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苏沫轻轻摇头。
那倒也不是,只是他上次离开自己房间时憋着气,自己以为他气还没消。
而且就算他缓了气性按理也该跟苏韵同坐马车,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苏凌臣打发马夫赶车:老四受伤在床,这次不能去猎场。
他这么说苏沫就明白了。
是苏无秧派他顶替苏锦冬来监视自己。
马车行驶,摇摇晃晃。
苏沫扶着马车车壁进来,坐在座位另外一角,跟苏无秧中间隔了很远的距离。
苏无秧见此眸色微闪,但没有多说。
他从小桌上拿起巴掌大的油纸包,两根修长的手指扯开上面的细绳,似是不经意道。
老四手下流失很多商铺,其余大部分产业也跟着停滞。
苏沫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下。
这事自己知道。
凝音虽是放在自己身边的探子,但家里的事苏无秧也并不刻意隐瞒。
自三日前苏锦冬去刑部,凝音就连续不断更新消息。
一开始审案本来定了苏韵的罪,而苏锦冬仅仅被判教导不严并无大事。
但苏韵当堂哭求,苏锦冬便将一切罪责揽在身上,再加苏无秧临时递交了佐证。
苏锦冬被当堂打了六十大板,后重判额外赔偿受害家属三千两纹银。
其次放印子钱赚来的钱全部充公。
只是赚来那些钱早就分好几批被送到灾民手中,所以充公的钱苏锦冬只能自掏腰包。
这也导致产业资金周转受损,不少商铺被变卖。
不过这些似乎跟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
苏凌臣见她没搭话也没有继续往下说,那样子好像只是单纯在用这个话题跟她聊天。
他终于将油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块糖粘递到苏沫面前。
苏沫皱了下眉,没有接,只是看着他,眼底露出几分困惑。
今日的苏凌臣有些奇怪。
苏凌臣的手在半空中举了好一会,最终收回:如果是之前,你不会不管。
毫无前奏突然扔出那么一句。
这让苏沫更加接不上话,直皱眉:我跟苏韵的感情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苏凌臣似叹了口气:我不是说她。
老四手下产业是她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费了很多心血。
以前她不是没跟老四斗过嘴吵过架,但往往是昨日吵今日好,该做的一件不落去做。
可自己刚才说起产业的事,她却没有半点忧心,好像浑不在意。
退一万步,纵然她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也不会在听到老四受伤后表现的如此冷淡。
若按照她以往的性情,她或许不会帮韵儿,但一定不会不管老四。
有世子在,自然能保他们无忧,何必我操心。苏沫知道这次的事苏凌臣出了不少力。
若说苏无秧在江湖中人脉济济,那苏凌臣在这京中便是当之无愧的交际能人。
从御史到言官,他结交的人不少,可却偏偏让人抓不到把柄,落个君子和而不党的美名。
私放印子钱又牵连人命,可不是打几板子罚些钱就能了事的。
听闻元召三年,曾有一品大员因放印子钱而被革职流放甚至牵连家人。
苏锦冬能全须全影的出来,可见苏凌臣手段。
这次的事相比起苏无秧,只怕眼前这人出的力要更多一些。
苏凌臣听出她话里的抵触和提防,捏着糖粘的两根手指不自觉加大力度。
她是真的变了。
变得冷漠,变得陌生,那样子就好像她对一切都不再在意,对他们也锁起心房。
糖粘碎渣被捻落,掉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