,总要适当多补偿她一点的。
陆沉当即让秘书联系了瑞秋。
第二天,瑞秋报了价。
陆总,你说要一个系列,九款,瑞秋报价九千万。
怎么会这么高
瑞秋说,以前给陆氏的设计费是其他人的十分之一,这次,她要收全价,而且因为是联名,牺牲她的声誉来捧你的新欢,价格要全价翻倍,所以……
好,答应她。
贺铭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陆沉第一时间赶到拍卖行。
这对耳环,跟陆总您上次拍的那对金镶玉手链是一套的,这次正好凑齐了。
金镶玉手链
陆沉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在这里点了一次天灯,就是为洛璃拍那条手链。
但是夏青禾好奇戴了一下,洛璃就恶毒地说夏青禾玷污了她母亲的遗物,夏青禾不配。
当时小姑娘受了很大委屈。
他一气之下就将手链送给了夏青禾。
当时他还说什么来着。
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16
陆沉扶额,他都说了什么啊,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啊！
陆沉冲回了家。
彼时夏青禾还在欢喜地挑选婚纱。
陆沉冲进门,她赶紧将平板关掉,以免被陆沉识破她嫁入豪门的急迫心情。
她清纯高傲,对豪门不屑一顾的人设可不能毁。
富二代就喜欢这种人设。
阿沉,你回来了
夏青禾迎过去。
陆沉突然抓紧她的手。
那条手链呢
夏青禾疼得蹙眉。
哪条
洛璃母亲的遗物！上次拍卖会拍回来那条！
夏青禾有些不满意。
哦,那条啊,送给刘妈了。那种款式太老气了,配不上我！
陆沉心口蓦地一沉。
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吗
一股戾气突地涌上胸口。
夏青禾心下一慌,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陆沉转身找到保姆。
保姆正在打扫小黑屋。
听说陆沉要那条手链,她再不甘愿还是将手链拿了出来。
只是,手链已经被拆分。
金是金,玉是玉。
我想给孙子打一堆金镯子,谁知道这点金还不够……
那一刹那,陆沉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掀开了。
你是怎么敢的！
浩浩荡荡的煞气扑面而来,保姆腿软,噗通摔在地上。
太太送给我的东西,谁知道你会要回来！
我当保姆容易吗为了洗干净这间小黑屋,我腰都快断了！你们还……
陆沉终于看到了小黑屋的不一样之处。
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这间小黑屋,他记得,只关过洛璃。
他的嘴唇抖了抖,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保姆像找到了发泄口,把门板一拉。
就是那天那个贱人！你看,门板上更多！
流这么多血,怎么不流死她！
17
陆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回去的。
脑子嗡嗡地响。
他只想尽快看到洛璃,看到她,只想看到她！
车飙进了熟悉的小区,但他却没看到熟悉的房子。
保姆和管家迎出来,先生,您回来了
陆沉脚下似有千斤重,看着陌生到令他发慌的花园,和装修。
谁让你们把壁炉砸了的！洛璃最喜欢冬天窝在这里看书喝茶！
玫瑰园哪里去了
我给她搭的秋千呢！
那一瞬间,陆沉歇息底里了。
管家保姆吓得脸色苍白。
保姆抖抖索索说,陆先生,玫瑰园是陆太太,哦,不,是洛小姐亲手扒了。就是你们签离婚协议那晚。
洛小姐手被划了好多血口子……
管家也说,装修公司也是洛小姐喊来的。她说你腻了,按照你新的喜好装修的。这是她送给你的礼物……
陆沉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扎漏气了。
他疯了一样冲上楼。
卧室里再没有他熟悉的影子。
连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都没留下。
她的痕迹被彻底抹除,连同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据一起。
陆沉的心慌到不行。
洛璃！洛璃！洛璃在哪儿
他最后拎着了管家的衣领,恐慌让他红了眼眶。
洛小姐她已经走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不可能！她离不开我的！
她怕黑的,晚上得有人陪着她她才敢睡觉。
她还怕打雷下雨,只有我陪着她她才不会害怕……
保姆突然叹气,是啊,洛小姐怕黑。但是先生你是不是忘记有多少个晚上没回来陪她了。她说,她会慢慢习惯的。
她怕打雷下雨。但那次打雷你并没有回来陪她,还不接她电话。她以为你出了意外,顶着雷雨天开车去找你,结果你在公司跟小三加班……
那天,洛小姐出了车祸,浑身是血回来。我们打电话给你,她说,不用了,你忙。
还有上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指甲全部翻折,指尖血肉模糊。我见过她被恶毒保姆关小黑屋的定伤照。跟那次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陆先生,你又在哪里
保姆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陆先生,你们都离婚了,现在还来装什么深情我都替洛小姐感到恶心！
保姆脱下围裙扔地上,拖着行李箱走了,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想要了。
管家面色始终平和。
我是老古董,实在接受不了小三登堂入室欺负原配这种事。陆先生,抱歉,我也辞职。
管家将钥匙放在桌上,最后鞠了一躬,也拖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
他们留在这里,本来就是等陆沉回来。
太太走了,小三迟早登堂入室,总不能让他们真去侍候那个小三吧
他们,做不到！
18
夏青禾追过来时,陆沉已经不知道在楼梯间呆坐了多久。
夏青禾并没有注意到他,只看到这栋新装修的别墅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没有留下洛璃一丝痕迹,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她一直知道的,这里才是陆沉真正的归宿。
而现在,这里,也成了她的家。
阿沉,谢谢你！
夏青禾感动得哭了。
她满心欢心
恨不得就地舞一曲。
事实上,她真的舞了。
就是她这一舞,陆沉回了神。
盯住她的脚踝。
那里行动自如,哪里有半点残疾模样
夏青禾一直知道自己的腿漂亮。
每次兼职也毫不吝啬露出自己的两条大长腿。
此刻更是毫无顾忌袒露在陆沉面前。
但被陆沉这样盯着看,她脸颊止不住地发热。
你的腿,没事
嗯
你的腿没事！
夏青禾终于反应过来。
但要再掩饰已经晚了。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底气。
是的,我的腿没事,阿沉,难得你不高兴吗以后,再难的姿势我都能配合你……
陆沉曾夸过她舞蹈生的柔韧性。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那天,你根本没摔断腿
陆沉双目赤红几欲喷血。
那天,他打了洛璃一耳光,就因为他认为她恶毒……
啪！
陆沉狠狠一巴掌甩自己脸上。
阿沉,你怎么了
夏青禾有些被吓到了,慌忙抓住陆沉的手。
陆沉甩开她,眼神像是要吃人。
19
陆沉冲去了他们常去的会所。
你们发动所有关系给我找洛璃！
他冲进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屏幕上的影片还没来得及关。
阿沉,我好爱好爱你……
是洛璃的声音。
陆沉蓦地转头,也看到了洛璃迷离的双眼,正向他表达爱意。
陆哥这些年你吃得可真好！难怪都不出来混！
还有人在跟他开玩笑。
你们,怎么会有这些
陆沉压住声音的颤抖。
富二代们还没转过弯来。
上次不是犒劳我们的视频没播放完吗你的新娇妻就大方地发给我们了！哥们这几天就靠它续命呢……
嘭！
陆沉一拳砸过去。
刚刚说话的人门牙立即掉了两颗。
你们怎么敢
陆沉,你要讲道理！洛璃只不过你丢掉的垃圾,你自己不是公开还拍卖了她三天使用权
还有,这些视频不是你给夏青禾的,既然这么重视,你会给别人看还让夏青禾播放出来
洛璃跟了你那么多年,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了讨你的新欢欢心,你就拿她祭天！
说我们畜生！那你自己连畜生都不如！
陆沉瘫坐在地上,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
包厢被清场,只剩下一地狼藉。
夏青禾再找到他时,已经是两天后。
陆沉坐在办公室里,脸上出奇的平静。
夏青禾小心翼翼靠过去。
阿沉,洛姐姐走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沉抬眸看她,眼中没有指责,没有怨怼,只是平静。
夏青禾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牵起他的手,放在胸口,用真诚无比的声音说：
阿沉,我不是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以后,我们好好过……
陆沉突然笑了。
电脑转动,陆沉点开播放键。
然后,夏青禾看到了此生最害怕的镜头。
那是她约洛璃摊牌的日子。
咖啡厅,她花重金包下。
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她提了瓶红酒,走到洛璃跟前,抬手就砸。
她可没那么多耐心跟人勾心斗角,该出手时就出手。
洛璃满头血。
只是可惜了,红酒瓶没破,她以为能看到电视里那种场景呢。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
后面就是她假装摔下楼梯,陆沉及时赶到。
不可能！明明我把所有监控都删了……
是啊。你删了所有监控,还说是陆太太让删的……
陆沉笑了。
看到视频里,自己不问青红皂白扇了洛璃一耳光,看到自己丢下他,抱着夏青禾离开。
看到她昏倒在地上,还是不相干的陌生人送她去医院……
陆沉笑得更灿烂了。
你不是脚踝粉碎性骨折吗
夏青禾心口一跳,下意识要跑,两个保镖上前围住她。
下一秒,清脆的骨头粉碎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尖叫震动了整栋陆氏大楼。
20
后续
我在一座小岛生活了两年。
这两年,我过得很平静。
我的设计依然很受欢迎。
这些资金足够我周游世界。
做完夏青禾的联名款,我就断了跟陆氏的所有合作。
听说夏青禾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着,把陆沉告了。
这位小姑娘终究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总以为她聪明漂亮有手段,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世界就会围着她转。
后来她消失了。不知道陆沉把她扔到哪里去了。
这些,本都不关我的事,只是陆沉纠缠了我曾经认识的所有人,为数不多的朋友忍不住到我这里来诉苦。
洛璃,陆沉疯了！他真的疯了！
他提着刀砍上门要你的地址！
对不起……我也没办法……
那天,最后一个朋友也拉黑了我。
在小岛生活的第七百多天,邻居带来一位客人。
阿璃,我终于找到你了。
陆沉站在栅栏外,憔悴苍凉。
我的心情意外地平静,陆先生,好久不见。
要扑过来的陆沉被我这句话的疏离生生定在原地。
他尴尬地退后两步,漾起一抹笑,阿璃,好久不见。
从此,我多了一位邻居。
每天,我的栅栏门口都会多出一捧花。
是我曾经喜欢的玫瑰。
每天不重样。
陆沉大概以为,他可以这样重新开始,只要我给他机会,这次,他再也不会犯错了！
可是,当第二十六捧花送过去时,栅栏里再也没了人。
他又疯了。
他找遍整座岛,最后他报了警。
警察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你是陆沉
你不知道你身上有限制令你靠近洛小姐那是违法！
警察拿出所有他伤害过我的证据。
这些证据,在我出国时就提交过。
我申请了限制令,让这个曾经无止尽伤害过我的人,今生再也没资格靠近我一步。
听说陆沉在那座岛上等了一年。
但是,我再没回去过。
第二年,他离开了。
他回了国,也回了陆氏。
这些年,我不再怕黑,也不再怕雷雨天。
我去过很多地方。
登上过高山,也穿越过荒原。
见识过这个世界的荒凉,也欣赏过这个世界的美好。
世界有很多苦难,却总不会缺少希望。
四十岁那年,我再婚了。
婚礼上,东方的朋友送来一件厚礼,价值千亿的资金。
那几乎是陆氏所有的资产。
随同来的还有陆沉的消息。
他说,这是他欠我的离婚财产。
其实,净身出户的事,我从没在意我。
我从来不是需要傍着男人才能拥有丰足生活的金丝雀。
律师说,陆沉卖掉陆氏后就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自从那以后,无论我去哪里,总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玫瑰园。
里面种满了我曾经最钟爱的玫瑰花……
看管玫瑰园的园丁说,这是他的主人为心爱之人种下的,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她最爱的花。
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自那后,我连玫瑰也戒了,就像当初戒掉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