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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一切,沈知鸢以沈家的名义约谈周映棠。
二位齐名许久的女人相对而坐。
沈知鸢不动声色地开口,
之前沈周两家谈的那个项目,沈家愿意让利七成,只要你跟砚川解除婚约。
周映棠心底冷笑了声,面上漫不经心地解开衣领的两枚纽扣。
星星点点的吻痕被完全暴露出来。
是谁吻出来的,不言而喻。
沈知鸢眼睛一瞪,十指紧紧地握着。
沈总,其实最开始和砚川联姻的人是我的侄女。没有了靳砚川在场,周映棠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犀利,我处心积虑才换来和砚川的这场联姻,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点利益放弃他我爱他十几年,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他。
十几年
沈知鸢心底一沉,冷笑放下话:那就各凭本事。
这次约谈以失败告终。
之后的几天,沈知鸢在周家住下。
她知道十天后,便是靳砚川和周映棠的婚礼。
她本想这十天里用尽一切手段求得靳砚川原谅,然后赶在婚礼前带走他。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周映棠防她跟防贼一样,她甚至连靳砚川的面都没见着。
唯一一次看见,是周映棠在花园里给他抓了萤火虫。
沈知鸢清楚地看见靳砚川笑得开怀。
靳砚川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鲜活肆意地笑过了。
沈知鸢准备走过去的脚步一顿,心下满是酸楚。
接着,她就看见周映棠拿出膏药,怜惜的给他手臂上抹药。
沈知鸢知道靳砚川在精神病院里受了很多的伤,可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他身上的伤口。
她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当时肯定很疼,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沈知鸢从来没有这么悔恨过。
当天她便命人把沈家私人医院里最好的膏药全部加急空运过来。
她将这些膏药尽数放在了靳砚川房间的门口。
之后,每天都亲手写一封道歉信,然后放在靳砚川的门口。
直到二人婚礼的前一天。
沈知鸢连夜搬空了靳家所有的保镖,打定主意要抢婚,明天她是一定要把靳砚川带走的。
可她没想到,靳砚川竟然主动找上了她。
你明天是不是准备抢婚我们聊一聊吧。
靳砚川言简意赅,但沈知鸢心中却欣喜若狂。
靳砚川主动来找她,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喜欢自己她还有机会
沈知鸢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给靳砚川听,
砚川,我真的很抱歉,我当时拿你去和靳浮生做交换,并且当时我错信了靳浮生给我听的音频,以为是你设计的这场绑架,所以我那天食言了,没能及时去救你,但是你放心,砚川,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跟我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靳砚川看着面前消瘦了许多的女人,叹了口气。
曾经那么傲气的沈知鸢,如今却卑微到了尘埃。
可哪怕是这样,靳砚川的心也依旧没有动摇,
我了解你,你首先,你现在解释的这些只是你知道的,可是事实上却是,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之外,还有在赛马场里,分明我和靳浮生的马同时受惊,你却觉得我会赛马,而毫不犹豫地去选择救他,但你知道吗我的腿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被他们虐待受了重伤,早就无力赛马了,那会我从马上摔了下来,马蹄直接从我的腿上碾了过去,可那会儿的你已经抱着靳浮生离开了,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阿鸢,人都是会累的。
听靳砚川描述的这些事,沈知鸢几乎心痛到难以呼吸。
她真的难以想象,靳砚川该是多么的绝望害怕,又是多么的痛。
良久,她艰难地开口,
那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靳砚川愣了下,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周映棠的脸,面上也浮现出点点笑意,
大概吧。
沈知鸢声音嘶哑,她的双臂都在颤抖。
哪怕她用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控制,可依旧只是徒劳:可是这才过去了一个月而已,砚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就变心。
你以为我是从离开的时候,才死心的。靳砚川自嘲一笑,可实际上,我从精神病院回到家的那一天,我听到你和你朋友的谈话了。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假装失忆的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决定要放下你了。
沈知鸢还是不愿意相信,可下一秒,她就听见靳砚川说,
你明天不要来抢婚,周映棠为这场婚礼准备了很久,我不想她的准备落空。
这一刻,沈知鸢脑袋中的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原来这才是靳砚川来找她的目的。
她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她的砚川,是真的爱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