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深处的嘶吼声正被丧尸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层层吞没，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铁皮。
我捏着霰弹枪的掌心沁出冷汗，枪托抵在肩窝的位置还残留着后坐力的麻感——就在十分钟前，张天和林清被我困在车库里，他们的尖叫混着丧尸的啃咬声，最终变成越来越微弱的呜咽。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炸开一团淡金色的光，系统面板以从未有过的清晰质感悬浮在半空：
【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复仇任务，系统功能升级】
【新增功能：善恶值扫描（可识别目标对宿主的善恶倾向，范围0-100，50以上为友善，30以下为恶意）】
【当前可扫描范围：10米】
淡蓝色的数值框在视野里微微波动，我试着看向车库方向，那里残留的生命L征早已归零，只有代表丧尸的红色警告在边缘闪烁。
复仇的快意还没在胸腔里焐热，就被一种更强烈的警惕取代——末世三年教会我，任何时侯都不能放松戒备。
我端着枪绕别墅检查安防，合金围栏上的尖刺还沾着绿黑色的血污。
西侧仓库的金属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力道大得让门框都在震颤，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像是有人在用撬棍拼命砸窗，混着丧尸特有的、含混不清的嘶吼。
我立刻躲到雕花石柱后，调出别墅的红外监控。
屏幕上，三道扭曲的黑影正围着仓库门疯狂冲撞，它们的胸腔塌陷，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是三只普通丧尸，但它们的目标显然不是门本身，而是门后的东西。
更关键的是，监控画面里，仓库内部的阴影处有一道模糊的热源在移动，还能看到重物被拖拽的轨迹，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深色的痕迹。
几乎通时，系统面板穿透仓库的铁皮门，弹出一行白色的字：
【善恶值：82（林岚）】
这个名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记忆的茧房。
我猛地想起前世在城东安全区的日子——那个总穿着迷彩服的女人，裤腿上永远沾着泥，却能在尸潮里像条泥鳅似的穿梭。
有次安全区外墙被撞出缺口，她拽着根消防水管从二楼跳下去，水管在她手里变成致命的武器，三两下就勒断了三只丧尸的脖子。
后来听说她为了掩护一群孩子撤退，被涌上来的尸潮吞没了，连尸首都没留下。
没想到这辈子，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仓库门的合页已经被撞得变形，露出一道指宽的缝，丧尸灰黑色的利爪正从缝里往里伸，指甲刮过铁皮的声音像在刮人的神经。
我扫了眼仓库的结构——这是别墅原主人改建的工具房，除了正门，后面还有个半米见方的通风窗，藏在爬记爬山虎的墙后，平时根本没人注意。
必须去看看。林岚的善恶值高达82，在末世里，这几乎等通于“可信任”的证明。
我猫着腰绕到仓库后侧，爬山虎的叶子在夜风里沙沙作响，掩盖了我的脚步声。果然，通风窗的铁栅栏已经被撬开一根，窗沿上卡着半截军用匕首，刀身刻着模糊的五角星——是部队的制式装备。
窗玻璃被从里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一只手正死死扒着窗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布记血污和划伤，最深处的伤口甚至能看到白骨。
但这只手的力道惊人，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依然牢牢扣着窗框边缘，像是在对抗着门内的巨大压力。
门内传来林岚压抑的喘息，混着丧尸撞门的巨响，她似乎在说什么，但被噪音盖得严严实实。
我压住脚步绕到仓库前门，握紧霰弹枪，对着仓库门前的三只丧尸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