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古早虐文那天,我的系统出了bug。
本该要求我刷男主好感度的任务栏,赫然写着:【请让萧烬恨你入骨】于是我当众撕了他白月光的画像,把他祖传玉佩扔进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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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刮过磨刀石的声响,单调、刺耳,像生锈的锯子在反复拉扯我的神经。每一次摩擦,都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寒意,直直钻进我的颅骨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那是血干涸后特有的腥甜,混杂着一种……一种肉类在烈日下暴晒后发出的、隐隐的腐败气息。我胃里一阵翻滚。
视野从一片混沌的黑暗里艰难地聚焦。首先看到的,是身下粗糙冰冷的木台纹理,缝隙里浸染着深褐近黑的污垢,那是无数次行刑后无法彻底清洗的遗留。视线稍微抬高,台下攒动着无数模糊的人头,像一片躁动的、充满恶意的黑色潮水。他们脸上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饥渴的兴奋,扭曲的嘴型无声地开合着,我能听到那些无声的诅咒——杀她!剐了她!贱人该死!
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我。前一秒还在空调房里赶稿,后一秒,就被硬生生塞进了这具即将被千刀万剐的身体里。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带着冰冷的绝望,瞬间冲垮了我的意识堤坝:古早虐文《烬骨》,恶毒女配沈厌,因痴缠男主萧烬、构陷其白月光女主,最终被盛怒的男主亲手绑上这凌迟台。
行刑,就在今日。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突兀地在我的意识核心炸开:
【宿主意识载入成功。世界坐标:《烬骨》·行刑场。】
【核心任务系统启动中……滋滋……检测到严重逻辑冲突……滋滋……】
【错误!错误!核心指令模块异常!】
【紧急修正……修正失败……启动备用指令链……】
【最终任务指令覆盖完成。】
【主线任务激活:请宿主竭尽全力,让本世界男主萧烬——恨你入骨。当前恨意值:80/100。任务失败惩罚:意识永久抹除。】
恨我入骨我僵住了,连骨髓都冻得发痛。这系统……是中了病毒还是出厂设置就是反人类!别人穿书是刷好感求活命,轮到我,是要我变着花样找死让一个即将亲手把我片成三千六百片的男人,恨得更彻底一点
求生的本能像濒死的鱼在干涸的泥地里疯狂弹跳。让我死不!就算要死,我也要拖着他一起疯!系统要恨意好!那就恨到极致!恨到让他把我刻进骨血里,永世不忘!
就在这濒临崩溃的念头闪过的瞬间,一道冰冷的阴影覆盖下来,遮住了行刑台上方惨白的天光。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被另一种更凛冽、更迫人的气息驱散了——是雪后松针的冷冽,混合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威压。
他来了。
萧烬。
玄色金线云纹的袍角在我模糊的视野边缘垂落,一丝褶皱也无,如同他这个人,冰冷、完美、不容亵渎。视线向上,掠过他腰间悬着的、象征萧氏家主无上权威的蟠龙墨玉佩,最终定格在那只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正随意地搭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指甲修剪得极短、极干净,透出一种近乎冷酷的整洁感。就是这只手,曾温柔地拂过白月光苏清婉的发梢,也曾毫不留情地将原主沈厌一次次推入深渊,而现在,它将亲自执刀,完成这场名为正义的凌迟。
他微微俯身,靠近。那张足以令万千少女心折的俊美面容,此刻在我眼中却如同修罗。深邃的眉眼间凝着万年不化的寒冰,薄唇紧抿,没有一丝弧度。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或者说,一堆即将被处理的垃圾。
然后,他伸出了手。
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金属的寒意,极其缓慢、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捻起了我脸颊旁一缕被冷汗和污血浸透的黏腻发丝。动作轻缓,像是在把玩什么脆弱易碎的物件。
沈厌,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钉入我的耳膜,时辰到了。
就是此刻!
那缕发丝被他捻起的瞬间,我像被注入了某种剧毒的疯狂。积攒的所有力量,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偏过头,张开嘴,狠狠咬向那两根捻着我头发、仿佛掌控着我所有生杀予夺的手指!
呃!一声极轻的、带着猝不及防的闷哼从头顶传来。
牙齿狠狠嵌入了皮肉!一股浓郁而新鲜的、属于活人的血腥味瞬间在我口腔里弥漫开来,带着铁锈的咸腥和一种奇异的温热。这味道,竟然像是一剂强效的兴奋剂,点燃了我濒死身体里最后一把野火。
我死死咬着,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仿佛要将他的骨头也一并咬碎!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被瞬间打破。人群爆发出惊恐至极的抽气声和尖叫,如同沸油里猛地泼进了一瓢冷水!高台之上,负责监刑的官员更是面无人色,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我尝够了血的味道,尝够了他那瞬间僵硬和不可置信带来的扭曲快意。我松开了口,将嘴里的血沫混合着破碎的尊严和疯狂,狠狠地啐在地上。
呸!
抬起头,我咧开一个染血的、近乎癫狂的笑容,牙齿上还沾着刺目的鲜红。我的目光死死锁住萧烬那双骤然收缩、翻涌起惊涛骇浪般暴怒的深眸。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被我咬伤的手指微微蜷缩着,鲜血正沿着他冷玉般的指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肮脏的刑台上。
萧烬!我的声音嘶哑破裂,却用尽力气让它响彻整个死寂的刑场,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切割着所有人的神经,你这副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猛地挣扎着,想抬起被铁链死死锁住的手腕指向他,铁链哗啦作响,却徒劳无功。但这不妨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和毒:
你恨我构陷苏清婉恨我让她‘病逝’
我故意将病逝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淬毒的嘲讽,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比谁都清楚她苏清婉是怎么死的!她是怎么被你萧家那吃人的规矩、被你那颗冷透了的石头心、活活逼死的!
我看到了!就在我吼出逼死的三个字时,萧烬脸上那层万年不化的寒冰面具,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震惊、某种被刺中心底最阴暗角落的剧痛,还有被当众撕开伪装的狂怒,在他眼中疯狂交织、燃烧!
快意!巨大的快意冲昏了我!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成了我疯狂的伴奏:【恨意值+5…+3…+5…】那数字在意识里狂跳!
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他疯!我要他和我一起下地狱!
你不敢承认!你只能把她的死怪在我头上!因为你懦弱!萧烬,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我几乎是在咆哮,血沫从嘴角溢出,你连看她一眼都不敢!你连承认自己害死了她的勇气都没有!你算什么男人!你只敢拿我撒气!拿我的命,去填你心里那个永远填不满的窟窿!去掩盖你那点可怜又可悲的愧疚!
住口!!!
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咆哮,如同受伤猛兽的嘶吼,终于从萧烬喉咙深处炸开,瞬间压过了刑场上所有的嘈杂!他周身爆发出恐怖的、实质般的杀气,那玄色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猛地抬手,那沾着血的手指直指我的咽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剧烈地颤抖着。
整个刑场被这股滔天的怒意和杀气冻结了。所有人都像被扼住了喉咙,惊恐地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警告!男主情绪波动剧烈!恨意值+10!当前恨意值:98/100!逼近临界值!请宿主谨慎!】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
临界值九十八
我看着他因狂怒而扭曲的俊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黑色火焰,看着他那只染血的、颤抖的、几乎要失控扼断我脖子的手……
一丝诡异的、满足的微笑,缓缓地,爬上了我染血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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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只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
我甚至无视了脖颈上那几乎要捏碎我喉骨的恐怖压力,猛地一偏头,伸出舌头,以极快的速度、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狎昵和挑衅,舔过了他近在咫尺的、正在渗血的指尖!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再次在舌尖弥漫开。
我抬眼,迎上他那双因这猝不及防的亵渎而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毁天灭地般杀意的眼睛。我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到的、气若游丝却饱含恶意的气音,轻轻吐出几个字:
不够痛呢……萧烬。你……就这点本事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刑场。连风都仿佛被冻结了。
时间在那一舔之后,被无限拉长、凝固。台下成千上万双眼睛,惊恐地瞪大到极致,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他们脸上凝固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地狱之门在眼前轰然洞开,露出了里面最亵渎、最不可名状的景象。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死死压在每个人的胸口,窒息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萧烬的身体,僵住了。他那只被我舔过的、染血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中,保持着几乎要扼住我咽喉的姿势。指尖上那点湿润的、诡异的触感,如同最毒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他的神经。
他脸上,所有因暴怒而扭曲的表情,所有翻腾的杀意,都在那一瞬间被冻结,然后——碎裂!一种更深沉、更黑暗、更令人骨髓发寒的东西,从那些碎裂的缝隙里疯狂地涌了出来!那不是单纯的愤怒,那是某种认知被彻底颠覆、某种底线被狠狠践踏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纯粹的、要将一切都拖入毁灭深渊的狂暴!
他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漆黑如无底深渊,又猛地扩散开,里面翻涌的,是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黑色烈焰!那烈焰无声地咆哮着,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警告!警告!男主杀意值突破临界阈值!100/100!任务完成!】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完成了我心中刚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意和疲惫的解脱感。
【滴滴滴——!!!】刺耳到几乎要撕裂灵魂的警报声猛然炸响!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尖锐、疯狂!整个意识空间都在剧烈震荡!
【最高级别警报!检测到世界核心支柱(男主萧烬)精神状态彻底崩溃!极端毁灭意志激活!世界线崩溃风险:99.999%!】
【紧急预案启动!终极隐藏任务强制激活——】
【任务内容: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男主萧烬彻底黑化!阻止灭世结局!任务失败惩罚:世界毁灭,宿主意识连带湮灭!】
阻止……黑化灭世意识湮灭
这荒谬的转折像一柄巨锤,狠狠砸在我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上。我刚刚才用尽一切手段,把他逼到了彻底疯狂的边缘,现在却要我去熄灭这亲手点燃的焚世之火
我看着他。他眼底那片疯狂滋长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已经快没有人的温度了。那是一种纯粹的死寂和毁灭欲。刑场上空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扭曲,仿佛有无形的黑色火焰在无声地燃烧。他周身的杀气,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刀刃,切割着空间。
完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萧烬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那是一种极致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安静。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那只悬在半空、染血的手指。然后,他抬起了另一只手。那只手,稳定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骨节分明,带着一种玉石雕琢般的冰冷美感。
那只手,伸向了旁边刽子手捧着的托盘。
托盘上,凌迟用的特制小刀,在惨淡的天光下,排列得整整齐齐,闪烁着最纯粹、最森然的寒光。
他的指尖,掠过那些冰冷的锋刃,最终,停在了一把尺寸最小、刀身最薄、刃口闪烁着一点诡异蓝芒的柳叶刀上。
刀被拿起。
没有一丝犹豫。那薄如蝉翼的刀锋,带着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刺入了我的左肩!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那痛感尖锐到极致,瞬间炸开,沿着神经疯狂蔓延!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了骨髓,在里面疯狂搅动!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眼前瞬间被一片血红的金星覆盖!冷汗瞬间浸透了残破的囚衣。
【恨意值:100/100(锁定)】系统的提示冰冷无情。任务完成了,可代价是……
【灭世倾向:1%…5%…10%…持续飙升中!】另一行猩红的数字在意识里疯狂跳动!
那把薄薄的柳叶刀,被萧烬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拔了出来。刀尖带出一小串滚烫的血珠,溅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瞬间洇开,像一朵朵小小的、狰狞的彼岸花。
他垂着眼,看着刀尖上那滴将落未落的、属于我的鲜血。那眼神,空洞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虚无的、吞噬一切的死寂。仿佛他刚才刺穿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随手划开了一张纸。
然后,他再次抬手。那把滴着血的柳叶刀,没有丝毫停顿,带着更加冰冷决绝的轨迹,再次落下!目标是——我的右肩!
更尖锐的剧痛叠加!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纯粹的痛苦撕裂了!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刑台上剧烈地弹动。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下去!这样下去,下一刀可能就是我的心脏!在他彻底沉入那毁灭一切的虚无之前,我必须抓住他!哪怕只有一根稻草!
就在那第二把刀即将刺入皮肉的千钧一发之际!
我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力,猛地抬起了没有被完全束缚住的左腿!足踝上沉重的铁镣哗啦作响,像垂死野兽的哀鸣。
我不是踢他,也不是挡刀。那动作笨拙而绝望。
我用沾满污泥和血渍的足尖,带着临死前全部的力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地——勾住了他垂落在刑台边缘、那根染血的玄色衣带!
用力一扯!
衣带骤然绷紧!
这突如其来的、微不足道却又无比亵渎的牵扯力,让萧烬的动作,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滞。那把即将刺入我皮肉的柳叶刀,刀尖悬停在离我皮肤不到半寸的空中。
他缓缓地、如同生锈的傀儡般,极其僵硬地,低下了头。
那双空洞的、翻涌着毁灭黑潮的眼睛,终于聚焦。目光,落在我那只勾着他衣带的、肮脏不堪的赤足上。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虚无,而是混杂了一丝……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茫然的凝滞。仿佛在辨认一件完全无法理解的、来自异世界的物品。
就是现在!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痛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口腔里全是浓重的血腥味。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双终于聚焦、却依旧深不见底、酝酿着恐怖风暴的眼睛。
剧痛撕扯着我的神经,视野边缘发黑,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但一股更强烈的、源于求生本能的狠劲,支撑着我张开了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却用尽了我灵魂里最后的力量,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向他:
求……我啊……萧烬……
我咧开嘴,露出一个被血染红的、疯狂到极致的笑,求我……活下来……
我死死盯着他眼底那片开始剧烈翻腾、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黑色死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那句足以点燃一切、或者彻底毁灭一切的挑衅:
……求我活下来……管、教、你。
管教两个字,被我咬得极重,如同淬毒的钢针。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是那把薄如蝉翼、淬着幽蓝寒光的柳叶刀!
它被萧烬那只紧握刀柄的、骨节暴突的手,硬生生地——捏碎了!
精钢锻造的刀身,在他恐怖的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崩裂成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寒芒的碎片!锋利的碎片四散飞溅,有几片甚至擦过我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刑场上,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惊恐地看着高台上那骇人听闻的一幕。监刑官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萧烬的手,还保持着捏碎刀刃的姿势,指缝间有细小的血线渗出——是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的。但这微小的伤口,和他此刻的状态相比,微不足道。
他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那线条锋利无比的下颌线绷紧到了极致,微微颤抖着。捏碎刀刃的手,连同整条手臂,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震颤。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力量被压抑到临界点、即将彻底失控的狂暴前兆!
他周身那股粘稠如实质的、毁灭性的杀意和黑暗气息,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捏碎刀刃的瞬间,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火药桶,轰然膨胀!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混乱、更加……危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天地都撕碎!
【警告!灭世倾向:30%!50%!70%!飙升失控!宿主!危险!极度危险!】系统的警报尖锐到几乎要刺穿我的灵魂,猩红的警告框疯狂闪烁,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完了……弄巧成拙了我的挑衅,非但没有拉回他,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彻底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就在那毁灭性的气息即将达到顶点、整个空间都仿佛在哀鸣扭曲的刹那——
萧烬猛地抬起了头!
碎发被狂暴的气息掀起,露出了他完整的脸。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杀意,没有毁灭一切的疯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水般的空白,深不见底,仿佛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光,都在一瞬间被彻底抽干了。
然而,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空白之下,在他那双深不见底、如同两个小型黑洞般的眼眸最深处——
我看到了。
一丝极其细微的、疯狂扭曲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
亮光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病态的偏执和……渴望
这诡异到极致的反差,让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紧接着,他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拔剑,不是毁灭一切。
他那只刚刚捏碎了刀刃、还沾着细小伤口渗出的血珠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力量,猛地探了过来!
目标不是我的脖子,不是我的心脏。
而是我身上那些束缚了我四肢、将我死死钉在刑台上的、冰冷沉重的铁链!
咔嚓!咔嚓!咔嚓!
刺耳的金铁断裂声如同爆豆般接连炸响!精钢打造的粗重镣铐,在他那只染血的手掌下,竟如同腐朽的枯木般脆弱不堪!被他硬生生地、徒手掰断、撕裂!
沉重的铁链碎片哗啦啦地砸落在刑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残破的身体骤然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倒去。
没有撞上冰冷的刑台。
一股强大到不容抗拒的力量,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占有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我揉碎的绝望,猛地攫住了我!
萧烬俯身,用那只刚刚撕裂了镣铐、沾满了他自己鲜血和精钢碎屑的手臂,如同捕获猎物般,狠狠地将我倒下的身体箍住!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近乎要将我勒毙、又像是要将我深深嵌入他骨血中的恐怖力道,猛地将我整个人死死地、死死地按进了他剧烈起伏的、冰冷坚硬的胸膛!
我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玄色衣袍下贲张的肌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下面如同即将爆裂的火山般狂乱的心跳!咚咚!咚咚!沉重得如同擂鼓,震得我耳膜发麻,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节奏!
浓重的血腥味、他身上那种冷冽的松针气息、还有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属于彻底崩溃边缘的毁灭性气息……瞬间将我淹没!
他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吐息,沉重地喷在我的头顶。
紧接着,一个压抑到极致、沙哑破碎得不成调、仿佛从地狱深渊最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带着滚烫的绝望和一种病入膏肓的偏执,死死地抵进我的耳蜗深处:
你终于……
那声音颤抖着,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砂纸磨过,饱含着巨大的痛苦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喜
……肯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