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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地上的时候,周既白开门走了进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像一座冰川:知道错了吗
许向晚的声音很轻:知道错了。
她真的知道错了。
从她爱上周既白开始,从她执意要嫁给她开始,就是个错。
周既白脸色稍霁,率先走了出去: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他将她放在家门口。
下车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许向晚,我承诺你的永远不会变。你只要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没人会影响到你的位置。
知道了。
许向晚声音很淡,径直走了进去。
路过周正周砚房间时,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雅月阿姨,我们的计划能成功吗妈妈真的会搬出去,以后不再处处管着我们了吗
雅月阿姨,等妈妈走了,我再也不要写作业,我要吃很多很多零食,看很久很久电视......
许向晚的脚步只顿住一瞬,而后勾唇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上行李回了李家,跟父母讲清楚了所有事情,告别离开。
她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然后直接去机场。
阳光正好,她沿着绿道慢慢走着。
周既白的车停在旁边,车窗降下,江雅月坐在副驾,抱着鲜花,挑衅地看着她。
周既白命令道:上车。
许向晚没动。
周既白下车走到她旁边,皱着眉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你拿着行李去哪
眼看行李被他放到车上,许向晚只能做到后座。
我回家住几天。
周既白静默几秒,车子启动:也好,回去好好反省,冷静一下。
可笑的是,他并没有发现,她走的是回许家的相反方向。
许向晚沉默着,准备找个借口让他把她放下。
车子刚开没多久,对面一辆出租车忽然失控,朝他们冲了过来。
叭叭叭——
尖锐的喇叭声不断响起,周既白猛打方向盘,车子被出租车撞飞出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许向晚的手臂跟额头一阵剧痛,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意识模糊之际,她看到周既白着急下车,冲到驾驶座将江雅月抱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雅月,你没事吧
没事。江雅月笑着安慰他:只是被玻璃划到了,一点点小伤。
她看到周既白红着眼将江雅用拥进怀里,似乎要将她融进骨血:还好你没事......雅月,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送你去医院,车子我让人来处理。
他的唇落在她额头上,而后搂着她,搀扶着离开。
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或许,他已经将她忘了。
......
许向晚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额头跟手臂上都包了纱布,行李箱放在她旁边。
她松了口气,从护士口中得知是肇事司机将她送来医院。
许向晚拿着行李,不顾医护人员的劝阻办理了出院手续。
紧赶慢赶,终于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拿到了离婚证。
她拿走了自己那本,将周既白那本连同他单位的电话号码留给工作人员:劳烦您抽空帮我通知他来领。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夕阳挂在城市的边缘,将街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一对年轻的夫妻刚下班,带着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孩一起回家,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她忽然崩溃,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
凌晨,一架飞往南方的飞机缓缓升空。
坐在窗边的许向晚看着夜色中漆黑的城市,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套在她身上六十年的枷锁,终于在此刻卸下,消散于尘埃。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