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把阿坦压在我的床前:我看你实在是太伤心了,就想着阿坦怎么说也算是沐沐的亲兄妹,有阿坦陪着,你也能好得快一点。
老婆,现在刘彤已经死了,阿坦怎么也算是我的血肉,你就看在他跟沐沐长得那么像的份上,留下他吧,我保证,以后你就是他唯一的母亲。
张权捏着阿坦的脖颈促使他低下头:快!叫妈妈!
阿坦刚开始倔强的仰着头不肯,后来还是扛不住张权的威逼,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妈妈。
我含着眼泪摸了摸阿坦那张酷似沐沐的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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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又重新恢复到了原来那种一家三口的日子。
张权从刘彤的指控中脱身,又获得了我的原谅,甚至就连私生子都得到了我的接受,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为了彻底打消他的怀疑,我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对待阿坦,跟阿坦的关系突飞猛进。
表面上看起来,跟亲生母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张权彻底放下心来,以为我终于从绝望中走出来,把母爱全都转嫁到了阿坦身上。
阿坦在我的调教下也变得越发懂事,对张权这个原来名义上的舅舅也彻底改口叫了爸爸。
张权高兴的合不拢嘴。
在阿坦生日这天,我为他举办了隆重的生日宴会,一家三口吹了蜡烛吃了蛋糕,其乐融融的过了一个生日。
晚饭后,我摸了摸阿坦的头,阿坦乖巧的问张权:爸爸,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张权没有怀疑,欣然接受了。
我把张权拉进了卧室,亲自捂着他的眼睛从一数到三十,然后放他出去找儿子。
张权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只有找到,直到靠近厨房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粗重的喘息声。
阿坦在哪呢爸爸看见你了哦!
张权一边说着,一边循着呼吸声找到了烤箱。
怎么还躲在这里啊,不知道换个地方吗
张权胜券在握的打开了烤箱的门,半蹲在地上探进去半个身子,伸手去捞躲在里面的阿坦。
他抓到了一块柔软的布料,拿出来一看,却发现只是阿坦的一件外套。
阿坦在背后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张权一时不察,被阿坦用同样的招数关进了烤箱里。
张权奋力拍打着玻璃,想让儿子放他出去。
阿坦冲他比了个大大的鬼脸,打开开关之后得意洋洋的跑开了。
张权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烤箱的玻璃,可惜没有丝毫用处,转头间,他看见了站在死角处的我,隔着玻璃声嘶力竭的向我呼救。
可惜玻璃太厚了,他的呼喊声全都被闷在了里面。
我冷漠的看了他一会,转身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空旷黑暗的厨房里,只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拍打玻璃的声音。
很快,一阵令人作呕的烧焦气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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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坦和张权一样,自我、麻木、缺乏共情能力、偏执又享受变态的快感。
在跟阿坦的相处过程中,我满足他一切变态冷漠的要求,让他的快感不断被满足,好奇心和报复心迅速壮大。
我用这种方式,逐渐挑起了隐藏在阿坦内心深处的专属于他自己人性中的恶,我唤醒了一头恶魔。
他没有什么深厚的亲情观念,而且睚眦必报,他对张权在他面前所具有的独属于父亲的控制权而感到不满,并且对张权逼着他低头认我当母亲的事情怀恨在心。
这个恶魔最讨厌别人控制和逼迫他。
阿坦想要报复张权。
于是我一步步的引导他,将他的恨意不断放大,最终让这股恨意彻底毁了张权。
消防员来的时候,焦糊的味道整条街都能闻得到。
张权被从烤箱里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句焦黑断裂的尸体。
我在看见他惨状的那一瞬间就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吐着吐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的丈夫被他的亲生儿子给害死了,我流着眼泪惊恐万分的跟警方描述当晚发生的事情。
我告诉他们,我精神一向不好,给阿坦过完生日就吃了安眠药早早睡下了,直到我被一阵烧焦的气味给逼醒,循着气味一看,才发现烤箱里装着我已经被活活烤死的丈夫。
家里的监控记录的十分清晰,我跟张权回了卧室就再也没有出来,反而是张权自己一个人跟阿坦玩耍。
厨房里的监控清晰地记录了阿坦弑父的全过程。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我才一脸惊恐,跌跌撞撞的找到了厨房,然后尖叫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况且不管是我卧室里的精神类药物,还是我在精神病院里的住院记录,都可以证明我确实在服用安眠药睡觉。
监控记录证明了我证词的真实性。
我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嫌疑,警察很快结案。
张权被我随意火化后丢在了化粪池里。
阿坦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他有着强烈的报复心理和反社会人格,如果不及时干预的话,将来一定会杀害更多的人。
我取代了张权,成为了这家精神病院的新股东,院长被我换了一个,以确保阿坦不会在这里出任何纰漏。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走出这座精神病院了。
平心而论,我很难不去迁怒他,毕竟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张权才会去害死我的沐沐。
但阿坦又确确实实没有参与沐沐的死亡,他虽然是诱因,但却不是主谋。
把他关在这里,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大的仁慈了。
沐沐的小花园被我修缮的很好,我把周围的园林绿植也都修剪成了她喜欢的卡通人物的样子。
我卖掉了原来的那座房子,那座充斥着阴谋和鲜血的房子。
新房子的选址就在沐沐附近,我只要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见小花园里那一方小小的墓碑。
我想我可能哪里也不会去了,我会留在这里,一直陪着我的女儿,来弥补我这些年迟到的亏欠。
可惜小姑娘还在生我的气,不然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还不肯来梦里见我一面呢