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在同龄人还在为实习发愁时,我已经一步到位,成功入职某高档小区的保洁岗。
包吃包住,包五险一金;每天八小时,实际上工三个半小时,周末双休,就是偶尔加夜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保洁也要上夜班,但都月薪两万五,加班费另算了,加班怎么了我爱加班!
但……
这个加班,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1
入职高档小区保洁岗的第二天,我揣着试探老板开出的待遇是不是空头支票的心思,声泪俱下地跟总管哭惨。
老大,我是真没办法了。谁能想到,超学分要补款啊
我秉着真假参半,神仙难辨的原则,抹着眼泪哭诉,他们一开始也没说超越学分要收费,只鼓励我们多多地学,毕业了一句占用教学资源,一个学分一份钱,就要我补一万八啊!
总管唏嘘地拍着我的肩膀,批了我的工资预支,但是要求我今晚得加班。
我数着账户上分分钟到账的数字,哭得嘴角比AK难压。
死嘴,别露馅儿啊!
总管显然见过大世面,识破了也不拆穿,摇着头感叹,我是听说有的大学超学分要补款,但能欠一万八,你一定很好学成绩很好吧
总管一句话,让我比AK难压的嘴角,弯成了弹簧,想哭也想笑。
2
虽然欠一万八是假的,但要补款是真的。
坐在面包车里,我给在校的朋友转了三千块,让帮忙处理下补款,发了个五百的跑腿红包,明着感谢,暗着炫耀。
朋友打字嚎得吱哇乱叫,悔恨为什么面试当天要睡大觉。
我嗤之以鼻,悄悄支招,多简单的事把你简历寄过来,我偷偷给你塞人事那堆简历单子里,你再来一回就是了。反正她每天看那么多简历,也记不住谁是谁。
正打着字呢,人事拉开车门上来了。
我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扔了,慌忙熄屏揣着手机,傻不愣登地冲人尬笑。
人事狐疑看了我两眼,你就是昨天新入职的那个
好嘛,她还是记得住的,但也不排除是因为在场只有我一个生面孔。
我笑得点头哈腰,就差握着她手来段哥俩好了,是的是的,初来乍到,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人事点了点头,找位置坐下,很和善地摆手,好好干,你不会吃亏的。
我当然是疯狂点头,连连说是。
我当然不吃亏,入职第二天,我到账一万八呢!
但我也好奇,我说,姐,咱们晚上是要做什么啊怎么还坐上VAN了
人事神神秘秘一笑,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好好干啊!
我有点心慌。
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3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余晖里,灿金的太阳一半沉下山岗,晕开层层橘红霞光。
面包车上陆续上来很多人,渐渐打消了我的疑虑。
就这个挤沙丁鱼罐头的架势,我应该不会躺板板了。
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相当友好,总管也没什么架子,跟其他人打成一片,开车的更是我们身价不菲的老板。
我寻思自己是跟对人了。
这和谐的团队氛围,这动物园的精神状态,哪怕当场把我从保洁岗划分去了保安岗,我也是一声没吭。
4
我哪儿敢吭声啊
面包车载着一车人晃晃悠悠地上路,天色完全暗下来,也不知道走上了哪条偏僻的路,过往的车辆很少,路边倒是停着不少车。
貌似到了城中村,公路上坑坑洼洼的,惨白的路灯照耀下,周围未完工的房屋倾颓着,裸露的钢筋张牙舞爪地支楞着。
人行道外边,是大片的荒地,被开垦成了菜地,边缘搭着铁皮、砖头以及塑料薄膜和木板盖成的违章建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黄泥被冲刷着淌下一道道水痕,蜿蜒行过人行道的花地砖,流入街边的下水口。
车越走越慌,我的心也越来越慌。
5
都说荒山野岭出大(dai)王,我是没想到,这城中村里也出啊!
别问我剧情怎么歪到这儿来的,我也想知道。
我们的车被大王的小弟拦了下来,好像是要过路费。
我们和善的老板跟对方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没谈拢,两方吵了起来。
越吵越大声,眼见形势控制不住,车门呼啦一下开了,车上的人上去把大王的小弟们揍了一顿。
漂亮温柔的人事姐姐,揍人尤其狠。
我胆子小,我没下车。
老板靠在驾驶室门边,抽着烟瞅了我一眼。
我一哆嗦,想着是不是也该下车。
当然,我不是为了加入他们,我是想跑路。
但老板肯定地朝我点点头,夸我,有前途。
啊
6
谁有前途
我吗
不是,老板,我面无表情不是我临危不乱,我特么是吓傻了!
但我哪儿敢开腔
我开腔,有人会开枪啊!
别问我他们枪哪儿来的,我不知道。
7
揍了大王的小弟之后,所有人上车,老板亲自开车,面包车重新上路。
我不仅没能跑路,还从后座到了老板身边的副驾驶坐着。
没错,老板看我有前途,把我从保安升成保镖了。
但只有我知道,我属于他们打起了,我比老板先跑路的那种。
得提一嘴,到这个时候,我其实没看见谁有枪。前面说的有枪,完全是这会儿复述时,真实的内心想法。
而后面的发展,就更邪乎了。
8
面包车最后开到了一片种着不知道是梧桐,还是白杨的郊区,高大的林木后面是一片长满青草的荒田。
比较鬼扯的是,荒田里一群能让人牢底坐穿的食铁兽们,正旁若无人地悠闲散步。
甚至还有一只,正从栽种着林木的河岸边,爬过河后,艰难地扒拉着田埂,两条后腿倒腾着往上倒腾。
相当旁若无人了。
当然,它们有旁若无人的资本,毕竟一般没人敢动他们。
但我后座那哥们儿貌似看不惯它们的旁若无人,咔哒一声,我以为他给自己手捏骨折了,一回头就见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车窗伸出去。
啪一声,在路灯都少的黑暗里,相当的清晰。
我耳朵聋了,暂时的。
但神奇的是,我清晰地听见了,有人在将他的手拽回来后,严厉地批评,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这特么是光不光彩的事吗
到此,我的毕业即养老之路,貌似有了截然不同的走向。
但事情的走向,总让人始料未及。
9
好巧不巧,那一枪正中田埂上那只食铁兽的后方。
我好像听见它嗷了一声,又好像没有。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本来好像不太利索的后腿,麻溜儿地就蹬了上去,一瘸一拐地朝着荒田里的那群食铁兽跑去。
车里的人动作整齐划一,掏出成人手腕那么粗的针筒,字面意义上的满面红光、眼睛发亮,拉开车门就冲着那群食铁兽去了。
老板发了个针筒给我。
我吞了口口水,看看老板打开的一箱票子,再看看疯了的同事,以及没事熊一样的食铁兽,陷入了道德与欲望的煎熬。
在车上看了一会儿,见食铁兽们悠哉吃着自己的草——别管它们为什么在吃草,反正看起来是一点事没有,还有心情回头啃两口我的同事。
嗯……我同事被啃了也一点事没有。
一瞬间,我想起了晚上让我难以入睡的蚊子。
拿着针筒扎熊的样子,就很像了;熊反过来拍一巴掌,啃两口,还弄不死蚊子的样子,让场面更显滑稽,也很诡异。
10
我拿着针筒下车,才发现荒田边上有一间青瓦房,一个老太太站在院坝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荒田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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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咯噔,心想老太太肯定听见枪响了,这下完了。
但看老板和老太太都很淡定,我又不由得怀疑,也许老太太是自己人,食铁兽是老板散养的,大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我心里的词儿还没掏完,老太太转身回屋,打电话呼叫了帽子叔叔。
扎疯了的同事好像眼睛长在天上,见事不对,紧急撤退。
撤退之前,不忘找老板要工钱。
老板一把把地撒钱,也塞了我一把。
这不对吧
11
来时满满当当的面包车,回程时只剩下了我和老板。
开车的还是老板,我坐在副驾驶上胆颤心惊。
不为别的,就是身后滴呜滴呜的声儿,叫得我心慌。
我越是心慌,就越是面无表情。
老板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淡定地开着车,车头一拐,走上了沿河的宽敞大路。
河面很宽,但我的眼睛好像也跟之前的同事们一样,长到了天上,看见了我们身后,路灯昏黄的十字路口,一棵种在巨大圆形花坛里的高大黄果树下,帽子叔叔正在挨个盘查过往车辆。
昏黄的路灯照明城市霓虹,很有老旧电影里灯红酒绿的扑朔迷离。
我们这边的路灯,是惨白的。
12
老板下了车,提着一个箱子,进了一间玻璃房子。
玻璃房子看上去就很高档,像是餐厅,又像是私人别墅。
我也不知道他们干这事儿,为什么要挑玻璃房子,但正好让我看清了他们的交易,甚至听见了。
我没下车,我坐在车上,车停在有绿化带的路边,绿化带之外是两米宽的人行道,人行道下了阶梯,走过五米宽的一个小广场,才是玻璃房子的玻璃墙。
但我就是听见了。
老板打开箱子,向看不清的那个人介绍。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也没记住,就知道那东西跟食铁兽有关,提炼融合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能治百病、永葆青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吹了一堆,反正很邪乎,跟无良道士跟始皇吹嘘不老药一样。
名字我大概记得,三个字,叫什么万吉泰,吉古泰还是什么万……
反正三个字,很有东南亚风味。
13
我看着玻璃房子里发生的一切,心想这是逃跑的最好时候,于是打算偷了车钥匙跑路。
聪明的我从副驾驶车门上那个好像加油孔一样的地方,伸出手去,按开了副驾驶车门这边的窗户,从窗外伸手,往副驾驶里面够……
别问我为什么加油孔在副驾驶车门上,我不知道。
也别问我,为什么坐在副驾驶上,却要伸手出去,从外面打开车窗,伸进里面拿钥匙。
我也想知道。
大概是某种仪式感吧。
我不理解,但是尊重。
正当我将手从车门上的加油孔伸出去,又从车窗伸进车里时,帽子叔叔来了。
14
冷不丁我旁边冒出来个人,可给我吓得够呛。
咱也不知道我僵硬了二十几年的四肢,是如何做到异常丝滑地在三秒钟之内,从车窗缩出去,又从车门边的加油孔缩回来,并贴心带上加油孔的盖子的。
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在我异常紧张地等待逮捕时,帽子叔叔只是弯腰提醒我,这边不能停车,让我赶紧把车开走。
他甚至都没查我驾照,也没给我贴罚单。
我感激得声泪俱下,满口答应着,安全带都没解,就探身往驾驶座那边挪,伸手拔了驾驶座前面的车钥匙。
……
我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车钥匙不用我坐在副驾驶上,特地伸手出去,从副驾驶车窗外,费劲巴拉地去拿。
它正好端端插在钥匙孔里,我只要坐上驾驶座,就能将车开走。
我欣喜若狂,但老板回来了。
15
我坐回副驾驶,老板什么也没说,开着车走上回小区的路上。
路过城中村,周围好像更荒凉了。
我看见一个路边有个废弃的修车店,修车店用铁皮搭起来的宽敞大棚下,大概是停车位之类的,此刻空着,大棚上悬着的灯惨白地将修车店外照亮。
大棚的边缘,堆着一堆胡乱码砌的红砖,红砖长了青苔,砖缝里零零散散伸出来几根细弱的树枝,砖堆地下散着破了口子的沙袋,河沙从里面露出来,洒了一地。
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覆盖着泥土,雨水在坑洼里堆积,车好像慢了不少。
不出意外的话,该出意外了。
我在这个一刻,好像分成了两个我。
一个我被留在原地,一个我坐在副驾驶,随车远去。
16
洗车店的对面,是一个苍凉的土坡,树木丛生。土坡边有一栋灰砖平房,土坡和平房之间有一条像是小路的水沟。
被分出来的我就站在路边,看着车上的我随着车转过弯后,消失在土坡另一边。
奇怪的是,我跟车上的我好像共享着感知。
我觉得四周有些不对,紧张地抓着安全带。
老板也严肃了神色,说:不对劲,咱们得赶快离开。
我心想,那你倒是油门焊死啊!
但老板皱着眉头,无奈摇头。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我忘了,只记得我突然就好像忘了他是老板,掏出自己之前分到的钱,喊着,我特么就这点钱,你还惦记!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抽了六张,给自己留了三张,底气十足,咬牙切齿,你特么倒是开快点啊!
老板拿了钱也是不含糊,一脚油门到底。
我都听见发动机轰隆轰隆地超负荷运转了,但面包车跟老头乐似的,慢慢悠悠的,我恍惚自己坐的不是面包车,是拖拉机。
老板叹气,说:还是不够啊。
我咬牙把最后三张也给了他,但车速并没有快起来,毫不意外地被人拦了下来。
17
打了大王的小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和老板面面相觑。
他说,到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去吧,我相信你。
我说,拜拜了您嘞!
我当然没真的这么跟他说,我只是凭空从车里消失而已,回到了那个路边。
至于我是怎么从行驶中的面包车里,无声无息、毫发无伤地跳车的,我不清楚。
什么跟前文矛盾了我说是跳车,那就是跳车了。
反正就是老板被大王带着小弟抓了起来,怎么对待的,我躲在土坡后面,也没能亲眼看见,只听见那声儿,吱儿咋哇的,听着就让人牙疼。
但我还没来得及跑,大王已经带人搜查过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往水沟小路一藏。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路竟是通往大王老巢的捷径!
18
我悄摸沿着水沟小路躲避大王小弟的搜查,没想到在另一头,撞见了大王带着小弟,抬着被五花大绑的老板路过。
我当即一个饿虎猛扑!
趴地上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祈祷着。
但祈祷貌似不太奏效,大王带着小弟从水沟小路旁路过时,眉毛一皱,来了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然后他大手一挥,点兵点将,抓到骡子就是马,你们,去那边看看。
哪边
还能是哪边
当然是我这边!
眼见着乌泱泱一群人朝我过来,我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努力压低身板儿,恨不能像三体人一样,当场脱水变成纸片,贴在土路上当塑料贴图。
19
不知道是大王的小弟普遍近视加夜盲,还是我运气真的不错,在夜色遮掩下,我周围一个掩体没有,愣是没人发现我!
可给我高兴得,差点分不清大小王。
当然,那是开玩笑的,该趴着还是得趴着。
我又没有乌龟壳,他们手里那棍子敲下来,我高低得去跟太奶问好。
眼见着那些人越走越近,我悄摸往后缩,躲在树枝投下的阴影里,忐忑地评估着自己逃出生天的概率有多低。
值得一提的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超能力。
怎么突然有超能力的
别问,我在思考。
也许可以往上翻一翻,参照那段离谱的逃逸未遂事件。
我当时就纳闷儿,人的手是怎么能够弯几个弯儿,从车里伸到车外,再从车外伸进车里的。
现在可以解释了,我有异能。
原因我隐约知道一点,那个什么万泰吉的玩意儿,我好像听老板跟人忽悠过一嘴。
但我很快发现事情不对。
我特么不知道我异能是什么啊!
橡胶人吗
有点意思,任人搓圆捏扁而不死……好歹有条命在,我认了。
当大王的小弟里出现个玩儿火的,我就知道,我完了。
20
火光照亮了水沟小路,就算我是橡胶人,失去了黑暗的掩护,我也将无所遁形。
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自己的异能是隐身。
但身为橡胶人,我只能祈祷大王那个玩火的小弟,不要把火甩我身上。
这次的祈祷奏效了,玩火的小弟手很稳,给众人分了火把,开始在土坡上的小林子里搜查。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有手电筒了,还要打火把,我也不敢问,我只是个火一点就着的橡胶人。
但我有点纳闷。
他们都已经发现我了,怎么还不来抓我,反而跟没看见一样,打着火把四处张望
总不能是集体睡觉落枕,不能低头吧
那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我啊!
我一点掩体没有,就算是趴在地上努力降低存在感了,但站在土坡下马路上的人,不用低头都能看见我,我还能往哪儿躲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按兵不动,看着那一双双脚从我身边路过,直到有人差点踩到我,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好像真的看不见。
老子心想事成,隐身了!
这就是小透明的福利吗
我简直热泪盈眶,当场就是一个阴暗爬行,灵活走位,躲开那一双双践踏的脚,爬到水沟小路路边上,往底下一蛄蛹,翻身稳稳落到土坡下的马路上。
这时候马路上已经没人了,大王的小弟都去土坡上找我去了,大王带着其余的小弟扛着我前老板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视角,瞄见了屋子里面,我前老板被绑在木头桩子上,嘴里塞着破布,身后一堆稻草,面前一张方桌,四张条凳儿,大王的两个小弟一边吃着油炸花生米,一边喝酒调笑。
内容我没听清,但隐约觉得,那意思好像是要把我前老板怎么着。
我没敢多看,麻溜跑路。
也不知道这隐身BUFF能加持多久,望一眼土坡上还在搜查的人,我当机立断就是个走为上计。
对不住了老板,不是我不仁义,实在是他们人多势众,我无力更无心啊!
毕竟咱们连义都没有。
21
惨白的路灯立在水泥路两旁,照亮一大片开阔地带。
跟山坡另一边坑坑洼洼四处积水的柏油马路不同,这条路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机器留下的防滑刻纹都是整整齐齐的,颇有些康庄大道的意思。
走在这么一条路上,我都有几分扬眉吐气的错觉了。
大王的人还在土坡上搜寻,偶尔有人从路边走过,但我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就到了路口。
这条路一边是土坡,另一边是红薯地,绿泱泱的红薯苗长势很好,但暂时跟我没有关系。
路灯杆子就立在红薯地里,从头顶照下来,我连个影子都没有。
毕竟是隐身,被照出影子,这多BUG啊
幸好不是无良游戏公司,没这种离谱BUG。
但有一个设定上的BUG。
同时具有隐身能力的两个人相见,是彼此看不见,还是只有彼此能看见彼此呢
22
水泥路尽头的岔道口,是路灯照不太清楚的明暗交界线。
我迎面撞见一个人,是大王的小弟之一。
当对方指着我跳起来就要喊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蛤蟆跳!就蹦他面前了,扭着他脖子就是一捂嘴,别叫!
小弟显然没见过大场面,被我凶狠的模样震慑住了,没有识破我乌龟怂的本质。
也可能是因为他比我更怂。
我不过是威胁两句,他直接什么都交代了,还跟我聊了起来。
交代了什么我忘了,反正我最后莫名跟他亲近起来,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问我名字。
我说:我叫俞喻。
他听了又问我具体哪两个字,然后很高兴地说:好巧,我叫俞俞,跟你的名字,就差个口字旁。
我听得心里一跳,脑子里转过很多东西,只模模糊糊抓住一点,我说:我以前,就叫俞俞,没有口字旁。
俞俞就笑,那咱们真是有缘分。其实我以前不叫俞俞,我以前叫俞悦,再以前还叫过俞烦,因为我妈嫌我烦。我是来了这边之后,才叫俞俞的。
我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只感觉天旋地转,路灯的光源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我头顶,我眼前一片模模糊糊。
我扶着额头问他,你知不知道俞xx
具体是个什么名字,我忘了,反正三个字。
俞俞一脸惊奇,问我,你怎么知道俞xx我以前叫过这个名字!
他话一出口,我跟他都愣住了。
我脚步踉跄,一头栽进红薯地里,许多的记忆碎片雪花般蜂拥而来,看十六倍速的过场电影一样,看不真切,模模糊糊的,但主角无一例外,都是我自己。
不同时空的我,不同时空的事。
我在那一刻恍惚,对面看不清脸的俞俞,好像有了模样,跟我很像,但其实我也看不清我是什么模样,只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在无尽的循环时空里打转,出不去,逃不掉。
俞俞,俞悦,俞烦,俞xx……都是我。
俞喻,也是我。
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扭曲,我只听见自己的低喃,……终究是觉醒了,打破了……壁垒……
断断续续的话,只言片语不成整句,我只感觉自己又要被拖进轮回。
下一刻,我睁开了眼睛。
23
我特么做了个离谱的梦!
还好我不叫俞喻,也不姓俞;还好那特么是个梦,差点儿陷入无限轮回了,不轮回估计也得去蹲局子。
我长出了口气,一看时间。
好嘛,又是平常的一天,又是该起床肝日常的时候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