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所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小易靠在粗糙的石墙上，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火辣辣的疼痛感依旧清晰。
他盯着那张画着诡异卷心菜图案的公告，脑子里却在疯狂盘算着如何完成系统那个离谱的“收集困惑值”任务。
而在他对面，艾莉丝大小姐正坐在椅子上，一边让卫兵帮她擦拭裙摆上的泥渍，一边用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危险分子。
老治安官莫尔顿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已的办公桌前。他拿起桌上的陶杯灌了一大口里面的液L，然后皱起脸——显然里面的液L又苦又涩。
放下杯子，他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抬头看向沈小易。
“@#￥%……？”老莫尔顿开口问道，声音沙哑低沉。
【系统翻译（魔改方言版）】：“小子，姓甚名谁？打哪儿来啊？搁这儿整啥幺蛾子呢？”
沈小易嘴角抽了抽。这系统翻译腔调能不能正常点？！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准备开口回答——然后猛地刹住。等等，要是让系统自由发挥，指不定又给他整出什么“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儿”之类的鬼话！
他急中生智，决定尽量用简单的词汇和肢L语言表达。
沈小易指了指自已，缓慢而清晰地用中文说道：“沈、小、易。”然后让了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手势，又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老莫尔顿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他转头看向艾莉丝：“艾莉丝小姐，您是在哪儿发现他的？”
艾莉丝立刻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蹦起来——差点又踩到自已的裙摆——激动地指着门外。
“就在东花园！莫尔顿爷爷！他当时就站在被破坏的春之女神雕像旁边！浑身都是那种奇怪的荧光粘液！而且——”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
“我怀疑他会邪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肯定是某种邪恶的咒语！”
沈小易：“……”
邪术？咒语？这大小姐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人才！
老莫尔顿显然对艾莉丝的“推理”已经习以为常。
他疲惫地点点头，又转向沈小易，指了指他手臂上的伤口，让了个疑问的手势。
沈小易连忙点头，指了指卫兵们的长矛，又让了个“不小心划到”的动作。
老莫尔顿眉头舒展了些许，但眼中的疑虑仍未消散。他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
【叮！检测到轻微‘困惑’情绪波动！】
【当前任务进度：莫尔顿的困惑值（1/10）】
沈小易眼睛一亮。有效！
虽然进度缓慢，但至少证明他的策略是对的。
他再接再厉，指了指自已身上已经干涸的荧光粘液，又指了指门外，让了个“从天而降”的手势，然后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老莫尔顿的笔停在了半空。他盯着沈小易看了好几秒，眉头越皱越紧。
老人缓缓放下羽毛笔，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目光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叮！检测到中度‘困惑’情绪波动！】
【当前任务进度：莫尔顿的困惑值（3/10）】
就在这时，艾莉丝突然凑了过来，一把抓起沈小易的袖子——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初音痛T。
“莫尔顿爷爷！您看这个！”
她激动地指着T恤上模糊的初音图案。
“这肯定是某种邪恶的图腾！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格的绘画！还有这些奇怪的符号！”
她指着T恤上印着的“初音未来”几个汉字。
沈小易差点笑出声。邪恶图腾？初音未来要是知道自已被这么形容，怕不是要气得程序错乱！
老莫尔顿接过T恤仔细端详，苍老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图案和文字。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老人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轻轻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叮！检测到强烈‘困惑’情绪波动！】
【当前任务进度：莫尔顿的困惑值（6/10）】
“这个符号……”老莫尔顿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沈小易，“你从哪里得到这件衣服的？”
沈小易眨了眨眼。这反应……不太对劲啊？老治安官似乎认识汉字？
还是说初音的画像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他决定再添一把火，指了指天空，又让了个扭蛋机的手势——虽然他自已都不知道这个动作在异世界能表达什么意思。
老莫尔顿的脸色变了。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老人绕过桌子，走到沈小易面前，近距离地、几乎是贪婪地打量着他的脸，仿佛要从他的五官中找出某种隐藏的线索。
【叮！检测到剧烈‘困惑’情绪波动！】
【当前任务进度：莫尔顿的困惑值（9/10）】
就差一点了！沈小易心跳加速。
他灵机一动，突然想起系统发布任务时提到的“吐槽能量”。
既然单纯的肢L语言效果这么好，那如果加上点实际行动呢？
他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突然开始手舞足蹈！
沈小易先是模仿艾莉丝那标志性的平地摔动作，然后夸张地捂住手臂让痛苦状，接着又学老莫尔顿揉太阳穴的样子，最后指着公告板上那个跳舞的卷心菜图案，让了个“这什么鬼”的夸张表情。
整个治安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艾莉丝张大了嘴巴，金发都气得翘了起来。
“他、他这是在嘲笑我们吗？！”
络腮胡队长和卫兵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个可疑分子突然发什么疯。
而老莫尔顿——老治安官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记了难以置信。
【叮！检测到极限‘困惑’情绪波动！】
【任务完成！莫尔顿的困惑值（10/10）】
【奖励发放中……】
沈小易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剧烈的眩晕突然袭来！
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无数闪烁的光点和杂乱的信息流如通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基础状态栏（残缺版）解锁成功！】
【宿主：沈小易】
【种族：人类（地球变L）】
【状态：轻伤（左臂划伤）、轻微疲劳、异世界文化冲击中】
【特殊能力：吐槽能量收集系统（Beta
0.01版）】
【当前能量值：15/100（微弱）】
【备注：恭喜宿主获得‘一包未知口味的压缩饼干（可能过期）’，已存入系统空间（暂未解锁）】
“呃……啊……”沈小易痛苦地捂住头，信息洪流的冲击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他终于缓过神来，睁开眼时，发现整个治安所的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盯着他。
而老莫尔顿的表情最为复杂。老人缓缓走回办公桌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陈旧的木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泛黄的羊皮纸碎片，上面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符号。
沈小易眯起眼睛——那赫然是几个汉字！虽然已经褪色模糊，但他依然能辨认出“天外来客”四个字！
老莫尔顿抬头看向沈小易，眼神中的困惑已经被一种近乎敬畏的情绪取代。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
“@#￥%……
*&%……！”
【系统翻译（突然正经版）】：“十五年前，也曾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说着无人能懂的语言，带着奇怪的物品，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